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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洛特摇摇头。“这都要看前一个拥有者的意愿。”
“只不过一个贵族不会把他的言灵传承给一个随便的农夫。”布莱恩说。“言灵就和财产一样,通常只在家族内流传,?”
休伦娜再次皱眉。“所以……要是拥有者死去,却没有告诉言灵要去服侍谁呢?”
兰斯洛特停下来,耸耸肩,看着布莱恩。
“别看我,雷亚林。”布莱恩。“我从没拥有过言灵。”
“我不知道。”兰斯洛特承认。“我猜它会自己选择下一个主人。”
“即使它不愿意?”休伦娜问。
“我不认为它们有选择。”兰斯洛特说。“言灵和它们的主人之间有一种……连结。当它们的主人被神之祝福选上,他的言灵也会跟着疯掉。举例来说,我认为它们是被创造出来服务的——这是它们魔法的一部分。”
休伦娜点点头。
“言灵大人!”一个逐渐靠近的声音喊道。
兰斯洛特抬起头,阖上书本。
“大人。”戴希匆忙地穿过房门。高大的新格兰德人看起来困惑多过担忧。
“怎么了,戴希?”兰斯洛特问。
“是那个祭祀主教,大人。”戴希带着一脸激动地说。“他被治好了。”
它在兰斯洛特读书研究的时候突然来袭,他没有听见自己因为痛苦冲击的喘息,也没有感觉到自己因为痉挛而整个人从座位上摔下来。他只感觉到全然的痛苦,一种突如其来有如复仇般掳获他的尖锐折磨。
第161章()
就好像有上百万只的小虫在他的身体里四处乱钻,活生生地啃食他的血肉。很快地,他就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仿佛痛苦就是他的身体本身,是他唯一的感觉,是唯一的输入,而尖叫是他唯一的输出。
接着他感觉到了,那个东西仿佛像是巨大的光滑表面,没有一丝裂缝或凹洞,就躲在他心灵之后。紧紧压迫着,把痛苦逼进他身体的每一条神经,像是一个工人把钉子钉进地板。它广大无边,它让人类、山川,甚至是整个世界显得微不足道。它不邪恶,甚至没有意识。它既不狂怒也不翻腾,它是静止不动的,因为自身剧烈的压力而凝固。它想要移动——往任何地方都好,寻找任何一个可以释放压力的方法,但却没有任何出口。
当压力退去,兰斯洛特的视线也开始逐渐恢复。他躺在礼拜堂的大理石地板上,看着桌子的底部。两张模糊的脸庞望着他。
“雷亚林?”一个焦急的声音问,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杜洛肯啊!兰斯洛特,你听得见我么?”
他的视线一点一点清晰起来。休伦娜严峻的脸上充满担忧,而布莱恩则是满脸怒气。
“我还好。”兰斯洛特一边咳嗽一边感到羞愧。他们发觉他有多么脆弱,他甚至忍受不了在新格兰德中一个月的痛苦。
他们两个人帮他坐下,他坐在地上好一阵子,才坚持他要坐回椅子上。他整个身体都在发痛,仿佛他的身体在被十几种不同的力量拉扯着。当他坐上那个不舒服的石椅,他忍不住发出一阵呻吟。
“雷亚林,发生什么事了?”布莱恩问,迟疑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是痛苦。”兰斯洛特说,用手抱着头,手肘撑在桌子上。“刚刚对我来说有点难以承受,我现在没事了,疼痛已经退去了。”
布莱恩皱眉。“你在说什么?雷亚林。”
“那些痛苦。”兰斯洛特有点被激怒。“我那些割伤、撞伤的疼痛。新格兰德生命的最大克星。”
“雷亚林,痛苦并不是像潮水一样。”布莱恩说。“它是持续不变的。”
“对我来说,它就像波涛一样。”兰斯洛特疲惫地说。
布莱恩摇头。“这是不可能的,?当你完全陷入痛苦中,你会倒下,你的心智也会跟着消失。这是一贯的情况。更何况,你不可能伤势严重到会变成霍依德。”
“你说过这些了,布莱恩,但是这就是我身体的情况。它就突然出现,试着要摧毁我,接着消失不见。也许我只是所有人中最难抵抗疼痛的。”
“我的王子。”休伦娜踌躇地说。“你在发光。”
“是真的,雷亚林。”布莱恩说。“你倒下之后,你就开始发光,像是个符文。几乎就像是……”
兰斯洛特诧异地张大了嘴。“……仿佛铎要从我的身体中钻出来。那股力量在寻找一个出口,寻找一条通路。它把我当成符文一样……为什么是我?”
“有些人比一般人更靠近铎,雷亚林。”布莱恩说。“在新格兰德里,有些人画出的符文比别人更强更有力,而有些人看起来……内蕴着更多力量。”
“更何况,我的王子。”休伦娜说。“你难道不是最了解符文的人么?我们每天都看你在练习它。”
兰斯洛特缓缓地点头,几乎忘记他的痛苦。“在大灾变的过程中,他们说最强大的新格兰德人最先倒下。他们甚至在被暴民烧死的时候都没有抵抗。”
“好像他们已经先被什么东西打倒了,?”布莱恩问。
突来且讽刺的安心让兰斯洛特的心灵平静了下来。疼痛越强,他的不安也越严重。然而他依旧是不自由的。“但痛苦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如果它继续下去,它终究会打倒我的。要是这个情况发生……”
布莱恩严肃地点点头。“就会成为霍依德的一分子。”
“铎就会毁灭我。”兰斯洛特说。“在挣脱的过程中把我灵魂扯碎。它不是活的——只是一股力量,而我不是个适合通道的事实,并不会阻止它的尝试。当它征服我的时候,记得你们的誓言。”
布莱恩和休伦娜点点头。他们会把他带到山上的水池。确信他们会在他倒下之后照顾他,让兰斯洛特能够继续下去——也让他悄悄地希望能终结痛苦的一天不会太远。
“但这不一定会发生,雷亚林。”布莱恩说。“我是说,那个祭祀主教被治越了。说不定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有些东西改变了。”
兰斯洛特停顿。“假如他是真的被治越的话。”
“你的意思是?”休伦娜问。
“把他拉出城市的时候太过忙乱了。”兰斯洛特说。“如果我是恩诺兰,我才不会希望一个神圣教会新格兰德人在外头四处乱晃,让我的宗教蒙羞。我会派一个使节来把他拉走,告诉每个人他被治越了,然后把他藏回默比修斯。”
“我们从来没有机会好好看看他是怎么“被治越”。”休伦娜说。
布莱恩在谈话中显得有些气馁。他和其他的新格兰德人一样,从派拉克的治疗中看到了一线希望。兰斯洛特并不打算把话说死,以免打击大家的乐观态度,但其实他对此的态度非常保留。自从祭祀主教离去之后,并没有其他人被治好。
那是个充满希望的象征,但兰斯洛特却不认为这会改变新格兰德的人民。他们需要工作来改善他们的生活,而不是等待某一种外来的奇迹。
他转头继续他的研读。
“应该有办法可以上去。”兰斯洛特说,以手遮着光看着新格兰德的城墙。几个小时前太阳升起,蒸去了清晨的雾霭。然而天气却没有变得比较温暖。
布莱恩皱眉。“我可看不出来,雷亚林。这城墙实在太高了。”
“你忘了,我的朋友。”兰斯洛特说。“这城墙不是为了把人关在里面,也不是为了把敌人阻挡在外头。古代的新格兰德人在城墙外围建造了阶梯与观赏用的平台,里面应该也要有才对。”
布莱恩咕哝着。自从守卫神秘地从城墙上消失之后,兰斯洛特一直想找办法上去。这座城墙是属于新格兰德的,而不属于外面的世界。从上面看去,他们说不定可以知道卡诺萨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守卫的消失令他有些烦心。某种方面来说,他们的不在是件好事,这样比较不容易让人发现新新格兰德的存在。然而,兰斯洛特只能想到几个理由,造成那些士兵离开城墙上的岗位,而最可能的理由却是最吓人的。难道东方诸国真的入侵了?
兰斯洛特明白入侵的可能性真的太高了。恩诺兰不可能任由一颗大灾变后的坎德拉宝石永远不受侵扰。默比修斯最终会采取攻击的。要是坎德拉卷入了恩诺兰的圣战,那么新格兰德也会跟着被毁灭。神圣教会牧师一定乐见此事。
兰斯洛特并没有把他的恐惧告诉其他新格兰德人,但他开始对自己的恐惧采取行动。如果他能够在城墙上布置人手,那么他起码可以在军队靠近的时候获得警告。如有这样的时间,兰斯洛特也许还有机会让他的人民有躲藏的机会。在新格兰德外围那三个已经被荒废的城市,是他们最好的选择。要是有机会的话,他可以带领他们逃到那里去。
不过他的身体状况也要能配合才行。铎已经在过去四天中袭击他两次,所幸他的决心也和痛苦一样获得了成长,现在他起码知道疼痛的来由。
“那边。”布莱恩说,指着一个凸起。
兰斯洛特点点头。那个石柱有可能有着往上的楼梯。“走吧。”
他们离新新格兰德十分遥远,新新格兰德藏在城市的中心,好躲开城墙上那些好窥探的目光。而这里,在旧新格兰德中,那些烂泥依旧覆盖在每样东西上。兰斯洛特微笑——这些脏乱和污泥再次让他感到难受,有好一阵子他都忘了那些东西有多令人恶心。
他们还没走多远,布莱恩才刚指出楼梯的地点。一个来自新新格兰德的使者已经出现在街道的另一边。那个人快速地靠近兰斯洛特,并且向他挥手。
“言灵大人。”那个人说。
“什么事,坦拉欧?”兰斯洛特回头问。
“有一个新来的人被丢进城里,大人。”
兰斯洛特点点头,他喜欢亲自接待每一个新来到新格兰德的人。“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