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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想要她幸福,想要她如愿,这又错了?……不,没有错,只是用错了方式,他在这条路上,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她的如愿,他的以偿,却用了她的生命来铺垫,谁能接受这样的安排?哪怕是为了自己妈妈,还是一个从小就抛弃她的妈妈,安安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原谅他吧。
王逍看着他挂了电话后,眼色越来越暗,神色越来越灰淡,不由出声问道:“怎么了?没事吧?”
良久,许墨阳开口回答:“如果,用我的心去移植成功概率有多大?”
他想着,也许她真的不会原谅他了,连小五都这样义正言辞的指责他,如果安安知道……他突然好怕见到她,好怕她眼里越来越浓烈的仇恨,这样下去,他们终究殊途,说他自大也好,说他自傲也好,他依旧只想用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王逍被他眼底的某种异动震慑住了,他只知道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果敢狠辣,却不知竟爱的如此卑微,他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用卑微这个词形容他竟一点也不为过。
“不大,你概率还没我大,别冒这种险,还有,安安你舍得放手吗?孩子呢?”
许墨阳眼底闪过一瞬的温柔便消失殆尽,轻轻扯了扯嘴角,道:“其实,孩子的名字我都取好了,许惟安,不管男女。”
“口字旁的唯?”王逍追问。
“不,竖心旁的惟。”
他其实也没有想很久,就是某一天下午看着病床上的安安闭着眼沉睡,晕黄的日光洒在她身上,他脑海中就突然闪出这个名字,许惟安,这辈子只有你。
总觉得口字旁的唯像是嘴皮子上扯扯的,竖心旁的惟那才是真正放在心里的,他只是这么觉得而已。
王逍顿悟,随即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过怕她知道真相之后会更怕你,更不敢接近你,可是你用这种方式让她记你一辈子你不觉得太残忍一点了吗?”
王逍本就不是文人,说话不会拐弯抹角,一语道破,“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懦弱了?没争取过你就开始退缩,许墨阳,这不是你。”
刻意压低的声音却也依旧响彻了整个咖啡厅,众人纷纷侧头,接收到王逍冷冷的一瞥才各自佯装着很忙。
许墨阳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我早就不是我了,自从遇见她开始。”
“还有,那请问谁那么冤大头会帮你养孩子!”
许墨阳目光一刻都未离开过王逍身上,缓缓开口道:“我一直以为你愿意的。”
王逍顿时哑口无言,怔愣着望着他,是啊他愿意,但是他愿意有什么用?他何尝不想夺得这份爱情,但是,他永远都知道,安安对他的感觉只有亲情,永远都有那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
许墨阳依旧每天带着公司的文件去医院陪着安安。
本来这点小伤根本不需住院,但是许墨阳不肯,逼着她做完各种检查躺在医院静养。kimi心里也难过,看着这别扭的两人,很多话到了嘴边却终究咽了下去。
安安开始驱逐了几次,可许墨阳厚着脸皮只作未闻甚至在病房里给自己弄了一个办公桌,医院成了他上下班的地点。再后来,安安赶人赶累了也就渐渐学会忽视他,只当他空气,每天在床上醒了睡,睡了醒。许墨阳也只专注看着文件,除了偶尔盯着她的身影发了会儿呆,也不烦她。
其实,那天问王逍的话,他早已做好了打算。
他只是希望再给他一点时间,再给他一点,只要一点……
该挑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她妈妈的事儿了吧。
却在这一天,Kimi慌里慌张的闯进安安的病房,许墨阳抬眸撇了他一眼,眼神询问道:"怎么了?"
Kimi拽着许墨阳就往门外走,刻意压低了声音在他耳畔说道:"再不移植就没多少日子了。"
安安狐疑的看着他俩的背影,随后又恢复如常。
"还有,她妈妈要见你。"
许墨阳黯着眸子沉思了片刻,道:"嗯,走吧。"
重症加护病房。
梅芳套着呼吸罩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看见许墨阳进来,想起身,他上前稳住她:"您躺着吧。"
梅芳现在说话也已断断续续的,"我知道我自己没多少时候了,我能见见她么?"
许墨阳淡淡地望着她,道:"等您做完手术吧,已经给您找到合适的器官,等您好了再见她吧?"
濒临死亡的病患听到自己竟然还有活下去的希望无一不惊喜,梅芳眼底闪过一瞬即逝的光芒,淡笑着摇了摇头,"墨阳,我不求能活多久,只让我见见她吧,见见她我才能安心的走。"
"您别想着走不走的,这么多年,您该好好活着,好好养病,好好替补偿她。"
许墨阳眸色灰暗,心中猛抽,也包括他那份,"这个世界她没有一个至亲、有血缘的亲人,从今以后,您和惟安就是她唯一的亲人。"
梅芳隐隐可以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一丝丝怪怪的味道,可她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惟安是?"
许墨阳眉目一痛,"喔,是我跟她的孩子,叫许惟安。"
梅芳喃喃道:"许惟安,真好听。"
片刻,许墨阳看见梅芳眼神呆愣愣的看着门口,难掩眼底那抹喜色。
许墨阳心底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还不待他回过头,就听见身后传来安安淡淡的询问:"你是谁?"
为什么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梅芳心情很激动,眼泪夺眶而出,颤着纯喊道:"安安。"
许墨阳忙转过身搂着安安,欲往门外带去,安安固执的挣脱开他的双手,冷声问道:"许墨阳,她是谁?"
"安安,我们出去说,我一字不拉的说给你听。"许墨阳紧了紧搂着安安的双臂。
安安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床上苍白的女人,不需要任何解释,脑海中那张模糊的脸愈渐清晰,慢慢的竟和眼前这张苍白的脸重合。
安安霎时血色尽褪,颤着嗓子开口:"你。。。。不是。。。。。死了么?"
梅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只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
许墨阳被病房这一幕刺的揪心,尽力想要稳住安安只发颤的身子,却听她说道:"许墨阳,你先出去。"
他扭不过她终究转身出了去。
寂静的病房只剩下两母女。两人泪眼汪汪的看着对方,不同的是,梅芳眼里充满愧疚、悔意。而安安则是眼里含着怒意的望着她。
"为什么骗我?"
梅芳要是可以选择她也不会走上那条不归路,情绪微微有些激动,慢慢将往事讲给她听,竟有些喘不上气来,猛咳了几声。
安安这才注意到她病的似乎不轻。
"你怎么了?"
梅芳罢罢手,"没事,你能原谅妈妈吗?"
原谅她吗?安安愣愣的看着她恳求般的目光紧盯着她,她现在好混乱。她最不能忍受的便是别人的欺骗。
"您好好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您。"
抛下这句话,便匆匆忙忙转身欲离去。
梅芳忙喊住她,"安安,许先生对你真的很好,你要好好珍惜。"
安安脚步只微微顿了顿就径直往外走去。
她没有回病房,她直奔kimi的办公室而去,她只想知道她怎么了,为什么看上去那么严重?
kimi在安安的威逼利诱下才和盘托出,"心脏衰竭,要换心。"
Kimi想了想又继续说道:"那个婚礼也是苏流菁用一颗心换来的。"
安安那刻就觉得老天在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她把自己关在病房里足不出户。
任泪水肆意浸湿枕头,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竟不知该怎样面对许墨阳。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值得他这么大费周章,她真的不知道。
任凭许墨阳敲了许久的门她也只做未闻,躺在床上盖着辈子一动不动。许墨阳吓的不轻,忙去找了kimi拿钥匙,一打开门,一片漆黑,借着月光却可以看见床上那一团凸起。
许墨阳试探着喊道:"安安?"
房内无人回应,许墨阳忙掀开被子,却发现她已熟睡。目光贪恋的在她身上游走,长舒了口气,便守在她床边坐到天亮,一夜都未阖眼,目光只盯着床上的人儿,怎么都看不够似的,仿佛要将她牢牢的映进心里。
他赶在她起来前买了早餐放在桌上,回了公司处理后续的事情,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日复一日,今天只是重复着昨天过去,安安再也没有见过许墨阳,每天早上起来桌上都摆好了早饭。她突然好想念他宽厚温暖的怀抱。
******
顾宇林怔愣愣的看着桌上的文件,惊呼道:"哥,这是什么?"
许墨阳淡淡的望着他,道:"股份让渡书。"
"哥,你没疯吧?这么大个公司,你撒手不管了?"
许墨阳阖了阖眼,将全身重心都靠在办公椅上,开口道:"小四,这里有一份是安安的,你先别告诉她,剩下的你自己处理了吧,还有我爸妈那边。"
顾宇林在傻他也知道许墨阳现在在做什么,气的破口大骂,"哥,你不会真的想拿自己换安安妈妈吧?"
许墨阳垂着眼睑,几根墨黑地发丝垂在眼前,顾宇林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出近乎哀求的语气:"小四,就当我求你,替我好好保护她和孩子,如果有一天,能有一个人爱。。。。她和孩子。"
他顿了顿,他怎么也说不出那个字。因为那种感觉他难以阐述,他只是想让她如愿以偿,即使陪在她身边的不再是他。
顾宇林听的出他话里的决绝,一个大老爷们,竟不自觉想要落泪,抽泣的哽咽着:"哥,不要。。。。你忍心看着她跟别的男人结婚吗?万一那个男人虐待你儿子呢?"
许墨阳眸色淡淡的仿佛蒙上一层灰色,"所以,这就是我要拜托你的事,不要让任何人欺负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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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墨阳接到消息苏流菁被人救出,周善水落网。
然后当他看到苏流菁时,心里也还是禁不住一阵心悸,脸上那横七竖八的刀疤令人颤栗。乱糟糟的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肩头,衣衫褴褛。
许墨阳慢慢朝她靠近,苏流菁犹如疯子一样乱叫:"啊。。。。。。不要过来。。。。。"
随后,医生的检查结果报告显示:三级烧伤,脸上的皮肤已经几乎毁容,曾多次遭人性侵犯。
最后一条,间歇性精神分裂症。
苏流菁看到许墨阳的第一句话便是:"我后悔了。"
但是没人知道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