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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恩,这是我刚刚跟渔夫买的,想要带回家给生病的娘亲熬汤。之前没带篓子,就把它先放在这缸里了。”阿宝这假话倒是编造得挺圆润。
“原来是这样。”洛西风看看阿宝,又瞅了瞅我:“奇怪,刚才说要烤了你你不开心。这会儿说要熬汤,你怎么好像很兴奋?”
我觉得我的修为还是没到家,至少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
“罢了,既然命该如此,就算缘分尽了。”洛西风把我丢进阿宝用自己的缨子变的绿箩筐里,然后起身披上了衣服:“对了,小兄弟。你在这附近,可有见到过我的徒儿?大约十六七岁,个子到我肩膀这么高——”
“没……”阿宝吞咽了一下,赶紧把眼睛垂下:“这里荒无人烟的,没有见过大姐姐。”
“是么?”洛西风突然就停下了系衣带的手,剑眉一挑:“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徒儿是个女子?”
“啊——”
我在竹篓里干着急,真是快被这个小萝卜给蠢哭了!
“你脖子上的红线——”洛西风的目光凝得犀利,一下子就把阿宝脖子上的玉珏给抓了出来:“这,这块玉怎么会在你身上?”
我心道不好,想来阿宝遁地钻土,随身帮我携玉多有不便。于是便贴身挂戴了一会,这本也是人之常情。可是眼下洛西风显然是误会大了——
“说!阿黛在哪里!你把她怎么了!”
我有段时间没有见到洛西风出手了。他性子贱贱的,性情温温的。能讲道理绝不吵架,能吵架绝不动手。所以像现在这样,二话不说就红着眼睛拉架势是非常难得一见的。
阿宝显然已经吓傻了,噗一声吐出了碧鳞汶香珠,不偏不倚正掉进我的竹篓里。然后拔腿就要跑!
“你这妖邪!休走!!”
我的心跳却快要崩到嗓子眼。因为我太知道阿宝这点道行几斤几两了。以洛西风的身手,只要捏下两个指头,就能把它摧到灰飞烟灭!
“我没有,我……”阿宝一紧张就结巴,话也说不清楚。眼看那凌厉破风的一掌冲着男孩的天灵盖就过去了,阿宝藉着惯性就把我连着竹篓给抛了出去。然后倒头就要往地里钻——
可是洛西风的四十八方合荒咒早就步出一道嶙峋交织的结界线,阿宝这一头扎进去,就跟贴着渔网的王八壳似的,丝毫动弹不得!
眼看这小东西就要含冤受屈地交代在这儿了,我一个箭步就冲了出来!
“师父!师父住手啊!它是阿宝——”
015 天下之大()
我从竹篓里滚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钻进衣服里。这会儿头发还是湿的。双展臂一拦,逼得洛西风硬生生撤回了出招!
“阿黛?!”
此时阿宝的脸色早已吓得到惨白,整个缩成一团瘫倒在我脚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两眼翻得跟被雷劈过似的。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我是这样解释的:“我刚才在山神庙后面采集露水。阿宝贪玩,跑到外面的瀑布里捉了鱼——
突然听到这边有打斗,没想到……原来,原来是师父您啊。”
“然后?”洛西风显然不怎么信。
我哑了哑声音,把湿漉漉的头发别在耳后。我说没有然后啊,我也没想到师父您会跑出来,还在……还在这里洗澡。
我脸颊一红,恨不得失忆失明失聪。
“那,你收集露水做什么?”此时洛西风原地坐定,起了一盏篝火。
我颔首微微一笑,说当然是想着给师父师娘做明早的百合汤啊。
“红鸾桥旁的豆花店里有位瞎眼婆婆,说这边坡上的夜露最是鲜美——”
“你倒是孝顺。”洛西风哼了一声:“我当你一声不响地就背叛师门了呢。那既然是个误会,咱们就回去——”
我:“!!!”
“呵,还装?”洛西风挑了挑唇角的弧度:“当我不识你的心思?”
我垂着头,抿了好半天的嘴才开口道:“师父既然看出阿黛有心离开,又何必追上来质难?
留着宅中春宵美人不守,跑到这荒郊野地,连……连个帮你沐浴更衣的人都没……”
我不是有意去看他尚未系紧的衣衫下,朦胧的胸肌还带着水珠的——刚刚那些画面,真是无法从脑中挥散得去!
脸颊又发烧了,也不知是吓得着了凉还是惹得内伤又加剧。我不敢再多说话,只好压低了脑袋。
然而就觉得腮边猛一紧,洛西风上手又给我捏住了!
“你就那么想让我娶妻?”
我的脸很扭曲,咬字也不准。于是用力摇了摇头,咬牙切齿地说这跟阿黛愿不愿意没关系吧。
师父这把年纪,也该有个妻室。既然唐家小姐门当户对,又对你一往情深——
洛西风瞄了我一眼,径自坐回去。一边用树枝扒拉着篝火一边说:“你也知道,为师练就的这身横天逆日功已经到了第八重,九重山之前不好破身采阴的。
奈何你师娘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叫人如何把持得住?这是不得已才选择逃一时——”
我:“……哦。”
“听明白了么?”大概是我脸上的表情太懵懂,洛西风耐着性子追问了一句:“为师是不得已才选择逃避的!可不是专门为了找你哟。”
他故意把‘不得已’这三个字咬得跟赌气似的!
我心里一暖,脸上却不动声色地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浅笑:“阿黛明白。”
然而不识好歹的阿宝从我身边跐溜钻出来,摇着白袖子叫道:“我也听明白了!这说明,洛先生您到现在还是个处男!”
我赶紧抱住阿宝,在洛西风出手将它挫骨扬灰之前——
可惜动作还是慢了,可怜阿宝被他一掌抓过来。整个过程我甚至都看不清楚洛西风究竟对它做了什么。
反正先是啪一下,现了原形的萝卜就跟一截烂木头似的掉在我怀里。又听咣当一声,一片玉佩落入我掌心!
“这玉是为师送你的,怎么随便就转赠他人?”洛西风的口吻似乎很是不悦。
我心里暗笑,之前还说让我当了换胭脂呢,怎么这会儿让阿宝戴戴都不行?
“阿黛知错了,以后定将此玉寸不离身。”
“这还差不多,另外…。。咳,”洛西风的目光又清又冷,几乎要把趴在我胸前的阿宝看成透心凉了。
可怜的男孩,都已经变萝卜了还不被放过。只见洛西风上去就捏住它的触手,单臂较劲儿撇出去三丈远。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带着个男孩在身边像什么话!为师不喜欢脏兮兮的东西,要么包起来要么埋了,你自己选。”
我:“……”
我说师父你今天好像挺奇怪的,怎么火气这么大?
“废话。我这辈子就收你一个徒儿,你竟还背叛师门弃我而去。我能不伤心么?”洛西风捅了捅篝火,目光望后一撩:“对了,你们刚才抓的那条鱼呢?”
竹篓里空空如也,您的‘鱼’此时正坐在您身前含情脉脉地垂着头呢。
我心下一惊,刚想着扯个谎搪塞。好阿宝还真是够机灵的,立刻隐在丛里学了一声猫叫。
“啊,可能是这里的山猫猞猁多,可惜了一条好鱼呢。”我笑得有点惭愧,说师父您是不是饿了,我这儿有带干粮。
“不用了,五谷杂粮都是浊气,夜深了无需多沾,不利修为。”洛西风起身就去庙里铺稻草:“早点休息吧,明天脚程快些的话傍晚就能赶到临安城。”
“师父您也想去临安城?”
“怎么?你本也打算去?”洛西风问我。
我咬唇点了下头,说我有位老家的姐姐在那,想着去投奔的。
我跟洛西风回家的时候谎称自己是孤儿,老家遭了饥荒,流落至此。
所以后来他问我有没有亲人的时候,我有提过我有个挺要好的姐姐,早年远嫁了。
“那正巧。”洛西风也没有怀疑什么,继续道:“据说临安城外的郊区边野自今年三月起就不曾下过一场雨。春播无望,百姓苦不堪言。
所以城主轩辕野贴出重金告示,号召天下能人异士作法寻方。”此时洛西风滚倒在我身边的草剁上,打了个慵懒的呵欠:
“为师之前一直在教导你,法术修行,当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所以我们这次出山,可是心系临安城三万百姓的——”
“哦,阿黛记下了。就算您是冲着‘重金’告示去的,我也不会戳穿的。”我认真地说。
016 受伤的男人()
洛西风脸色微微有恙,接着眉眼一转:“胡说八道,为师岂是那种贪慕金银的宵小之辈?
再说我爹可是护国天师,他手里有多少钱?连皇帝老儿修个城墙都得找他借呢——”
“可你逃婚了。”我说。你爹说不定已经昭告天下把你逐出家门,净身出户了。
“所以师父,咱们以后出去捉妖作法,得收钱了。”
“阿黛,”洛西风翻了个身,把我轻轻按到了墙上。斑驳的苔藓和蛛网簌簌而下,月光迷情,气氛正好。我眯着眼睛根本就不敢去捕捉洛西风的目光,就好像千年之前的那场毒,一辈传承一辈地中了下来。
最后他温柔地对我说:“阿黛,为师曾经教过你——戳人伤疤不得好死。懂么?”
我点头。
“好了,睡吧。”洛西风起身拽过去一个蒲草垫坐上去,却把刚刚铺好的暖窝让给了我。一撩及腰的长发,满庙子都是皂角香。
我心下一暖,屏住被他的发丝差点呛出的喷嚏,小声问了句:“那师父你呢?”
“我练功。”
于是他打坐,我躺在他腿上,阿宝则躲在我怀里。
三年来,我们鲜有亲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