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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究竟去哪了?”艾琳娜问道。
瑞吉斯耸耸肩,但甚至在他做完这个动作之前,艾琳娜就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你想要再玩一次这种游戏吗?”她问道。
“我猜他们是去找基尔斯达德并向他道歉。”半身人说道。“他应该得到道歉。”
“如果男孩心里的确想要道歉,那也就够了。”克里克评论道。矮人看来对这个答案颇为满意,他准备回到他的铺盖卷那里继续睡觉。
但是艾琳娜仍然粗鲁地抓住瑞吉斯,并且摇着头。“他没说实话。”她说道,并且把矮人拽了回来。“他们不是去那里了。”她把瑞吉斯放在地上,但是她接近了他。“你必须告诉我。”她冷静地说。“你不能玩这种游戏。我们将要一起走过费伦大陆一半那么长的距离,我们会需要对彼此的一点点信任,你不想失去我们的信任吧。”
“他们去追踪巨人了!”瑞吉斯冲口说出。他不敢相信自己已经说了出来;但是他也无法拒绝艾琳娜说的话,以及她那哀怨的眼神。
“呸!”克里克喷着气弄响鼻子,重重地跺了一下他的赤脚声音就好像他穿着靴子一样。“你这死馋鬼!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因为你们会让我离开这里……”瑞吉斯争论道,但当艾琳娜走到他面前时,他的声音里没法再带有怒气。
“你总是知道得太多,说得太少。”她怒吼道。“上次派格里斯离开秘银厅的时候也是这样。”
“我听你的。”瑞吉斯无助地耸耸肩,回答道。
“穿上衣服。”艾琳娜命令瑞吉斯,后者怀疑地看着她。
“你听到了她说的了吧!”克里克吼道。
“你想上哪去?”半身人指着夜晚黑乎乎的苔原。“现在?”
“这又不是我第一次把那该死的精灵从苔原雪猿嘴里救出来。”矮人说道,并且走向他的铺盖卷。
“是巨人。”瑞吉斯更正道。
“那就更糟糕了!”克里克更大声地吼道,吵醒了营地上的其他人。
“但是我们不能离开。”瑞吉斯反对道,指着商人和他的卫兵们。“我们答应会保护他们的。如果巨人在我们离开之后来攻击他们怎么办?”
这句话使得商队的五个成员露出关心的表情,但是艾琳娜可不管那么多。她只是继续狠狠地盯着瑞吉斯,以及他的财产,其中包括克里克手下的一位铁匠为他打造的新的钉锤;那是一件美丽的武器,由秘银和生铁铸造而成,锤头做成独角兽头的形状,上面还镶嵌了两枚蓝宝石做为眼睛。
半身人意味深长地叹息着,把自己的紧身短上衣套在头上。
他们三个在一小时之内就出发了,沿着车辙、巨人脚印,后来是风之精灵和野蛮人的脚印行进。他们比前两人遇到的困难多得多,即使艾琳娜戴了一个夜视手镯,但她并不是一名游侠,也没有派格里斯那种敏锐的感觉。克里克深深弯下腰嗅着地面,然后领着其他人在黑暗中前进。
“也许我会被一只饥饿的雪猿一口吞掉。”瑞吉斯抱怨道。
“那样的话我会高高地射它一箭。”艾琳娜摆弄着她的神弓回答道。“射到它肚子上面。否则,我们把你从它肚子里拽出来时,你身上会有一个大洞的。”
当然,此后瑞吉斯并没有停止抱怨,但他明显地压低了音量,不让艾琳娜听清楚,这样她就不会有理由讽刺他了。
在黎明之前的黑暗中,两人设法翻过了世界之脊山脉脚下的小山。莫德里奇·卡尔抱怨了许多次,认为他们一定是跟丢了;但派格里斯非常相信关海法的能力。黑豹一直出现在他们前面,它的黑色身影显得比夜空更黑。
日出后不久,当他们正沿着蜿蜒的山路行进时,风之精灵发现了一个脚印,这更证明了他对黑豹的信任是正确的。这是一只巨型靴子的鞋印,出现在路上一块泥泞的洼地中。
“最多再一小时。”风之精灵检查完脚印后说。他回头看向莫德里奇·卡尔,露出微笑,淡紫色的双眼闪烁着。
早已做好了战斗准备的野蛮人点点头。
两人跟着关海法继续爬山,最后,路似乎突然消失了,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座陡峭的悬崖。派格里斯首先爬了上去,当他确认了前方并无敌人后,示意莫德里奇·卡尔跟上。他们来到了一个大峡谷旁边,这个山谷四周都是悬崖,但在他们的右边(也就是南方)有一个出口。最初,他们猜测巨人的营地大概是掩藏在山谷中某块巨石之下,但这时,莫德里奇·卡尔发现山谷另一边的悬崖后面,有一道炊烟正在升起,那边距离他们约有二三百码。
派格里斯爬上附近的一棵树以便观察。他很快就确定那的确是巨人的营地。一群大怪物正坐在一块巨石后面大吃特吃。风之精灵又仔细地观察了附近的地形。他和关海法都可以不用进入峡谷中就到达另一边。
“你从这里掷锤过去能打到他们吗?”他问莫德里奇·卡尔。
野蛮人点点头。
“那你来掩护我。”风之精灵说道。一眨眼的工夫,他便已从左边出发,借助悬崖上突出的岩石向巨人那边移动。关海法也出发了,它的路线在派格里斯的上方。
暗夜精灵灵活地在岩石间穿行,同时,关海法也以一连串有力的跳跃前进着,一跳大约就有二十尺。半小时后,风之精灵已经越过了北面的悬崖,到达了东边巨人附近,距离他们大约只有二十尺。他回头向莫德里奇·卡尔示意,然后他站稳脚跟,深吸了一口气。为了避免被发现,他又向下移动了一点,然后目测了一下他需要跑过和跳过的距离。他不想要在落地时用双手维持平衡,而想要落地时便抽出双刀,做好战斗的准备。
他最后确定自己能够做到这些,于是他抬头看向关海法。黑豹俯伏在巨人上方约三十尺的一块岩石上。派格里斯张开嘴,做出叫喊的样子。
黑豹马上做出了反应,不过它的叫声真的很大。这吼声甚至使得大山震动起来,吸引了巨人的注意力,可能也吸引了方圆几里之内所有生物的注意力。
巨人们嚎叫着跳了起来。风之精灵悄悄地跑过去,并跳向他们的位置。
第206章()
莫德里奇·卡尔高呼着战神坦帕斯之名,举起了艾吉斯之牙但却犹豫了。他已经好久没有呼唤过这个名字了。这个名字属于一位他曾经信仰过的神祗,但在过去几年,他觉得这位神祗已经放弃了他,把他丢在深渊魔域中受苦。感情的浪潮涌向他,使他头晕目眩,恍惚间,他又回忆起了凯尔西德南斯地牢中的一切……
而此时,派格里斯正危险地暴露在敌人的注意之下。
三个人一边猜测一边跟着脚印前进。艾琳娜的夜视能力比不上风之精灵,克里克的追踪技巧也赶不上关海法。虽然如此,当他们听到黑豹那震天动地的吼声时,他们无疑知道了自己的猜测是准确的。
克里克和凯蒂布莉尔都飞快地向吼声传来的地方跑去。瑞吉斯甚至没有试图去追赶他们,也没有和他们走同一条路。他转向北方,沿着一条较为易走的山路向上爬。半身人并不是害怕与巨人遭遇并且战斗,他真心的想要帮忙。也许他会占据一个制高点,向伙伴们报告战场的形势;也许他可以在安全距离外投石攻击那些巨人(他的投石技巧相当不错);也许一个树桩,撞得晕头转向的瑞吉斯心想。他刚转过一个弯,就一头撞在一个什么东西上。
不,不是树桩,瑞吉斯很快反应过来。树是不会穿靴子的。
两只巨人站起身来搜寻关海法;另外两只则注意到了正在迅速接近的风之精灵。派格里斯已经计算好了自己跳跃所需要的时间和距离,恰巧在悬崖边上着地,并且保持住了平衡。但是他没有预料到两个敌人正在等着她。他原指望莫德里奇·卡尔能够在他落地之前就放倒一个敌人,或至少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使暗夜精灵有足够的时间来在岩石上立足。
风之精灵很快做出了反应,他使用了他的种族能力虽然在地面上生活了这么多年之后,这种能力已经几乎都消失了召唤出一个黑暗结界。他使这个黑暗结界的中心定位于地面之上十尺,这样它便挡住了巨人的视线,但是,由于黑暗结界是一个半径只有五尺左右的圆球,这使得派格里斯能够看到巨人的腿。他抽出他的两把弯刀,闪光和冰亡,狂野地攻击着巨人。
两个巨人又踢又跺,弯下腰盲目地挥舞着他们的棒子。这种狂乱的攻击击中另外一个巨人的机会和击中派格里斯的机会一样大,但是一个巨人能够承受这样的一击而不死。
派格里斯则不能。
该死的凯尔西德南斯!他究竟遭受了多少苦难?他的身体与精神遭到了多少打击?他再度感觉到埃克斯欧拉的钳状双臂扼住他的咽喉,感觉到他躺在深渊魔域的污秽中时凯尔西德南斯给予他的重击,还有那恶魔将他拽到那常盛不熄的地狱之火上面时身体的刺痛。还有女魔那温柔而诱人的触摸,这也许是所有折磨中最令人痛苦的。
而现在,他的朋友需要他。莫德里奇·卡尔很清楚这一点,他能够听到战斗已经开始了。他应该掷出艾吉斯之牙放倒一个敌人,他现在甚至应该已经消灭一个敌人了。
这些他都知道,他也非常想要帮助他的朋友,尽管如此,他的双眼却无法看到派格里斯与巨人的战斗场面。它们再度看向深渊魔域那旋转的灰雾。
“去你的!!”野蛮人大叫道,他试图用最强烈的愤怒来抵挡那些向他袭来的画面。
这很可能是瑞吉斯见过的最大的巨人,它大约有二十尺高,它的肩膀比瑞吉斯住过的房子的两倍还宽。瑞吉斯看着他的新钉锤,他那可怜的小钉锤,怀疑它是否能擦破那巨人的皮。然后他抬起头,看到那巨人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