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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相信不会再起暴乱,我这就把人放了也可,只是需要一个理由。”
当晚,高涨的河水上浮起一只色彩斑斓磷光闪闪的大鸟,冉冉往上空而去。
这是刘檎做的手脚,他让人在远处堤岸放飞涂满磷粉的鸟形风筝,在夜色的掩护下放上天际,然后编出凤凰升天的祥瑞传闻,说要据此上奏朝廷,申请特赦,同时借此理由把那些人放了。
这种手段不但皇上喜欢,百姓们也很受用,崩缺的河堤一日日的修筑起来,而天公也很给面子的把大雨收了。
这日京城来使送了诏书来,令公主抽调郡兵五百前往剿贼,刘檎为副手协助,所经郡县,长官均需提供支持。
桔子见到立功机会就在面前,很是喜悦,只是要说动焕之帮忙,还要费些心思。
这夜天公作美,居然出来了月亮,雨势完全停止。但见长河波光粼粼,一轮圆月嵌于中空,周围是淡淡的月晕,景色静谧优美,观之令人廓然忘俗。
焕之这数日都换上粗布衣衫,帮堤上民众搬运石块,晚上多半在在修好的堤岸上吹风,他性子不喜拘束,不爱呆在四面是墙的地方。
桔子在河堤上找到他,他抱膝在堤上坐着,衣衫拂地,月光笼然,好像还是头一次在府里遇到他时的样子。
桔子悄悄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焕之知道她来了,也不说话,只仍旧看着河面波光,河水涌动,河岸发出水声,“啪”“啪”……
两人静默了不知多久,桔子终于开口道:“焕之,谢谢你。”
焕之道:“谢我什么?”
“要不是你帮我的忙,我就不会顺利来到这里,解决这么多事情。”
焕之笑了笑道:“倒是那些百姓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来了这里,他们受的苦就更多了。”
桔子侧头看见他裹着手的布条上面污迹斑斑,问道:“手上的伤怎样了?让我看看?”
焕之把手递了过来,道:“用了好药,快好完全了。”
桔子解开绷带一看,果然如此,红肿已退,伤口也已经愈合了,留下了细细的伤疤。她现在发现,焕之的气质清贵,似是大家公子,但这双手虽然手指修长,骨节却很明显,皮肤还有点粗糙,现在还带了伤痕,不折不扣是双江湖人的手。
她想了想,问道:“焕之,你可有什么理想吗?”
焕之道:“理想就是想做的大事吗?那样的话,我没有什么理想。”
“不是,理想就是你想做但暂时还没有做到的事。”
“如果是这样,我希望可以大家都平安,生活得很好,心安理得的活着,不流离失所,不因为生计而起纷争。”
桔子笑了:“焕之,你是个和平主义者呢。”
焕之笑了笑道:“只可惜,这些都是不可能的,强权与利益攸关,而有利益之处,怎可能没有纷争。”
桔子道:“你说得不错。掌握强权者会为了利益引起纷争,但也有可能会为了理想去平息纷争。而做一切事情的前提,就是必须拥有足够的权力。”
焕之还没有说什么,后面有人说道:“公主此话可谓真知灼见,我也认为,为了理想而去追逐权力,是这世上最高尚的事情。”
说话的人是刘檎,他脱下官服,换上一套寻常文士衣衫,身材瘦削修长,披着一身月色,看来温文尔雅,跟他酷吏的名头完全搭不上界,但他说的话却是尖锐如此,尽显个人风格。
见到桔子沉默不语,他又说:“公主此言必是有感而发,不知公主有什么需要完成的理想,可否让我略知一二,好秉力相助呢?”
桔子讨厌这突然冒出来的电灯泡,恨不得他马上消失,拉长脸道:“我没有什么理想!”
刘檎笑道:“能说出这样一句话的人,恰好证明她心中的丘壑不是常人能够揣度的啊。”
桔子道:“我不需要你的殷勤,安守你的本分,好好协助我完成任务就好,别的事少来烦我。”
刘檎道:“正好,我就是为了剿贼之事而来的,不知公主可否拨冗与我一谈呢?”
这时焕之站起来道:“两位慢聊,我先告辞。”
刘檎笑道:“不送不送。”
桔子见到正主儿要走,急了,叫道:“焕之,你陪我一起去剿贼,留下跟我们一起商议吧。”
刘檎抗议:“公主,兹事体大,怎能教一个无官无职的闲人在场呢!”
桔子道:“我说可以就是可以,他救过我的性命,日后本公主将他的功绩禀告皇上,赏个官职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他无名无份的,留此不妥!”刘檎竭力反对。
两人正在争执,焕之淡淡道:“我对朝廷官职没有兴趣,对你们的剿贼计划也如是,我还是先走了,两位慢慢商量大计。”
说完转身就走。
桔子大急,唤道:“焕之,你不理我了?不陪我一起去了?那些马贼听说很是凶悍,我身边连个保护的人都没有!”
刘檎不服气道:“公主,你小看在下了,我能开二百石的弓,刀马纯熟。”
桔子不理他,对着焕之背影说:“还有,要是我再让毒蛇咬了,有谁可让我再看到天亮?”
焕之终于站住,回头道:“公主真的那么想我陪你去吗?”他的浓眉微蹙,似乎很勉强。
桔子素来不喜欢勉强他人,但是这种情势下,她不愿错过这重要的机会,假如失之交臂说不定就会抱憾终身。她重重的点头,“我希望你陪我去!”她的手缩在袖中,紧紧捏住了金铃。
焕之无声的叹了口气,说道:“好罢,既然如此,如你心愿。”
焕之答应同去,桔子心怀大畅,回头便问刘檎:“你要跟我商量什么,说来听听?”
刘檎翘了翘嘴角道:“我已探知那贼盗巢穴的具体位置。”
桔子急忙问:“在哪里?有地图吗?”
刘檎冷静的说:“现在不能告诉你。”
“啊?我是长官,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公主曾有先例,我怕自己再次赶过公主前头,把功劳全领了。”刘檎说完,恭敬的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桔子吐了吐舌头,这是什么人哪!她回头对驻足在不远处的焕之笑了笑:“这人脾气真怪,看来我们必须要跟他同去了。”
焕之笑了笑道:“想要甩下他么,那也不难,我恰好也知道那些盗匪在哪里。”
桔子大奇,但想焕之武功高强,在江湖上应该很有名气,仰慕者应当不少,知晓个把马贼的巢穴看来是小事。她很是高兴,说道:“那就好了,不用事事倚仗那家伙,寡情刻薄,我看见他那副样子就来气。”
焕之不语。
桔子摩拳擦掌,“待明日我调来郡兵,厉兵秣马,马上出发去剿贼。”
焕之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公主难道不想对敌人先有个了解再调动兵马吗?”
桔子点头道:“不错不错,要是我能够去查探一番那自是最好。”她听出焕之的弦外之音,想起得他相护的这一路,心肝砰砰直跳,看着他的眼神充满希冀。
焕之笑了笑道:“公主想让我带你去查探一番,可是?”
桔子连连点头:“对极对极。”
“公主难道就这般信任我,不怕遇到危险?”
“跟着你天下之大都可去得,我没有什么可怕的。”
“好一个天下之大都可去得。”焕之哈哈一笑,走近几步,向桔子伸出手来,“既然如此,你便随我来吧。”
廿五、陌路飞云
天色苍茫,初升的太阳透过厚厚的密林,投下淡淡的幽暗的光线。清晨的林间凉意逼人,晨雾中只听到山鸟不住鸣叫,却见不到鸟雀的影踪,天地间生机萌动而又苍茫神秘。
为了不惊动从人,两人同骑,还在马蹄上包裹了厚厚的布,连夜出走,并没有惊动任何人。桔子一直在打瞌睡,有好几次,要不是焕之挽住她的腰带,她就会从马背一头栽下地去了。
“醒醒!”焕之说道:“快到了,转过这个山坳便是。”
桔子睁了睁眼睛,见到这苍茫的林间山色,耳里听到吱喳的山鸟鸣声,朦胧中感觉似乎有什么不愿碰到的山精灵怪要在浓雾中跳出来。
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清凉的空气,问道:“我们是要悄悄接近吗?”
焕之道:“我与这些贼匪曾打过交道,直接过去一谈,不碍事。”
桔子有点不安:“他们都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焕之答得很坚定。
桔子慢慢放下心来。在山路上颠簸的马匹渐渐减慢速度,忽然焕之勒紧缰绳,完全停止下来。桔子见到山道上有个陌生人,很是紧张:“被发现了?”
“认识的小弟,来迎接我们了。”
近了一看,是一张笑着的娃娃脸,透着少年人特有的纯真,正跳着脚,往两人直挥手。
“大哥!”那少年亲热的往焕之伸过手,“好久没来了?这位是谁呀?”
“这位叫桔子。”焕之笑问:“大伙还好吗?”
“好得不能再好!去年底买的种马下了崽,这回我可先挑一匹黑的了。”
“搬来这边可还习惯?”
“没有官府压着,哪里住都好。涛哥说这里适合马崽放养。”
少年替焕之牵着缰绳,引着他走入林子深处。桔子一步不落的紧跟焕之身后,只怕被识穿身份,很是紧张。远远的一个接一个帐篷出现了,灰扑扑的颜色,绿荫之中好像一朵朵盛开的巨蕈。
听到响动,帐篷旁冒出三三两两的黑点,驻足引颈而望,待看清楚是焕之时,都纷纷往这边飞奔迎来。
“大哥!”“大哥!”这些年轻人都不到二十岁,身穿短衣,装扮整洁,看去似是中等人家出身,有个小的看去才十一二岁,稚气洋溢,扑到马前热情的跳着伸直手。焕之笑着跳下马,他就踮脚伸手勾着焕之的脖子,像只小狗一样,脑袋往他肩窝猛蹭。
“焕之大哥!”脆生生的一声唤,迎接的人当中闪出一个年轻女子,苹果一般红润的脸颊,干净利落的裙裤打扮,乌黑的长发编成一根粗粗的长辫子,拖在脑后。她笑得如绽放的鲜花,水灵灵的双目瞅着焕之,似乎想说什么,眼眸往马背上的桔子一转,垂下眼去,咬着嘴唇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