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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算她没有做出来,也还是会有人误会。
“公主,公主……”江芙在车厢一角嘴嘟得老高,“公主连长得那么丑的人都看得目不转睛的……”
桔子赶紧说:“丑人多作怪,我是看他有趣。”
江芙满脸惊色:“公主喜欢上驸马了?!”
桔子赶紧去捂他的嘴,“小孩子胡说什么,他长那么丑,原本还以为他脾气好,现在连这唯一的优点都没有了……”
“可是……”江芙大眼睛里浮上一重悲哀,“自从出京以来,公主望着窗外的时间越来越多,公主眼里只有他一人。”
“哪里哪里,你也知道我出征前还跟他大吵了一架。我生他的气还来不及,怎会喜欢他。”桔子拿起面前的一块肉脯,塞进江芙嘴里,“你嫌我看外头多,现在我只看着你。嗯,这肉脯不能让别人看见,你快吃了。”
江芙忍不住笑了,磨了几下牙,把肉脯咽下。刚想说些什么,却见桔子的眼神却又飘向窗外,已是心不在焉了。
他闪亮的眸子一下子暗淡下来。
说他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她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一个。
她不知道,看到那个人跟旁人说话眉飞色舞的样子,她的眼睛会闪亮,手在桌底下暗暗握拳;她不知道,看到那个人翻身下马往后面走的时候,她的眼神会像盯着一只蝴蝶一样飘忽得很远很远;她不知道,看到那个人随意的拿衣袖擦着他那张丑脸上的汗水时,她就会跃跃欲试的捏紧自己手里的巾帕;她不知道,当她知道那个人吃的东西跟她一样的时候,她都会吃得格外的起劲;她不知道……
她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他却都看到,都知道。
但他却宁愿自己什么不知道,唉!
五十三、出征纪事
边境传来军情,报告说双方陷入僵局。
日前边境附近的民众自发的组织起来,进行了两次伏击战,扰乱了敌军的包围圈。被围的大燮兵士原本可以借机突围,但主帅李丹认为以现在微薄的兵力,倒不如死守天险之地静待救援更好,是以反而没有突围而出。
当地的民众也很响应号召,竟弃了家园,带着粮食驱赶牲畜等物进入山谷,与大军一起苦守。这么一来,外面攻不进去,里面的粮草不缺,足可顽守一月余。
桔子想李丹顽守不出,应是顾忌突围时人力单薄,防守薄弱,仓惶奔逃之际会被女皇下手加害。虽然现在军情稳定,但自己一日不在,潜伏在李丹身侧的杀手随时会发难。虽然此时是共敌外侮,同仇敌忾之际,不大可能下手,但世间的事情往往很难说。
于是她这个主帅索性弃车就马,换上一身劲装旗衣,骑在雪球儿上面。红衣黑马,异常醒目。身边紧随着一个铁塔般的粗壮汉子,那是上次公主遇刺时护驾有功,摔下悬崖还能不死的福将胡守信,他现在已晋升为公主的护卫队长,这次公主出征,就是他主要负责安全。
自从公主弃车就马以后,驸马军师就有意无意的落在队伍后面,公主也刻意的不要与他一同出现。看起来似乎是驸马很有危机意识,一直在忙防护工作,但是明白人都知道,这两个冤家还没和好,正在各躲各的。
骑马不比坐车,日晒雨淋不说,那份颠簸与辛苦,绝不是江湖侠客看上去长衫飘飘长剑闪闪那般潇洒的。桔子骑马走了一天,大腿内侧已经磨破了皮,晚上拿温水一擦,疼得她辗转难眠。次日在烈日下晒了一天,头晕目眩,几乎没有一头栽下马去,幸亏胡守信手疾眼快,一把勒住了她的缰绳。
到了午后,桔子唇干舌燥,偏偏头上一滴汗水不出,喝多少水下去都似倒入了无底洞一般,两眼阵阵发黑,浑身发软,水喝多了还直想吐。
主帅不妥,大军立刻停下,不敢前进。
桔子感觉不妙,连忙命副帅老将军与军师章珩继续带兵前进,只留下一小股士兵保护自己休息。
随行的御医给她诊治,拈着胡子沉吟不语。
桔子想起临行前顾眉的嘱咐,心生不祥预感,只疑自己已着了道儿。
“林医官但请直言无妨,我已有心理准备。”
“公主,这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病,但也不可忽视。”
“可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御医莫测高深的摇摇头,表情里竟然有一丝怜悯之色。
桔子眼前的事物都开始旋转扭曲起来,捧头道:“哎呀呀,我要不成了。”
御医紧张道:“公主感觉怎样?可要撑住啊!”
桔子沉痛无比:“出师未捷身先死,我可是中了敌人的暗毒?还是蛊物?我头疼得要命,里面好似有只怪物在乱钻,一定是蛊!”
御医急道:“说到蛊物,那是比毒物更可怕的东西,中蛊之人,无药可解,只有求下蛊之人大发慈悲才能解脱的呀!”
“我怎么知道下蛊之人是谁啊?”桔子开始绝望了,心道还好让大军先走了,不然三军未发,主帅先卒,自己死了不要紧,还连累了太子,还有一群人。
“下蛊是一种极其歹毒的手法,非心思深沉,性情阴狠者不屑为之,而那种人往往掩饰得很好,很难发现……不过公主,我看你现在的症状……”
桔子急道:“怎样?”
“老夫认为,公主的症状更像是,中暑。”
………………
荒郊野岭,别的没有,就是树多。
树下临时搭起的帐幕里,桔子躺在软榻上乘凉,碧水和江芙,一个打扇,一个不停的用冰凉的溪水沾湿了毛巾,替她敷上额头降温。
桔子心急如焚,只想早日赶上大军,但越是焦急,症状越是没有好转,人一起来就晕的七荤八素。
好吧,诚如御医所言,中暑不是大病,但也很严重。
中暑是会死人的。
看着太阳一点点往山坳沉去,桔子的心也一点点往下沉,头还是晕,除了清水什么都吃不下……她可不想在这荒山野岭里跟五十兵士一起过夜啊……呕……又忍不住了。
御医转前转后,不断让她放松心情,甚至还说要到山里采些合用的草药。原来早前他准备不少药物,什么金创药、腹泻药、伤寒药、疟疾药、趋避蛇虫药等等等等,就是没有准备清心降热的中暑药。这种简单的病症原本只要喝碗绿豆汤就好,但千里行军,喂马的豆面或许有,但绿豆……谁会吃饱了撑着带那种东西!
桔子当然不允许他去冒险,开玩笑,他不但是御医,还是军医,要是遭遇了什么意外,她可对得起众多兵士?更何况现在天都快黑了,打着灯笼能采到什么药!
御医看着公主愈发青白的脸色,急的满头大汗,忽然间见到公主散开衣襟时放在旁边的瓷瓶儿,辨出是个药瓶。他耸耸鼻子,嗅到熟悉的味道,赶忙问道:“请问公主,那瓶里的可是蜜丸么?”
他问的正是临行前顾眉给的药,桔子也是不识,只说:“你看看那是什么好了。”
御医拔出瓶塞,道出几颗药丸托在掌心嗅了又嗅,喜形于色,“恭喜公主,这是蜜炼甘露丸,解暑最好不过。”
所谓能治奇难杂症,不明病毒的灵丹妙药,不过是瓶蜜炼甘露丸么……
桔子半信半疑:“御医,你是不是弄错了?这瓶药丸就有这么普通吗?”
御医听得桔子对他的专业质疑,吹着胡子说:“公主,这不是普通的蜜炼甘露丸,这是京城惠春斋每年只卖三百瓶限量发售的珍稀甘露丸,单单这个瓷瓶儿,就要卖一两银子一个。”
桔子托额:“好罢好罢,不管它是珍惜版还是限量版,真的能解暑我就吃了啊。”
“每次两颗,药到病除。”御医早倒好了水,双手递了过来。
桔子接了药丸,见是滴溜溜红豆样的两颗,到底心里有点怀疑,凑到鼻端嗅了又嗅,只嗅到一股蜂蜜的甜味儿。想想顾眉虽然拿甘露丸来哄自己有点不靠谱,但他绝不会害自己,想想便要张嘴吞了。
忽然远远有人厉声斥道:“放下!”
桔子被这穿脑魔音惊得手一抖,那人策马已近,隔着五六米远便扔了一件东西过来,正打在桔子手上,掌心托着的药丸掉在地上,滚进草丛一下子不见了。
那人冲到桔子帐前,翻身下马,劈手夺过愣在一旁的御医手里的瓷瓶儿。
御医被来人气势惊到,结结巴巴的唤:“驸,驸马爷……这是蜜炼甘露丸,公主要用来解暑的。”
来者正是驸马章珩,他紧绷着脸,好像谁欠了他一千几百两。理也不理御医,手一扬,把一个小包掷到桔子怀里,“中暑应该吃六和丸,甘露丸不合适。”
桔子瞧着他旋风般举动,乌云盖顶般脸面,隐隐觉得这股声势有点熟悉,正看得一愣一愣,被他丢了一包药,回过神来,叫道:“把药还我!”
章珩也不理她,把那瓷瓶儿往怀里一掖,回身便要上马。
桔子大怒:“你真大胆,竟敢抢我的药来着!”
章珩道:“这药不合你吃,我会处理掉。”还要上马。
桔子一跃而起,一把扯住他的缰绳,好让他无法上马。
“我自己的东西自己会处理,不用你多事!”
章珩似笑非笑,“只怕你明知道有毒,也是舍不得丢掉。”话里似有所指。
不明就里的御医在一旁直擦汗:“那个……公主,中暑吃六和丸也是很好的,驸马爷这是好意……”
这边桔子伸手到章珩衣襟里摸那药瓶,章珩手疾眼快,自己早已摸了出来,高擎在手里,仗着身高,高高举起,就是不让桔子拿到。
桔子急得直跳,叫道:“你好无赖,快把瓶子还我,我要生气了!”
御医汗如雨下,“这个……驸马爷啊,公主正在病着,你就让让她,别气着她啊……”
章珩笑笑道:“你看她这副悍妇样子,哪里像是病着了。”
桔子怒道:“你身为军师,竟敢不听主帅命令,擅离职守,看我拿军法办你!”
章珩道:“我身为军师,同时也是公主驸马,在公再私,都得优先替主帅排忧解难。主帅乃三军之魂,主帅无恙,方能安下军心。”
“我命令你立即回去!”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你现在哪里算外了,你在我主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