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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如今刘瑾的野心曝光,只怕张太后也会有所防备,在朝中培养几个与刘瑾制衡的大臣,也能起到扑灭刘瑾野心的作用。
当下张太后想定,狠狠的剜了刘瑾一眼,实是在警告刘瑾,要他安分点,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陛下,刘瑾所言,确实不错,想必这账本许是别有用心的人,伪造出来,故意陷害刘瑾的!”
一边说,张太后还一边看了徐光祚一眼,显然她嘴里的这个别有用心的人,正是徐光祚。
而徐光祚听得张太后指桑骂槐的这喊话,也是有些怒气上涌,却被李东阳轻轻拉住,使得他暂时也不能发作。
张太后却没有理会徐光祚,继续说道:“因此,以哀家之见,不如罢免刘瑾的一些职务,只留他一个内行厂厂督的位置就够了,另外再派人,去调查这份账本的出处以及真伪,岂不更好?”
把刘瑾其他职务尽数罢免,却也是张太后的一个警告,一个制衡的策略。
在张太后眼里,内行厂不过是刘瑾所创,没有多少能量,留给他,也是让他安心,使得他不要狗急跳墙。
至于再派人去查这账本,一来是证实这账本的真伪,二来就是敲打刘瑾,使他安分点,最后却是想借着账本,给徐光祚这位今日一直让自己难堪的国公一脸颜色看看,也让其他的朝臣,能对自己更敬重一些。
她这一石数鸟的策略,在场的群臣以及刘瑾都是能看出来。
刘瑾本是准备舍了魏彬,来为自己顶锅,可没想到只是一番话,再加上其他的职位罢免,就能躲去这场祸事,他也是极为满意。
司礼监掌印太监虽然风光,可是刘瑾自信,只要自己掌握着内行厂,那重回权势巅峰,不过就是个时间的问题罢了。
更何况,张太后意图教训徐光祚,只要两边起了冲突,自己也能更好的被张太后倚重,能够更有把握回到权势巅峰。
当下他也是颇为满意,就指使正德说道:“嗯!母后所言,也是有理,就这样办吧!刘公,你没意见吧?”
这不过是自说自话罢了,刘瑾却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行了那五体投地的大礼说道:“老臣谢过陛下、太后天恩,绝无异议!”
群臣不禁都是惋惜不已,好好的一次绝杀,竟然就这般被刘瑾躲过。皇帝与太后站在刘瑾那边,却也使得群臣有些束手。
就在所有人,包括子龙、徐光祚在内,以为这次事情就要告一段落的时候,不料那紧闭的奉天殿大门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众人听得都是奇怪,虽然大殿外,平台之上,有数百官员在饮宴,但是无论是谁,也不可能跑到这奉天殿外来喧哗吧!
毕竟奉天殿离平台还有些距离,其中更有许多锦衣卫、大汉将军等把守,寻常的官吏,不得通传如何能到得这里呢?
张太后刚刚与刘瑾达成妥协,虽然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可看到徐光祚一脸抑郁,也是有些高兴。
这会儿听得大殿之外喧哗,她也是有些恼怒,直接呵斥道:“外面何人喧哗!曹卿,你给哀家去看看!”
“是!”黑暗之中传来一声应诺,就见得一身红袍,外衬金甲的曹秋海,大踏步的从黑暗的一个角落突然闪身出来,不一会儿,就来到那大门处。
第六百九十二章 变化()
命左右大汉将军打开大门,他却走了出去,然后见得他那好似洪钟一般的身影从殿外传来:“钱宁?你怎么来了?她是谁?为何带她擅闯奉天殿?”
“钱宁?”在场的重臣,只有极少的几个人知道这名小小的锦衣卫,其他的人,却都是一头雾水,心中都在思索,这钱宁却是哪个。
子龙听得外面是钱宁,忍不住也是奇怪。
这锦衣卫百户虽然在平民百姓那里,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但是在这满是权贵的奉天殿之内,连蚂蚱都算不上。
那他为何突然来到奉天殿,还带着一个人,子龙心中有些好奇,隐隐觉得,钱宁好似是今天的一个关键一般,当即悄无声息的离开的殿顶,用那壁虎游墙功,一会儿就到了那大门附近的一处黑暗,循着那大门裂开的一道缝隙,向外看去。
不料不看不知道,一看子龙倒是忍不住有些吃惊了。
钱宁身后,却是一名肌肤胜雪,身量不高,却是体态匀称,顾盼之间满是风情的一个女人。
而这个女人,他也正好认识,正是隐隐被自己之前的龙摩化身所吸引,一直对龙摩有些莫名好感的日本幕府将军的养女上善木子。
她这会儿不是应该跟着那个边城一夫,在中原大地不知道的哪个角落,完成她来中原的使命么?
怎么今天却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还是跟着钱宁,擅闯奉天殿,这其中却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么?
这时候,钱宁却也是稍微给子龙解了惑,只见他对曹秋海拱手行礼,说道:“曹大人,下官奉陛下圣命,前去找寻这个女子,带回来见陛下!如今找到了,今天是来向陛下复命,还请大人让路?”
曹秋海是知道正德被下药控制的三人之一,自然知道,这会儿正德肯定不能见太多无法控制的人,否则漏了馅,张太后也会难以再掩盖下来。
当下他也是眉头一拧,就想直接拒绝,旋即又想到,如果拒绝的太过直接,只怕群臣也会怀疑,只得呵斥一般的说道:“放肆,陛下如今正在殿内设下御宴,与诸多王公大臣祝捷,正忙着呢,没空见什么来路不明的女人,你这就把她带下去,找个偏殿安置一下,等陛下忙完了国事,自然会抽时间见你们!”
说完之后,曹秋海又是挥了挥手,示意钱宁与上善木子就此退去,自己却是转过身去,不准备再理钱宁他们。
上善木子此刻却是一脸淡然,丝毫没有为不能进去有什么恼怒的。而钱宁却是脸色一红,见到曹秋海就要进去,当即急着说道:“慢着,曹大人!”、
“怎么?本官说的,你不明白么?”曹秋海眼见钱宁还要纠缠,不禁脸色有些不善,好似威胁一般的说道,“那本官就再说一次,这是奉天殿,陛下设下御宴的地方。里面在赴宴的,每一个都是正三品以上的朝廷大员,你一个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难道这么不知进退么?
不要以为陛下宠信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趁着里面的陛下、太后娘娘以及诸位大人还没有生气,我劝你就快快离去吧!”
一边说,曹秋海眼神之中也是闪过一丝杀气,毫不避讳的直射进入了钱宁的眼中。
钱宁与曹秋海的武功相差颇大,更何况他也是没有防备,被曹秋海这近乎偷袭一般,一下子只觉得脑袋一炸,惨呼一声,踉踉跄跄的就向后倒去。
本是有些无所谓的上善木子,却也是反应过来,一把扶住钱宁,在确认钱宁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才对曹秋海说道:“你是个什么东西,钱宁就算再不是,你也不该出手偷袭伤人!”
“嗯?”曹秋海只是怕钱宁纠缠不休,然后惊动了大殿之内的群臣,到时候不免会露出破绽。
毕竟还是有些人知道,钱宁如今得宠,是皇帝身边的宠臣,如果这位宠臣在外面,皇帝一点表示都没有,只怕反而惹得朝臣疑惑。
他那一下,不过是他这些年来琢磨出的以杀气注入他人的眼中,击伤他人的精神罢了。隐蔽无比,一直不曾被人发觉。
如今刚刚使出,就被这个女人质疑,曹秋海也是有些愠怒,说道:“你是何人?怎么敢在奉天殿前咆哮?钱宁还有个锦衣卫的身份,你应当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吧!如果再敢多说一句,我就直接把你斩杀,罪名就是扰乱宫廷,意图不轨!”
在他眼里,上善木子就是一个普通女子,随意就能打杀的。
而这样的人却敢质疑他这位掌侍卫官,实是让他颇有些恼怒。
钱宁这时才清醒过来,晃了晃好似裂开一般的头,怕上善木子在这里吃亏,就准备上前拉住上善木子,不让她继续与曹秋海起冲突。
而上善木子却也看出钱宁的意思,心中一股子泼辣劲儿也是起来了,当即也是对着曹秋海指道:“哼!你这大胆狗奴才,可是你家皇帝让钱宁找我回来,我可是不想来的哦!本以为你家皇帝是真心实意,看来不过是假的罢了!”
听了上善木子的话,曹秋海也是一惊,他也是听出来,依着这女人的口气,好似她与皇帝有些什么瓜葛一般,暗自也是庆幸自己拦下她与钱宁,否则进去了,只怕徒增变数。
当下他也不想与钱宁以及上善木子继续纠缠,只得冷哼一声,不去理睬上善木子。
不料下一刻,他却发现上善木子眼里的狡黠的目光一闪而过,他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当即全身紧绷了起来
只是他的反应毕竟是慢了,就听得上善木子突然鼓足真气,呐喊道:“朱厚照,你给我出来,我上善可是被你请来的,你若再不出来,我立马就离开此地,今生今世,再也不见你!”
这句话,不啻于平地一声惊雷一般。
本来还欢快宴饮的平台群臣,以及在奉天殿内的众位重臣,都是齐齐一怔,旋即偌大的一个平台加上奉天殿,都是整个静寂了下来。
那些在平台之上的文武官员,都是屏住呼吸,偷偷的瞧向这边来。当众直呼皇帝的名字,这在大明北京城建成以来,还真是从未有过。
虽然他们知道,这等宫闱秘事,知道的多也不好,可无奈人的天性就是好奇,这些在外面的文武官员却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都是偷偷瞄来。
而奉天殿内的文武重臣,本还是在思考今日该如何扳倒刘瑾,不想突然就听得外面有人直呼正德的名讳,先都是一惊。
旋即那些文臣忍不住脸上都是一阵尴尬,气的浑身都是有些打摆子一般。
而武将,尤其是成国公不由得怒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