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仿佛是种到体内的发挥作用的毒,一阵麻酥的感觉由大脑闪电般地传到他的四肢捭阖,凤长鸣听到这个消息倒退数步,无力颓废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失去牵线的傀儡。他眼神呆滞,脸色苍白如雪,半张着的嘴,皲裂的嘴唇像是干旱地表裂开的口子,狰狞可怖。
怎么可能,中阳山亡了?他心底猛地一抽,像是被人剜了一刀,他看不到血淋淋的痕迹,却能感受到同族师兄弟受到的伤痛,那么真实,那么疼,这令人绝望的痛苦似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吞没!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凤长鸣心底发虚,连声音也失去了昔日的色泽,仿佛被人硬生生地抽走了灵魂,他呆滞的眼珠像是一潭死水,那无法控制的聚焦点已不知到落在了哪里,飘忽地像是一只被麻雀夺走老窝无家可归的燕子。柏渡亿下 潶演歌 馆砍嘴新章l节
“我没有骗你,你不在中阳山,躲过一劫,你应该赶到庆幸。”夏徽老人十分客观地说到。
“不可能!中阳山那么多的镇妖师呢!我师父巩贺,还有掌门韩琦鹤,他们都是鼎鼎大名的镇妖师,怎么可能说被杀了就被杀了?”凤长鸣颤抖着声音怒吼道,好像他们的死都是夏徽所为。夏徽老人摇摇头,道:“大言不惭。五千骷髅甲,东瘿王亲自带队,阴伺众多,一个中央山够它们吃的?”
天妖兵的等级分为散兵,半兽,骷髅甲,阴伺,再上即为妖王。阴伺相当于军队中的偏将,战力参照飓焚;而骷髅甲的则相当于精兵,战力参考山魈。
五千骷髅甲,那就是五千个山魈,这本来就是一股强大的力量,而且是东瘿王亲自引兵,他与东瘿王交过手,深知东瘿王的厉害,再加上众多阴伺,这股强大的军团分明就是个吞噬天地的黑洞。
凤长鸣的侥幸心态于瞬间土崩瓦解,他就像负隅顽抗的最后一个士兵,坚守着早已破碎的山河,迟迟不肯退步。他的脑子已经空白一片了,却还不甘地问道:“那,那不还有北宗呢么?他们,他们不会来支援我们中阳山的吗?”
“两千骷髅甲,一百阴伺,妖界公主谲纾离领兵,北宗与南宗几乎同一时间被袭击。”
凤长鸣彻底沉默了,这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如刀似剑,戳得他心口疼。那一刻他觉得天都塌了下来,他还想着马上就能见到掌门,师傅。还想着能见到那些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师兄弟,可是他来晚了一步。
时间线被穿连了起来:东瘿王灭掉南宗之后闻讯来到雏萝岛,经历了这场大战所以他只带了一些散兵,而阴伺也只带了焚飓一人而已。至于那个妖界的公主谲纾离,呵,就是那个阿离吧?天妖,天妖!南北两宗,长洛真人留在这个世界抵抗天妖最后的力量,整个人族最后的希望,就这么毁掉了啊!!!
凤长鸣几乎要疯了,他的脑海里闪过同门师兄弟的脸,一张张或稚嫩或轻松的脸,都在叫着他的名字,一声声亲切又温柔,每有一声传到他的耳朵里他的眼前便会伴随着闪过那个人的模样。后来那声音交迭的速度越来越开,快到他已经分不开那声音的主人是谁,更分不清眼前快速闪过的人影又是哪个人。这些曾经亲切的声音渐渐变得嘈杂,嗡嗡地灌在他的耳朵里造成他短时间的失聪;而他眼前的人影更是变成一滩腥臭的血,弥漫在他的视野的红色像是一张细密的红色大网。他的视线被禁锢在那张网上,觉得整个人都在下降,他想呼吸,却被一股压在胸口的强大力道弄得无法顺利地完成肺部的扩张与收缩。他艰难地伸出手去,想要触碰那无边无际的红,然而就在他接触到那红色的一瞬间,他眼前的红忽然像一面被打碎的镜子一般,顿时浮现出纵横交错的裂痕来,他吓坏了,触电般地收回手,可是那面红色的镜子已经开始崩坏,并且一发而不可收。只听着一连串咔擦的脆响,那红色的镜子顺着那些裂痕彻底地破碎开来,细小的、大块的和锋利的红色玻璃碴向四周弹射开去,凤长鸣下意识地抬手挡在自己的脸面前防止被那些玻璃划伤脸。然而透过自己手臂形成的缝隙,他清楚地看见那面镜子破碎之后,他后面呈现的竟然是中阳山!遍地的死尸,遍地的血,被砸碎的建筑,被焚烧的宫宇,黑色的背景下面是惨绝人寰的景象。在那极远的惨败宫门前,一扇从门框上脱落的,被斩成两断的门压着一个极为醒目的人,凤长鸣心惊胆战地觑着眼睛看过去,整个人都要叫出来!
巩贺,是巩贺!他睁着眼睛靠在墙上,背后雪白的墙被他擦出一道唐突地血痕。那扇门压着巩贺的尸首,火就在他的身边燃烧,已然烧到了他的衣角。凤长鸣咆哮似得大吼一声,疯了似地朝巩贺的尸体奔过去,那是他的师傅,对他最好的师傅,他不能死,他才不会叫那些天妖杀死自己的师傅的!
然他只迈了两步不到,那些大火忽然间堵住了他面前的路,他动作一顿,那火苗就毫不客气地舔了上来,他气愤地朝那火苗挥了下手,妄图将那火扇灭。然而他的确也做到了,只一下眼前的火苗就登时消散,而与之一起消散的还有中阳山所有惨烈的光景。眼前的何怜月把着他的肩膀,一脸愁容地看着他,嘴里嘟囔着:“长鸣,你怎么了长鸣?”
夏徽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凤长鸣的眼神在何怜月的脸上停顿两秒,忽然颓了下去,伴随着眼神的颓丧,他整个人无力地跪下来,像一座忽然间崩塌的高山。何怜月也随着他的动作跪下来,殷切地叫着他的名字,而凤长鸣却仿佛听不到,连眼睛都是死的。
夏徽无动于衷,任由凤长鸣这样跪在那里,只是施以不屑地眼神。
凤长鸣跪着,何怜月和她对跪着,心急如焚地帮凤长鸣找回精神。
半晌,在除了何怜月没有任何外力的帮助下,凤长鸣忽然落寞地抬起头,眼中蓄满了泪水,他喃喃:“师傅,师傅。”何怜月将他的头抱在怀里,柔声安抚道:“没事的,师傅没事的。”
“不,他死了,我看到他死了。”凤长鸣颤抖着声音,忽然从何怜月的怀中挣脱。何怜月惊诧地看向凤长鸣,凤长鸣猛地站起来如同一个疯子般又哭又叫:“他死了!他死了啊”话罢他抛下何怜月扭头向中阳山狂奔而去,何怜月吓坏了,怕他出了什么危险,于是也顾不及多想,赶紧起身一边喊着凤长鸣的名字一边追过去。虽然她的速度追不上凤长鸣,但是最起码也不会跟丢,她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男人需要他,她不能抛下这个男人,绝对不能!
夏徽老人十分冷静地看着这两个人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山岗的两个人,眼中忽然划过一丝失望。
“真是没用啊。”老人喃喃,那一刻他忽然就萎靡了下去。他无能地摊开自己的双手,仔细地盯着,不说话,似在研究手心的纹理。可他的眼睛里却一点儿研究事情的认真感情都没有,反而却满是自责和绝望。
半晌,他缓缓握住拳头,像一个末路英雄一样十分悲壮地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夕阳已经隐没在山口,视线顿时免得迷蒙而混沌,空中飘荡着一股离愁的气息,如炊烟,似鸿鸣,老人孤单的身影在这场浩荡的离愁之中,在这间小院门前,在这棵大树之下,在中阳山偌大的背景下,渐渐凄凉成一个悲惨的暗影。
世界其实是一个被黑暗笼罩的多层空间,造物主为了让生活在其中的生灵有活下去的勇气所以列举了一个个华而不实,追而不求的美好希望,人们怀揣着对美好的亲近之心,将它们尊为信仰,一生一世都在为其拼搏,为其奋斗。它赋予了人们通往美好希望的自信,人们正是因为这点儿微不足道的自信才会肯定自己的价值,明确方向,坚定前行。
虽然这希望可能只是镜花水月,但是怀揣希望总觉得自己力量倍增。
可是有一天,造物主与你开了一个小玩笑,他只不过动了一根小手指,便将这个希望灭掉了。
如果希望不再,那么,谁又能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里充当那一点胜利的光芒呢?
'4717'第266章 未来之路(上)()
凤长鸣好像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疲惫了,他已经无休无止地跑了好久。日头湮没在山头之后,大地逐渐暗了下来,夜晚清凉的小风迎面送了过来,将他额头的汗水快速蒸发掉,顺便带走大量的热气,防止他大脑由于温度过高而崩坏。
何怜月陪着他跑着,她一个女孩子,本来就不擅长长跑,再加上刚刚喝了点凉水,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犹如刀绞。好几次她都因为疼痛被迫停下,哈着腰捂着肚子痛苦地喘着粗气,可是一抬头看到凤长鸣那萧冷的身影她就又充满力量,再度跑起来。
迎面是中阳山的大门,可是大门原本的规模早已不见,整个大门只剩下两个方形石柱还在坚持不倒。遍地的瓦砾石块,被熏地焦黑的白色石头就像一块块不规则的木炭,散落一地无人打理。凤长鸣停住步伐,脸色苍白,犹如一个死人。
迎面的风莫名地染上了一股血腥味,好像前面是一个血池,而那些风都是在血池底部喷发出来似得。透过大门向里看去,宫道上散落着几具腐烂的尸体,有人的,还有天妖的。他们的尸体残缺不全,或肠穿肚烂,或身首异处,大滩大滩的黑色血迹凝固在他们的周围,像是开了一朵妖异的大花,又像是豪迈的诗人挥墨点缀。
瓦砾,碎片,满目的焦黑,晒干的血和被火灼烧的黑交织在一处,在这个苍凉的傍晚幻化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黑。凤长鸣不敢走过去,他努力地回忆着当时中阳山繁华的景象,那么多的弟子怀揣着匡扶人族,驱逐天妖的愿望在这里苦苦修行,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镇妖师。可是这如今这一切都变了样子,所有的梦想,所有的努力都轰然破碎。跪求百独一下潶*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