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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的脑壳肯定没有讲桌的桌板结实。
第一百一十三章 议论()
“那个臭老头,自己讲错课了,却把气撒在我们身上!”
“就是,就是!”
“竟然还扣学分,简直岂有此理!”
“丧心病狂啊。”
中午的食堂里,天文08…1班的几个男生一脸沮丧的坐在餐桌前,一面向嘴里塞着吃的,一面愤愤不平的议论着特斯拉教授的野蛮行为。
郑清坐在几人中间,听着这些抱怨,心有戚戚的搅了搅碗里的五豆汤,叹了一口气。
上午的炼金术课上,那位古板的老教授对于天文08…1班上节课不懂却又不问的表现大为不满。
于是,从炼金术师的做人原则,到学习炼金术应该具有的基本品质,再到作为第一大学学生正确的求学态度与治学要求是什么。特斯拉教授整整咆哮了大半个小时,给了每个新人一次心灵的洗礼。
临末了,下课前,这位老教授不仅要求班上的学生把校训各自抄写一百遍,还大笔一挥,给每个人勾掉一个学分。
“庆幸吧,校训只有八个字……而且学分只扣了一分。”郑清舀了一勺豆子,塞进嘴里,鼓着嘴嚼道:“这才第一个月,辛苦一下,后面还能补回来的。”
“这才第一个月就扣了一分,老大!”段肖剑怪叫一声:“我连一个学分都没赚到呢,就被扣成负数了。”
“老姚不是说一张邀请函给零点一个学分吗?”郑清戳着餐盘里的薄脆,诧异的问道:“我记得你也收到了几张邀请函啊?”
“丢了。”段肖剑难得脸红了一下,给嘴里塞了一块大饼,嘟囔着:“原本放在宿舍的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而且,就算没丢,我总共也才收到三张邀请函,根本堵不上一个学分的窟窿。”
郑清想到自己那一抽屉邀请函,咂咂嘴,最终不忍心挖苦他。
“这也能丢了!”一旁把脸埋在碗里的辛胖子抬起头,不顾嘴角滴滴拉拉的汤汁,悲愤道:“如果是我,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揣在兜里!”
“你一定要这么吃东西吗?!”另一侧坐着的张季信瞪起一双牛眼,把手里的干果捏的嘎巴作响。
“不然呢,你喂我?”辛胖子毫不犹豫的丢出大招,令对手哑然。
“打碗花有这么厉害吗?”段肖剑好奇的戳了戳一旁安静吃东西的萧笑,疑惑道:“他是不是装的啊。”
“试试这个!”张季信从桌上取了一块羊角面包,塞到辛胖子手上,威胁道:“这又不是碗,你敢把它弄掉了,我喂你吃一肚子土!”
辛胖子冷笑一声,举起手中的羊角面包就向嘴里塞去。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中,他的手仿佛被蛰了一下似的,剧烈抖动了片刻。
那块涂满黄油与蜜糖,烤的酥脆焦黄的面包就这样滚到了尘埃里。
“太夸张了吧!”段肖剑拖着长长的音调,一副‘你肯定在骗我’的表情:“这是面包,又不是碗,哪能说掉就掉。”
“不信,你自己揪几朵打碗花试试啊。”辛胖子哼了一声,满脸不悦,重新把脑袋埋进面前的大盘子里开始拱食。
“‘打碗花’只是根据其效果,取的一个具有特色的名字。就像‘百草堂’不止一百种草,‘三味书屋’不是三种味道的书屋。”萧笑终于放下手中的吃食,抬起头,向面前这些孤陋寡闻的同伴们稍稍做一点科普:“所以,打碗花的诅咒并不仅仅针对碗,准确的说,这种诅咒针对的是巫师的手,或者说,是巫师‘用手进食’的这个动作。”
“也就是说,如果不用手进食就没关系吗?”郑清对于这点细节非常感兴趣:“这个诅咒是怎么知道我是在用手进食,而不是干别的?”
“诅咒知不知道,取决于你知不知道。”张季信在旁边插口道:“这点我倒是有印象。许多诅咒都是基于宿主本身的想法来发作。比如你想吃东西,那么拿到吃的肯定会吃,这个时候诅咒就会发作。”
“宾果!”萧笑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那么假设,”郑清愈发感兴趣:“假设,辛胖子饿了。”
“你才是胖子!”辛满脸悲愤的抬起头:“我只是长得比较壮。”
张季信夸张的‘哈哈’了两声。
“哦哦,”郑清从善如流,非常抱歉的改口:“假设,辛同学饿了。然后他拿起一块面包,这个时候,如果他下意识的不把面包当做吃的,或者不把自己的嘴当做嘴……嗯,比如,在他的意识里,面包就是一张纸,嘴就是碎纸机。这种情况下,面包就不会掉到地上了吧。”
“你的嘴才是碎纸机。”辛胖子终于没有胃口了,沮丧的推开盘子,从口袋里抽出一条手帕开始擦嘴。
“丧心病狂。”萧笑看着郑清,一副见鬼的模样:“你是说扭曲意识吗?为了一个屁大点的诅咒,去扭曲自己的意识……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对于巫师而言,没有比扭曲意识更危险的事情了。想都不要想!”
“很危险吗?”郑清有些吃惊:“我的意思是简单催眠一下自己。”
“对于巫师,催眠只能欺骗你的五感,但是无法欺骗你的意识。”萧笑沉思片刻,强行举了个例子:“比如,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但山仍在那里。”
郑清有些茫然的听着这个例子,表示自己无法理解。
“有时间讨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如想想老姚那个咒语是怎么回事。”辛胖子擦完嘴,不耐烦的敲着桌子,叫道:“或者谁快点把李奇黄教授的作业做完,让我参考一下。”
“如果下午那节课之后我还能动弹,我就让你抄。”段肖剑哀嚎着,一头栽进辛胖子的怀里:“胖哥啊,咋整呢,战斗课的老师说这节课要我做他的陪练啊!”
郑清挥挥手,招来一群食堂的小精灵。
待她们收走桌上的残羹剩饭后,他伸了个懒腰,满意的打着饱嗝,叹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老师看你陪练辛苦,从学分上给你一点补偿呢。”
段肖剑立刻挺直了身子,
“这么一说,可能性还蛮大哦!”
心思单纯的年轻巫师立刻又变得兴高采烈起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贝拉夫人()
第一大学所有学生的课表中,都有一门实践课。
这门课程是全校性基础课,属于每个学生的必修类课程。但它又不被教授联席会议列入年度的教学计划表中。反而如同一门临时性的课程一般,在排课以及授课讲师方面的安排都显得非常随意。
比如符箓、占卜、天文这些重点科目经常侵占实践课的课时;又比如,实践课的授课教师基本都是助教级别,整座第一大学,几乎没人听说哪位教授会执教这门课。
而纵览第一大学为学生们规划的四年学习安排,实践课又从课时方面突兀出它的与众不同。
在大一新生的课表里,实践课每周的上课时间只有一节课;但在大二或者大三学生的课表中,这门课将会被安排一整天的课时;到了大四,许多学生甚至会把一半以上的学习时间花费在这门课的课业中去。
占据的课时如此突出,学分又高的吓人,实践课却又对年轻巫师们进阶注册的巫师的许多考核没有丝毫帮助。
所以许多人将这门课称为‘鸡肋’。
萧笑曾经与郑清分析过实践课变成鸡肋的原因。
在他看来,出现这种矛盾,与实践课的教学目标有必然联系。
实践课的主要目标是指导年轻巫师们熟悉魔法技巧,熟练掌握平日学到的各种魔法,并将其灵活运用在猎妖活动中。
这意味着在这节课上,学生们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去练习魔法技能,而不是夯实相应的魔法理论基础。但是在注册巫师的许多考核中,魔法理论知识又占据着非常大的比重。
简单理解,实践课与课表中其他课程的关系,类似于‘体与用’‘道与术’的关系。
当然,对于绝大部分初入大学的年轻巫师而言,他们并不会太过关注课程安排背后的门道,更不会在意理论与实践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对于实践课,学生们更在意是不是真的能够在课堂上见到那些狰狞可怖、凶残无比的妖魔。
能够见识到形形色色的妖魔,就是许多人对这门课最大的期望。
毕竟,新鲜与刺激对于年轻人一向具有莫大的吸引力。
只不过,对于大一新生而言,第一个学期很难如愿以偿的在课堂上见到真正的妖魔。
学校不会允许年轻的巫师们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面对这个世界最恐怖的事情。
他们需要在第一学期的适应过程中锻炼魔法技能、并且熟练掌握作战技巧。
所以,对于郑清以及他的同伴们,这门实践课,也许被称为战斗课或者搏击课更恰当一点。
“我上节课就想说一件事来着。”郑清站在几根粗壮的紫竹下,看着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若有所思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节课的人数比较多啊。”
辛胖子与张季信站在几步开外,正对着一块巨大的花岗岩互相较着劲,没有搭理他的问题。
萧笑则安静的倚靠着竹子,默默的翻看着自己的笔记本。
“有没有听见我的问题?”郑清用力晃了晃萧笑背靠的竹子,有气无力的哼道:“你整天对着那本笔记,不烦吗?”
“烦。”萧笑一语双关的回答道:“按照教授联席会议下发的课表,第一大学几乎全部大一新生的实践课,都被安排在了周五下午这个时间段。人多一些,不足为奇。”
“为什么!”郑清吓了一跳,忍不住重新回过头去打量山谷中的人数,叫道:“我就说,早上晨练感觉都没有这么多人!是不是排课系统出问题了?”
“什么是排课系统?”萧笑疑惑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