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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西风轻咳两声,起身就出去了。
没走门,而是从窗户出去的。风一样,‘嗖’一声!
这时阿宝从被子里钻出来,用触手戳了戳我的肩膀:“阿黛你真白。”
“滚!”我拉上衣襟,一脚把它踹下地:“话说你公的母的啊,随便就动手动脚!”
“人家这是夸你嘛,夸你二八少女生的漂亮又水灵。洛西风看了以后,身体都有反应了呢。”阿宝暧昧地冲我瞄了几眼,萝卜脸都羞红了。
“你瞎说啥呢?”我气急败坏的。
“真的,不骗你。”说着,阿宝就把黏在窗棱上的小壁虎精给勾过来了:“不信你问他。洛西风刚才翻窗的时候,就是从他身上跨过去的。
都说唐僧喜欢哪个女妖怪,胯下白龙马最清楚。阿黛,你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羞涩的小壁虎点点头,淌下两行鼻血。
我:“……”
掀开被子,我看了看自己那已经鳞片滴答的脚掌,无奈叹了口气。
我想不通。
自己好歹也是条修为千年的锦鲤精,就算天劫刚过不久,法力还处在低疲期。但在元气未损思维清楚的状态下,怎么可能会不受控制地现原形?
难不成,刚刚唐芷给我用的药——
一把扯住了阿宝的萝卜缨子,我说你还记不记得,唐芷说那个叫绿影的丫鬟的血,是什么东西泡的来着?
“碧藤血。”阿宝想了想。
我眉头一皱,心说坏了!成精的水族最怕三样——火蜥的鳞,灵狐的骨,藤草的鲜血最受苦。
虽然妖类随着修为的增进可以压制一些外在不良因素的侵扰,但是在天劫过后的三五年内总是相对虚弱些的。
小丫鬟是泡着碧藤血长大的药人,身上必然还有些修为。难怪一滴就能叫我现了原形。
那么,唐芷究竟是故意的,还是……
“阿黛你先别急,”阿宝围着我转了两圈:“碧藤血的确有补气养神的功效,也许只是巧合呢。”
我皱皱眉,说先别管这些了,我得运功调回状态。在非水族的生活环境里现原形是很伤元气的,哪怕只有一只脚也不容拖延。
可是令我想不到的是,这才刚刚两个小周天,突然肋下猛然抽痛,张嘴就吐了一大口血!
“阿黛你怎么了!”阿宝可能是太恐慌了。以前无论我威逼还是色诱说什么都不肯显出人形的他,登时就这么化成了一个有手有脚的美少年!
白衣绿冠,风雅中还带着点温谦的羞涩。
他急急忙忙地把我的身子扶住,问我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我头晕晕的,意识还算清爽。一边扯着袖子抹嘴一边惊喜地看着他:“原来……你真的是男孩子啊?”
“哎呦,你废什么话啦!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我去叫洛西风过来看看你——”
006 可是,我爱他()
我伸手就将阿宝扯住了:“别去……”
靠在软榻上,我伸手摸了摸小腹。只觉得丹田空空的,稍微用点力道就疼得要死。就连制衡碧麟炆香珠的力量都弱了很多。
我说现在不行,我内息乱的很,压不住妖气了。他要是过来,说不定会瞧出异样端倪的。
“可是……可是你这样子……”阿宝抹着眼睛,干着急也掉不下眼泪。
我说你先把门关上,再给我倒点水。
“好,好!你先躺下歇着。”这萝卜,手脚从来都没这么麻利过。不过端茶取物的时候还是用习惯胳膊卷着,跟摆弄触手似的。
我漱了漱口,闭了闭眼。然后咬牙吐出三个字:“回筋丹……”
“什么丹?就刚才她给你吃的药?”阿宝瞪圆了眼睛:“可是,那不是固原生肌活筋的跌打药吗?
唉不对呀?你不是鲤鱼么?鲤鱼有筋么,我只听说过鱼面筋——”
我被阿宝聒噪得浑身疼,也无力去给他解释我的生理构造。
我只能说那回筋丹用在常人身上就像一味药中甘草,多之无用,少之无害。
但是固元散阴的功效加在散了原形的锦鲤身上,可就是要害了。
唐芷是什么出身?毒功药理样样精通。这么不动声色地捏我的蛇七寸,就是跑到洛西风那里告状都告不赢!
“阿宝,我觉得她好像发现我不是人类了。”
我咳了几声,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硬生生把阿宝从白萝卜喷成了水萝卜。
“阿黛,这……怎么可能啊!你身上带着那个珠子,就连洛西风都察觉不到妖气……”
我说我也不清楚。但这才半柱香的功夫,一滴藤血一颗金丹,已经快把我五脏六腑洗一遍了,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巧合。
瞄了一眼桌上那枚唐芷送我的玉镯,我冷笑着说幸好这东西我都还没戴,指不定又是什么圈套。
“哼,咱不要她的。”阿宝气急败坏地一甩手,啪嚓一声,就把镯子给撇窗外去了。
“阿黛,其实我倒觉得你没什么好怕的。”阿宝的思路就跟他的根茎叶似的,直不隆咚的:“洛西风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就算知道你是鲤鱼精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你蒸了煮了的。
像我,狐嫂,花鼠鼠这样的妖精,不也都在他的院子里相安无事么?她唐芷容不下你又怎样,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我瞪了他一眼,虽然躺枪挨了骂,但也没心性跟他置气了。我说我修炼千年,九死一生,可不是为了寄人篱下看脸色的。
“何况,我和你们怎么能一样呢?我爱他啊……”
我捂着胸口,好不容易才理顺压抑的气血:“阿宝,等你爱上一个人就明白了。
如果注定无法留在他身边相守,至少不要给他带来更多的困扰。
以唐芷的出身门楣,其实……是真的比我更适合他呢。”
“那这么说,你走定了?”阿宝表示,他挺舍不得洛西风院子里肥沃的土壤呢。
“恩,至少也得先出去躲一阵。”我点点头,问他怎么打算。
“废话,当然是跟你一起走咯。”
我很感动,说洛西风平日也不给我零花钱。所以我身上就攒下这么几个铜板,都是陪镇上小孩变戏法糊弄来的。你跟我走,可能需要饿肚子你怕么?
“我是萝卜,靠吸天地精气就能活。”
我想了想,果断觉得自己身为一条鲤鱼,却很爱吃山珍海味。这好像很不厚道。
“那好,先让我调息疗伤,我们天黑就悄悄动身吧。
我们…。。先去临安城,我有个好姐妹在那。”
两个时辰之后,我活动了一下还有些麻木的左脚强打着精神出了房间。
洛西风说要我帮忙布置下喜堂——我是真想看看,他的喜服是什么样子的呢?
是不是像当初那场大火般,红得映透天霞……
太阳已经快落山了,院子里挂起了两排红灿灿的灯笼。狐嫂带着一群草灵怪正扯着红绸扎花花哩。
“阿黛你来了呀,”狐嫂笑眯眯地,搬着个板凳要我过去坐:“明天可就是你师父大喜的日子了,你怎么看着不开心哩?”
“我没有不开心啊。”我笑得很僵也很贱,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帮狐嫂拉线团:“我师父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有个知冷知热的女人在身边疼了……”
“对嘛,西风这孩子是很难得的。”狐嫂幽幽叹了口气:“明知道我们是妖,还给予我们这样的容身之所。”
我说因为在师父眼里,只要没有作奸犯科,就没有所谓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生性如此豁达,对万事万物都有别样的情怀。
不过……这也半天时辰了,我师父他去哪了啊?
“洛先生在卧室洗澡。”花鼠鼠探出个头,冲我闪了下舌头。
“洗澡?”我瞄了一眼厨房,冷锅冷灶的也没法烧热水,难不成洛西风用烈火符烧的啊?
“洛先生说要洗冷水澡,冷静冷静。”
狐嫂一听这话,噗嗤一声就笑了:“这孩子,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要娶媳妇了害羞哩。”
我想了想刚才在我房里囧囧的一幕,脸颊一烫,起身就往白梅林方向去了。
一路来到洛西风的卧室门前。我贴着房门却没能听到水声,只传来了女子嘤嘤噎噎的哭泣。
007 梳头()
“你想多了,阿黛还只是个孩子,贪玩而已。
这院子里大精小怪的那么多。要么是已经改邪归正的,要么是天劫难渡的,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是洛西风的声音?还在提我的名字。所以不用想,我也猜得出里面的女子是唐芷。
“师兄,就因为知道她是孩子,阿芷才不愿与她这般计较。”唐芷拖着哭腔,宛若梨花带雨般委屈:“这凝翠小镯是我表姐出嫁前送我的,一直都没舍得戴上。
这次过来,心想着阿黛既然是师兄你的首座弟子,那也就是我的自家人,才作为见面礼。可没想到……”
我一下子就懂了,敢情是刚才被我家阿宝一时气愤丢出窗外的镯子啊!这会儿已经被坐实了不尊师重道的罪证,给唐芷拿过来先一步告状!
“阿黛跟了我三年,难免排它又依赖。你若是委屈,我便叫人取了蓝田彩玉帮你再琢一副。”洛西风的声音真是好听,那低低沉沉又波澜不惊的语调哄起女人来简直是得心应手的。
能被他疼惜的人,真是幸运呢。
“唉,我也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只是担心阿黛小小年纪,性情如此乖戾。又整日与这些妖邪混为一处,若不加以引导——”
我挺受不了唐芷一而再再而三的这番言论,人人又妖妖的。虽然理解她同样出身术士世家,从小接受的教义便是正邪黑白泾渭分明——像洛西风这样的性情,才是正派门道里的奇葩。
可我就是觉得刺耳,心里一气一恼一委屈,重重敲了几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