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着,他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告示,交给轩辕野。
【兹临安城主三皇子轩辕野,自受封起日,不思为国尽忠,戍边守业。贪恋朝权,勾结妖邪意图为祸朝纲。今天下龙威,捉拿要犯归京受审。凡临安城内有胆敢窝藏之人,皆九族连坐。鸡犬不宁。有提供线索者,赏金百两。】
“这上面……”轩辕野念完告示后,伸手抚了抚上面干涸的一小片血迹。我虽然侧躺着身,高烧下意识也不算清明,但看的很清楚——那是一片喷溅上去的血迹。
“这上面的血是哪来的?”轩辕野问道。
周文斌面有难色地回答:“白天的时候,一个老伯指着告示破口大骂,说临王绝对不是勾结妖邪为祸朝纲之人,一定是被别有用心的小人暗算。被太子的亲卫军当场就斩了——”
划拉一声,轩辕野一掌捏住了告示。揉碎,撕扯。
“那城里……现在什么情况?”
“临王府一应查封,府中亲卫和仆从全部押解回京上路,有反抗者尽数就地正法。王爷……”
轩辕野呼地站起身来。奈何赶紧拦住:“王爷你不能回去!现在回去等于羊入虎口,太子不会放过你的。”
“我若不回去,只怕全临安城的百姓都要因我连坐。”
“轩辕……”我撑起身子拉住他的袖口:“你要是回去,就把我也带回去吧。把我交给唐家,交给太子……否则,你就别走……”
“阿黛,我不会有事。我毕竟是三皇子,就算太子恶意诋毁栽赃,也不敢私下处决。”
“你骗人……”我不肯放开他的手:“你跟我说过的,你父皇从小就不疼你。到了京城受审,还不都是人家怎么说他怎么听?除非他们能找到我,把所有的罪名都按到我这个妖邪身上。否则别说挟持太子这一事,只怕临安城水患,白鱼爷爷的为祸,这些事也要算在你头上。”
“有审判就有机会,别以为我只会打仗就不会吵架。”轩辕野放开我的手,沿着我脖颈攀上脸颊。他不会拧我,只会轻轻摩挲:“云潼关还有三万随我出生入死的将士,他们对我忠心耿耿。我若回去自首,太子迫于压力,未必敢对我动手。”
“可是以后呢——”
“以后?”轩辕野抱住我,奈何跟她丈夫识趣地推门离开。
“以后?我想我要是真的……阿黛,入轮回的时候,我就做……”
“像我一样做鲤鱼?”我眼中浸出泪水。
轩辕野怔了一下,旋即笑了:“不,还是做个萝卜吧。走到哪钻到哪,一刻不离地贴着你。”
“轩辕野!”我抓住他的肩背,整个身子脱力扑上去。他就势把我带入怀中,毫不犹豫地吻上了唇。
我的唇很烫,他的很冷。不进不退地僵持了一会儿,他突然推开我,夺门而去。
“轩辕野!”我滚下床,爬了两步爬到门槛:“轩辕野你站住啊!你别去!你说过你会陪伴我,保护我的——”
“我……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阿黛,所以如果可能。我想用生命给你赌一个高枕无忧的未来。”
男人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夕阳下的木屋呈现出醉人的红醇,我被奈何扶起来,扑在她怀里肆意的哭。摇篮里的婴儿也醒了,跟我对着嗓门一起哭。
我一点也不想输,于是窃据着奈何的胸脯哭得更欢:“为什么会这样?奈何姐。我们不是说好的,不贪心不霸念,只要守在一人身边就好。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这是报应?还是天劫?”
奈何轻拍着我的背,将我抱回床上。她说我现在很轻,瘦的一把鱼骨头。推人的力气还没有她满月的儿子大。
“阿黛,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姐姐给我垫好枕头,拉上被子:“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伤,伤好了才能做事。什么都别怕,姐陪着你。”
“高枕无忧……”我咀嚼着轩辕野最后留给我的话:“一只动了凡心。难过情关的鲤鱼精,要怎么高枕无忧?”
推了推不舒服的枕头,我不小心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让奈何扶着我的身子坐起来,我说你快看看,这是什么?
枕头下面的东西应该是被人有意塞进去的,一块白玉令牌,与轩辕野之前送我的那块很相似。另外还有一封信。
信封是粘好的,拆不开,但信表遒劲的几个字,应该是出自我们临王潇洒俊逸的笔锋——
【黎兄勉阳亲启】
“这是轩辕野托我们带给黎勉阳的信?黎勉阳是谁?”我想来想去没什么印象。
“西南军边陲的鸿威将军黎照,字勉阳。”周文斌一边哄孩子一边对我说:“我几年前进京赶考,有门时政科目,所以朝中文官武将略有耳闻。”
“他不就是黎疏的哥哥么?”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前段时间黎疏出事,他哥哥来过临安城。”
“啊,你怎么说我也有印象了。”奈何想了想:“前几天就听巷子里的街坊说城外有陌生的军队在驻扎,我也没当一回事。”
我从被子里掀起身:“我就知道轩辕不会没有后路的。黎疏惨死后,他的哥哥自然咽不下这口气。那日混战,唐家的人跟太子一唱一和。双簧演的就像糊弄鬼。我赌我全身的鳞片,这些怪事跟他们压根脱不了干系!
听说黎照手里有十万人马,再加上轩辕野驻扎云潼关的三万人。就算事情到了最不可开交的一步,也能杀入京师拼上一拼。
所以轩辕临走时,把这封信留下,是希望我们帮他交给黎照?”
“阿黛,你想的太简单了。”周文斌说:“朝中军力三十万,三分之一是皇帝亲自加印的羽林,剩下的分属几个军候,大多都是储君的人脉。加上封地的四五个诸侯异性王,就算黎将军有心救临王,也不可能拿他十万军马去硬碰。”
“可是轩辕野的兵骁勇善战。绝非等闲。”我想了想,最后把自己也否定了:“洛景天是护国天师,光凭他一个人的本事,千军万马卷作尘都不在话下……”
我撤了撤目光,看着枕边的白玉腰牌。他之前送我的那枚还留在临王府,跟行囊放在一起。这一枚,表面上看并无任何差异,但是背面却非常不同。
我那枚是光滑的,他这枚却有花纹。这花纹起起伏伏,像山川像低谷,设计得十分怪异,貌似暗藏玄机。
摩挲着纹理,我凝着眉头思索。本来就虚弱发热,这会儿一动脑子,大伤小伤就跟被火撩着了似的,难禁一声呻吟。
“阿黛,你先别想了。”奈何把我按回床上:“把伤养好,才能想办法去查真相。”
“可是……”我想说可是轩辕野已经回去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可你就是着急也急不出个办法。”奈何把我蒙回被子,然后跟着她相公抱起孩子出去了。
隐隐听到门外,奈何在劝周文斌说让他把儿子带回老家。
男人依依不舍,问她自己打算怎么办。
奈何说,这事是阿黛摊上的,她得管到底。
当时我就咬着被子哭了。我想,如果阿宝还活着,他的坚定一定也如奈何一样。
如果莫浔爷爷还活着,他也一定会像以前那般对我庇佑到底。
奈何……奈何你别管我了,我想喊出声,可是虚弱的身体再也撑不住激动的心思。
半昏半睡中,我偶尔高烧不退,偶尔大汗淋漓。始终握着手里的令牌,连纹理都要握暖了。
在我担心轩辕野的整个过程中,我忘了我已经忘了洛西风了。
只觉得在混沌的意识里,似乎有人一直抱着我。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清,唯有脸颊又湿又润。间歇有什么咸咸的东西落在唇上。我贪婪的咽下。有梅花的香甜。
就这样,也不知睡了多久后,我才被奈何哭醒。
枯灯一盏摇晃着简陋的木屋,蛇姑娘的眼泪比珍珠还晶莹:“阿黛……你终于醒了……”
我问怎么了,她摇头说我怎么都叫不醒。剑伤贯穿内关穴,用了多少药都难以愈合。这山里缺医少药。她几乎是要用威胁人家大夫说要活吞了他的手段才抓上来一个医生。可是……
“怎么会伤得这么惨,阿黛……这真的是……”
“是洛西风刺的。”我吃力地眨了下眼睛,然后说:“不过没关系,他不是故意的。”
“你不怪他?”
我说是的,有什么可责怪的,师父教训徒弟罢了。是我自己太蠢。
“既然这样。那我,能叫他进来看看你么?”奈何小心翼翼地问。
“你说什么?”我一下子就恼了,刚刚那故作姿态的淡定早就喂狗吃了。双手抓在床沿上,我怒目而视着我的姐姐:“你说谁来了?”
“洛西风。”奈何垂下眼睛:“昨天傍晚的时候到的。阿黛,我看他——”
“看他什么?”我虚弱地躺回去,拉上被子:“奈何姐。只有他。我宁死也不想再见。你叫他走,否则我不吃药。”
看了一眼桌上焦苦的药碗,我知道我无能,除了会难为一心为我好的奈何姐,我还能冲谁撒野?
“这药你吃不吃都没用,可是他若不在……”奈何抹了抹眼角的泪:“你昨晚伤情突然恶化。一口接一口吐血,我都快要急疯了。要不是他守了你一晚上,为你渡息续脉,你——”
我顿了一下,然后低下头:“阿宝死了……”
“阿黛,他心里也很难受。那天我眼看着你和王爷从乱箭中窜出来。要不是他以一己之力阻挡,你们怎么可能那么容易逃脱?”
我没有抬头,喃喃一句:“阿宝死了。”
“阿黛,我把你的事讲给他听了。”奈何按住我的肩膀,逼我抬起头:“我告诉了他,你是谁。他是谁。你为什么而执着,心甘情愿地留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