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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并没有因为外来者的闯入就乱了分寸,近卫增大了几倍的数量四处巡逻,皇帝的寝宫更是被围了深深地几重。房梁树枝上,夜色里窜行的子魇部队犹如一柄柄暗刃刺入这茫茫黑夜。每一名子魇成员都是一支会移动的无形之箭,百步穿杨,杀人于须臾。当被整个子魇部队盯住时,便意味着数百支箭正齐齐地瞄准你的心脏之处,随时弦响弓开,万箭瞬时穿心而过。
而有幸成为众矢之的这个人,便是外逃的凤长鸣。
凤长鸣也正是料到此处所以才倍加小心。然而对于凤长鸣来讲,他现在面对的困难远不止这些,首先便是与朱文定和俞恪衷断了联络,他仅凭着那天破晓时朱文定大致画的图摸索,然而当时刚刚讨论完皇家秘史他已是身心俱疲,对于朱文定草草画的路线图早已模糊,漫无目的这是其一,其二,他不知道现在两个人是否成功将尘馨解救,如果成功解救,那么他们两个是否把尘馨带出宫来,出来是一,没出来又是一。如此编排下去可能这一个版面都不够用,因为事情再向后发展也就到了三人的三角恋的解决问题,尘馨委身嫁谁的问题,生出的孩子像谁问题,以及孩子的上学问题。当然这些事情要以孩子是亲生的为基础,如果孩子不是亲生的还要考虑亲生父亲的问题,婚姻不和导致的离婚问题,抚养权问题,家产问题……不行了不能再想了,再想这就变成一出伦理剧了。
未知何其多,幸好凤长鸣还不知道子魇部队的介入,否则他可能早就溜之大吉了吧!
说来也巧,凤长鸣这一段路走的异常太平。子魇和近卫百密一疏,看似臃肿庞大的护卫机构竟然办事效率如此低下,这不得不为皇帝的安全担忧。然而笔者可能只是杞人忧天,原因是护卫们搞错了凤长鸣的动机,他们以为凤长鸣的目标是皇帝,于是一大批人都去保护皇帝去了,只分得一小支到处盘查,如果凤长鸣能够遇到这一小支部队只能怪自己运气差,日后出门要先烧两柱香。
拜别玄龙,凤长鸣一路跌跌撞撞,宛如进入一座巨大的迷宫,一旁的华楼高宇除了壮丽点儿只让感到他眼晕,转过一座宫遇到一座殿,觉得熟悉,于是准备掉头,然而一掉头却已忘却来路,这样惊人的记忆力让人不禁怀疑他上辈子极有可能是尾锦鲤鱼。
夜色依旧,他抬头望向身前的宫殿,觑着眼睛读起牌匾:“武升堂。”读完之后又捋着鬓发,自言自语似得:“贞华园,尘馨是在这里吧……”可是他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这座贞华园,满目尽是和这个毫不相干的名字,他既要躲着近卫还要费劲巴力找贞华园,这的确不是一桩美差,尤其是在身边没有朱文定这个导游的时候,这件事情显得尤为吃力。
在此地呆的时间越长,被发现的几率便越大。凤长鸣实在有点焦虑了,这样四处乱撞实在不是办法,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而自己却一筹莫展,真是让人丧气。
正发愁,之听旁边武升堂的朱漆大门缓缓地被拉开,在这略显萧冷寂寞的冬夜,这声不大不小的响着实吓了他一跳。他本能地想到可能是中了武卓然和他的近卫的埋伏,于是立即警惕起来,正想跳开防御,然而在力气抵达脚尖将要跃起的瞬间却蓦然停住,傻愣愣地看向出来得人。
他着身淡黄色得袄子,身姿峭拔,气度不凡,他只是轻轻地推开门,却好像掀开一道翠帘那样动作温文尔雅。他右手提刀,却一丝杀气也无,好像提着的不过是一支笔毫,秀致的眉目真是让女子都自惭形秽,他低着头,缓缓抬起看着他,露出了一个无悲无喜的笑容。
这个人,嘶,真是好生熟悉啊。
他定定地瞧了凤长鸣一会儿,寂然开口:“快进来吧,子魇的人很快便会查到这里。”话罢先侧过身子,在门处闪出一道缝,斜斜看着他,补充道:“放心,我不是你的敌人。”
凤长鸣将信将疑,然而瞧着他的样子着实熟悉,虽然想不起来,但是应该不是什么敌人。而且他全身上下平静如水,杀气一丝也看不见。于是一刻警惕的心左右权衡了一下,仍是未拿定主意,反而开口问他:“我们认识么?”
他没看他,抬脚向武升堂里迈,回他道:“我们见过,但是你可能不记得我,不过我知道你。”
哦?这个很有话题。他回想这辈子出过的风头,能够让外人称道的便是与北宗苏家在中阳山比试了。当初苏家来的那几个人他都识得,所以这个人很有可能便是北宗的,想打此处不禁顿生一种亲切之感,于是赶紧跑过去,跟在他后面替他把门关上,试探性的地:“你是北宗的弟子吧,哈哈咱们是一家人嘛。唉,也难怪你认识我,没办法,人嘛,出名便是一发而不可收,当初在中阳山出的风头太大了,现在最怕的便是被别人认出来。对了,你见到我的事可别张扬,倒时候一堆人过来找我答应这个答应那个,烦死了。”
他说着,还摆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那人脚下停住,回头木然瞧了他一会儿,略显呆滞,良久才抱歉道:“呃,可能,你,认错人了?”
他将这一句话拆成好些个短句,还用了疑问的口气,力求让他自己找个台阶下。凤长鸣心想完了,看样子自己这是拿错飞镖打错靶了。凤长鸣看着他那无辜的眼神,好像故意模仿他的断句似得,支支吾吾地:“呃,可能,你和他长得,太像了。”他故意杜撰出一个莫须有的“他”,眼前的人了然,似信非信地:“天下之大,长得相像的不足为怪。”
凤长鸣看到尴尬的处境已经过去,于是放宽心,问其他的身份来:“那你是什么人啊?”
那人继续向前走,漫不经心的:“嗯,我姓邓,原是邛策的捕头,现在来大理寺任职。”凤长鸣恍然大悟,咦了一声,惊恐万分地看着他。他笑,宽慰他:“别害怕,我还没有任职,所以你现在的事情和我还没有半点关系。”
凤长鸣摇头:“不是害怕,我说你怎么这么眼熟,我见过你,在邛策,一家饭馆里,你和一只老狐狸还有一个胖老爷……”
他继续笑:“你终于记起来了啊,对,那个就是我,邓醺。”
此时已经走到邓醺的住所,他一推门,率先走了进去。为了避免别人的注意,他没点灯,整个房间里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月光表示,这个地方台背光,它已是黔驴技穷无能为力。
邓醺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他不知道,虽然他看起来恨神秘,知道的似乎也很多,但是当务之急并不是和他在小黑屋里共度二人世界,他真的不想在邓醺身上浪费时间,并没打算进去的意思,而是在门口就早早停下,欲言又止。
第38章 武升堂客(下)()
邓醺注意到他的动作,回头看他,淡淡开口:“怎么了,不进来坐?外面很暖和?”
别说,还真有些冷。凤长鸣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噤。真想进去取取暖,但是想到还有要事,于是强忍住,一副被人逼良为娼似得:“哦,不必麻烦了,我还有些事就不便叨扰了,想问你知道贞华园怎么走么?”
他只是轻轻哦了一声,并未对他的疑问感到惊讶惑不解,而是依旧风轻云淡的一句:“知道。你若想去,我待会儿会给你带路。”
凤长鸣掐着腰,将信将疑:“待会儿?啊,不用不用,你姑且告诉我怎么走就好了,这深更半夜的就不劳烦您了。”感觉语气稍显凝重,于是又呵呵地干笑两声。
邓醺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懒懒开口:“可是你已经叨扰到我了。”
凤长鸣顿生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指控他:“喂喂喂,你这个人不讲理啊,当初是你要我进来的,我其实坚持不想进来。”邓醺啊了一声,又是风轻云淡地:“那你不会再坚持一下么?”
小爷我这暴脾气嘿!!
邓醺呵呵一笑,将尴尬的气氛登时缷了下去,朝他缓缓道:“放心吧,我说带你去就一定带你去。”他此时已经到了屋内,只听见他的声音却看不见他的身影,他颇给凤长鸣眼睛着想,燃了一盏小油灯,只是极暗。依稀见到他抬臂的动作,随即听到一阵水冲瓷杯的声音,浅浅的茶香轻飘飘的拢了过来,暖洋洋的味道让凤长鸣心里直痒痒。
“进来坐,我特意为你煮的茶,尝尝看。”
凤长鸣大感疑惑,特意为他煮的茶,这家伙难道早就料到自己会来这个地方么?他越来越感到奇怪,开始怀疑他是敌是友,如果和一个早就料到后事的家伙共处,谁又知道到这不是他早就下好的局呢?
“没毒的。”他仿佛看出了他的心事,先自斟了一杯一饮而尽。凤长鸣空咽了一口,这隆冬的夜晚早已是寒得下不去手,瞧着吐出的寒气也凝成细珠儿了,方才来的路上遇到了几个不懂事的婢子,废了些力气让他们懂事,不曾想既伤了自己,也惹得口干舌燥,如果现在来一杯琼浆润喉当真是极好的。
凤长鸣犹豫了一会儿,缓步踱了进去,略带羞涩地开口:“那先谢谢你了,我喝一杯好了,免得驳了你的美意。”说罢邓醺已经神解人意地递过来了一杯茶,他毕恭毕敬地接过来,猪八戒吃仙人果似得喝完,又将空杯放回去,胡乱擦了擦嘴谢道:“多谢款待,我要去贞华园了,还望阁下指路。”他欠了身子表示尊敬。
“我都说了,待会儿我会带你去。”他显得不耐烦,开始收拾茶具。
凤长鸣叹了口气,正起身形:“如果阁下不方便的话那在下也不久留了,深夜打扰多多恕罪,在下告辞自行寻找,别过。”说罢又鞠了个躬。邓醺意味非凡的看着他缓缓踱出房门,也不说话,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背影。
然后看到他在庭院里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激起一片雪雾。他嘴角含笑,无奈地走过去把他扛到屋中。
凤长鸣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