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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人正是闵隽尘。他黄昏刚入城,便听到季连城的随从前来城门传令,今晚不得放任何人出城。他已猜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便守在城门处静观其变。他以为会是李秋狄,却没想到,想逃出城的,竟是华音和小谢。
将小谢扶起来,嘘寒问暖了几句,才转向华音,张着口半晌,却只轻颤着吐出两个字:“华音……”
再见到他,华音心里何尝不唏嘘。只是这回,前尘往事,都已经无足轻重了。她心中,只觉得他是个很久不见的故人而已。
她也张了张口,却是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出城再说。”说完便翻身上了马。
待出了城外,行至一处平坦开阔的地方,华音才勒了马。小谢自觉地牵着马到一旁去吃草,留下他们两人单独对话。
华音觉得颇为尴尬,脸上带着不自在的笑容。闵隽尘无奈地看着她:“我并不是想来打扰你,你可以不必这样防备我。”
“我不是。”如今她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算计的了,她还有什么好防备的。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而已。
闵隽尘走近了一步,忽然伸出手来,还未触及她的脸庞,她已经是惊慌地退了两步。
“我不过想看看你的脸,是否已经好全了。”他有些失落地说着,将手缓缓地缩了回去。
华音摸着自己的脸:“你应当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才对。这几年,我有时候会弄不清楚,到底我该恨你,还是该感谢你。你毁了华家,可是,你也救了我。闵隽尘,你心里分得清楚吗?”
白衣大夫苦笑:“我若分得清楚,今日你便不是这样对我的了。”他望向她的眼底,“或是恨我至死,或是情深一片,绝不是现在这样,陌生得叫人无法再前进一步。”
这是他第一次,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意。华音心惊之下,背过身去,道:“我心中一直当你是良师益友。从前种种,已经过去了。闵隽尘,若你也能放下,也许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就像我和小谢一样。”
从前……闵隽尘垂眸笑了笑,她的从前和他的从前,根本不是一回事。她心中坦荡荡,只当他是朋友,可他却存着私心,他不想只是朋友而已。
这个话题却是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你想去哪里?南疆最近和中原兵营并不太平,你这样半夜出来,太危险了。”
华音忽然回过身来:“闵隽尘,你知道他从军了,对不对?是不是李家出什么事情了?他为什么会离乡背井到军营里去?李大人怎么会允许?”
一连四个问题,全是关于李秋狄的。饶是他来之前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准备,一听到却是还是难以抑制的失落。原来,她一直,还在想着他。
“你为何不问我,我和初曦如何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你为何不问我,为什么要离乡背井到南疆来?你为何不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华音一下子被堵得哑口无言。
下一刻,他却是一笑:“我和你说笑。你不是一直相信我有通天的本领吗?又何须问这些多余的问题呢?你该关心的,自然是他。”
这一句话却让华音心里泛起愧疚:“闵隽尘,这几年,你并不好过,对不对?”
他垂眸,唇角弯了下:“好与不好,我向来是一个人。”又抬起头来,“军营附近是重地,你这样过去,我不放心。我随你同去。”
一路上,两人再无交流。
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三人已经靠近边境。远远可见高耸的哨塔和栅栏。
华音兴奋地指着对面:“小谢,你看,我们是不是快到了?”
小谢捏着水壶,眺望了下:“嗯,就是那。我都许久没见到中原的土地了。”正想转头和公子爷说话,却发现他已经下了马,靠在路边的树下,脸色苍白之极。
小谢吓得差点就摔下马,赶紧翻身下来,扑过去:“公子,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华音见状也赶紧靠过来,刚走进,就闻见一股血腥味。顾不得什么,打开他的衣襟,果然见他胸口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里已经渗出血来。
“闵隽尘,你受伤了?”她的声音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你受伤为什么不说?你疯了吗?你随时会没命的。”
小谢慌忙从怀里掏出药瓶,拆开他的纱布,一边替他上药,一边眼泪落了下来:“到底是谁?竟然伤了公子爷。”
华音吓得不知所措,和闵隽尘认识以来,她还从没见过他脸色这样难看,好像是随时会……
“这伤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你在路上多少天了?”
看着她心急如焚的脸色,闵隽尘忽然觉得心情大好,动了动嘴唇,费力道:“我是大夫,我知道自己的身体,你不要担心。”
说完,伸手将她掉下来的泪抹去:“还这么爱哭。李秋狄没和你说过,男人都见不得自己女人为别的男人掉眼泪吗?”
“闵隽尘!”华音吼他,“你神经啊,都现在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的伤在胸口,弄不好是会要命的。你武功那么好,怎么会被人伤了呢?”
他叹了口气,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他在她身上加诸的伤害,李秋狄算是替她讨了回去了。如今,他不亏不欠她了。
“去找他吧。让小谢留在这里陪着我。”
华音却是有些迟疑:“可是你的伤……我不放心。”
闵隽尘笑了笑,觉得老天到底待他不薄,时光好像又倒退到从前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了。
“如果你留下,我可不保证,我还能放你回李秋狄身边。你当真,要这么冒险?”
华音愣住,都这种时候了,他怎么还没点正经的。一气之下,干脆转身,翻上马背,马鞭刚提起来,又不放心,回头对小谢道:“我一会就回来,你们在这等我。”
第67章 我数一二三()
哨塔的小兵看到一匹马远远地疾驰而来,待靠得近了,才发现,马上的人,竟然是个女的。
他立刻将消息传下哨塔:“有个陌生女人骑马靠近军营。”
南疆和中原虽然通商往来很多,但普通百姓一般是不敢靠近军营的。商贩向来是经过官道盘查没有问题后直接进入中原,像这样奔着军营来的人本来就少,何况还是个女人,兵将会觉得奇怪也就不难理解了。
华音的马刚靠近,便有几个卫兵从里面冲出来,手中的长枪对准了她。她吓得有些心跳加速,壮了下胆子,才道:“我要见李秋狄。”怕小兵不知道李秋狄的名字,又补充了一句:“你们的守备大人。”
卫兵面面相觑了一眼,却是吼道:“你是哪来的疯女人?不知道兵营重地,女人不得随意进入吗?滚远点。”
华音心急地跳下了马:“那能不能请你们帮我通报一声?请你们守备大人出来见我?”
卫兵的头不耐烦地挥手:“我们守备大人没空见你,识相的就别等我们动手。”
原以为来到兵营就可以见到他,却忽略了这一层。华音急得是团团转,正不知如何是好,身后却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何事滋扰?”
卫兵们齐齐躬身,行礼道:“都尉!”
华音回过身去,只见一个高壮黝黑的汉子穿着将领的戎装翻身下马。他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走了过来,问道:“谁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卫兵头忙将事情交代了清楚。
那汉子转过头来,问华音:“你是谁?为何要见李秋狄?”
华音琢磨着方才卫兵们喊他的那两个字,都尉,是比守备更高一级别的军官。如果往后他借此事情刁难他,那岂不是她反而害了他?
一想到这,华音退了两步:“没,没什么。我不见了,我这便走了。”
说着,就要翻身上马,却被那汉子拦住:“军营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你若不说清楚,可休怪我不客气了。”
今天来之前,华音根本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阻挠。但在没见到李秋狄之前,她是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的。
“我便是不说,你能拿我如何?中原兵营难道就专养欺负老弱妇孺的恶人吗?”
骆羿山忽然一笑。这个女人真是牙尖嘴利,倒颇像李秋狄口中的一个人。他忽然有种很强烈的预感,她一定就是。
这样想,他更不能放她走了,否则要如何和兄弟交代?
“来人,把这个女人捆起来。”骆羿山吩咐。
下一刻,几个卫兵冲上来,将华音钳制住,任凭她大喊大叫,没有骆羿山的命令,却是谁也不敢放了她。
李秋狄因为受伤的关系,今天一直在营帐中休息。骆羿山特意命人不许打扰他,可此时未到午膳时间,他自个却翻开帘子探了进来。
李秋狄放下手中的书卷,淡淡道:“怎么了?是不是后悔放我休假了?一个人忙不过来了?”
骆羿山眸子里藏不住笑意:“方才我逮到了一个奸细。”
“奸细?”李秋狄眼中一亮,“在我们兵营中?”
骆羿山点了点头:“差一点就混进来了。她指名道姓说要见你,难道不是想趁你受伤来取你性命吗?”
李秋狄越听越奇怪:“你不是说奸细吗?为何还会指名道姓,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骆羿山耸了耸肩:“我也不清楚。那奸细是个女的。你要不要见见?”
女的……李秋狄忽然站起来,大惊失色:“她在哪?”
骆羿山随手一指:“我让卫兵把她捆了扔柴房……了。”
了字还没落,李秋狄已经冲出了营帐。要是她有一点伤,他就把骆羿山捆起来扔山沟里去。
他跑得飞快,到了柴房门口,却是迟疑了,不敢进去。她来找他,是为了什么?是来和他解释的,还是来和他摊牌的?
这辈子,他还没像现在一样害怕不决过,怕只是一个瞬间,他和她从此就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