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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正祀划分为:淫祀,赐额,赐爵,官方祀典。
赐额是合法,允许存在,但是不纳入国家体系,道门诸真就是这样的体系。
赐爵,是国家恩典,但是未必纳入官方祀典,如果不纳入,就是一次性的恩典。
官方祀典是国家年年给予祭祀,分享龙气。
诸神祠应旌封者,无爵号者赐庙额,以赐庙额者加封爵,初封男子伯,次封侯公,再封王,生有爵位者封其本。女神封夫人,在封妃。
司徒刑通过武道司的考核,获得了武师认证,获得赐额,先人只要没有悖逆重罪,都会获得龙气赦免,建立的祠堂也将脱离淫祀范围,而且随着司徒刑以后功名提高,先人也会获得各种恩封殊荣。
按照大乾体制,只要获得三品官职,不仅先人就会获得朝廷恩封,死后也会获得恩荣,成为一方神灵。
担任一品官职,更会获得朝廷的追谥,成为高品阶的大神。
如果获子嗣中有人获得伯爵以上爵位,先人更能享受国家公祀,在阴间开府建衙,成为一方鬼王。
将各种手续都交接完毕,司徒刑在少年羡慕的目光中走出武道司衙门,他手里有不少浮财,又得到了朝廷敕封,正好购买土地,圈养下人,扩大宅院。
司徒刑的想法和做法,也许和乡下土财主没有什么区别。但是,最是养望。
养望,养的是人望。
有了足够的人望,自然能够获得龙气垂青,朝廷敕封,从而改变自己的命格。
比如说乡里推举的孝廉,因为德行被乡邻认可,获得推举。
不需要经过朝廷科举制度,就可以出仕做官。
司徒刑身为法家,科举之路比普通的儒生要困难不少,必须要才高破诸煞才能一举成名,所以前期积累足够的人望是必不可少的。
而积累人望最好的办法,除了诗词练达,传唱天下之外。在就是购买土地。
不过购买土地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司徒刑亲自出面,在酒掌柜帮忙下,很快就找来几个专门从事土地交易买卖的商人。
司徒刑根据望气,选了一个看着精干,气运最浓厚的,将剩下的工作都托付给他。在司徒刑看来,于其把时间耽搁在这种琐碎小事上,还不如抓紧时间温习功课,通过春闱,获得举人学位才是正途。
“司徒兄,原来你在这里逍遥。座师傅先生举行流觞诗会,就差你一个。”
司徒刑还没走出酒楼,就和几个秀才打扮的书生迎面碰到。
说话的秀才是知北县主簿公子李承泽,少学文,通过童生试,秀才试,正在埋首故纸堆,准备举人试,没想到在这个地方遇到。
司徒刑和李承泽虽然同拜在知北学政举人傅谏言座下,有着同年同窗之谊。
但是因为家境悬殊,司徒刑更无有文胆,两人一直不是很亲近。
“司徒兄,这次不打算又不参加吧?”
其中一个秀才有些轻视的问道。
“既然是傅先生举办的流觞诗会,自然要参加。”
既然决定要通过科举出仕,这种文人聚会自然避免不了。而且傅学政虽然和自己没有多少往来,但毕竟是自己名义上的座师,如果不去参加,少不得被扣上不尊师重道的帽子。
“那是最好不过,司徒兄大才,必定能够在诗会上一鸣惊人。”
李承泽没想到司徒刑竟然会参加流觞诗会,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是司徒刑还是从他的眼睛里发现了一丝惊讶。
“同去,同去。”
既然被称作流觞诗会,自然是在有水的地方举行。傅举人一直以雅人自居,诗会选址自然讲究。
在风雅僻静之处,文人墨客按秩序安坐于潺潺流波之曲水边。一人置盛满酒的杯子于上流使其顺流而下。酒杯置于某人面前即取而饮之,再趁微醉或啸吟或援翰,做出诗来。
一代书圣王羲之,就曾经在兰亭流觞曲水之际,挥毫写就万世圣书《兰亭集序》,王羲之也凭此,一步封圣,光耀千古。
后人为了纪念王羲之,每到春暖之时,都会举行流觞诗会。更时不时有文气冲霄,佳作面世,其中上佳之作,更会被刊载《文以载道》之上,流传诸国。
司徒刑因为很少参加诗会,所以认识的人不多,没有几人上前打招呼。
这也随了他的愿,独自找一个偏僻的角落,盘膝坐在水边。听着旁边的秀才或者引经据典,或者互相吹捧,互相驳斥,听到妙处,抄起流水上的酒盏,痛饮一杯,念头通达,全身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通透。
穿着宽服,头戴高冠,颇有魏晋遗风的傅举人满脸严肃的端坐上首,白子聪,李承泽等得意门生围绕左右。
见众人已经就位,傅举人站起身形,清声说道:
“大乾昌盛,圣人有道,方有今日文风鼎盛。知北县各界贤达,文子墨客皆聚于此。”
“斯是盛会,铭记县志。”
傅举人见众人的眼睛全都聚在他的身上,这才大声宣布流觞诗会正式开始。
第70章 妙人()
“彩!”
“彩!”
“彩!”
不论是面色清癯身穿儒服的秀才,还是大腹便便身穿丝绸的商贾都站起身,大声喝彩道。
丝竹之音适时响起,一个个容貌秀丽,身材婀娜,穿着得体的侍女端着食物器皿依次进场,这些侍女不仅身形婀娜多姿,声音更是吴腔软语,在举人士子之间穿梭,一杯杯美酒从上游投放。
司徒刑看着这些侍女虽然地位卑微,刻意逢迎,但是言行举止却是落落大方,一看就是受过良好的教育,并非普通风尘女子可比。
官妓!
大乾王朝会将罪臣之子流放,罪臣之女贬为奴籍,沦为官妓。
一个个秀才自然也能发现侍女的不同,都放开矜持,推杯换盏起来。
喝到高兴之处,更有人即兴赋诗,希望能够博得佳人一笑。
如果能够让侍女自荐枕席,在发生一点风流韵事,就再好不过。
因为侍女们的加入,整个诗会的气氛陡然变得轻松起来。
司徒刑知道这些都只是开胃菜,诗会中的斗诗环节才是高潮。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文人相轻,武人相重。
傅举人端坐在上首,才子多情,士子风流,和秀丽侍女调情,在他看来这都不是什么问题,反而是一种情趣。
“司徒兄,可让我好找。”
一个穿着文士衫,脸上堆着肉,胖乎乎好像是一个圆球,见人张嘴便笑的黄子澄,径直走到司徒刑身边盘膝坐下,有些自来熟的拿起司徒刑文案上的酒杯开怀畅饮起来。
司徒刑旁边的秀才见黄子澄端坐在文案之后,毫不犹豫的站起身形,仿佛是羞于与他为伍一般。
黄子澄也不气恼,反而向那边挪了挪,肥胖的大腿盘膝跌坐,身体前倾,让自己坐起来更加舒服。
“你这厮,不去狎妓,莫不是乱花渐欲迷人眼,迷失了路径,反而来了诗会。”
司徒刑看着黄子澄,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但是嘴上却丝毫不饶人,奚落道。
黄子澄是知北县中的一朵奇葩,也是一个妙人,书香门第,其父辈更是有名的大儒,但是他获得秀才学位后,竟然不思进取,天天流连于勾栏之所,每日做诗词文章,只为搏红颜一笑。
很多士子视他为斯文败类,文坛耻辱,数次联名上书学政,要割了他的功名。
司徒刑对他倒没有多少敌意,反而认为他颇有另一个时空杜牧的风采。杜牧曾在十年一觉扬州梦,迁怀中写道: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杜牧也曾经流连勾栏之所,因其文才出众,不少清官花魁自荐枕席,从而赢得薄幸之名。
黄子澄虽无杜牧之才,却有杜牧之志。更是将司徒刑引为平生知己,经常带着美酒到他那小酌几杯。
“乱花渐欲迷人眼,果真是好诗,虽然只是半阙,已经足见不俗,知我者,司徒兄也。”
黄子澄小眼迷离,仔细咀嚼了一会,摇头晃脑,有些陶醉的说道。
“司徒兄,真是大才。可否把其他几阙赐下,也让子澄先睹为快。”
“把你肥乎乎的大手拿开。”
司徒刑拍掉黄子澄伸过来的胖手,有些嫌弃的说道。
“嘿嘿。”
黄子澄不以为杵,腆着脸,有些讨好的笑着。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只是想到这一句。”
司徒刑不想出尽风头,有些藏拙的说道。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黄子澄眼睛陡然一亮,砸吧砸吧嘴,有些兴奋的连着痛饮三杯,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全身上下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通透。
“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旁边的侍女听闻,眼睛有些迷离的看着司徒刑。直到不小心将美酒溢出酒樽,这才陡然惊醒,看着司徒刑似笑非笑的表情,脸瞬间如同蒙上红布一般。
“小姐芳名?”
司徒刑心中玩性高涨,神色有些轻佻的问道。
那侍女没想到司徒刑如此大胆,脸色红霞更重,低着头用苍蝇蚊之音小声说道。
“夭夭。”
“夭夭。。。”
司徒刑用手指沾着酒水,在条案上写完后,小声问道,可是这两个字。
侍女也识字,见司徒刑的字横平竖直,别有一番风骨,不由害羞点头。眼睛中欣喜之色更重。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真是好名,真是好名。”
司徒刑端起前方酒樽,一口饮干,有些赞叹的说道。
侍女脸颊赤红,双手托腮,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滚烫。看的黄子澄暗暗发笑。
“真是好诗,好诗。”
叫做夭夭的侍女有些害羞的低垂着头,小心的给司徒刑填满酒樽,最后更是丝毫不顾及其他人,立在司徒刑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