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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天泽冷笑两声,道:“从东州到北荒,我们背着这点盐油,日夜兼程了一月。排除花费,连三成的利润都没有,我们为什么不能把路走宽!”
“你们,个个都是修行者!大好男儿,却天天做着马贼宵小的勾当,你们从没觉得羞愧么?”蒋武喝道。
“羞愧?我们有何羞愧!我们不劫舍,不拦路,贩得,都是两地百姓盼着的东西!你东州,一斤官盐要卖八十文,北荒人买,就得用值五倍价钱的羊皮换,这凭什么?!难道我身负修为,就一定要加入你们的军队?我修行二十年,就因为你们将军的一声号令,便要骑着马,冲去上送死?!这又凭什么!”逆着风,骆天泽的话音愈发大起来。
“你我在十二年前,从书院相遇起,就对这些事争论过无数次,你始终不忿强权,我也始终觉得你眼界过窄如今,我只问你骆天泽,你在这荒山野岭之间待了十年,到底是图什么!”蒋武沉声道。
“图什么?我哪有本事去图什么!至少,我能有自由!”骆天泽道。
“自由呵,你觉得,这样就是自由?”蒋武的发声之处,似乎离得更近了些。
“当然是!”骆天泽答得斩钉截铁。
“那你们面临的这些,就是为了你认定的所谓自由,为了你们的贪婪,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你肯定知道,现今,东州与兴君的仗已经打完而你们这支队伍,曾走进过青野原,我等不能让任何军情透露出去。”
“军情?哈哈,我才不在乎,也不想知道什么军情!”
蒋武静了会儿,再缓声说道:“与你相识这么久,我能信你大半,你没有碰过那些。我也可以徇私情,放你的人过去但是,你必须扔下半数货物!以你们的财力和人,弄不到这么多盐。在半夜,才敢偷过大风口,你心里藏了多少鬼?骆天泽,奉劝你别太过贪婪你们最好老实交代,这些货的来处。”
“蒋武!收了你副这趾高气扬的嘴脸!贪婪,哈哈,你说我贪婪?!”嘭嘭两声发出,应是骆天泽拍了两记胸口。
“这叫贪婪?这就叫贪婪么?!只是因为我们的辛劳,它值这些钱,它他妈的值这些!我们,也没有想要更多!”
“那我也只能说抱歉了。”远处,亮起了一点青色光芒,蒋武现出了身形,向这里走来。
“财货,和你的‘自由’,你只能选一个。”
骆天泽拔刀,狂笑道:“我们要钱,但我们也要自由!”
“我可以对你们的走私闭上一只眼,但是,你不该越过我们的底线!我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东州,和天下的未来!”蒋武喝声之时,抬手向左右方做出了示意。
“哈哈哈哈,那个未来”骆天泽举起了刀,嘶声道:“我看不见!”
闪动起的刀光剑影,与乱糟一片,而又满含愤怒与杀气的嘶吼,加上划过其中的尖利哨音,骤然搅乱了这方原野。几道焰火嗖嗖冲天,大地亮起,云树忙伏下身子把脑袋埋下去。
众马贼被这亮光惊得有些失措,喊声中多有慌乱。断喝与锵锵铁音自八方起,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焰火一熄灭,眼睛更难以望穿黑幕,嘈杂声里,骆天泽发出的声音最大,云树断断续续听着他与另几人的喊话,这些马贼,即将陷入包围了。
一群没有马的马贼云树抿起了嘴唇,手脚出力,继续往外爬去。
大风口上,一个个运起元气,挥舞兵刃的人碰撞在了一起。呼吼咆哮,填满了周围的空间,拦不住地钻进耳朵和眼睛里,震得心有些发疼。
全身的气血依旧在快速奔流,却带不出多少暖意。带着被绞做一团地乱麻思绪,云树动得更快。以不同地理由,刀剑相向,抛洒热血的两方,其中的意志,与其中的错对,他无法理得清,也不想去明白。
云树能感觉到在背上略有晃动的赤云的重量,它在不断地提醒着他——你是有刀的。
可战斗的理由,是什么呢?当起身横刀之时,自己又该站在哪一方?
云树想不出答案,他只能加重了喘息,再加重力度,试图爬得更快一些。
后面,青灵行走在飞溅的火花,与蓬蓬闪动而出光影中,她体表的颜色随着光线而变化,依旧无人能够发现她。
四看去,在喉咙里挤出垂死之声,颓然倒地的人中,有马贼,也有军士。偌大大风口,在皆负境界的修行者与战士的脚下,变为了方寸之地。
而看尽世上方寸地,皆皆是容死不容生。
面具上,不知在何时显出了一副悲容,青灵提起手臂,用发颤的手抱紧了肩,再也不去看周围,将视线重放在前方的缓缓向前的草团上,亦步亦趋。
身下的咯痛,已经开始感觉不到了,这片地域,正一尺一尺地被他越过去。一直往前,一直往前。当忽觉喊杀声都已在了后方,云树扣住手下石头,发出了一声闷吼,猛地撑起了胳膊,从蔽身的蓬草中冲了出去。
前方依然黑漆漆一片,眼目无法视物,但他再未留速,以连续地腾跃,翻过团团杂乱石堆和道道沟岔,急速地行进着。此刻,心里好似多了太多无法形容,又难以摆脱的悲伤与愤怒。而他能做到的,也就只能是维持着自己的跑动,一直往前,一直往前!
直到,能将那些丑陋的,残酷的,悲壮而又难以弥合地争斗,都甩到身后!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时间重又把世界从暗夜中捞了起来。云树慢慢止住脚步,哈着腰,往四周望去。
横陈在大风口左右的险山,已经蹲在了他的背后。身前,是渐趋平整的开阔旷野,连绵在十几里开外的,是新的并带有了柔和曲线的山峦。
那个地方,似乎走出来了。
随即,云树掏出地图,再扫上几眼,而后长呼出了一口气,把头和双臂都垂了下去。
安静了很长时间后,他直起了身,拍落些身上的碎草和尘土,把背上的包袱和赤云都卸下,从里面取出了团起来的黑氅披到身上,再重挂上各种物件,揉着身上几处有些发沉发疼的部位,向西南方向走去。
出大风口,入中州阳北东胜地界。
自现在起,神州之上,又多一个异乡人。
第九章 神州上有我的好心情()
清晨,华兴城外。
一支马队出了城门,行到了城池西侧的空阔地。
“王爷,我们就在此,先暂时分别了?”于鑫望了望北方,再向着队伍最前的贺长安说道。
“且回,再为我备上好酒。”腾雷转过头来,说。
“咦?!”秋熠等人当即都是一惊,瞪着这匹说出了人话的赤马。
“老爹你别玩儿了”贺风烈撇嘴。
“哈哈。”贺长安将手从腾雷的脖子上拿开,笑道:“我一直觉得,腾雷的嗓音非常动人呐!每天不让他说点儿话,岂不是浪费?”
“王爷,它说的是您讲出来的话么?”游云探身细看,十分好奇。
李铮陈哲等战王卫谈笑一阵,也都问道:“王爷,你该跟我们透露下了,这到底是用什么手段做到的?”
贺长安转过头来,沉默了一会,蓦地开口放歌。
“就不告——”
“王爷,王爷!快快收了神通吧!”众人大骇,摆手劝道:“我们不问了,真不问了”
“呵呵,其实吧,告诉你们也无妨,只不过呢”贺长安猛地提起手来,清了清嗓子,肃容道:“这段故事,需要用一首脍炙人口的诗歌来表达出来,听好了哈”
“哎——王爷!”
“咱改天再讲吧,呵呵,改天吧改天吧”
“下回的下回的”
“王爷,时间紧迫,时间紧迫啊!”
“该启程了,该启程啦”
一票战王卫,均以迅雷之势跳下了马,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簇拥着贺长安将他推上了马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各回各地,最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整队驾马远去。
“走了老大!”
“保重!”
“一路顺风!”
“西陆见!”
贺长安微笑着向西去的众人摆着手,落手后,瞬时怒目大喝:“都回来!”
“王爷,还有啥事儿?”一群人又颠颠儿拐了过来。
贺长安未说话,只做了个示意安静地手势,回头看去。
下一刻,便有一人骑马从城里冲出,瞧见前方人,立刻抬手一握拳头,再摆动了下。
于鑫等人见了,面色都顿时凝重起来。
“王爷!”那人到了近处,喊出声时,又投出来了一个黑色石筒。
贺长安落手接了,手轻一动,将盖着筒子的石帽连同封蜡都揭了去,转腕倒出了一个纸卷儿。
“这是西陆的信报。”一旁,于鑫看着贺长安展信,边对秋熠道。
秋熠点了点头,这工夫儿,在他眼中,从信上收回视线的贺长安,渐渐展露出了莫名地笑容。
“我靠”所有人当即异口同声道,面皆失了颜色。
“这又是,怎么了?”甄陶左右看看,疑惑道。
“王爷西陆出什么坏事了?”于鑫已先开口问了出来。
“哈哈,我应能想象出,肖老爷子焦头烂额的模样”贺长安笑出声来,扬手把纸卷丢了出去,“九刀,念念!”
“唉,坏事从来都是借我们的嘴说,真是连腾雷的待遇都比不过了”贺风烈嘀咕着,瞪向纸张,念道:
“啊——!黄沙海啊,你没有水!黑石滩啊,你像驴嘴我一到这里呀,就我靠,这他妈的是个啥?!”
“你他娘的念成背面儿了!那是肖老爷子吟的诗。”贺长安一翻手,“看另一边!”
“唉!污浊不堪污浊不堪呐!待我回去的,定要让他老人家见识一下,什么才叫诗!”贺风烈痛心说着,拿正了纸,读道:
“至十月二十八晚,黑石滩外山岭中,杀虫过四千,战死精锐及斥候一千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