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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没有亲自动手,他的身体也不允许他再做这样的体力活了。他只是看着与骑士们离去的方向相反的欧内斯特外墙,目光中闪过了些许担忧。
“特使,我们不用去帮忙吗?”一名大汉拖着紫鸢尾骑士的尸体路过老人身边时,忽然低声开口道。
——他的称呼,已经证明了老人身份的特别之处。
——这名有意无意地将圆桌骑士们的声誉将良好的一面引导的老人,是监察部的一员。
“不,我们没有参加大战的资格。”老人的声音很轻,但却清晰地传入了那名大汉的耳中,“我们的实力太弱,参与到这之中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我们应该将我们的力量用更适合的地方——就像现在我们所做的一样。”
他微微顿了顿,看向外墙的目光里忽然闪过了一丝担忧:“不过,那边的情况可能不太好,我们或许真的有必要加入战斗才行——我听到了欢呼声,朋友,并非由我们的人所发出的欢呼声。”
他眯着眼睛,手心里渗出了些许汗水。
“不管是潜入王城的各位,还是此刻正在王城外厮杀的骑士们,亦或是外墙上坚守阵地的军士们,任何一环都决不能被击溃。”老人的语气愈发凝重,“我现在只希望,外墙上的同胞们,能够守住那极其重要的一环啊。。。。。。”
第459章 Part。160 父子之间()
“举盾!对方的射击来了!!”
布鲁斯撕心裂肺的咆哮声传遍了整个高墙,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了,长时间的指挥让他的喉咙已经到达了临界点。
高墙上的战斗远比圆桌骑士们的更加惨烈,他们并没有圆桌骑士那般强大,他们手中的武器就是他们唯一的依仗。高墙边缘的尸体不断地被人从城墙上推下,鲜血从城墙的边缘沿着墙壁滑落,将这面本来璀璨如黄金一般的高墙染成了令人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弓弦的嗡鸣声在高墙之下响起,一根根锋利的箭矢带着破空之声射向了城墙上方,在盾牌上留下了一连串叮叮当当的响声。站在最前方的贝奥武夫已是高墙之上的最强者之一,他六阶的斗气让他丝毫不惧这些普通的箭矢,那些箭矢尚未落到他身上,就被他身体里涌出的汹涌的银色斗气带飞到了一旁——此刻,腹部带着一道刀痕的他咆哮着挥动了自己手上那柄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双手斧,正将一个又一个的城卫军军士斩杀。
被他所斩杀的这些人,或许曾经都曾亲热地叫过他“小统领”,甚至不少人或许还和他有着一些交情。而现在,他必须要将这些过往尽数抛却,毫不犹豫地杀死这些他曾经还会叫一声“大哥”或是“大叔”的熟人们。
贝奥武夫不是齐格飞,他没有齐格飞那种身为军士时杀伐决断的心性,因此在他刚刚站在最前线时,他的攻击里依然带着犹豫。直到一名城卫军队长站在了他的眼前,用错愕的语气呼唤了他一声,并且毫不犹豫地将刀送入了他的腹部时,才终于让他清醒了过来。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贝奥武夫刚刚开始战斗时,心中依然充满了悲愤和无奈。而现在,他的心底只有一片麻木,因为他已没有多余的空闲去为这些自己曾经的熟人们而悲伤了——死在他手下的城卫军,那些他曾经认识的城卫军,实在是太多太多。
他忽然很佩服齐格飞与梅林,前者能够在短时间内就将自己的心态调整为一名合格的将军,只要是在战争中,不论是多么残酷的手段都不会让他有任何的迟疑;后者则抛却了自己的仁慈与善良,他披上了本不该属于自己的黑色羽织,用监察部的方式不择手段地追寻自己的胜利。
贝奥武夫本来以为,自己永远也做不到像齐格飞与梅林那样。他们能做到,因为他们是齐格飞和梅林,所以他们才能如此迅速地改变自己的心态,但自己却不行。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所有他以为自己无法做到的事,都不过是自己没有经受过那样的磨练罢了——齐格飞在幼时就经受过,所以他能迅速地从“骑士”变成一位“将军”;梅林在不久之前也经受过,他想要保护自己身边的所有人,但却为了这一点又不得不抛弃掉自己身边的某些人,这种几乎能令人发疯的自相矛盾,让他得到了改变。
只是贝奥武夫不知道,这种改变到底是好还是坏。
现在的他也是如此。
他是个很重视友情的人,由于性格和实力的缘故,他在欧内斯特里的朋友一共就只有三个人——曾经是四个,但有一个人现在已经变成了另一幅令贝奥武夫无比陌生的模样,站在了他朋友们的对立面。
正义,对错,那些对于他而言都并没有那么重要。扪心自问,贝奥武夫对于最后到底是谁胜利其实并没有那么看重,只不过是因为他的朋友们在这里,所以他义无反顾地站在了这一边罢了——或许在这段时间之中,他通过自己的双眼确定了自己所站的方向的正确性,但是如果没有梅林等人,他或许依然会选择站在城卫军的方向,因为那边有他曾经的熟人们,还有他的父亲。
这对于他而言,也是自相矛盾的一点。
选择自己的好友们,就要抛弃掉曾经的熟人们。
“。。。。。。贝奥武夫!!”布鲁诺的吼声将他从迷惘之中唤了回来,这个男人并没有像他的双胞胎兄弟一般站在后方指挥军队,而是和军士们一同厮杀在战场的最前线。此刻,他正将手中的塔盾四十五度斜举向天空,格挡下了那些射向他的箭矢。
贝奥武夫浑身一震,怒喝一声斩杀了眼前的一名城卫军军士。他百忙之中回头看了一眼布鲁诺,吼道:“干什么!要我做些什么吗!”
“你从开战到现在就没歇过,还挺得住吗!”布鲁诺从塔盾之后探出头来,手中的十字枪穿透了眼前两名军士的身体,“别强撑!你去休息也不会让我们就此溃败,反倒是如果你战死在了这里,对于我们而言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贝奥武夫咬了咬牙:“我还好,这种程度的战斗还不能让我感到疲惫——倒是你们,布鲁斯,你们如果不行了就赶紧撤退去休息,我们没有城卫军那么多的人数,每一个人的阵亡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老子是布鲁诺,不是布鲁斯!”布鲁诺翻了个白眼,怒吼着又一次刺出了十字枪。
城卫军的射击并没有持续太久,他们的射击也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向着高处射击所能造成的杀伤力本就有限,再加上现在城卫军和反抗军们的军士厮杀在了一起,让他们更加投鼠忌器了起来。
胶着的战局对于彼此而言都不是一个好消息,贝奥武夫等人在这样的战局中很难找出空隙去休息,而久攻不下的城卫军士气也愈发低落。当贝奥武夫将眼前的敌人再一次斩翻之时,他才有些惊讶地发现,眼前的城卫军似乎越来越少了。
“怎么回事?他们在退去?”发现这一点的显然不止他一个,在贝奥武夫的身后,一名身穿护卫骑士扈从铠的骑士扈从也有些惊讶地开口了。
贝奥武夫没有回头,他敏锐的直觉让他隐约察觉了一种危险的气息。他双手紧紧地握着大斧的斧柄,看着从楼梯上退去的军士们,目光也愈发地凝重了起来。
因为现在,那些退去的城卫军,却是在高墙之下重新布好了阵型。
“什么意思,他们到底想干嘛?”布鲁诺双手撑在塔盾之上,气喘吁吁地道。
在后方的布鲁斯也赶到了城墙边缘,他接过了布鲁诺手中的十字枪和塔盾,站在贝奥武夫的身边用嘶哑的嗓音低声道:“有点不对,他们的阵型显然不像是冲击阵型,反倒看上去更像是——仪仗队?”
——仪仗队?
贝奥武夫的瞳孔骤然微微一缩,他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布鲁诺,我可能需要暂时离开一下了。”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我是布鲁斯,不是布鲁诺。”
贝奥武夫气急败坏地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无辜的双胞胎,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旋即大步走向了那道楼梯。他这样的举动有些莽撞,但双胞胎却并没有阻止他,他们只是用担忧的目光看着自己这位年轻的战友,一言不发地守在了楼梯之上。
贝奥武夫独自走在那尸横遍野的楼梯之上,心中有些悲哀。
——仪仗队。
——能够让城卫军摆出仪仗队的,自己只能想到一个人。
“万胜!”
城卫军的一名旗团长忽然咆哮了起来,他举起了手中的长枪,另一手的重盾则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之上。
下一秒,此起彼伏的喝声与重盾砸地声,连成一片!
长枪如林,明晃晃的枪刃就算是在夜晚之中也让人心中发寒。整齐划一的盾击之声更是宛如最原始的鼓点,那震撼的场景足以让普通人连迈出步子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双腿发软地坐在地上。
贝奥武夫当然不是普通人,他对于眼前的这一幕,只有无尽的怀念和唏嘘。
因为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曾经看到过这一幕。
那时的他,在自己父亲的怀里,从这些高呼着的城卫军军士们之中走过。
那时的父亲脸上虽然依然没有太多的表情,但看向自己时却总是带着笑意。
一如在看着自己的骄傲一般,冷硬的脸色只有在看向自己时会出现几分温柔。
贝奥武夫停在了城墙楼梯的边缘,他看着不远处的城卫军军士们,脸上忽然露出了有些悲哀的微笑——因为他已经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身影。
城卫军们散开了来,他们的呼声已停下,但盾击地面的声音却一直未停。从城卫军之中的道路里,一个骑着战马身穿黑铠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的右肩肩甲下压着一面旗帜披风,腰间带着一柄宛如火舌一般的赤色弯曲大剑,高大的身材给人一种无限的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