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人家会说,林琳找的什么人嘛,竟然是个变态。
很快,全城人都会知道,城里那朵最靓丽的鲜花选定的老公喜欢男人。更加讽刺的是,这个臭男人在她新婚当天逃婚了!
如果放在古代,类似于这样的行为可以被人家装进麻袋里沉入江底。
现在人家会说林琳姐有问题,没本事留住自家男人,各种风言风语全都会降临在她头上,琳琳姐何其无辜?!
我眼巴巴看着琳琳姐,心如刀绞。
我那个该死的老爸何止伤害了我和母亲,更伤害了无辜的琳琳姐。
我可以清晰看见,琳琳姐孤孤单单的站在远处,用力的咬着嘴唇,鲜血染红了新婚唇膏,洁白的下巴上血色弥漫。
那一抹血色如同一口尖刀,狠狠戳在我心口上,从此留疤,挥之不去。
再看我那可怜的母亲,她一辈子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坏事,见了谁都是笑呵呵的,即便在我父亲彻底颓废的那些年里她也没有抱怨过一句!
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在我放学以后,母亲仍旧闷在厨房里炒着菜、熬着饭,即便我们家好久没有吃过肉,她也不曾动过桌面上任何一点肉丝。
我妈说,这些饭菜都是工地工人们让她代做的,咱们只能挣点儿加工费,不能随便偷吃一星半点儿!
就是这么一个女人,却要因为我爸承受万人职责!
我就操他妈的,凭什么啊!
我妈总说,天行啊,好人有好报,咱们不能随随便便伤害别人。即便日子有些苦,自己扛起来吧。
我一直听她的话,默默扛着。即便爷爷死去,父亲堕落,我也不曾怨天尤人。
我坚信,即便我学习成绩不好,仍旧可以凭借画画技能考一个好点儿的艺术类学校。
我妈总说,付出总有回报,好人总有好报。
可是现在呢?
因为我爸的缘故,我和我妈、以及心爱的琳琳姐都将承受起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和折磨。
我远远的看着她们,好似站在了另外一个独立世界,不曾感染到半点指责纠缠。可是我能感受到妈妈和琳琳姐的痛苦。
那种痛苦犹如万刀凌迟,一刀,一刀,全都割在她们心头,痛入骨髓!
古人曾说,风言杀人,积毁销骨,恰如今时今日。
我恨不得以身代之,可惜我无能为力。
年仅十六岁的我刚刚念着初中,还是个毛孩子而已。
这也是妈妈不让我参与其中,愤怒的林家人不曾干涉到我的原因所在。
可是我已经长大了。
在我父母忙活画廊的那些年里,我早就见识过太多的社会凄凉,比任何同龄人都要早熟。
不说别的,单说最近四年。
在我父亲堕落的那些日子里,我曾经不止一次用我稚嫩的肩膀,替我母亲扛过大米、送过饭菜、低三下四的讨好工头,只为要回那点儿少的可怜的饭菜加工费。
那时候我不再是颇受尊重的画家儿子,只是一个低三下四的、看着人脸色的、农村妇女的儿子。
说穿了,伴随着我父亲堕落,我他妈已经不是“人”很多年了。
本来我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可以替我母亲承担起一切。可是现在看来,我他妈只是个孩子!
一个狗屁不是的毛孩子!
我没有办法替我母亲承担任何伤痛,没有办法替琳琳姐承受任何伤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受苦!
我恨啊!
恨我老爸良心尽丧,恨我自己没能长大,什么都干不了!
我甚至没有没有任何一点点可能,亲自找到我父亲问个明白讨个说法!
大家都说,我爸和李明早就认识,他俩一起谋划,偷偷把机票都买好了,只等着琳琳姐大婚这一天,借着众人云集没人刻意关注他们的空挡齐齐跑路。
我站在院子里,一会儿看看母亲,一会儿看看琳琳姐。
母亲很委屈,可她不说,只是道歉。
琳琳姐更委屈,可她不闹,一个人哭。
我低下头,无声流泪,恨意滔天!
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痛恨我父亲,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痛恨我自己!
我是个大男人,可是我什么都扛不动!
我使劲儿的攥着拳头,手指甲把我掌心刺破,疼痛感随之传来。可是我不管,拼尽全力的攥着拳,死命的咬着后槽牙,噙着泪水看向院落外。
在哪里,有我亲爱的母亲,白发斑白,正在被人推来推去。她的衣衫有些脏,那是可乐和白酒,这些东西本来应该在大婚现场华丽绽放,如今化作了耻辱倾泻在年迈的母亲身上。
这时候我爸哪里去了?
哦,对了。
那个王八蛋带着人家新郎跑路了!
以前,在我印象中,我爸虽然不怎么疼我,可他也没有像现在这般明目张胆。难道说,在他堕落的那些年里终于想“通”了?
悲剧的是,他所谓的“想通”不是浪子回头,不是执行男人的责任感,而是,为了他那恶心的私欲,伙同另外一个男人跑路去!
老爸,你为什么非要这样选?!!
男人不应该是这样的!
爷爷告诉我说,男人是女人的脊梁,家庭的顶梁,铮铮的铁骨,不屈的斗志,不是他妈的变态啊!
我草!
我越想越恨,使劲儿的攥着拳头,冲天发出一声咆哮:“我操你妈的李建国,老子没你这样的爸爸!”
噗~~~
一口鲜血喷出,我怒火攻心仰天倒地。
噗通!
后脑勺重重的磕在水泥地面上,巨大的反冲力下,我的脑袋像个皮球一样弹来弹去。
磕碰的一下下生疼。
可是我感觉不到疼,只感觉满满的伤心、彻骨的寒意、无边无际的恨意蔓延!
脑袋在地面上来回磕碰,我感觉心口巨疼,眼前一黑,再也没有了知觉。
昏倒之前,仿佛听见琳琳姐和我妈一起尖叫:“天行~~~!”
医院里。
白床单。
一人横躺,两人看。
穿着大红婚纱的琳琳姐、一脸愁容的母亲大人。
我缓缓睁开双眼,看到四目凄凉。
鬓角略有斑白的母亲,仅仅过了这么片刻,竟然两鬓全白!
她才38岁,正值壮年,不应该老的如此迅速,只是因为我那个该死的老爸,硬生生把她折腾成这样!
穿着大红婚纱的琳琳姐,仅仅过了这么片刻,眼角上居然呈现出为不可查的鱼尾纹。
她才比我大六岁,今年22,花一样的年龄,竟然因为一个臭男人刹那苍老!
我那个该死的爸,还有那个该死的李明,可把她们坑坏了!
003、落井下石()
见我醒来,琳琳姐起身要走,走之前说:“你醒了,我就放心了。”
她的眼角有些肿,很明显痛哭过度。
我伸出手,轻轻拉住她,低声说:“琳琳姐,莫哭。等我六年,我娶你。”
琳琳姐眼泪流出,笑的有些复杂。
她走上前来,轻轻揉着我的头,低声说:“天行啊,你还是个孩子,哪里知道娶一个人到底意味着什么。姐姐就当你开个玩笑。”
我使劲儿抓住她的手,一字一顿道:“我,心中有猛虎!”
说完以后,我定定的看着她,希望她接出那句“细嗅蔷薇。”
可是琳琳姐泪落双颊、闭口不言。
她想要把手抽回去。
我用力的抓着死也不放,眼睛里全是渴求。
我妈低头拭泪,哽咽道:“天行,放手!你还是个小孩子,凭什么给林琳任何承诺!”
是呀。
我凭什么给她任何承诺呢?
这时候大门推开,琳琳姐的母亲孙兰女士风一般冲进来,一耳光摔在我脸上,破口大骂道:“李天行!你他妈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变态男人留下的小野种罢了,注定穷一辈子,凭什么跟我家林琳瞎承诺,我呸!”
我妈根本没想到琳琳的母亲躲在门外偷听,更没想到她会冲进来打我一耳光,当时就愣住了,弱弱道:“孙姐,犯错的是大人,干嘛打孩子呀?从小到大,我都没舍得动他一下。”
李兰打我,我不怪她,她说我爸,我也认。
可她说我们穷一辈子,我他妈真不相信!
我抬起头,咬着后槽牙,抿着嘴唇看向琳琳姐,目光炽热。琳琳姐仿佛感受到我的目光,轻轻的回头。
四目相对时,她冲我淡淡一笑。这一笑吹散了满天乌云。我看着琳琳姐,松开紧咬的牙关,深吸一口气。
身体放松,野心绽放。
我带着对琳琳姐的感激、对我母亲后半辈子的承诺,跟李兰女士说:“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
李兰女士轻蔑一笑,带着琳琳姐快步离开。
我母亲定定的看着我,低声道:“从今以后,你就是咱家的脊梁,唯一的男人。”
我重重的点头,不曾流泪,心若钢铁!
我爸已经堕落过一次。
我选择坚强面对。
人,什么都可以没有,骨头不能断,脊梁不能弯!
剩下的,我拼命去挣,挣出个花花世界,海阔天空!
那时候,我为游龙你为凤!
琳琳姐,你等着我!
…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我还没有来得及出院呢,我爸拐着李明逃婚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县城。与此同时,我们家臭名昭著。
和我们关系最好的几户人家、包括邻里街坊在内,全都对外宣称:他们不认识我们。
我亲爱的舅舅、在丘安乡下做蔬菜生意的江万里同志,特意打车跑到医院,推开房门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早就看他不是个东西,当初真不应该让你嫁给他!”
我这个舅舅,以前是混的,不务正业。后来年纪大了混不动了,胡乱娶个老女人结婚。
我爸开画廊那些年,虽然不曾给我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