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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谋
汉阳。皇宫。
美貌的宫装贵妇显得焦虑不安,等看到那张熟悉的被火烧毁的丑陋脸孔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石先生,你终于来了!皇上这两日忽然高烧昏迷不醒,太医院都没有了主意。现在本宫将消息封锁,可长久下去不是个办法,本宫知道石先生你医术精深,等会儿请你替皇上看病,再想法子吧!”
按理说她不该叫他来,可是她最信任的人就是他。皇上生死不止关乎她的荣宠,更直接影响她儿子的前途。
“娘娘放心,在下必竭尽全力为娘娘分忧。”石玄恭谨地低头说道。荣贵妃没有看到他眼里闪过的一丝得意光芒。
皇宫中没有皇后,荣贵妃是位份最高的,也是二十多年来最受皇上宠爱的,在皇宫中几乎一手遮天。她暗中将石玄带到了皇上的寝殿。
皇上躺在龙床上,紧闭双眼,脸色通红。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张着,似乎在说梦话。
石玄仔细替皇上诊脉,又掀开他的眼皮,捏开他的嘴看舌苔。半晌后摇摇头,叹口气,“娘娘,恕在下直说,皇上病入膏肓,离身死不过三五天的事情了。”
“什么?!为何会这样?!皇上明明之前身体安好!”荣贵妃跌坐在檀木椅上,一张俏脸吓得煞白。
“娘娘,现在不是考虑皇上病因的时候,而是应该考虑以后的安排了!”石玄不容荣贵妃有所缓冲,直白地说道。
荣贵妃惊惧地看他一眼:“石先生,本宫现在已经乱了分寸,你……你说该怎么办?本宫心里实在发慌……”
石玄暗地里冷笑一声,面容仍旧恭谨:“娘娘,您现在绝对要冷静下来。皇上身死事关重大,倘若咱们错失了先机,太子三五日后就能即位。您觉得,太子登基以后会善待您和靖王殿下么?”
“不……”荣贵妃用袖子掩住半张脸,形容姣好的眼中含泪欲滴。“本宫……本宫怎么这样命苦?!前半生受了那许多的折磨不算,临到晚年,还要遭遇这番磨难!本宫死了不算,却还要连累我的孩儿!”
石玄掩饰住心中的不耐烦,装模作样哄了荣贵妃半天,然后趁机说道:“娘娘,太子一直以为先皇后之死与您脱不了关系,虽然蛰伏多年,等他登基之后必定会清算前账。靖王殿下智慧博学,现在手握重兵,又一直得到皇上喜爱。太子视靖王如眼中钉肉中刺,要是太子得了权,靖王殿下下场凄惨。您是靖王殿下的母妃,这时候不该为自己的儿子着想吗?”
“你……你说什么?!难道你要琨儿篡位?”荣贵妃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不,不用冒那么大的风险。娘娘,其实有一个更为简单易行的办法。”
“什么?”
“娘娘假传皇上的圣谕,将太子宣入宫中,然后杀了皇上嫁祸太子,并且宣扬天下。太子弑父,天下唾弃之,靖王自可取而代之!”石先生丑陋的面孔上眼睛发着寒光。
这人、这人怎么这么狠毒?!
荣贵妃脸色已经发青,低声斥道:“石玄!你跪下!”
石玄一扬下摆,马上就跪下了。但是腰背挺直,昂首看着荣贵妃,一点儿都没有悔愧之意。
……我该狠狠地骂他,并且将他推出去斩首。荣贵妃这么想着。石玄居然蛊惑她杀了自己的丈夫,还让她陷害太子……!!
荣贵妃举起手,想扇石玄一巴掌。可纤纤玉手动摇了半天,最终还是垂落下来。
石玄露出胜利的笑容。
“娘娘,事不宜迟。娘娘封锁消息两日,太子已经起疑了。倘若错过先机便是万劫不复。望娘娘早作定夺,今晚上就将事情布置妥当。娘娘,皇上之病药石罔顾……可靖王殿下还正值青春少年啊!”
“娘娘,您不必为此心怀不安。您是一位母亲,保护自己的孩子天经地义。靖王殿下是石某看着长大的,石某心中也把靖王殿下看做后辈一般。且石某作为靖王府的幕僚,外界皆知,早已经和靖王殿下分不开了。石某与靖王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石某强要改变这天命。倘若上苍有所惩罚,当全部落到石某身上,由石某一人承担!!”
“娘娘,皇上生平最恨之事无非两件。一是不能将娘娘封后,二是不能立靖王殿下为太子。虽然表面上看这件事情大逆不道,实则是顺了皇上的心意……”
“石先生你不必说了。”荣贵妃扶着额头,短短一刻钟的谈话几乎让她苍老了十岁。“石先生巧舌如簧,本宫已经被你说服了。事已至此,只能这番走下去了。请先生想出一个周密的办法来。”
“是。”石玄低下头,嘴角翘了起来。他谋划了二十多年,今天终于快要收网了。
石玄已经走了。偌大的寝殿里面,除了躺在床上的皇上,就只有呆坐在檀木椅上的荣贵妃。荣贵妃空坐许久,忽然站了起来,慢慢走到龙床前。伸出白皙的手指,抚摸皇上苍老的面容。
“皇上,你不要怪我。我不怕苦不怕死,我是为了我们的儿子。等琨儿登上皇位,我就自裁随你而去!”
她觉得眼眶发热。闭上眼睛,一滴滚烫的泪水滴落到明黄的被面上,瞬间被吸收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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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川北境。北线大营中。
沈缘按捺住自己满心的疑惑,没有去找穆竹楼。首先是见了以后没话说,二是萧翊现在不在身边保护,她也不确定穆竹楼对她的态度……这样当缩头小乌龟躲了三天,终于还是没能躲过去。
“沈大夫,裴统领病情有些复发,王爷请你去看一看。”青年的声音冷冰冰没有一丝温度,但是说的话却流利多了。沈缘看着穆竹楼有些吃惊。
“你……”
穆竹楼偏开视线,于是沈缘的话卡在喉咙中。她偷偷瞟了他一眼,觉得又害怕又有些好奇。听穆竹楼的说话,他的智力明显提高了。难道他的毒已经解开了么?
沈缘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进帐篷收拾东西。门口的守卫士兵开始不想让她去,因为前几天沈缘就是被相同的原因骗出去的,还差点儿被北漠刺客劫走,但现在萧翊不在,而且穆竹楼代表的是靖王,他们可不敢违抗军令。看沈缘的目光就很犹疑了。
沈缘倒是不担心。光天化日之下的,这么多人见证着,除非穆竹楼当场反叛,否则他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的。
沈缘坦然地和守门士兵挥挥手便跟着穆竹楼走了。一路上,她发现穆竹楼抿紧嘴唇,目不斜视,神情很严肃。
“笨女人!”
咦?!
“笨蛋,说的就是你!”
沈缘收回四处逡巡的目光,傻呆呆地看着穆竹楼。刚才她没幻听吧?穆竹楼居然用这种讽刺不屑的语气叫她笨女人?
“萧翊还没有回来么?果然,没有他,你就傻得像只撒点儿秕谷就能捕来的笨鸟一样。难道你忘记上一次是怎么被人骗出去的吗?差点儿把小命丢了也不长记性。倘若这次我心怀恶意,你已经死了!”穆竹楼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沈缘:“……其实你的病没有好是吧?我发现你今天没有吃药!”
穆竹楼斜睨她一眼,“那你为什么跟我过来?”
沈缘忍住气:“因为我相信你!”
“所以这证明你是个笨蛋。十足的笨女人。你不该相信我的。”
沈缘看着他,气得话都说不出。她连连点头,使劲做深呼吸,“谢谢,现在我知道了。”
“似乎很多人说我喜欢你。你不要搞错了。我是绝对不会喜欢上你这样的笨女人的。以前说的最多是逗逗你,你最好不要当真。”
哈哈~~谁……谁当真了?!
沈缘挤出一个有生以来最完美、最彬彬有礼、最淑女的笑容:“谢谢你对我说的这番话。我困扰了许久,现在终于放心了。”
终于看到裴统领的帐篷。沈缘提着小药箱快步往前走,看也没看后面的穆竹楼一眼,掀开帘子就进入帐篷。
穆竹楼站在门外。神情冷漠地什么都看不出。
傻丫头,你这次就为我生气吧。
……反正,我也活不久了。
算是因祸得福吧。穆竹楼离开军营以后漫无目的地到处奔走,竟误打误撞遇到赶来军营的萧凛。萧凛见多识广,看出穆竹楼中了北漠的秘术。萧凛认为穆竹楼是个练剑的好材料,这么当人蛊可惜了,且一个剑客不应该过地这样浑噩屈辱。就出手解了穆竹楼的蛊术。
穆竹楼恢复了一部分记忆,更多以前的记忆却已经被蛊术彻底损毁了(他已经记不得以前的沈缘)。记得最清楚的就是石玄杀他哥哥,将他炼制成人蛊的情形,以及以后石玄在他面前暴露的野心。
穆竹楼将残损的记忆和现今的记忆融合到一起,痛苦了数天才恢复过来。他也知道自己活不长了。石玄为了催发他所有的潜力,用了最烈的毒药。他的武功虽然高,毒却也深入肺腑骨髓。萧凛虽然帮他恢复一些记忆,却无法为他清毒,也不能修复他损伤的元气。正常的话,他大概还能活个七八年。
然后,他确定了两件事。
一,他一定要杀了石玄。
二.死之前睡沈缘一次,最好让她给他生个孩子。
……第二个计划当然失败了。那天夜里,偶遇被北漠刺客顺手牵羊的沈缘,他真以为是上天给他的机会。但是……沈缘哭得那么伤心。他再心狠手辣也无法出手。
穆竹楼忍不住嘲笑自己,也释然了。算了,沈缘总算是对“那时的他”最好的女人。他就勉为其难做一件好事吧。和这个女人……断了。让她忘了他,让她开开心心地和萧翊成亲。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也许等她和萧翊成亲以后,才会觉得那个高傲板着脸的伪君子很无趣,也许那时候她会后悔嫁给他,也许那时她会想起他……
算了,想这个干什么呢?反正那时候自己的坟头都能长青草了。
穆竹楼漠然地抬起头看太阳。忽略掉心底的一丝隐痛。
乱象
犹如一枚炸弹投入平静的湖面。靖王攥紧了手中的密信,手指用力地几乎断裂。
同样的密信几乎在同一时刻到达所有北线大营重要人物的手中,内容惊骇离奇无比,且牵扯东川皇室,一时整个军营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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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漠军营,帅帐之中。
漠川看着眼前的纸条,微笑起来。
“荣贵妃谋逆,害死皇上陷害太子,现在已经被太子正法。镇北侯爷被靖王府暗害,身中奇毒昏迷不醒。朝政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