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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万德在里面听得浑身一阵发寒,余金福又在外头说道:
“大妹是奶奶捡回来的,咱还是得跟奶奶说一说吧……”
“那老妇都老眼昏花了,跟她有什么可说的?”
“要是大妹不肯嫁呢……”
“她敢?她敢说一个不字,看我不打断她的腿!”李氏凶狠地说。
房间里的余万德一口气都不敢喘,他静静地往后退了退。他思前想后,心如轮转。
原来父亲和母亲已经收下了田大户的聘礼,准备让素凝嫁给他家的傻儿子,难怪母亲今天会对素凝这般好,竟是为了收买人心。
他该如何做?余万德撰紧拳头,他只知道,自己不能眼睁睁看着素凝去送死,田大户儿子的老婆,不是疯掉就是死掉,素凝嫁过去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他得救她!
余万德当机立断,他不走门口,而是从房间的窗户跳了出去,绕到素凝与二妹的窗前。
素凝正与二妹躺在炕上,二妹已经睡得直打鼾了,她却巴巴地望着屋顶,毫无睡意。屋外传来脚步声,她认出那是余万德,她疑惑地坐了起来。
余万德在窗户外面低声喊她:“素凝……素凝……”
素凝旋即起身,将窗户支开,余万德爬了进来,他压低声音,焦虑地说道:
“爹跟娘已经收下了田大户的聘礼,他们打算让你嫁给他的儿子,你快点逃吧!”
素凝一愕,余万德借着屋外投进来的月光,摸到素凝的小衣橱旁,他打开衣橱,催促道:
“你快点收拾几件衣裳,趁晚上离开吧!再过几天你就逃不掉了!”
素凝走到他身后,迟疑地问:“大哥,为什么我要逃?”
余万德气急败坏地说:“你不逃,难道要嫁给那个呆子吗?他呆呆傻傻满身病倒还是其次,关键是他的几个老婆都不得好死,谁知道他们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去了不是找死吗?”
素凝忧虑地垂下头,道:“我若是走了,你们怎么办……”
素凝并非贪生怕死之徒,横竖自己也死过一回了。她并不愿意连累余家,他们到底把自己给养这么大,对她也是一种恩惠。为求自保而弃他人不顾的事,她干不出来。
余万德也明白她的顾虑,他安慰道:“还能怎么办?人都走了,把聘礼还给他们便是了,他们还能把咱们全家拘起来吗?”
素凝又问:“可是……我能上哪去呢?”
余万德都替她想好了,他吩咐道:“你连夜赶路,到金水村外头那个凤头山去,那山上不是有座尼姑庵吗?你先在那儿避一避风头,啊,千万别落发当尼姑啊。”
见素凝不语,余万德又道:“那个地方离这边还是比较近,怕是会被找到,实在不行,你就到郡里去,找个大户人家,卖身当个使唤丫鬟,都比嫁给田大户的儿子要强啊!”
余万德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他也着实想不到更好的主意了。
素凝轻道:“上哪去……我倒是不在意,我就怕我走了,会连累你们。”
余万德又心疼又着急,他一再说道:“只是一份聘礼的钱,田大户难道还会要我们偿命吗?你快逃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素凝心中酸楚,家里待她最好的奶奶和大哥都劝她走,看来她这回是注定要离开了。她咬咬牙,走到橱柜旁,寻来一块包布,收拾了包袱。
余万德见她终于要动身了,也是既不舍又宽心,素凝不走的话性命难保,他再舍不得她,也得送她走。
他道:“你待会在院子外等等我,我给你带一些饼子和水过来。”
素凝点头,又道:“我想去看看奶奶。”
“那你快点。”
兄妹俩翻窗离开,分头行事。
素凝来到奶奶的房间里,漆黑中,她清楚地看到了睡在炕头上的奶奶。奶奶是她的救命恩人,要是没有奶奶,她早就死在山洞里了。
素凝眼含热泪,她在奶奶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她低声道:
“奶奶……等我有本领了,一定回来给您治好眼睛……您要等我啊……”
她擦了擦脸,起身正要离开。炕上的奶奶却醒来了,她哑着嗓子唤道:
“是大妹吗……”
素凝连忙折回去,握住了奶奶伸出来的布满老茧却无比温暖的手。
奶奶问道:“大妹啊,你要走了吗……”
素凝忍着泪水,哽咽道:“是的,奶奶,爹娘要我嫁给田大户的傻儿子,大哥说我嫁过去会被害死的……对不起,奶奶,请原谅我……”
“傻丫头啊……”奶奶微笑道:“有什么对不起的,你能去更好的地方,早就该走了……”
“奶奶,我一定会学本领,赚大钱,然后回来帮您治好眼疾的。”素凝执拗地说道。
“好、好……”奶奶欣慰地说:“你有这个心就够了……”
素凝见时间不多了,她扑过去抱了抱奶奶。
“奶奶,我得走了……”
奶奶却拉住她,道:“你去我衣橱子里,拉开最底下的抽屉,把我衣服底下的那包东西拿来……”
第七章 神秘图案()
素凝依言照办了,她将奶奶说的东西取来。
奶奶坐起来,她摸索着摊开那包裹,素凝好眼力地看到,那里面是一块红色小肚兜,肚兜中心绣着一个很精美、却叫人看不懂的图样。该图外圈呈圆形,内圈是一颗六芒星,中心似乎是眼睛,周围还绕着无数复杂的花纹。素凝此时并不知道,这是一个阵法的图案。
奶奶告诉她:“这是捡到你的时候,你身上还穿着的,本来还有一块襁褓,被你娘拿去用了。”
素凝翻开肚兜一看,肚兜背面果然封着一块绸布,上书“素凝”二字,那字迹铁画银钩,笔走龙蛇,看似出自男子之手。奶奶又从包裹里摸出一物,交于素凝。
素凝接过,见是一只单孔口笛,口笛以红线穿系,碧玉制成,玲珑剔透,触手生凉。
奶奶说的:“这是当时你身上戴着的,我怕被你娘拿走,一直藏着。你要收好,说不定这是你父母留给你的信物……”
素凝心道,她投生的这位原主儿,身上似乎也隐藏了许多秘密。若是可以,她也想过上安乐平常的生活,奈何天不从人愿。
素凝将口笛戴在脖子上,小心地藏进衣襟内,那块肚兜她也贴身收好了。奶奶将东西都交给素凝后,终于了却了一桩心事,她轻道:
“快走吧……别被发现了……”
素凝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小心地避开父母的耳目,沿着院子的墙角溜了出去,余万德已经拿着一包干粮和竹筒在外头接应她。
素凝把食物和水收下后,与余万德告别了。
“大哥,保重,祝你能考过乡试。”
余万德也热泪盈眶,他挥着手:“快走吧,路上小心。”
素凝走了几步又回回头,与他一再挥手,余万德目送着她走远了,才轻手轻脚地回到院子里。
素凝离开家后,并没有按照余万德吩咐的去凤头山,还有一件事让她牵挂不下的——她往鹿床山走去,准备去看一看受伤的花花,顺道跟它道别。
余万德回到房间里,再拿起书本,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他心里七上八下地,既为素凝担心,又为自己忧虑。不知道父母发现素凝逃走会,会有何反应……
余万德还以为事情能瞒到明天,然而,情况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余家的二妹睡着睡着尿急急醒了,她正想让素凝陪她上茅厕,却发现素凝不知所踪。
她心中恐惧,便爬了起来,跑到父母的房间去了……
余万德还在屋里看着书,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李氏与余金福满屋子地找素凝,夫妻俩像个慌脚鸡似的,房间、厨房、茅厕、奶奶的屋里都找过了。
最后,他们才恍然大悟,李氏气得暴跳如雷。
“那贱蹄子逃走了!”
余金福只觉不可思议:“大妹怎么会……”
李氏又去翻素凝房间里的衣橱,发现她的几件衣服不见了,厨房里的馒头也少了几个。
她更加笃定地嚷着:“那臭丫头!就是逃走了!该死的!”
余万德走了过来,他的脸上面无表情。父母正在商量对策,李氏道:
“估计还没走远,你们快点去把她逮回来!我到隔壁屋去找几个人来帮忙!”
余金福立即就往外走,只有余万德还钉在地上一动不动。
李氏催促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找啊!”
余万德目光炯炯地看向母亲,他坚定地说道:“我不去。”
“你……”李氏愣住了。
余万德说道:“是我让大妹走的,我不会把她找回来的。”
李氏不敢置信地瞪着他,气得都语塞了。余金福还不明就里地问:
“你说什么?是你让大妹走的?”
“是的。”余万德直言不讳:“我都听见了,你们要把大妹嫁给田大户的儿子,你们这分明是要害她,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大妹去送死的,是我让她逃走的,你们别想找到她。”
李氏怒火上扬,气得想抽他耳刮子,她厉声骂道:“你这蠢货!蠢到你奶奶家去了!那祸害早晚都得赶出去的!让她嫁给田大户儿子还不抬举她了?”
“田大户的儿子这么好,为何其他人家都不让女儿嫁给他?”余万德反问。
李氏捶胸顿足:“咱收了人家二十两银子,还有一副金手镯!那贱货嫁谁家都捞不到这些好!”
余万德义正辞严地说:“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们为了钱就要害死大妹,这样的事天理难容!”
“天理你的狗屎!”李氏破口大骂:“你念的书都是臭狗屎!你个缺心眼的夯货!为了那死浪蹄子要害死自家人!”
余金福还算冷静,他忙着劝架,又对儿子说:
“大郎,这大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