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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多了,可是也不至于走到大哥的新房里啊?!你们为什么不拦着?为什么眼睁睁地看我进去?”
那天下着好大的雨,他的声音撕裂般地沙哑,全都被淹没在沥沥的雨声中。他的那些兄弟撑着伞站在他的身后,伞沿压得很低,看不到他们脸上的表情。而他们一句话也不说,冷漠地如同行刑的刽子手。
这个时候表情已经不重要了,这份冷漠本身已经胜过任何表情了。
崔幡呆呆地看着那些伞沿忽然绝望起来,他背脊发凉,被水****的衣服紧紧地贴上去,勾勒出他健硕的身材。
雨点砸在天井的石板上,石板上的水还未来得及流掉,水滴砸在石板上的水面上发出饱满圆润的声音,全然不曾理会那个膝盖磕进水中,满身怨怼而又无可奈何的男人。
落在伞上的雨滴弹了开去,濛濛的雨雾藏着一股肃杀之意。康八子撑着伞从院外缓缓地走进来,雨点打湿了他的鞋帮,他却浑然不觉。淡淡的疏离情绪挂在康八子的面皮上,那无声无息的压迫感叫人一见之下浑身都冷得慌。
气氛一下肃穆了,崔幡身后的人压着伞面让了开去,给康八子闪出一条通路来。崔幡一见康八子到来,激动而又虔诚膝行过去,正要伸手去拽康八子的裤子以便哭诉,康八子却在他的手快要到达自己裤腿的时候毫不留情地一脚踹了出去,正踹在毫无准备的崔幡胸膛上。康八子也曾是靠着拳脚混出名堂的,这一脚力道很强,崔幡啪嚓一声倒在满是水的石板上,狼狈地像一条落水狗。
“满手的泥水,我嫌脏。”康八子面无表情道。
崔幡想也不想,挣扎着从地上起来,跪在康八子面前苦苦哀求道:“大哥,大哥我错了,这件事是小弟我的错,我对不起嫂子,对不起你大哥!”
“对不起?”康八子淡淡地看了眼崔幡,嘴角冷冷地扬了上去,笑声道:“你和我干了这么些年,可见过谁嘴里说出来的对不起是管用的?”
崔幡一怔,白着一张脸看着他,嘴唇哆哆嗦嗦地无论如何也无法合拢。
康八子不再看他,而是仰起头不耐烦地看了眼对面偌大的新房,淡淡道:“她还在里面寻死觅活吗?”
雨中沉默的众人不知是谁开口答话了,伞沿压住了他们冷漠的脸,也很好地掩盖住了他们疏离的声音。那人说:“嗯,嫂子她……”
那人忽然顿住了,似乎觉得嫂子两个字不妥,然而又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称呼,于是只能在中途强行止住话题。
仔细听一听,雨声之中似乎真的夹杂着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绵延不断挥之不去,仿佛和雨滴一块从天上降落下来似得。
康八子微微颔首,垂下眼睛来怜悯地望着崔幡,那样子好像在看一条饿的瘪瘪的流浪狗。崔幡看着康八子的眼神,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屋子里的那个女人。”康八子声音极轻:“就给你做媳妇吧?!”
崔幡抖了一抖,脸上浮现出坐立不安的表情,惶恐道:“不成,大哥不成,她、她是嫂子啊!”
“嫂子?”康八子嘴角轻扬:“一个不洁的女人又有什么资格做我兄弟的嫂子?”康八子随即冷笑:“这消息已被我封锁,关氏现在回不到家里无法向她爹告状,否则的话你以为这件事能够这么悄无声息么?”
崔幡哑然,那双眸子里满是不安。
雨滴在崔幡的额头上,流进他的眼睛里,可是他却忘记了眨眼睛,就那么木然地看着康八子,像个死人。
康八子微微侧转了身子,是要离开的意思。崔幡立刻回过神来,亟亟地膝行跟上,嘴里含糊着含着“大哥”,而那个昔日里的大哥却丝毫部位所动,康八子仿佛没看见他似得,背过身去淡淡道:“明日里关家可能就会得到消息了,这件事情传出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你比我清楚。”
崔幡一下了怔住了,身在半空中的手却不敢去拽那近在咫尺的衣襟。
“小弟以下犯上,按江湖规矩办事。崔幡,我保不了你的。”
第372章 畸形之恋(中)()
当晚,也就是在这个消息将要传到关家的前一晚,崔幡畏罪自杀,希望一死来了却这桩闹剧。
那天的雨一直下,一直下,似乎要将整个潮州吞没了。崔幡就死在新房的门前,一柄刀子插进了心口——崔幡下手毫不留情,他是抱着必死的心态,那柄刀子插进胸膛,及其干脆地没了柄,乍一看就好像心口处长出了一个黑色的刀把。
他睁着眼睛,雨水直直落在他的眼睛里,他却眨都不眨一下。
这次他真真正正成为一个死人了。
康八子这次有了做好人的机会,他不计前嫌地将关氏做媳妇,又将这个“犯了错”的小弟安葬起来。
下葬那天天气晴好,万里无云。烈烈的骄阳下,杨白水一身孝服跪在崔幡的墓前,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包括泪水。白花花的冥币在空中犹如白色的蝶,一不小心碰到火苗登时化为飞灰。
杨父慌慌张张地追到崔幡的墓前,还未来的及向崔幡的墓碑鞠躬先怒斥起自己的女儿来:“谁叫你离开村子的?你看看你,身上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杨白水淡淡地看着养父,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毫无情绪:“爹,我要给崔幡守寡。”
杨父只觉五雷轰顶一般。杨白水一个黄花大闺女,年纪轻轻便为他人守寡,这算哪门子道理?她是和崔幡有过口头上的婚约不假,但那只不过是两家闲来无事开的玩笑罢了,怎么能够当真?
“爹,你不知道。”杨白水看着崔幡的墓碑,“崔幡之墓”那四个大字犹如明晃晃的刃,瞬间扎进了她的心窝子里,疼的叫人生不如死。她对杨父说:“我和他早就已经约定好了,我这辈子只能嫁他一人,他这辈子也只能娶我一个。崔幡死了,我不能随他去,我知道我若是随他去了他会心疼的,我要活着,我要好好活着。”
有人踩着薄薄的草地缓缓走过来,淡淡地插嘴道:“崔幡兄弟他虽然做了那种事,然而我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可没想他是如此地正直刚硬,竟然……”
杨白水微微转头看向来人,康八子负着手,脸上微微浮现出遗憾心痛的表情。
杨白水的眸子中升起一层雾气,她快速地低下头来,那雾气渐渐汇聚在眼角,最终倏然滑落下来,她说:“我知道的,崔幡一直都是这样的人,所以我爱他。他无心做了那种事,我不怪他。”
康八子轻轻地哦了一声,脸上划过一丝局促。
杨父觉得不妥,过来态度强硬地劝杨白水回去,杨白水死了命不肯,杨父大为光火,竟然气的昏了过去。
康八子连忙叫人将杨父送回府里。杨白水形容焦急,最后在康八子的劝慰下一道跟回了府里。
杨父被送回府里,却一直都不见好。杨母随后也赶了过来,这期间康八子热情地招待杨家三口,宛若一家人。
可是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杨父的病却一点儿好转的迹象都没有。
杨白水觉得这其中有蹊跷,尤其是康八子对自己的殷勤,明显有点儿过头了。
于是杨白水很有心计地偷偷地跟着平常去抓药的丫鬟去店里买药,可令人不解的是一份药单她居然分别去了两家买。她心生狐疑,于是等那丫头再去买药她便又跟了出去,待那丫头买完了药她就赶紧跑进店中,叫老板按照那丫鬟抓的药再抓一份。按照此法等两家的药都抓完了,她又带着这两家买来的药去第三家问诊。
那大夫仔仔细细地将这些药材审核了一遍,最终挑出其中的两味药来,颇有深意地摇了摇头。
那两味药材正分别来自两家不同的药铺。杨白水问大夫这其中有何名堂,大夫为难道:“若不是三流大夫,这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杨白水不懂其顾,再问,那大夫却以怕得罪人为名缄口不语了。
杨白水心里别扭,又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于是她跑去第四家药铺,托人将这些药材给熬了。只是熬药而已,那人并不管这些药材都是什么,于是一股脑地倒在罐子里添上水咕嘟嘟地熬了起来。熬制完毕,杨白水捏着鼻子当场就把这黑乎乎的刺鼻汤药给灌了下去。
结果当天她便出现了不良的反应,而这反应与杨父的症状不谋而合,杨白水瞬间就懂了。然她身体实在不舒服,站着都直打晃儿,双腿软的像是棉花做的,更没办法和康八子当面对质了。她决定休息一夜,第二天带着父母离开这里。
结果那晚康八子听说她不舒服,便赶紧过来看她。杨白水惨白着脸在床上躺着,呼吸微弱,看得他好心疼。
“白水?”康八子站在床边小心地唤她,杨白水不想理睬他,然而又怕这样露出了马脚,于是耐着性子道:“康叔,我没事的,躺一会儿就好了。”
康八子忧心忡忡地凝视着被子中的杨白水,心跳地厉害。
女孩子这种时候显得最为柔弱,也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间接地也有可能激起点点点不方便说的东西。康八子看着这个时候的杨白水,又是心疼又是喜爱,尤其是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他真的好想将她抱在怀里,尽己所能地保护她,占有她。
康八子鬼使神差地伸手握住杨白水细嫩的手,可杨白水虽然身体不适但身手也算灵活,当时便将手抽了回去。
康八子的手落在被子上,微微蜷着,可手心里已经是空无一物了。
“白水。”他喊着她的名字,看着她秀色可餐的脸颊情不自禁地靠了过来。然忽然一阵味道钻进他的鼻子里,他一愣,猛地质问她:“你喝过药了?”
杨白水吓了一跳,怕他警觉于是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回她道:“哦,刚才叫人给我熬的汤药,想必喝完这碗汤药我也就快好了吧?”
“你为什么要骗我?白水。”康八子的声音很轻,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