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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长鸣在心里暗暗憧憬惆怅了片刻,叹了口气,半晌,想到什么似得又道:“诶,那按你说的道路这么多,那你们为何要雪夜行路,还挑了这么一座难爬的山呢?”
这话似乎叨住了重点,俞恪衷一听这话怒不可遏,指着朱文定斥道:“这个家伙老是跟着老子,老子甩也甩不开,就像黏了一坨屎一样恶心,这次我想着爬这座峰把他给甩了,你小子,行啊有本事,竟然还能跟过来。”
风长鸣听他说话有趣十分,不禁捂着嘴窃笑。
朱文定被他比成屎,也不生气,反而看着凤长鸣跟着他一起笑,笑得凤长鸣都不好意思再笑了。许久,朱文定才停止笑意,转头柔柔看着俞恪衷,略带伤心:“你难道还不懂我的心么?”
凤长鸣看着他那副哀怨的样子,一下子慌了神。男女之事看起来兴奋,男男之事看起来震撼。凤长鸣就被结结实实地震撼了一把。这简直是场百年难遇的表白,难道,这就是陈昱所说的龙阳之好??
俞恪衷浑身鸡皮疙瘩如秋天的蝗虫一般疯起,指着他鼻子:“你这坨屎少来恶心我,你什么想法难道我还不清楚?”
原来,两个人心知肚明啊,那肯定是小两口闹矛盾了。凤长鸣暗暗道。
“你,真的,清楚吗?”发了情的朱文定向他跟前靠了靠,眼中流露出无限的哀思,好像眼前人曾经和他恩爱百转,此刻却负他而去,心里各种无奈难受。
俞恪衷咬牙切齿:“你个神经病!”然后猛的推了他一把,他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还绘声绘色地娇喘一声,凤长鸣怕他摔倒后把身后的干粮弄脏了,于是赶紧扶住。
真是妾有意,郎无情,这场戏注定又是一场悲剧啊,凤长鸣想,惋惜地摇摇头。
朱文定哈哈一笑,甩脱了凤长鸣的扶持。
“真是的,居然没把你掰弯,唉!”他恢复正常的语气,扶额摇摇头,在两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可惜道:“看来我的魅力还是不够,想甩脱你这搅屎棍真是要费些力气。”
喂喂喂,这完全看不懂啊,这俩人究竟是什么跟什么啊,到底谁喜欢谁又是谁要甩了谁呀?
“哎呀逗你的!我性取向很正常。”朱文定看出来凤长鸣惊恐的神色,安抚道。
“是……是吗?呵呵!”凤长鸣干笑两声,然而太干了,一点儿水也没有,于是下意识地裹了裹衣服,向背离他的方向微不可查地挪了挪。
第25章 初出茅庐(上)()
初阳,微暖,皎然的雪被晒得昏昏欲化。五级风放肆地吹了一夜,终于抵不过疲惫,黯然离场打道回府休息,酝酿力气准备晚上再战。
三个人不知道怎么就睡下了,洞里只有两张石床,一套被褥。两个人自然不好意思占凤长鸣的被褥,幸亏凤长鸣打猎收集了一大堆动物的皮发和禽鸟的羽毛,于是两个人胡乱了抱一堆,俞恪衷速度快,先占了另一张石床,然后胡乱一铺,完毕之后得意洋洋地蔑视着朱文定。朱文定站着不动,目不转睛看着他,等他铺好了之后才施施然过来,拉着他的袖子羞涩道:“你给人家铺床人家真是好幸福哦。”
凤长鸣浑身鸡皮疙瘩如雨后春笋,顿时感到冷了许多。
俞恪衷满目奥火地盯着羞答答的朱文定,嘴角抽了抽,无可奈何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这个字精辟生动言简意赅,生动形象地表现了他当时内心的愤怒和厌恶:“滚!”
朱文定吃了骂,形容委屈,抬手就要抹眼泪,抽抽搭搭地:“你……你竟然,竟然……”
俞恪衷无可奈何地把头一扭,抬脚便走:“我滚,我滚行了吧,真恶心……”
朱文定朝一直观战得凤长鸣做了个胜利的眼色,悄声道:“搞定。”
然后朱文定成功入驻俞恪衷铺好的软床,俞恪衷只有把石桌子简单收拾一下,蜷着身子窝在上面,委屈了一晚上。
凤长鸣对朱文定的行为做法真是佩服,虽然节操尽碎,极不光彩,不过每次出击都能占到不小的便宜,这看起来很诱人。然掌门说过,吃亏是福,不要总想着处处被某人钳制是上辈子欠他们的,其实可以乐观一点,想成现在受他们钳制为了让他们这辈子欠自己的,下辈子好受到自己理所应当的钳制,虽然拗口,但道理清晰明了。果然,这么一想心情顿时好受多了。
凤长鸣昨晚睡得很香,出奇地没有失眠,他兴高采烈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二人,朱文定的看法是,可能由于两个人是木婴族,有木神庇佑,他近朱者赤沾到了光所以才睡的香甜异常。凤长鸣觉得在理,于是央求他们看看能不能把他也收入木婴族,虽然他是如假包换的烈华族,但是花些钱改一下应该没问题,这样木神就能保佑他睡个安稳觉了,要不他们在留宿几天也行,先把他失眠症治好了再走不迟。
俞恪衷慷慨道:“好啊,你看看小兄弟留我们一夜心肠不错,你就留下来陪小兄弟吧,我先走一步。”说完十分得意,想着终于可以甩掉那个恶心的家伙了,心中无比顺畅,连笑也俊俏了些许。
朱文定斜斜睨了他一眼,冷吭一声,又转过头对凤长鸣道:“小兄弟,我瞧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座孤峰上,也没有个人来陪你,难道你不寂寞么?”
凤长鸣点头。心想当然寂寞,然而如果承认自己寂寞那岂不被人小看,传说里的绝世高手都是寂寞难当,然他并不是什么绝世高手,所以嘴任性地说道:“不寂寞。”
朱文定大失所望,长叹一口气,道:“既然你习惯了一个人,那么我也不便留在此地陪你了,就此别过,咱们后会有期。”说罢就要作揖。凤长鸣慌了,心想他怎么扯到这个地方来了,不行不行,剧情照这么发展那么自己肯定又是一个人,于是在他一个揖将拜未拜之际赶紧改口道:“我寂寞。”
他作揖的动作停住,随即因做了一半而悬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撤下来,若有所思地眨眨眼,意味深长:“我看小兄弟你骨骼惊奇,将来必成大器。可惜啊可惜,想不到竟被一座峰给束缚住了。这简直是老天爷的失误与嫉妒,真是,可惜,可惜啊,可惜。”
他一连好几个可惜,愣是把他说的激动万分,当真觉得自己真的是一块儿金子,蒙尘既久,此时此刻点金人造访,他才突然脱颖而出。顿时自信心爆棚,只是碍于谦虚的本能没有表现出来,否则他定会抬头挺胸,一句不可一世的“我早说老子不是一般人了”做结尾,以满足自己蓬勃的自尊欲望。
那只老虎的胃口被调得痉挛泛酸,已经隐隐有了破笼而出的架势。
“其实……”凤长鸣忙不迭给自己找借口:“我是来清修的,红尘什么的太无聊,我没兴趣。”说完还给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给这个借口做帮凶。
朱文定有点儿惊讶,半张着嘴,盯着他半晌,忽而一笑,了然道:“昨天晚上,好像……我听到什么苏若雪的……”凤长鸣听他这么一说浑身一颤,脸上顿时烧红一片。
朱文定噙着不怀好意的笑,瞥到了他的小动作,话到此处忽然毫无征兆地转了头,看着俞恪衷询问道:“是不是你的老相好啊?”
俞恪衷自然是不认识什么苏若雪,猜测也许这又是他的什么幺蛾子,于是赶紧和苏若雪撇清关系:“才不是我的老相好,我可不认识这个人,谁知道是不是你的老相好。”
作为苏若雪真正老相好的人此时却在中间听着另外两个人互相攻讦对方为苏若雪的老相好,这种滋味我想不到有什么能够与之相媲美,不过这种滋味定是酸爽异常。
朱文定和他在苏若雪的问题上略微纠结了一会儿,然后假装理亏,低头敲了敲脑袋:“难道……是我幻听了?”说完意韵非凡地看了凤长鸣一眼,凤长鸣感受到这灼热的目光,立马浑身从头到脚一阵颤栗,宛如尿急。
对于苏若雪的问题,俞恪衷表示毫无兴趣也不想染指,于是准备告辞凤长鸣去大顺国都启良。朱文定嫌他性急,继续不紧不慢地和凤长鸣讨论失眠与寂寞的课题。
“小兄弟,对于你的失眠我深感抱歉,我毕竟有事,不能耽搁,所以不能请求木神保佑你了。”
这话传到凤长鸣耳朵里不亚于病危通知书。眼看着马上就要对失眠说再见,没想到还没等到说再见就真的再次见到了,这种绝望就好比盖世神医一碗汤药一颗丹地给你治病,在你感觉已经接近痊愈时他却突然伤感地告诉你想吃点啥吃点儿啥吧,这就让人接受不了。
凤长鸣真是接受不了,立马摆出个悲怆的表情,如丧考妣地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俞恪衷已经收拾完毕要下山了,朱文定跟着他的节奏,略带粗糙的给凤长鸣下最后通牒:“事实上就是这样。不过……”他突然转了语调,话尾藏着浓浓的神秘感,令人憧憬十分。
凤长鸣害怕笔者公报私仇无耻地结束这一章令他煎熬,所以不等朱文定把最后“过”字的那个长音说完立马接口问道:“不过什么?”
朱文定嘴角划过一丝得意的笑,引诱道:“我们虽然不能留下,但是,你可以跟我们走啊。”
是个好办法。
俞恪衷想着他若是能跟着朱文定走,时不时地拖一拖他,那么自己领先他这件事便有机可乘,于是也不反对,反而积极地加入到朱文定策反的大军里和他一块儿策反凤长鸣。
凤长鸣被说得动心了,在山上清修实在是太煎熬了,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在中阳山的存在感趋于隐形,更何况他灵器已经练成,笛子更是尝尽很多,所以早就对清修一事厌倦了,心想反正呆着也是呆着,不如下山玩一通,治好了失眠症也能多长长见识,一举两得。等等,他突然想到什么,追问道:“东宇离启良近么?”他认真地问道,还带着一点儿羞涩。
“啊,近。”朱文定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