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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竹楼到了城外,很快发现沈缘的踪迹。沈缘不知道,当初假苏毅轻薄她的时候,曾在她身上暗下一种寻人香。这种香气凭人的鼻子是闻不到的,可是南疆产的一种珍稀蜂鸟却能闻到。说到底,假苏毅——也就是穆竹楼并不是完全信任沈缘的。除了师父和孪生兄长,穆竹楼不会信任任何人。谁让他是一个在阴谋诡计陷害刺杀中打滚生存的顶尖杀手呢?他永远会为了自己留一手。
所以,当穆竹楼微笑着来到沈缘暂居的小房子时,沈缘完全没有预料到。
这时是傍晚了。家里没米了,“小孙女”柔儿出去买米了。沈缘还给了她一些零用钱,让她随便买点儿喜欢的东西。她自己则为了安全起见,继续装扮哑巴脏老头躲在家里。
有人敲门,沈缘就慢慢地踱过去开门。
门打开了。立在外面的是一个身高腿长,挺拔矫健的士兵。沈缘拄着小拐棍,弯腰驼背,抬起黏满假胡子的脸,眯细眼睛仔细瞧。是个不认识的大兵。
肯定又是来搜查的。他们这片儿至少查过十多次了,沈缘都已经习惯了,也不害怕。习惯性地伸出拳头,指指嗓子指指嘴,同时张嘴轻声嗬嗬两声。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她所“说”的意思。看吧,我是个可怜的哑巴,您有事儿问别人吧。
谁知,那个大兵没有惊讶,却笑了。
大兵闪电般地伸出手点住沈缘身上多处穴道,包括哑穴。沈缘立刻呆滞地一动不动了。
大兵邪气一笑:“这才是真正的哑巴呢。呵,沈大夫,你在我面前装神弄鬼,岂不是班门弄斧?不过我还是要由衷地赞一句,沈大夫你的确很聪明,胆子也很大,藏地也很巧,害的我好找!”
最后一句话,是一字一句蹦出来的。大兵脸上虽然满满全是笑意,沈缘却被那阴寒的语气吓得心脏狂抽。
大兵一把抓住沈缘,在贫民区居民惊异畏缩的眼神中大摇大摆地撤了。
穆竹楼没有抓着他的战利品回汉阳,那样太麻烦。他也没有一刀杀了她,那样太便宜她了。
穆竹楼依附的势力背景强大,汉阳城外附近就有三个秘密据点。
他将沈缘拎到其中之一,准备焚香沐浴,养足精神好好折磨她。
等穆竹楼洗完澡,换好暖和华贵的衣服,吃饱喝足以后,一天的劳累都已经消于无形。
他仍旧戴着之前的面具。除非对方断气,否则他绝对不会让对方看见他的真容。即使对方是聋子,他也不会用真实的声音与对方交谈。
沈缘面对的,不止是最顶尖的杀手,还是最优秀的演戏人。所以她几乎已经死定了。
沈缘的穴道未解,僵硬地躺在地上。冬天的地上自然很凉。她肚子又很饿,觉得自己很快就要涅槃了。
眼前站立的男子神情笑眯眯,穿着暖和华贵的衣裳,身上有沐浴后的清香气。
男子弯腰看她,故作同情:“唉,一个小姑娘家,把自己弄得这么邋遢这么脏,怎么受得了。”
说完,他伸出纤长洁白的手指,很轻松地将她拎起来。然后走到屋外。
天已经全然黑了。
冬天的夜特别冷。
穆竹楼径直走到院中的大水缸前。借着淡白的月光一看,缸里的水面上已然结了一层冰。
他很满意,随手将动弹不得的沈缘丢进去。
“扑通!”“哗啦!”“铿铿铿~~”
水花溅到外面,冰层破开,沈缘僵硬着沉底。
冰凉的水浸透了她的身体、脖颈、脑袋。当长发也被冰水浸透的时候,极度的寒冷使头皮收缩。一时之间,她觉得头发似乎不是自己的了。甚至一切感觉变麻木,只剩下难以忍受的极度的冰冷。
那男人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扯起来。
她还没有喘上一口气,那男人又按着她的脑袋把她压到冰水里。
倘若沈缘能叫,早就叫的惨绝人寰。但她被点了哑穴,一切难以忍受的痛苦都被强压在咽喉。
反复几次以后,沈缘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昏厥过去。
穆竹楼又折腾了一会儿,发觉沈缘晕了。不禁冷笑一声,将人提了出来。
“洗个澡就昏了?这可不行,后面还有好玩的呢。你个胆大包天的小丫头,不陪本大爷玩上三天,怎能消我的心头之恨呢?!”
折磨二
比遇到一个杀手更倒霉的是遇到一个喜欢折磨人的变态。
沈缘缓缓睁开眼睛,一时恍惚如隔世。
这是个陌生的小屋。小屋里有着橘黄色明亮的灯火。小屋里面很温暖。这温暖如此熨帖,使沈缘舒服地都要颤抖起来。
她的脑子像灌了浆糊,很迟钝。慢慢转着眼珠看,倏地看见一个笑容和善的锦衣青年。
沈缘呆了半晌,脑子缓慢地转动:这是谁啊?好眼熟~~
对方忽然邪气一笑:“沈大夫,您终于醒啦。”
沈缘眨眨眼,又眨眨眼。
一些很不好的记忆忽然喷涌至脑海!她立刻想起他是谁了!——假苏毅!大魔头!
“你……”她没有注意到自己又能说话了,只颤抖着问:“你……你要杀了我吗?”
那男人站起身来。屋子空间狭小,在他高挺的身子的映衬下显得逼仄起来。
沈缘呼吸困难,由衷地感觉到一种迫人的压力。
男人缓步走过来,单膝跪下(沈缘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洗干净换新衣躺在一张小矮床上,像一只待宰羔羊),修长有力的手指捏住沈缘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柔声道:“我怎么舍得让你现在死?”
“你……你究竟想怎样?”沈缘结结巴巴说。她真想哭。
穆竹楼轻笑起来。偏过头不去挡沈缘的视线,然后用力捏着她的下巴转着她的脑袋。贴着她的耳边轻声介绍起来:“来,看!这墙上挂满了我多年的收藏。别的不敢说,胜过天牢里的十大酷刑是绰绰有余的了。每一种刑具都能让最硬的汉子皮开肉绽痛哭流涕,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苦苦哀求。你是这么多年唯一敢耍我的人,我准备请你一一用刑。唉,你年纪这么小,身子这么弱,又这么白嫩嫩的,真让我为难。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掌握分寸的,总不能让你连十个刑罚都没受完就轻易地死了……”
沈缘觉得一颗心在不停地坠落坠落,一直落到无底深渊。
“我和你何冤何仇?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小气?你再恨我杀了我就是了,这么细碎的折磨……你究竟是不是人?”沈缘几乎要脱口而出。
但最后一丝理智让她忍住了。她气若游丝:“公主……公主死了吗?”
“死了。但没有按时死。你这个小丫头出尔反尔,真是给我添了不少麻烦啊。”
“我没有给公主下毒。”
“所以你现在要死。”
“毒药还在我手上。”沈缘脸色极度苍白。她竭力保持平静:“我研制出了解药。将毒药解药和一封信交给了可靠的人。信上写了我知道的所有事。倘若我失踪三天不出现,我的这位朋友会将这些东西呈给官府。既然你说你给两位皇子也下了相同的毒,太医院的人至少能辨认出来。这件事闹大了以后,你总会露出一点儿马脚。”
穆竹楼变得面无表情。他缓缓起身,双臂抱于胸前,穿着黑色锦靴的右脚抬起踩在沈缘身上,嘴角一弯微微一笑:“接着说。敢威胁我的人并不多,我想听听你还能说些什么。”
沈缘的呼吸颤抖起来。全身的感觉都迅疾的强烈的集中到对方踩着的地方。她明白,那个男人只要微微一用力,她的肺腑都能被踩出来。
沈缘深深呼吸几下,心脏抽紧地厉害:“我怕死!”
“哦?”
“我不想死!刚才说的是玉石俱焚无可奈何的办法,只要大人愿意,小女子就绝对不会使用。”
沈缘的喘息声很明显,声音都打着颤儿:“大人,你知道的,我的医术还行。请你不要杀我,留我在身边,我愿意为大人疗伤治病,效劳一生!”
穆竹楼挑眉,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大笑起来。毫不掩饰情绪讥诮道:“沈大夫,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前面才背叛了我,后面却这么说……你把我当成傻瓜,还是无聊的善心人?”
穆竹楼脚下用力,弯腰低头,姿势扭曲却不难看,黑黝黝的眸子近距离观看沈缘痛苦的神情,半晌才沉声道:“你打错算盘了!”
一字一句,力道层层加重。沈缘痛的呼不出声。她清楚地感觉到背上的骨头即将压断!
几乎能想到骨头折断刺破内脏生不如死的痛苦场景,沈缘害怕极了。
身体承受的痛苦和心理的极度畏惧达到了极限,忽然爆发出强大的负面情绪!
“……你会后悔的!我是最好的大夫!你再厉害再只手遮天,也只是个人!是会生病会受伤的会死的活人!你也有亲戚朋友也会有喜欢的人,你今天这么折磨我,小心你终有一日身怀重金求医无门!”
“喀拉~~”
狭小的屋子里充斥着少女的惨叫。
穆竹楼收回脚,轻轻甩了疼的泪流满面的沈缘两记耳光,慢条斯理道:“不劳你关心。”
沈缘背上的骨头折断了。内脏也受了伤。穆竹楼略通医术,身边又带着疗效极好的伤药。他给她治伤,小心不让她死了。然后再慢条斯理地用刑折磨她。
穆竹楼放出话,至少要折磨沈缘三天才让她死。
沈缘在这三天承受了想象不到的惨烈酷刑,被折磨地体无完肤,痛极了会晕,接着又会被痛醒。
她几乎流干了眼泪,骂出所有最恶毒最难听的话语。但这点儿微末的攻击却不能伤了对方一根寒毛。沈缘越痛苦狼狈越泼妇癫狂穆竹楼就越开心。沈缘绝望地认为这个男人简直不是人类。连虎狼都没有他残忍,毒蛇也没有他阴险冷酷。
当然了,她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编的,除了流浪儿柔柔,她在这儿哪认识别人。既没有可靠的人能依托,更不用说帮她通报官府了。穷极无聊时研制出解药这件事倒是真的。被折磨地半晕不醒的时候,实话就全被对方套出来了。——这样她更没有活命的指望了。
沈缘一向是最怕死的人,即使逃生无望,也是好死不如赖活着的类型。但在穆竹楼漫无休止的折磨中,却无数次想要中途自杀。
偏偏穆竹楼早就预料到这种状况,将她的手腕脚腕分筋错骨,还将她的嘴堵上了。重伤的沈缘唯一能实行的自杀方式是饿死,但三天又绝对饿不死人的。
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