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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莫良，从下往上的审视，月色如水，映衬着她的身躯，有一股不食烟火的气韵。
“我错了，也改了。”
陆羽凡开口，声线清冷，目光中却带有一丝炙热。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莫良微笑着夸奖，心底有些疑惑。
“我用七天时间，将道基化作一枚灵种，播种之后，月收万粒。”
陆羽凡看着莫良，轻启朱唇，眼里带有一丝化不开的柔情。
莫良错愕，仔细打量陆羽凡，才发现她气息低沉，原本若有若无的道韵，此时已经荡然无存。
“你自废了修为？”莫良不敢相信，然而这就是事实。
“恩。”陆羽凡点头，突然宛尔一笑：“谢谢你。”
“小事而已。”莫良耸肩，确实是举手之劳。
“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会在错误的道途上前行很远，那时再想自毁道基，难于登天。”她笑的灿烂，没有半点悲伤和不舍。
莫良沉默，不知说些什么，这女人，似乎变了，变得莫良都不敢相认了。
以前的陆羽凡，骄傲，自恃，漠视生命；眼前的陆羽凡，却给莫良温柔、善良的感觉。
只是一场美梦而已，为何能有如此大的变化？莫良不解。
陆羽凡微笑片刻，将手摊开，说道：“这是灵种，可食，易活，不论春夏秋天，你种下之后，不必看管，自然长成。”
灵种如羊脂美玉，晶莹透亮，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散发着一股清香。
“月收万粒，两月万万粒，三月便是亿万粒，恐怕天下人吃喝一年也不吃不完吧。”
莫良感叹，神乎其技，不由从陆羽凡手中接过灵种，看个不停。
“这是母种，才有如此神效，二代种子，两月才能收获，每株结几千粒，以此类推，最终恐怕也会变成半年成熟，每株不过结百粒的凡种。”
陆羽凡摇摇头，否定了莫良的推算。
“原来如此，不过半年成熟，一株能产百粒，比现在最优质的稻米还要好，况且不用顾忌四时，不用劳心看管，堪称神物。”
莫良也不失望，依旧对灵种满意万分。
“多谢陆姑娘了。”莫良神色真诚，向陆羽凡作揖。
“不必谢我，天道巡回，一啄一饮，没有你的教导，也就不会有这枚灵种。”
陆羽凡腾空而起，月光下，她浑身透着莹白的光，秀发飞舞，丝丝晶莹，宛若出尘的神祇。
“我回仙岛了，你若想得到纯阳宫的支持，就来找我。”
陆羽凡话中藏着隐意，她深深的注视莫良，转身飞向九霄云外，好似一颗流星，璀璨光芒划过天际，转瞬即逝。
莫良捏着灵种，心底有点失落，随后神色一正，将灵种收入怀中，与龙蛋放在一起。
第二日，荆州城门口又贴出了告示，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总数为两百一十七名。
人头攒动，都围着告示看个不停，时而有人惊呼，时而有人落泪，人生百态，皆在方圆之地上演。
庄子沐站在人群中，他身材魁梧，比普通人高出一个头，将榜单从上到下，一一扫过。
果不其然，自己的姓名就在榜中。
庄子沐心中安定，挤出人群，回去准备三天之后的殿试，在总督府大殿里举行。
离告示百米之外的茶摊上，章天钰喝着苦丁泡的浓茶，耐心等候仆人的消息。
半响之后，一名灰衣小厮，擦着满头的大汗，气喘吁吁的跑到章天钰面前。
“中了？”章天钰虽然只是个十岁不到的小娃娃，但气度沉稳，处事不惊，气定神闲的问道。
“中了！少爷大才，焉有不中之理。”小厮溜须拍马，脸上挂着谄笑。
“回家吧，还是家里的雨前毛峰好喝。”章天钰将茶碗放回桌上，脸色没有丝毫波澜，转身便走了。
三日之后，总督府，宽敞明亮的大殿中，莫良坐在主位，翘起嘴角，面带微笑，看着底下愁眉苦脸的考生。
既然是复试，难度就要远超初试，考经史子集，太没有难度，考时政要论，莫良懒得费脑子去看。
因此他颇下了一番功夫，搜肠刮肚，凑出了一套脑筋急转弯似得智商测试题。
诸如“某件东西，你用的时候用手，别人用口”，这类满含歧义的题目，被莫良玩了个遍，也苦了底下的考生们。
哪怕是庄子沐、章天钰之流，也败在了这样的题目下。
“这题目也太龌龊了！”庄子沐涨红了脸，他是正经的读书人，红袖添香这样的词语，在他眼里都算比较旖旎，而这张试卷满是隐喻的题目，让他不止一次想要摔笔而去。
章天钰也好不到哪去，虽然他是神童，但见识毕竟有些少，很多东西压根不知道是什么，一个劲的钻牛角尖，百道题目，做出来的不过几十道。
“时间到！”
随着一声大喊，所有考生停笔，小吏开始收取试卷。
庄子沐恼恨的抛下毛笔，心知这一场考试怕是过不了关了，章天钰也将笔丢在桌上，脑子还在想着“什么东西放进去以前是干的，拿出来时是湿的，而且还给人以温热的满足感？”。
“诸位，先不要离去，马上进行下一项测试。”一名小吏站了出来，将众人的目光吸引。
“请诸位移步前院，王爷在那等着你们。”小吏继续说道。
众多考生这才反应过来，坐在主位上的王爷，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七十五章 章天钰（）
总督府前院，很宽敞，地面皆由青石板铺成，四周栽种了些花草树木。
莫良端坐在太师椅上，威严霸气，锐利的眼神扫过诸位考生，说道：“孤王准备这第三道试题，就在那边的竹筒中。”
众多考生抬头看向前院中央，那里悬挂着一支竹筒。
“规矩很简单，你们一共有两百一十七人，竹筒里也有两百一十七道题，每道题回答正确了，便是一分，可以任意答题，谁要有本事，两百一十七道全对，孤王封他做三品大员。”
莫良说完，拍拍手，两个小吏启封竹筒，将折好的题目分发到每个人手中。
“先不要打开试题，孤王有话要讲。”
莫良扫视一周，发现所有考生都没有乱动，满意点头，继续说道：“你们手中的题目，可以传阅给他人，也可以看后销毁，至于其他人手中的题目，就要凭个人本事了，不过，不得使用暴力等作弊技巧，不然取消考试资格。”
“好了，你们开始吧，一个时辰之后，将答案写在纸上，积分最高者，一旦通过所有测试，直接升任四品。”
随着莫良话音落下，所有考生迫不及待的拆开自己手中的折纸，翻看自己的题目。
“如何把一枚鸡蛋竖立在桌上？”
庄子沐皱起眉头，顿时感到棘手，思索片刻，他决定放弃这题，看看别人的再说。
虽然禁止使用暴力，但运用神通，应该不会有人察觉，庄子沐十分自信，自己的神通与当今修行体系迥异，怕是无人识得。
然而，就在庄子沐将法力聚与双眼时，坐在太师椅上的王爷却突然看向他，眼神似笑非笑，倒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传闻，恭亲王乃是圣皇传人，自有神异，莫非察觉到我了？
庄子沐心中一凛，将法力撤回，老老实实的用凡人的方式来换取别人的试题。
此时，大多数考生已经将折纸折好，戒备的看着其他人，甚至有些考生将折纸撕碎，断绝他人窥视的念头。
庄子沐扫视一圈，发现被他看到的考生，都不自觉的避开他的目光，心里不禁暗暗称赞，这局设得精妙。
从接到考题的那一刻起，所有考生都是敌人，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土崩瓦解，没有人会放心的将自己的纸条交出去。
因为这些题出的刁钻古怪，换回来的题也不一定会做，倒还白白给了别人一个机会。
万一自己做不出来，别人却做出来了，怎么办？
几乎所有考生在权衡利弊之后都变成了鸵鸟，甚至有些考生还暗中祈祷不要发生交换，这样分数就只能是一分和零分。
庄子沐琢磨一阵，没有率先出头，做第二个吃螃蟹的人，总比第一个吃，却被毒死好。
场面很诡异，所有考生静默，唯有一个小个子左看右看，最后走到了一位考生面前。
“你好，我能和你交换考题吗？”章天钰问道。
庄子沐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的章天钰，他的举动，一下子让自己成为了焦点，所有人都在等自己回答，无论是接受还是拒绝，最终都会导致局面的改变。
没想到自己成了螃蟹……
庄子沐叹息，左右摇摆之后，最终接过了章天钰手中的折纸，也将自己的折纸给了出去。
“盲人在夜间行走，却打着灯笼，为什么？”
又是一道古怪的题目，庄子沐摇摇头，将折纸还给章天钰，伸出手讨要自己的折纸。
章天钰犹豫片刻，似乎在挣扎，最后咬牙说道：“如果你把这张折纸给我，等会我再给你五十道题，如果没有五十道，差一道给你十两银子。”
庄子沐将手收了回来，他突然对这小家伙有了深深的好奇，想看看他到底能做到怎样的程度。
“你拿去吧。”庄子沐摆摆手。
章天钰脸上露出笑容，走向另外一名考生，微笑着说道：“我有两枚折纸，跟你换你手中的那一枚折纸。”
考生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交换了，毕竟一下子就能得到三份答案。
交换之后，章天钰再次提出了请求，将对庄子沐许下的承诺复述了一遍。
“好。”考生点点头，将折子给了他。
章天钰的计谋很成功，他努力的沟通每一个人，希望用两枚折纸换取被人的折纸，最后还许下了承诺。
虽然不少人拒绝了他，但更多的人同意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