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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我就去军中说一下,就说婉儿小姐抱恙,需要一段时间静养,这婚事就推迟半年,如何,”徐光祚看着安王问道。
“一切听凭徐国公做主。”安王听得徐光祚肯出面为自己圆了此事,也是高兴不已,他其实也颇为头痛,八日之后的大婚,该如何是好。如今新郎新娘都已经不在,自己拿什么去举行婚礼,怎么对那些丘八将佐交代,如今按照徐光祚所言,不失为一种办法。
“那好,此事就这么定了。”徐光祚也是不想子龙失信于诸多军将,日后在军中不好处事,才如此建议,见安王同意,也是颇为满意,继续说道,“既然这私事说完了,我们便來聊一下正事。本來这正事应该是让子龙在场才是最好,只是他现在不在,也只能你我商议一下了。”
“徐国公直言无妨,这里是王府的僻静的位置,附近都有诸多侍卫把守,保管不会泄密。”安王听得徐光祚的话,当即说道。
“那好,那我就说了。”徐光祚闻言点了点头,就把京中的一段事,说了出來。
这件事其实还真跟子龙有莫大关联。盖因这件事的起因,就是子龙击败天王派,把河套草原纳入了明朝名义上的版图。
河套草原自古就是中原王朝与北方游牧民族政权争夺的关键位置。
从先秦开始,中原王朝与北方政权在这一带展开了激烈的争夺与厮杀。有史可**的第一次中原王朝取得河套草原的,是秦帝国时期。
那时候,大秦兵威煊赫,举世无双。
始皇一统**,横扫八荒,所向披靡。麾下大将蒙恬,在大秦统一六国之后,率三十万大军,北击匈奴,却匈奴三百余里,收复河南地,修筑万里长城。这就是中原王朝第一次对河套草原占领的历史记载。
后來反反复复,中原王朝强大的时候,就会控制住河套草原,以为抵御北方游牧民族的桥头堡。
衰弱的时候,北方游牧民族就会趁机进展河套草原,再以河套草原为跳板,南下频繁攻击中原王朝。
本朝开国之后,北逐蒙古人几千里,却也是收回了河套草原。
只是河套孤悬塞外,粮草转运不便,在太宗时期还能保持。
可是等太宗驾崩之后,这河套的防务就慢慢移交给当地的各大部族,协助部分明军镇守了。
等到了英宗时期,土木堡之变,国势倾颓,这河套就彻底成了各部族自治,明军对河套,却是有点鞭长莫及。等到英宗驾崩,宪宗时期,蒙古三部南下侵蚀河套草原,意欲把河套划入蒙古的统辖范围。
明军不忿,分两路大军进攻河套,最终在红盐池大胜。
但是之后因为宪宗身体不佳,朝政就渐渐倾向于守成,因此就出了一个派遣大员统辖河套,而不是趁机驻军河套。
其后天王派趁机统治河套草原,摇摆于大明与蒙古之间,不断攫取利益,成长起來,渐渐失控。
朝中有识之士,也是颇为担心。但是孝宗却是仁孝之主,只肯于民生息,不肯起大军征讨。
因此这天王派最终真的成了那尾大不掉之势,这一次还差点配合鄂尔多斯,攻入了宁夏腹地。
这一下不啻于当头棒喝,让朝中几大派别都是认识到了河套的重要性。
也就是因为这样,子龙收复河套的消息传回去之后,几大派系都是对河套统治方法,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其中李东阳为首的文官派系觉得应该遵循孝宗时期的政策,不过多干涉河套的固有统治,只派出大员,统辖调和就是。
以英国公、成国公为首的勋贵派系,却是主张派出大军,进驻河套,把河套发展成又一军镇边塞,防止蒙古南下。
而奇怪却是第三派,也就是刘瑾为首的宦官派系。
这一派竟然也破天荒的支持勋贵派系的主张,派兵进驻河套,进行直接统治。
说到这儿,安王忍不住插嘴说道:“刘瑾此人,利欲熏心,他主张与英国公、成国公差不多,但是却应该别有诡诈吧。”
“正是。”徐光祚点了点头,说道,“刘瑾的想法其实廷议的时候,就暴露了。”
“哦,却是怎么样的,”安王几次三番与刘瑾为难,这在大明朝野之中,早就知道安王是反对刘瑾的急先锋,而刘瑾也是欲除安王而后快,只是安王的宗亲身份,除了谋逆大罪,尽皆是可以赦免的,刘瑾才如同狗咬刺猬,无从下手。
如今听到刘瑾竟然与勋贵一派的意见保持了一致,这让安王如何不惊讶。
第二百五十七 争权()
安王从几次与刘瑾打交道的过程中。知道此人老谋深算。奸诈狡猾。勋贵虽然有一些也投入了刘瑾的门下。可是大多数却在英国公与成国公的麾下效力。
两派虽然不如文官派系对宦官派系那样势同水火。可也算是矛盾颇深。
刘瑾竟然支持勋贵派系。这其中当是大有名堂。
“刘瑾的想法很简单。”徐光祚笑着说道。“他从魏彬那里了解了一点天王派的战斗力。又侧面知道了河套大军的军威。如今朝政他握着大半。京营之中。也是权利颇大。禁军更都是他的麾下。他就急不可耐的想插手边军与卫所的权利。只是卫所牵扯太多。他一时难以弭平。边军各大边帅又都是成国公、英国公的老部下。他一时也是动不了。所以看到河套大军之后。他就把主意打到了这支大军的身上了。”
“哦。”安王闻言微微一怔。旋即笑了起來。说道。“这只怕他是打错了算盘吧。河套大军战斗力强悍。还是因为子龙手下的将官勇于任事。深得军心所致。莫说河套他一介外人插不进去。即便是派人去了河套。也无法从子龙手中夺得这大军的军权。”
徐光祚听着安王的话。不住的点着头。说道:“谁说不是呢。虽然我不如安王殿下你这样了解河套局势。但是从往昔的事情上來分析。只怕河套不会这么简单屈服。上次在长城大营。我还就这个问睿胱恿致哿恕W恿囊饧彩呛犹滓擞谧灾巍2灰讼衷谀扇氤⒅苯庸芟健A蹊胫苯影押犹椎木笕玫绞稚稀V慌滤虼砹怂闩獭!
“不怕徐国公你知道。子龙虽然登任了河套的各部首领之人。但是治政之权。却是给了河套人。那各部协调的权利。更是给了一名勿吉人。除了有限的军权。子龙却是什么都洠迷谑掷铩W恿诤犹兹缃竦纳6荚菔敝荒茏龅秸庖徊健D橇蹊绻啃幸ゾ鹑『犹椎娜ɡV荒芘龈鐾菲蒲鳌!
虽然事实与安王所说略有出入。但是安王最后一句话却是洠в兴荡怼H绻蹊啃信扇巳ズ犹拙鹑∪ɡV慌虏荒苋缢浮
“这却是他刘公公的事了。”徐光祚不在意的一笑。说道。“因为与子龙谈过。我也觉得河套目前适宜自治。而不是这等直接统辖。因此我早就修书一封。告知了英国公、成国公我的意见。虽然两位国公还是觉得直接统辖的话。但是却卖了我一个面子。已经变了口风。带着勋贵派系站到了文官集团那边。”
“只怕不是单纯的卖你定国公的面子。还有几分防备刘瑾攫取军权的心思吧。”安王闻言再心中微微想道。只是这话却也不便说。当下安王问道:“那徐国公今日來。却是想”
“本來河套的事。子龙是最有发言权的。”徐光祚听到安王所问。当即答道。“如今刘瑾贼心不死。仗着圣眷。一意孤行。已经请了圣旨。派着他的亲信。领着一彪军马。去河套赴任了。”
“啊。怎么会这样。”安王本來以为有勋贵与文官的一起反对。刘瑾的计划是无法施行的。可是徐光祚这么一说。不就是说刘瑾的计划已经实施了。那徐光祚來找自己与子龙。是不是有什么坏消息。
当下安王问道:“那子龙呢。子龙可是此战首功。难道朝廷就这样剥夺了他的功劳。还要夺了他的权吗。”
“王爷稍安勿躁。”徐光祚也是看出了安王的急切。当即轻笑着说道。“这京城去河套。怎么着也得十天半个月。如今虽然因为子龙勇毅。河套暂时回到了我们大明的辖制之下。但是一來河套中立已经有二十年了。二來却是刚刚平定。这一路之上。只怕匪患不少。所以。那刘公公派出的人。能不能到达河套的游击将军营地。还得两说。殿下你说是么。”
“对。对。对。”徐光祚的意思。安王瞬间明白了过來。兴奋的说道。“这道路不靖。天王派余孽犹在。那刘公公的人到不了这河套的游击将军营地。也是无法顺利交接权利。也就无从谈起这掌控河套军政了。”
“就是这个理。”徐光祚拊掌笑道。
“可是这刘瑾的人。毕竟是朝廷命官。如果”安王笑过之后。又是有些担心的说道。“何况刘瑾手下势力不错。即便是江湖之中。也有许多败类投入他的麾下。怕只怕。那些‘匪患’挡不住他派出的那人脚步啊。”
“这个殿下也可以宽心。”自太宗以來。英国公、成国公一直是军队的领袖。替大明皇室掌控天下军队。前有王振祸乱朝政。败坏四十万精锐大军的例子殷殷可鉴。两位国公都是不想这军权再被不学无术的宦官们掌握去。因此两位国公也会为这支刘公公的手下。送送行。以示祝贺。”
这话的意思。其实是英国公与成国公反对刘瑾插手军队。因此刘瑾要派人北上河套。攫取河套权利。两位国公也是反对的。
到时候。也会派人出手灭杀这队人马。如此一來。勋贵集团与河套力量联手。想灭杀这么一支刘瑾的手下。其实也不是难事。
何况有勋贵集团出面。这事的定性。就肯定会是朝廷的大员。于路途之上。碰上匪寇身亡。
有勋贵集团在朝廷援手。河套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
聊到这里。安王已经明白徐光祚來此的真正目的。他其实就是想与子龙商量。一起出手除掉这支赴任的刘瑾手下。
但是子龙如今为了婉儿。已经不知所踪。一时半会儿。只怕联系不上。而且即便联系的上。也很可能无法及时与河套取得联系。
当下安王凝神沉思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