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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梅莉凯告诉我说:在这里,在地表世界,我已经被接纳?或者是独角兽的出现表示我的女神赞成我重返坎塞洛城的选择?
或者说,独角兽是梅莉凯以特殊的方式来说“永别了”?
最后一种可能性整夜地折磨着我。自秘银厅出发以后第一次,我考虑着兰尼斯特·伊斯坎达不得不失去的一切。我想起那些离开了这个世界的朋友们,蒙特里和奥兰多,想起了其他很可能再也见不到了的朋友们。
疑问接踵袭来。阿莱格里能经受丧子之痛吗?凯瑟拉·布莉儿能克制她自己的哀伤吗?那魔力般的火星、对生活全心的热爱,还会再回到她湛蓝的眼眸中吗?我还能再一次把头靠在利比亚肌肉虬结的颈窝吗?
我比任何时候都更想奔出岩洞,回到秘银厅,到朋友们身旁,看他们走过哀伤,能给他们以指引,以倾听,或仅仅是一个拥抱。
再一次。我不能忽视让我来到此地的争端。我可以回到秘银厅,而我的黑暗同族们也可以。我并未因奥兰多的死而自责——我不可能预知黑暗精灵们的到来。如今,我不可否认我对莉莉安丑陋行径及持续渴望的理解。如果皮克斯尔精灵卷土重来,熄灭了——我的珍宝——凯瑟拉·布莉儿眼中的光芒,那么兰尼斯特·伊斯坎达则万死难辞其咎。
整整一夜我都在祈祷,却没有得到任何神的指引。最后,如往日一样,我渐渐意识到自己必须跟随内心所相信的正途,必须相信我心所向正是梅莉凯的愿望。
我让营火继续在洞口燃烧。在我一步步走下隧道时,我要看到它的光亮,从中汲取勇气。在我走入黑暗的时刻,我需要它。
——兰尼斯特·伊斯坎达
西罗林・班瑞倒悬在巨洞之顶,牢牢缚在蜥蜴坐骑的鞍上。年轻的战士适应这样的位置花了一点儿时间,但身为班瑞家蜥蜴骑兵队的指挥官,他从这个制高点守望着全城有许久了。
侧旁一根钟乳石后的动静引起了西罗林的警觉。他一手端平十尺长的死亡长枪,原来握着缰绳的手扣住了十字弓的扳机。
“我是班瑞之子。”他扬声道。声明这点足以威吓任何逾矩的把戏。他扫视四周寻求支援,腾出一只手伸进腰袋摸出信号牌,这是片单面加热过的防护金属带,用以联络用热感视觉的生物。周围有数十名班瑞家的骑兵,西罗林一声令下就能将他们召来。
“班瑞之子在此!”他再次声言。
班瑞家的这位幺子几乎是立时松了一口气,因为自钟乳石后闪现的是他的兄长丹尼尔,骑着一头更大的地底蜥蜴。由于是倒悬着,他脑后的马尾辫直垂向地面的样子让年长的班瑞之子看起来有些奇怪。
“我也是班瑞之子。”丹尼尔回应道,将坐骑停在西罗林身旁。
“你在这上面干什么?”西罗林问道,“你怎么能不征求我的许可就擅自挪用蜥蜴坐骑?”
丹尼尔付之一哂。“征求许可?”他说,“我是班瑞家的武技大师。我征用蜥蜴无须得到西罗林的许可。”
年少的班瑞之子瞪着红亮的双眼,却没有再说什么。
“你忘了是谁训练你的,我的兄弟。”丹尼尔悄然道。
这倒是真的,西罗林永远不会忘记,也不可能忘记正是丹尼尔做了他的授业之师。
“准备好再次面对兰尼斯特・伊斯坎达了?”丹尼尔唐突的发问险些让西罗林掉下鞍座。
“这是很有可能的,因为我们将远征秘银厅。”丹尼尔冷冷加上一句。
西罗林低声长叹,他和兰尼斯特曾是学院的战士学校――格斗武塔中的同班同学。由丹尼尔训练出来的西罗林入学时满以为将成为班上最好的战士。兰尼斯特,这个叛徒,这个逆贼,每一年都击败他获得那个称号。就所有的标准而言,西罗林在学院都表现甚佳。只除了以丹尼尔的标准。
“你做好准备面对他了吗?”丹尼尔施压道,语调越来越严肃而且带着怒意。
“没有!”西罗林怒视着跨坐在倒挂的蜥蜴上的兄长,看着他英俊的面庞浮起自得的笑容。丹尼尔逼问这答案只有一个理由,西罗林很清楚。丹尼尔要确信若碰巧他们一同遇上游民兰尼斯特时,西罗林必须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
而西罗林也清楚丹尼尔是为了什么想要第一个对上兰尼斯特。兰尼斯特的培养者是札克纳梵,丹尼尔的最大敌手,一位公认的战技高出丹尼尔许多的武技大师。而据说兰尼斯特的战技至少与札克纳梵旗鼓相当,如果丹尼尔能击败兰尼斯特,那么他将走出札克纳梵投在他身上的阴影。
“你和我们两人都交过手,”丹尼尔狡狯地问道,“老实说,亲爱的兄弟,谁更厉害?”
西罗林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已经有三十多年没有和兰尼斯特・伊斯坎达对战或是协同作战了。“兰尼斯特会打败你。”他不顾一切地答道,只想激怒他自命不凡的兄长。
丹尼尔的动作快得让西罗林不及应对。武技大师的利剑削过西罗林鞍座上沿,轻易切断了附有力量魔法的缚带。西罗林直坠而下时,丹尼尔另一只手已快速握住蜥蜴笼头的缰绳。
下落时西罗林调转身呈正常的直立姿势。他专心集中所有皮克斯尔精灵都有,而贵族更强的内在魔法力。下落很快就被反向的浮空法术制止,西罗林提着死亡长枪慢慢回升,面对着正在大笑的兄长。
班瑞主母会杀了你,如果她知道你在众人面前如此羞辱我的话。西罗林的手打着哑语。
挫伤你的骄傲总比切断你的喉咙好。丹尼尔的手势如是回答,接着他驱动坐骑,回到钟乳石后。
再次回到蜥蜴身旁,西罗林重新捆好鞍座绑带和握缰。他曾断言兰尼斯特是更厉害的战士,然而鉴于丹尼尔方才的举动,竟在他有所回应前就做出如此完美的双段攻击,西罗林开始怀疑自己的断言。是兰尼斯特・伊斯坎达落败,他想着,这两位战士对垒时,兰尼斯特将会是值得同情的一方。
这想法使年轻的西罗林觉得愉快。因为那段在学院的日子,他活在兰尼斯特的阴影下,就像丹尼尔活在札克纳梵的阴影下一样。如果丹尼尔击败兰尼斯特,那么班瑞家的兄弟俩将被证明是更强的战士,而西罗林的名望只会上升,因为他是丹尼尔的门生。西罗林喜欢这想法,喜欢他可以坐收渔利又不必再次脚趾顶脚趾地和那该死的紫眼伊斯坎达贴身对战。
或许这次战斗还会以更妙的结局结束,西罗林大胆地抱着希望。或许丹尼尔杀了兰尼斯特,而自己精疲力竭又受了伤,然后丹尼尔会轻易就倒在西罗林的剑下。西罗林的名望,就和他现在的位置一样,会升得更高,因为他理所当然地要接替死去的兄长坐上空出的武技大师之位。
年轻的班瑞之子跃上修好的鞍座,为远征秘银厅将给他带来的各种可能性露出了邪恶的微笑。
“是杰丽丝。”一个皮克斯尔精灵神色凛然地低语。
“杰丽丝・霍尔巴?”索拉里问。这位佣兵头子斜靠在粗糙的石笋柱墙面上思忖着这令人吃惊的消息。杰丽丝・霍尔巴是位主母,是掌管着坎塞洛城第十二家族霍尔巴家族的两位高阶祭司之一。现在她横尸在一堆乱石之下,破损的触手鞭就葬在她身旁。
幸好我们跟着他。那位士兵比画着“说”道,更像是安抚佣兵头子而不是傲慢的表功。这是当然的,幸好索拉里派人跟着“他”。他很危险,难以置信的危险。然而,看到一位主母,一位蜘蛛神后的高阶祭司横尸于此,死于一处剑伤,佣兵头子不得不考虑到那个“他”的能力是不是被低估了。
我们可以呈报此事,从而脱身。另一名德西利奥佣兵团的成员打着手势。
一开始这主意在索拉里听来不错。主母的尸体迟早会被发现,接着会有一场严密的调查,就算别人不提出调查要求,霍尔巴家族也不会善罢甘休。牵连犯罪在坎塞洛城是桩非常当真的事件,尤其是如此严重的罪行。而索拉里不希望牵涉进一场和第十二家族的内战,不是现在,不是在如此多的更重要的事态正在酝酿的时候。
现况将索拉里引向另一条解决之道。即使这桩事件如此不利,佣兵头子仍能想法从中获利。这场班瑞主母玩的游戏中至少有张意外的牌,这个未知因子将给荣耀的新阶层带来步步进逼的混乱。
把她再埋回去。佣兵头子指示道,这次在那堆东西下埋深一点,但别埋太严实。我要让人发现尸体,但不能太快。
他沉重的靴子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琳琅的珠宝也静默无声,佣兵头子转身离开小巷。
我们要集结吗?一个士兵冲他打着手势。
索拉里摇摇头继续前行,走出这条偏僻的小巷。他知道能在哪儿找到那个杀了杰丽丝・霍尔巴的人。也同样知道要如何用自己已经知情这一点来对付他,也许会提高他对德西利奥佣兵团盲目的忠诚,也许有别的理由。索拉里明白自己不得不小心地处理整个事件。他不得不在密谋与战争之间走钢丝。
没人能比他干得更好。
尤德占特会在日后出类拔萃。
这念头出现在脑海时,丹尼尔・班瑞不禁瑟缩。他明白它从何而来,也明白它微妙的含义。他以及那位巴瑞森德安戈家的武技大师,被认为是城中最杰出的两位战士,而那个家族是班瑞家的主要竞争对手。
班瑞主母会依仗他的才能。接着的一条传心讯息发出警告。丹尼尔抽出窃自地表的那把剑,看着它。不可恩议的锋利剑刃闪过一线红光,雕成恶魔形状的剑柄圆头其眼睛的位置嵌有两颗红宝石,仿佛有生命似的闪亮着。
在与魔剑卡基德――切割者――继续交流时,丹尼尔的手扣紧剑柄。他很强壮,而且将在突袭秘银厅时表现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