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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么?”华音惊惶地瞪着她。
华珍珍站起身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盖头一遮,谁会知道我不是华音呢?等我和他拜过堂,就算是错了,他也不能不认。”
华音无奈地摇头:“你何必要拿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来赌?秋狄连碰都不会碰你的。”这样嫁过去,只会从此孤独一生,她虽然不喜欢华珍珍,却也不想看她落得这个下场。
华珍珍怔了怔,忽然低头对华音一笑:“姐姐提醒得很对。看来,我还应该准备一点药。生米煮成熟饭,李秋狄还有什么拒绝我的理由?以他的性格,只要做了就会负责任。姐姐,还是你想得周到。”
努力维持冷静到此刻,华音终是忍不住发火:“华珍珍,你卑鄙!”努力挣扎,身上的绳子却摩擦得皮肤痛楚不堪,一点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华珍珍冷冷一笑:“委屈你在这待两天了。”说罢,用丝巾绑住华音的口,开门走了。
四周一下子安静得像黑夜。华音并没有觉得恐惧,只是这样子清醒地独处时,她才会开始反省,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落得这步田地。从小到大,遇到任何事情,她的第一反应总是息事宁人。因为她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华府是她唯一的支撑,哪怕那里有她再不喜欢的人,她也得忍。忍来忍去,终于把自己忍成了一个软柿子。
就像李秋狄,她明明喜欢他,也知道他不喜欢华珍珍,她却不敢光明正大去争。一想到华珍珍知道真相后的情景,她就吓得心虚发慌,连摊牌的勇气也没有。华珍珍再三地踩到她头上,不是没有原因的,是她纵容,也是她懦弱。如果她有华珍珍一半的敢作敢为,她何至于被她算计呢?如果这次当真让她得逞,她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麻布透进的光渐渐变暗,长久之后又开始变亮,华音独自在废屋里度过了一天。从一开始的平静等待,到心急如焚,离成亲的时间越接近,她就越是无法冷静。可华珍珍早就有所准备,将废屋里所有能切断绳子的东西都收走了,她被绑在柱子上,除非有老鼠过来咬绳子,否则根本不可能逃出去。即便真的有老鼠,她也很怀疑,老鼠会先咬她还是咬绳子。
到了晚上,华音几乎已经绝望了。想到华珍珍现在也许穿着嫁衣,扮作她的样子等着天亮上花轿,她简直快崩溃了。她开始拼命扭着身子,想把绳子磨断。可是手指粗的麻绳坚硬得像铁,还没磨损一分她的衣袖上已经渗出血珠了。
此时,窗户边传来一声极细的声响。华音吓得魂不附体,这么一处废弃的屋子,又是大半夜,根本不知道会有谁来。她又被绑在这,如果是什么坏人,那她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她屏住呼吸,努力地把自己的身体转到柱子后头,好在这绳子绑的虽紧,倒不是一点移动的余地也没有。正挪着,窗户外头又传来一些奇怪的声响,好像是什么东西碾过草丛的声音。
华音急得快哭了,这辈子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怕过。她甚至已经想好,一会如果有人冲进来,她一定先磕头求饶用银票求他放自己一马,万一真碰上个劫色不劫财的,那她就咬舌自尽,宁死不屈。
还没想完,砰的一声,门从外边被人大力推开,半扇门直接倒了下来,扬起一屋子的尘土,呛得华音直打喷嚏。两眼迷蒙之际,她看见月光下那道模糊的轮廓,墨发飞扬,寒若冰霜。
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滚了出来:“闵隽尘……”
“哭什么哭?”他呵斥了声,却难掩语气中的关怀。随着他这一声,另一道人影从门口窜了进来,待到了近处,华音才发现,竟然是蒋少玄。
“表哥,你怎么会来的?”她简直不敢相信,好像一瞬间,老天爷把前面十多年欠她的恩惠又还了回来。
蒋少玄利落地用刀切断绳子,把她打横抱了起来,简明道:“闵大夫通知我,说你被人给劫到这间废屋。我没想到她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这个她,指的自然是华珍珍了。
华音死命地抱着他的脖子,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她四下望了下,又问:“秋狄知不知道我被抓走了?”
“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可是他的新娘子。”蒋少玄回道,“不过他担心华珍珍有后招,怕打草惊蛇,所以让我过来救你,他则假装准备婚礼,一切不知。”
华音此时才真正松了口气,走到门口,见到闵隽尘,心里又是无法说出的感激。闵隽尘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走吧,快天亮了。”
回到华府,华珍珍已经穿好了嫁衣在房里等候着。华音踏进去的时候,立在新娘一旁的蒋瑞芝吓得踉跄后退,撞在梳妆台上。
华珍珍掀开盖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你,你怎么会跑出来的?”
华音二话不说,走上前去,给了她一巴掌,清脆响亮,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华珍珍,这巴掌还远远不足以偿还你对我做的一切。”华音眼眶通红,浑身颤抖不止,“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和你的姐妹之情一刀两断。你若再进犯,我绝对十倍百倍地还给你。”
“你敢!?”华珍珍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的脸,忿恨地望着她。华音冷冷一笑:“你试试我敢不敢?马上给我滚出去!”
华珍珍目光狠厉地瞪着她,咬牙切齿地朝门口走,刚走到一半,却被华音喝住。
“把嫁衣给我脱下来!”
第36章 天翻地覆()
如愿地穿上了嫁衣,如愿地挨到了成亲这一刻,虽然身上还带着伤口,还有些痛,可是她却觉得很值得。
临上花轿前一刻,夏菊说小谢捎来了闵隽尘的一份贺礼,千叮咛万嘱咐,说是给她的嫁妆,一定要带着嫁过去。
华音道:“我欠了闵大夫太多,只怕这辈子也还不清了。他给我的东西,我会永远珍重地收着。”
夏菊又道:“小谢还说,闵大夫让他捎一句话给你,说什么‘从此物是人非’什么的。哎呀,我记不住了。”
是担心她嫁过去成了李夫人以后,就不可能再像以前朋友一样相处了吧?华音顿时也有些惆怅,这一嫁,确实会改变很多事。无忧无虑像个孩子的日子,只怕要成为回忆了,但人总是要慢慢成长的,这样才是真正地活着,不是吗?
在她心里,闵隽尘会永远是她的良师益友。他明白,她也明白。如此便够了。
吉时一到,喜娘便来背她上轿了。华音满心欢喜,却没想到,等待她的,是她人生中一场翻天覆地的巨变。
李秋狄牵着她缓缓走进礼堂,红色喜帕遮住了她的视线,她看不见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凌乱的脚步声打乱了奏乐,有人高喊:“官府搜查,所有人不许妄动。”
宰辅和侍郎家联姻的大日子,再蠢的官也会知道避忌,除非,是有人故意来找他们的麻烦,但到底是谁,又为了什么而来,她却无从得知。
一片嘈杂声中,只听李侍郎盛怒的声音:“你们是哪个官员手下?你们知道不知道今天是哪两家联姻?”
“李大人,有人举报说华家私藏番邦贡品千年玉灵芝。小的只是奉命搜查,请李大人配合。”
“胡说!”李侍郎道,“什么千年玉灵芝,我听都没听过。”话尾却有一丝颤抖。
李秋狄握住华音的手:“别怕。我在这。”华音紧紧地依偎着他,告诉自己没什么好怕的,可是有种奇怪的预感却让她越来越不安。
“大人没听过是最好的,不过循例我们还是要搜一下华小姐的嫁妆。”
李侍郎挥袖:“你们搜便搜,不要妨碍了行礼的时辰。”
那领头的官兵恭敬地弯腰:“小的们会尽快完成搜查。”说完,摆手让手下开始进内堂搜查。
华音有些紧张,低声问李秋狄:“他们说的那个东西,难道是……”李秋狄嘘了一声:“无妨,反正也早就熬成药了。”
说得对,反正都熬成药了。华音松了口气,好在闵隽尘为她要到了那棵药材,否则,今天华家和李家绝对逃不过这一劫了。私藏朝廷贡品,这可是死罪一条。雪芝为何会是公平她已经无暇去管,只希望眼下这一关能顺利度过。
搜查完的人回到大厅禀报领头:“并无发现。”所有人俱是松了口气。
此时,那领头的官却忽然道:“那小丫头手里拿的是什么?能给我看下吗?”
华音正疑惑,就听到夏菊回应:“这是我们小姐的朋友送的,不是你要找的什么灵芝。”因为担心与其他的东西一同送过来会丢失,她特意让夏菊随身带着,没想到,这也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不管是不是,也得我们看过才能证实。”
“夏菊,让他们看下吧。”华音摆手让她不要去争论,反正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满堂静寂了片刻,紧接着,是扑通一声的膝盖落地声。夏菊哭了起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不可能啊……”
“物证在此,还有什么好说的?来人,把华家一干人等扣押起来。”
混乱中,交缠的双手被人生生扯开,华音的左右胳膊被人钳制住,动弹不得。李秋狄心急如焚道:“别碰她,她什么都不知道。这棵灵芝是属于……”
“秋狄!!”华音厉声打断他的话,“别胡说。这个东西,是我带过来的,与你无关。”
“华音……”李秋狄六神无主地看着蒙着喜帕的她,一时之间,心头乱得像一团麻。如果说出实情,李家一定会被全家问罪,而贡品在华家的嫁妆里找到,华家也根本不可能撇清。她是在两害相衡取其轻,可是,他怎么能看着她一人犯险。
“华小姐肯承认就行了。”那官员道,“华老爷和华夫人以及华二小姐,现在都已经被我们抓起来了。这东西是从华府带出来的,所有人都逃不了干系,包括这个小丫鬟。”
华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