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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跟着来了。
孰料,夏子若拎着外卖一进家门,她立刻怔住了。
夏子鹏一脸愁云惨雾坐在沙发里,瞅见她回来,他腾一下站起来,语带埋怨:“你是不是跟姓霍的拍拖,对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别说夏子若鲜少看见弟弟这般暴躁,光是听他话里的责难意味,已足够令她匪夷所思,“你什么意思?”
“你太不关心苏启哥了吧!”夏子鹏一直拿苏启当亲哥,感情好得不得了,他忍不住冲夏子若翻个白眼,撇嘴替苏启抱不平,“今天我去找他打篮球,哪知道扑了个空,邻居说他把房子卖了……”
卖房……
还债……
到底是巧合,还是……
夏子若隐隐悟到什么,她手一抖,“啪”地一声,外卖盒就掉在地上,还冒着热气的虾饺和烧卖摔出餐盒,滚到地上。而她,就像被雷劈了似的,一动不动地僵在这堆食物中间。
夏子鹏对这些事毫不知情,看到夏子若骤然间脸色大变,整个人都变得浑浑噩噩的,他赶忙趿拉着拖鞋走过去,摇了摇她的肩,“姐,你怎么了?”
被他这么一摇晃,夏子若强行把混乱的神思逼回来。她呆滞的目光在夏子鹏脸上停了一瞬,便转身拉开门跑了出去,扔下句:“我出去一下。”
“姐,姐……”夏子鹏扒着门喊道。
可夏子若迅疾的脚步一点没停,那抹清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口,消失在那片温凉的黄光中。刚说她不关心苏启,这会儿她又比谁都关心了,夏子鹏摸了摸鼻子,全然理不出头绪。
**
八点刚过,天色已经黑透。
过了下班时间,城西的某幢写字楼里只有几扇窗口映出灯火。其中一盏亮着灯的窗户,是启明律师事务所的某间办公室。
不是天花板上刺眼的白炽光,只有桌案上亮着一盏暖黄色的台灯。苏启微垂着头,颀长的身躯埋在一堆卷宗中,修长的手指间夹着支原子笔,不时下笔批注,不时眉宇轻蹙。而他这般安静又专注的剪影就这么悄然落在身侧的墙上。
突然间,搁在桌上的手机铃声大作,划破满室的静谧。
他的视线只在闪动的屏幕上停留一眼,便立刻放下笔,伸手拿起手机:“子若。”
“你在事务所么?”夏子若的声音有点急躁。
苏启本能地看了眼扔在沙发上的被子,以及横七竖八立在墙角的纸箱,他隐去眉目间的黯然,淡声回道:“我现在在外面,你有事?”
手机里静了须臾,夏子若微微一沉气,“苏启,你还要骗我多久?”
骗她?谎言一上来便被揭穿,作为律师,向来嘴皮伶俐、逻辑缜密的苏启,也不得不绞尽脑汁思忖应对之词,可他尚未来得及开口——
办公室的门忽然响起“咚咚”两声。
他刚抬眸看向门口,就看见虚掩的门被人推开,夏子若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面前。
“……你怎么来了?”苏启的手机还举在耳边来不及撤下,他那张清俊的脸庞已浮现起满满的……惊讶。
第四八章
48。
苏启不愧是律师,阅历和城府全写在那双澄明又波澜不惊的眼睛里。因此即便看到突然杀过来的夏子若,他也只是须臾的怔忪,随后脸上的惊诧便被唇角那丝温和的笑意取代。
他慢悠悠地从椅子里站起身,隔着张办公桌朝她挑了下眉,“子若,你怎么学会搞突袭检查了?”
难得的调笑,夏子若却笑不出。她迅速巡睃一圈办公室,最后目光停在沙发的被子上,她微黯的眸光跳了一下,不答反问:“你这是拿办公室当家了?”
苏启表情没变,人倒是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站在她身前,若无其事道:“我有地方住,只是暂时把东西先在这儿放一放。”
“……哦。”夏子若的心思不知在哪儿,只随口应了声。
在这么近的距离里,苏启微垂眼眸看着她,她也仰头凝视着他,却是相顾两无言。夏子若觉得自己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就在刚刚驱车前来见他的路上,她甚至已经被那些话堵得胸口发闷,血液沸腾,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他问个究竟。可现在,她就站在苏启面前,瞅着他那双一如既往清澈温柔的眼睛,她的喉咙里却仿佛塞满尖锐的沙砾,往下咽唾沫的时候,一股子刺疼,疼得她一句话都说不出。
夏子若终究先错开眼,双目一垂,艰涩地说出那句:“你卖房帮我爸还债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先和我商量一下?毕竟这是我的家事……”
殊不知她的话音尚未落下,已被苏启用稀疏平常的口吻打断:“夏叔以前待我不错,每次我去你家吃饭,他都让佣人准备我爱吃的菜。到现在我还记得夏叔当时总拿筷子敲我的头,调侃我胃口太大的样子……”顿了顿,他继续说:“更何况我和子鹏是好兄弟,我拿他当亲弟弟。现在夏家有难,我当然能帮就帮。”
有那么一瞬间,夏子若几乎被他这番话扯进曾经的回忆中去。可当她努力锁上记忆的门,抬眸看向苏启的一刹那,却微微一愣——
这男人的眼底沉淀着一抹极其复杂的光,似隐忍,似矛盾,似郁结……她根本看不懂。
夏子若眉心蹙起,突然抛出这么句:“苏启,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苏启心中猛然一紧,表面上却是极快地将那丝心虚掩藏得恰到好处,他点了点她的脑门,莞尔一笑,“你脑补过头了吧。你那么聪明,我哪有事能蒙得了你呢。”
夏子若本就不是多疑的人,再被他这么一说,她不疑有他,转而苦笑道:“没想到现在你成我的债主了。欠你的钱,我会尽快还上。”
“没关系,不急。”苏启耸耸肩,一脸云淡风轻地给她减压,“钱不是问题。我多打几场官司,很快就赚回来了。”
夏子若抿唇“嗯”了声。
苏启把被子往沙发一角堆了堆,腾出两个位子,两人坐下来随便聊了一会儿,夏子若看时间不早了,便起身告辞。他从衣架上取下大衣,随便往身上一罩,坚持送她下楼。
快十一点了,写字楼前的广场上空旷无人,幸好有不断闪烁的led广告牌和星光交相辉映,才不至于让周遭的气氛显得过于冷寂。两人一步出大堂,顿时有寒冽的冷空气扑面而来。
夏子若裹紧身上的厚呢大衣,指了指广场一侧的停车场,转头对苏启说:“我的车就停那儿了。天太冷,你赶紧回去吧。”
苏启点点头,人却是没有立马挪步,而是突然长臂一伸,抱了抱夏子若,“子若,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天那么冷,可她的心窝里忽地就升腾起一股子热气,也不知是被他的人暖的,还是被他的话暖的。夏子若抬起眼看着他,绷了一晚上的嘴角最终绽出一丝笑容,“好,这次真的谢谢你。我们一起加油。”
“早点回去休息。”他松开她,挥了挥手。
调头走进楼里,苏启的目光落在电梯按钮上,可心在别处。
迟疑稍许,他从西裤侧兜里掏出手机,按出个号码。对方一接听,他直言道:“夏叔,我把您的债务问题都处理完了。”
电话另一端顿了一下,夏振远稍显沧桑的声音才传过来,“你这孩子这是何苦呢。你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子若了?”
电梯徐徐上行,苏启的眸色黯了黯,“……没有。”他吞下满嘴的苦涩,转问:“您什么时候回b市?”
债务缠身多年,夏振远的噩梦终于结束,也是时候该举家团聚了。不料,他竟沉了沉声,说:“我不准备回去了。这么多年苦了两个孩子,他们估计不会原谅我的……”
“……”
写字楼外,夏子若没走。
目送苏启离开,她依旧杵在原地,有些失神地仰头瞅着这幢摩天大楼。方才她进来时,还有几扇窗口亮着灯,而现在,仅剩下一盏灯。那是苏启的窗口。那盏灯散发出的光火,照进她的眼,照进她的心,就像是苏启这个人,无论何时何地,总能带给她温暖和希望。
可就在夏子若仰着脖子看到眼睛发酸的那一刻,这盏灯忽然……熄灭了。像是意识到什么,她的心口狠狠一颤,苏启到底是骗了她——他睡在办公室了。
或许是心念被某种酸胀的感觉攫住,以至于夏子若身后有两束车头灯照过来,她都毫不察觉。直到那辆车暴躁地鸣起两声喇叭,才激得她猛然回眸一看——
降下一半的车窗里,一双冷冰冰的眼睛正直视着她。
夏子若被那双眼睛里暗昧不明的目光盯得发憷,她怔怔地回视着对方。明明是熟悉的脸孔,可她一点真实感都没有,她错愕地张了张嘴:“霍季恩,你怎么在这里?你提前从法国回来了?”
他显然没心情解答这女人的疑问,反倒问她:“绊住你不能去巴黎的人,就是那个姓苏的律师?”略带讥诮地问出这话时,霍季恩屈肘撑在窗棱上,腕上那块表的金属外壳都冷不过他的脸。
苏启早在五分钟前就上楼了,想必这男人已经在此处观察她很久,夏子若的神经后知后觉地绷紧,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地问出句:“你居然跟踪我?”
霍季恩不置可否,语气更为讽刺:“你难道不准备跟你男朋友解释一下,为什么趁他出差,私会别的男人么?”
不知何时起风了,绿化带里的枯枝败草摇摇摆摆,发出簌簌的响声,和着呼呼的风声,灌进夏子若的耳朵里、心里。可这一切,都不及霍季恩这句责问的杀伤力大,她的语气本能地冷硬起来:“霍季恩,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啊。”嘴上这么说着,霍季恩竟是突然开门下车。
他就这么一把攥住夏子若的手腕,她的脑子还陷在一片空白中,身子已经踉跄着向他跌过去,转而被霍季恩顶到车门上。身后贴着冰冷的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