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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疼痛让弗妮娅苏醒了过来。眼前的情景让弗妮娅犹如身在地狱。
这里好像是一个地下刑房,周围摆满了各种用刑的工具。
她发现自己被反剪双手吊了起来,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她的脚尖刚刚能触到地面。绑住双手的绳子另一端,正通过一个固定在天花板上的滑轮紧紧握在公爵手里。她还感到浑身火辣辣的疼,那应该也是萨拉尤尼斯的杰作。她一定是被侵犯过了。弗妮娅不禁满面通红,悲从心来。
“谁让你来的?”公爵面无表情地问道,同时使劲拽了拽绳子。
弗妮娅立刻惊声尖叫起来。
“凡赛卡塔斯莫?”
弗妮娅听到仇人的名字,在剧痛中也瞬间清醒过来,没有想到,自己鲁莽的举动竟然歪打正着,让萨拉尤尼斯疑心起了凡赛卡塔斯莫,这不正是自己的初衷吗?于是她有些艰难地点点头。
公爵手里的绳子松弛下来,弗妮娅的脚后跟也能踩在地上了,她大口喘着气,感觉痛苦不堪。只听公爵毛骨悚然地笑道:“那还真得感谢他,居然送来个绝色美女给我。不过,你和玛丽班尔特又是什么关系?”
弗妮娅摇摇头。
绳子再次被一点点拉了起来,弗妮娅觉得自己正在被不断地拉伸,仿佛快要被撕裂了一样,她大叫:“你到底想要我说什么?”
“玛丽班尔特是你什么人?”
“我不认识这个人。”
“你的样貌已经出卖了你和她的关系。”
“那你为什么还要问我?”
“我只是确认,小羊羔。凡赛没那么愚蠢,派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来杀我。”公爵阴冷地笑了起来。
这丫头也太天真,她真的以为,她那点小心眼可以瞒过他么?有意思。
“你杀了我吧!”弗妮娅哭喊道。
“杀了你?你怎么能这么想?好久没有遇到过你这么有趣的玩具了”公爵一边说,一边放下了弗妮娅。
弗妮娅顿时瘫倒在地上。她无力地望着公爵走向那一堆千奇百怪的刑具,从里面挑出了一根烙铁
弗妮娅再一次苏醒过来。脑海里还残留着公爵折磨她的种种影像,那沾了水的绳索,那长满倒刺的长鞭,还有那滋滋冒烟的烙铁弗妮娅一阵干呕,再次感到心理和生理的巨大不适感,此时,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一寸肌肤没有被公爵“抚摸”过了。
在那一次又一次的非人折磨中,她也一次又一次地昏倒过去,然而,总是要不了多久,她又被再次弄醒,然后清醒、痛苦而绝望地发现,她还在地下刑房内,经受着似乎永无止境的折磨
不过这一次,她终于是躺在华丽卧室内柔软的大床上了。手臂上烫有尤尼斯家族的徽章图案,巨大的灼伤感让她疼痛难忍,禁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但更多的痛则是在心里,如果达拉看到她现在的模样
“您终于醒了,夫人。”
弗妮娅循声望去,这才看到坐在床边守候的小女孩。
“您又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先吃点东西吧。”小女孩一边说,一边打开面前的精致提篮,从里面拿出一些小点心来。
弗妮娅摇摇头。
“那喝点水吧。”
水递了过来,弗妮娅勉强喝了几口,又无力地倒在床上。想起自己的遭遇,眼泪无声无息地流出来。她已经不止一次想到死,但对方为了防止她寻死,让她终日赤身露体地呆在卧室里,连上厕所都有人看守。
弗妮娅快疯了。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嘈杂的喧闹声。
“发生什么事了?”弗妮娅侧耳倾听,心里没来由一阵紧张。没有人回答她,服侍她的小女孩,也是一脸的惊诧。
与此同时,刚刚赶到萨拉之堡的达拉,正在以自己一往无前的勇气与城堡守卫展开战斗。
对于萨拉之堡的卫兵而言,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样莽撞的闯关者,对方竟然企图靠武力进入城堡,尽管这个手持一柄宝剑的少年男子拥有同龄人难以企及的武技,但和城堡内训练有素的士兵们相比,还是相去甚远。
结果,不到半根蜡烛的时间,达拉已经被守卫制服,但萨拉之堡也付出了不寻常的代价,有好几个城堡守卫在这场小型战斗中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这样不寻常的战果,使得萨拉公爵对于这个莽撞的闯关者也产生了一丝兴趣,尤其是当他听说这个年轻人在试图闯进城堡时,一直呼喊着自己新婚妻子弗妮娅的名字,更是产生了见一见达拉的念头。
不过,公爵还没有见到达拉,就已经有人赶来报告了一件让他大为光火的事情:弗妮娅失踪了。
就在他们的注意力放在达拉这个闯入城堡的莽撞少年身上时,弗妮娅被一伙神秘来客悄无声息地救走了。
整个事件的目击者,只有那个在弗妮娅身边服侍的小女孩。
而对方救出弗妮娅的时间,刚好和达拉闯入城堡大闹的时间巧合。
不用说,这二者之间一定有着某种关联。
第七章 辛普兰村()
盛怒的公爵本来想要立即处死达拉,不过,家族法师刻索提朋却提出,想用达拉做实验,因为他已经相中了达拉那强健的体魄,用来进行他最近的魔法实验,再合适不过了。公爵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家族法师的请求。
刻索提朋的建议,令达拉陷入了生不如死的境况。他每天都给达拉灌入大量作用不明的魔法药剂。在魔法药剂的作用下,达拉感到自己的头脑和身体的反应都开始变慢,所有的感觉都渐渐麻木起来,只有一样感觉在清晰地吞噬着他的神经,那就是痛觉。
这种痛不同于他以往所受到的任何一种痛,这种痛的感觉来自他体内的每一根神经,甚至连头发根部都能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巨大痛楚。让达拉在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中,痛到深入骨髓,感到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不断冒出痛苦的泡沫
“把他扔了。”萨拉公爵的家族魔法师,刻索提朋,阴沉地吩咐自己的助手,他有些疲倦地坐回自己的椅子。
公爵交代给他的任务——查明弗妮娅的下落——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完成,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已经问过所有的死灵以及活物,用自己独特的魔法找遍整个图雅大陆,甚至冒险窥视过地底世界,但是,都没有找到弗妮娅的蛛丝马迹。她凭空消失了,仿佛未曾来过这个世界。
唯一可能知道弗妮娅下落的人,公爵交到他手上的那个年轻小伙子达拉,也已经在他的魔法效果下变得神智不清,此时已经和死尸没有太大的分别,而他居然硬挺着没有说出一个字,这一点,也让刻索提朋感到吃惊和意外。
许多经过严格训练的死士,不幸落到他手里后,只要在对方身上使用到一两个魔法,也会迫不及待地说出一切,只求速死。但这个并没有见过世面,更没有尝过这种魔法滋味的乡下小伙子,居然能挺到现在,这使得刻索提朋在吩咐助手将他的“尸体”扔出去时,还有一丝惋惜。
达拉被抬了出去,他仅有的意识提醒自己,一切都结束了,他终于可以安静地死去。他不再害怕了。
之前,他一直害怕自己会忍受不住向这个可怕的魔法师求饶,忍不住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给对方。他全部的意志都在与魔法师在他身上造成的痛苦相抗衡,支撑他到现在的,完全就是一口气,一口不愿意服输的血气。
他怎么能再次输在一个抢了他心爱的初恋情人,又对她倍加折磨的男人手上?他之前已经输得够多,够痛,够惨。不但没有救出弗妮娅,反而自己也身陷囹圄。
在一次次被刻索提朋的魔法折磨时,达拉也一遍遍地回想他在辛普兰村和弗妮娅漫步河边的幸福时光,而这些幸福,全部被萨拉公爵扼断。
对弗妮娅的爱与对萨拉公爵的恨,强烈地支撑着他在刻索提朋的魔法下不出一声。爱与恨,这本就是世界上最强烈、最有效的两样情感,往往让人发挥出惊人的潜力,而达拉恰好在两样情感都达到极盛状态时,被交给刻索提朋,他的全部精神和意志都被激发出来,再加上他的身体状况早就经受过强大魔法力场的洗礼(两年来,吉布里在祖屋内对达拉的训练并没有白费,尽管在武技上,达拉还不如一个二流武士,但在挨打与吃苦方面,他的身体状态,早已超出了许多一流的武士),居然使达拉忍受住了刻索提朋的逼问,始终保持一言不发的状态。
他现在能保留的最后一丝尊严,就是让自己沉默地死去,而不是在死前哀嚎求饶。一旦他说出一个字,他都输得彻底,输得可怜。
他怎能服输?
尤其是输给自己最痛恨的情敌?
所幸,他坚持住了,尽管为此,他已快付出生命的代价。
“就扔这里吧。”一个冷漠的声音吩咐道,那是刻索提朋的助手。
两个仆人依言而行,他们早就想扔下这具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尸体”。
达拉感到自己像一个破麻袋似的,被人扔在一堆发出异味的东西上,身体发出沉闷的响声,他还有一点意识,却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能任由自己的思想和躯体一样慢慢麻木,不管这是哪里,他总算可以安静而沉默地死去。
达拉意识渐渐模糊,终于沉沉死去。
雨水打在达拉的脸上,他醒了过来,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的头还有一丝眩晕,那是魔法造成的后遗症。但现在,在冰凉的雨水滋润下,那种眩晕的感觉正在慢慢消失,他努力转动脖子,慢慢看清自己所躺的地方,是怎样一个所在。
达拉的心里腾起无名的怒火与巨大的悲哀,他竟然被扔在一个垃圾场内,这里应该是萨拉之堡平时丢弃垃圾的地方,周围堆满了各种各样发霉的食物与倒掉的生活垃圾,充满刺鼻的臭味,当然,也还有几具腐烂不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