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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南峥不解:“啊?”祝
问松摆摆手:“不是,我就是随便问问,就想知道,您是心里真的这么想,才这么说的?”纪
南峥没明白:“不然呢?你什么意思?”
祝问松沉默下来,表情很复杂,他想说纪大哥你认识你外孙女都多久了,为何还这么天真?但又觉得这话有点以下犯上,最后没敢提。片
刻之后,隔音不好的舱房里,传出咚咚的撞击声。
纪南峥纳闷的往门外上看了好几眼。其
他人却是眼观鼻,鼻观心,镇定自若,正襟危坐。一
刻钟后,柳蔚打开门走了出来,她额上有几滴薄汗,挥手一擦,一干二净。
她出来时,脸上带着微笑,看着如沐春风:“国师答应了,明日他就下小船去寻临亲王。”纪
南峥认真的点了下头:“答应就好。”魏
俦心里好奇,就在柳蔚走远后,悄咪咪的绕到国师房间门口,他往里头一看,就看到国师脸埋在枕头上,正一条咸鱼似的翻躺在床上。
魏俦鬼鬼祟祟的摸进去,小声问:“打哪儿了?”
国师听到声音,先是警惕一下,浑身肌肉绷紧,而后发觉说话的不是女人,是男人,这才瑟缩的瞥过来一眼,见是魏俦,有点没好气,但还是说了:“四肢,还有前胸跟后背。”
魏俦捻着一根手指,去掀了掀国师的衣角,看到他腰上全是拳头印,吓得马上盖回去:“下手太重了。”
国师委屈的快哭了。魏
俦叹了口气:“你说你也是,那么多有用的信息,你也不知道藏着点,你啥都告诉她了,那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没利用价值,看你不顺眼,可不就打你了。”
国师扁嘴:“她怎么能这样……”
魏俦拍拍他的肩膀:“她一直都这样,这要不是还指望你去找临亲王,她就打你脸了,知足吧,吃了亏,下回学乖了,就不会受伤了。”国
师现在对魏俦有点既往不咎了,他惺惺相惜的回望过去,问:“你好像很有心得?”魏
俦表情沧桑:“是啊,熟练得心疼我自己。”国
师:“……”
第二天,国师就被打发去了小船,他在两江晃荡了两天,才在第三日,碰上了临亲王的船。
临亲王看到他很意外,问:“是他们让你离开的?”国
师摇头:“我偷跑出来的。”
临亲王大惊:“为什么?他们发现什么了?那遗址那边……”
“放心。”国师安抚道:“他们还没找到遗址,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变,这段日子,一直领着他们在绕圈子。”
“那你现在……”“
自然是寻到了遗址具体方位,欲带王爷前往。”
临亲王喜不自胜:“好好好,你我兄弟同心,挖出遗址,我许你的承诺,绝不会变!”
国师笑着点头,安心的住在了船上。在
船上住了两天,国师带着临亲王来到了大江县沉没地点附近,但临亲王并不确定:“真的是这里?”国
师反问:“王爷瞧不出来?”
临亲王一滞。国
师又摆摆手,道:“原以为王爷认定遗址就在大江县附近,是因对此地有所了解,再不济,也有些旧志野史,以供查阅,却不想,王爷竟是当真一无所知……”临
亲王抿了抿唇,心里权衡一下,觉得都到这一步了,遗址就在脚下了,似乎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便抬手,对身旁侍卫吩咐一声。侍
卫很快离开,再回来时,带来个年轻青年。国
师一眼就认出这人:“李大公子?”李
勤,相国李召长子,相国夫人云氏的继子,相国李召与发妻共育一子一女,其后发妻亡故,抬妾室云氏为嫡夫人,再育二子二女,这位李勤公子,便是相国与发妻所生的那个,因为后来云氏做大,成了相国府主母,又有皇后抬举撑腰,李勤在相国府,过得并不算好。国师主持国象监多年,国象监出入尽是显贵,偶尔他也听过一些闲言,其中就有这位李大公子的。
据说,这位李公子文不成武不就,好逸恶劳,行为乖张,曾当街殴打乡民,被继母云氏拿着藤条,打了一百二十鞭,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年才养好。有
人说云氏歹毒阴险,不是自己肚子爬出来的,便巴不得铲除才好,可不管别人怎么说,相国府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这李勤枉费他生母为他取的勤善之名,行走坐卧间,尽是一派小霸王作风,云氏管教他便不是一日两日,严重的时候,甚至会罚他几日几日的不吃饭,可奇就奇在,云氏这么过分对待李家长子,李家其他人,却忍气吞声,一句不满都不曾听闻,相国大人惧内就不说了,相国家的高堂双亲竟也无动于衷,实在是让人大惑不解。
但不管怎么说,相国府内宅的八卦,说到底也只只在那些上流妇人们口中争相传唱,国师这么是凑巧知道这件事,却也并不了解李勤这个人,就拿现在说,李勤为何与临亲王成了一丘之貉,他是真的无从考察。
李勤在听到国师叫出自己的名讳后,脸上便浮出一丝讥讽,似乎想到了自己的名字,与自己的父亲息息相关,他平白生出了一丝恼怒,也不看国师,只转向临亲王:“王爷叫李某来,不知所谓何事?”
大家遇灾上到门石岛避难时,国师千真万确的记得,自己绝对没见过李勤,所以李勤不是一开始就在临亲王身边的,有可能,是他们离开后,边海军通知营岛的人前来搭救,李勤跟着跑来的。
临亲王对李勤的态度非常好,他笑着将国师的话复述一遍,好脾气的问:“依照李公子所观,此地,到底是不是遗址所在?”
李勤走到甲板,东南西北的看了一圈儿后,回到舱房道:“这么看来,的确有些肖似,不过以防万一,还请王爷先行派人下水,查探便知。”
第1633章 脸认不出,声音也听不出吗?()
水深数千米,这么贸然下水,绝对不是良计,国师正待相劝,临亲王已当即吩咐两名熟悉水性的侍卫,让他们立即下水。
两名侍卫都有些犹豫,李勤在旁边冷冷的开口:“王爷下令,你们还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国师皱眉插嘴:“活人下深海本就吃力,他们二人就算水性再好,下到水底,也难免举步维艰,王爷,不如……。”
临亲王抬手,打断国师的话:“国师倒是有一颗菩萨心肠,只不下水查探,又如何知晓地方是否找对,既然他们是本王的人,替本王尽忠,不过理所当然。”
豪门勋贵,对待手下,如同对待猫狗。国师想到柳蔚他们面临同样的情况,却因深谙水底为难,不同意任何人贸然下水,故此闹腾了几日,才始终原地踏步。他们原是以为临亲王有什么窍门妙法可以不下水便辨别方位,这才派他来接近套取,却不想,临亲王看起来也没什么办法。
倒是这个李勤……国师一时摸不出他的深浅。
如今看来,背后帮助临亲王的人,应就是这个李勤,可,李勤一个纨绔子弟,他又知道什么,又凭什么有这个能耐?
临亲王派下水的两个人,过了一会儿,便齐齐浮了上来,两人均是满脸通红,显然是憋气太久,呼吸不畅。
临亲王忙问他们是否有所发现,两人却只是摇头,艰难的道:“属下无能,无法沉入深底。”
水有浮力,想下到最底,重量一定要超过浮力。
临亲王显然也知道这点,他随后吩咐:“来人,给他们各人绑上两块铁石。”
船上有镇帆的铁石,但这东西太沉,带着游水,无疑是要人性命。
国师看不下去了,要阻止,李勤却在此时拦住他,目光冰凉,声音阴鸷:“国师难道是心虚了?莫非此地不是遗址所在,你怕他们查探之后一无所获,会戳破你的谎言?”
“岂有此理!”国师呵斥:“你休要污蔑于我!”
“不是就安心等着,啰啰嗦嗦,平白惹人怀疑。”
两个侍卫再次下了水,这次他们下去了好久都没上来。
直到接近一刻钟了,临亲王才命人拉绳索,将两人活生生拽回来,可人一拽回来才发现,两人均已气绝身亡。
下水前说好了,一旦有所发现,就拉绳子,船上的人自然会将他们拉起来,但两人沉了足足一刻钟,都没拉绳子,说明这水就跟没底似的,一刻钟过去了,都没沉到最底。
现在两人还都死了,临亲王脸色很差,看向李勤:“先生可有其他法子?”
李勤最大的身份,就是他是相国李召的长子,但临亲王与他相处,却唤他先生,说明他尊重的是李勤这个人,不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这让李勤很满意,他沉吟了片刻,目光转向国师:“国师是因何,认定这便是遗址方位?”
国师因为死了两个人,心情很差,别开视线道:“梦中神灵指引。”
临亲王提醒:“就是水龙王……”
水龙王的事,临亲王显然也与李勤通了气。
李勤点点头,道:“那既然神灵有所暗示,不若再问问,看神灵是否还有别的法子?”
“问神灵?”国师嗤笑一声:“神灵是你李府下人吗?任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李公子说话之前,都不过过脑子吗?”
李勤静静注视国师,表情变了:“国师似乎对李某意见很大?”
国师指着甲板上的两具尸体:“两条人命在这摆着,李公子还想谁对你和颜悦色?”
李勤冷笑:“果真是受神灵庇佑之人,真是大慈大悲,那国师又知否,一将功成万骨枯,一两条人命都舍不得的人,注定成不了大事。”
“那要看这两条人命舍的值不值。”
“国师认为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
“李公子,我没兴趣与你做这些口舌之争,地方我带到了,能否挖出遗址,看的是你们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