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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夫,别听他的,这小子不是好人!”
“你胡说,你什么意思?!”
“你还敢问我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你听不出来吗?”
帐篷里一时又吵起来。沈缘蹙起眉头。就在这时,帘子忽然被掀开了。一个高挑的男子弯腰进了来。正是萧翊。
沈缘为他担心了一夜。乍一看到他衣襟染血脸色苍白,立即心都乱了,把身边的人和事情全抛到脑后,直愣愣地走过去,一瞬也不瞬地看他,问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你受伤了吗?”
萧翊摇摇头,低声安慰道:“我没事,没受伤。你不要担心。”
萧翊的目光停留在昏睡的裴大统领身上。嘶哑的嗓音低声问:“统领大人现在怎么样?能治好么?”
沈缘微笑道:“有我在,你放心。虽然要休养几个月才能彻底好,但统领大人的性命已经无碍了。”
“那就好。”
萧翊松了一口气,轻轻拍拍沈缘的肩:“你也累了一天一夜了,回去休息吧。”
“嗯!”沈缘高兴地答应。
然后她果然利落地和萧翊一同出去了,留下一地石化的士兵。
北线兵毕竟比较了解两人的情谊,先缓过劲来,看着呆呆的援兵幸灾乐祸:“得啦,人家沈大夫已经走了,你们请回吧!”
对方呆呆地问:“那男人是谁?”
“萧公子萧翊!怎么样,和沈大夫很登对吧?”说话的北线兵与有荣焉。随即正色警告道:“沈大夫已经名花有主了,你们明白这一点,以后切不可打沈大夫的主意,否则,不止萧公子不会放过你们,我们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们是汉阳人吧?应该知道萧公子的名声。”
对方低声道:“萧翊的名声,汉阳城里谁不知道。”
这几人正是靖王身边的亲卫,老家都在汉阳。万没有想到失踪两年的萧翊会在这里出现。同辈人之间难免有个攀比,萧翊作为当年的汉阳城年轻一辈第一高手,一直令他们又羡又妒,却又觉得高不可攀。现在忽然知道竟同处在这一个军营里,一时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只是也有人在暗地里想:“现在的汉阳城里的第一青年高手可是殿下身边的穆竹楼。风水轮流转,萧翊,恐怕你也不能那么威风了!”
纵使相逢应不识
名人效应之一就是会有很多你不认识的人认识你。
萧翊不认识那些援兵,自然不会把他们放在心上。
之前墙头鏖战到最后,还能站着的北线将领已经不多。萧翊虽无具体的官职在身,但是因为他的家世武功、在北线大营立的诸多显赫功劳,还有一直受裴大统领的倚重和信任,无疑是剩下的北线大营里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于是在裴大统领失去意识之后,暂时被众人推举,代表北线大营就军事防务方面和靖王李琨进行交接。
李琨觊觎北线大营良久,但是初来乍到,也明白不能趁人之危将北线大营的实权位置全给霸占了。北线将士桀骜不驯,将他们得罪透了很难修复好关系。铁血手段强压下得到的军权也不稳固,随时都会遭到反噬,那就得不偿失了。而且裴大统领镇守北境多年,经验丰富忠心耿耿,即使以后父皇将皇位传给他,在没有培养出接替人的情况下,李琨也不会撕破脸将他从北境踢走。
李琨打算大打感情牌,笼络这群经过鲜血洗礼的北线将士,让他们为自己所用。
父皇暗中的意思也是如此。
——这东川江山毕竟是他们家的,要是为了争权夺利搞得血流成河山河破碎的,吃亏的还是自己,不划算。
正因为皇帝、太子、靖王都有同一个思想,所以朝局才能诡异地维持脆弱的平衡。
现在,李琨要将重心移到自己这边来。只是要巧妙的,不动声色的,缓慢而稳妥地移动。
镇北侯府一手带出来的北线大营是太子李瑾的后盾,若是这个盾牌到了自己手上,太子殿下可就真是孤家寡人了。
靖王殿下漠然地想。他一点儿也不同情这个太子哥哥。身在皇家,就该拥有成王败寇的觉悟。大伙儿各施手段,谁赢了算谁的。其实就算是父皇一直不待见的镇北侯府,靖王也是愿意和平接收的。只要对方肯服软归顺,他就能做到不计前嫌。因此无论对杨延还是萧翊,他都抱持一种客气有礼的态度,他不希望和这些有才华的年轻人闹得太僵。
萧翊鏖战一天一夜,又和靖王殿下详谈半天,同时接受来自杨延的冷气洗礼,回来时已经疲惫不堪。只是不放心沈缘,到底先把她找回来,才同回帐篷休息。
沈缘同样累的不轻,回来后却立刻去铺床烧水,好让萧翊洗漱休息。萧翊一直有很严重的洁癖,今天弄得满身血污,不洗干净的话肯定不能安然入睡。
萧翊看着有些心疼:“你先歇一会儿,我自己能烧水。”
沈缘断然拒绝:“算了吧,公子你……你还是歇着吧,我烧水比较快。”
沈缘好容易忍住吐槽。话说这个公子很聪明很厉害,却唯独很不擅长做家事。劈材烤肉这些野外必备生存技能还做的马马虎虎,其他日常方面就全不行了。沈缘和他住在一起两年,只要这家伙烧水,地上肯定洒不少;有一次沈缘生病了,萧翊只好亲自洗碗,五个碗碟摔三个半。雪川大人好心送来的精美餐具最后没有一套齐全的,只能混合着用。把沈缘心疼的哟……
唉!明明就是很简单的家务,他就做的笨手笨脚,还一脸云淡风轻很无辜的表情。
回回憋得沈缘几欲吐血。
听说清朝最后一个皇帝被dang关押了,放出来以后教他基本生存技能。结果这位仁兄一把年纪了却很久学不会自己挤牙膏刷牙。沈缘一直引以为奇。直到她遇见了萧翊,见识他在家务方面的超级笨拙,才相信很可能确有其事。
沈缘很快烧好了水。
兑了一大桶温水,就请萧翊来沐浴了。
沈缘帮萧翊脱衣。
这方面她倒是不忌讳。两人住在一块儿,总是沈缘洗澡的时候请萧翊出去回避,萧翊洗澡的时候她却可以大饱眼福。因为之前在雪山上萧翊总是受伤,不方便的时候就需要沈缘帮他擦身。除了重点部位以外,基本上都看过摸过了……
咳咳,虽然说起来很那个啥……但素……但素现代的大老爷们夏天的时候穿个短裤打赤膊的不多了去了,尤其是海滩和篮球场……so她这也不算很那个啥吧~~
心中旖旎却很快被现实打断。
沈缘细眉微蹙,瞅着萧翊伤口狰狞的大腿,怒了:“你不是说没有受伤吗?!又骗我!”
萧翊有点儿不知所措。沈缘平时笑眯眯的很软和,生起气来一瞪眼睛就很不好惹。不知怎么的,他有点儿怕这个小丫头生气。
强自镇定若无其事道:“交战时不小心划的罢?!看着厉害,其实不怎么痛……”
沈缘瞅着他冷笑,磨牙的声音咯吱咯吱。
萧翊声音不由得越来越小,有点儿心虚了。
沈缘转身就离去,拿出自制的创伤药,干净的棉布条。先舀了一点儿温水洗净伤口周边,然后抹药,最后拿布条一圈圈缠起扎紧。
萧翊身子一抖,疼的差点儿惨叫出声。俊秀雪白的脸蛋咬牙狰狞,耳根处青筋都鼓起来了。
沈缘头也不抬,狠心地让公子冷汗直冒:“这药是我新研制出来的,效果特别好。公子你不是觉得伤口不疼吗?估计这个药也不疼吧?呵呵呵呵呵呵……”
萧翊:……!!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我欺。
休养半天,中午日头高照的时候萧翊睡醒了。
沈缘却是累坏了,小脸埋在枕头里,睡得人事不知。
萧翊小心起床,穿衣洗漱。沈缘早晨下的伤药虽然疼死人,效果却很好,虽然还能隐约觉得疼,但是已经基本无碍了。
萧翊收拾完毕,掀帘出去。守在营帐边的士兵行礼。
萧翊止住他发声,低声道:“你好好守着门,沈大夫昨日一天一夜未合眼,你不要吵醒了她。若是有人求见,挡住,等沈大夫自己醒了再说。”
士兵点点头,疲累的脸上却露出一丝和善的笑容,轻声道:“萧公子对沈大夫真好。”
萧翊微微一怔,欲言又止,摆摆手转身走了。
……他对她不好。他总是让她吃苦头呢。
一声轻叹缓缓飘散在清冷的天际。
正午,帅帐之中。
因为裴大统领昏迷未醒,帅帐里便由身份地位最高的靖王殿下暂代其职。
萧翊经过通报进去以后,一眼便看见坐在主位上的靖王和侧立身边的杨延。
包括一些不认识的援军将领,以及还能坚持站在这里的北线将领。
粗粗一看,北线将领竟只占了一小部分,可见前几日战争伤亡之惨烈。
诸位北线将领看到萧翊,无精打采的脸庞上露出笑容,像忽然有了主心骨一样。
靖王不动声色看着,杨延却觉得这一幕有些刺眼。
两年不见的萧混蛋,似乎很有些鸠占鹊巢的意味了,要知道,北线大营是镇北侯府建立的,和姓萧的可没什么关系。
萧翊暗叹一口气,对杨延不友好的目光视而不见。
靖王对此乐见其成。两个镇北侯府的后人不和,正好无法联手将北线大营牢牢掌控在手中。趁着裴大统领重伤未醒的一段时间,他完全可以两边调和拉拢,获取最大的利益。
一路上杨延已经有些佩服他了。
他也很想和太子李瑾最为看重的萧翊好好接触一下。若是萧翊被自己打动,弃暗投明的话,太子那里可就是雪上加霜了……
“萧公子快来上座,这段时间多亏公子高义,屡建奇功力挽狂澜,方才能保住北线大营不失。本王听了诸位北线将领所说的事情,对萧公子也是极为佩服。”
萧翊上前两步,边走边谦虚说:“殿下太过抬举萧某了,令萧某不胜惭愧……”
心中忽然一动,蓦然感到一股深沉蛰伏的杀气。
萧翊眸光似电,已经看见靖王身后的青年。
这陌生青年身材高挺,容颜俊美,肤色苍白。眼珠如墨色深黑,唇色却浅淡。看似有伤在身,观之气势,却是如一柄藏在匣中的利剑一般凛冽。
萧翊不动声色继续寒暄道:“……北线大营支撑到现在,全靠北线大营的将士们舍生忘死,统领大人坚定高义,萧某不过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杨延鼻中轻哼一声,心道:“就你会说。”
萧翊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