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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无尽的爆裂中，萧御忽然察觉有异，抬首举目望去，只见随着火焰的爆裂，第五火身上原本笼罩千丈的火焰，仿佛星河坍塌一般，经过这些爆裂之后，竟然已经只有数百丈的范围，几乎缩小了一半。
“他究竟做了什么”
虽然天地巨震，但是他却分明感觉到，火焰中蕴藏的恐怖力量在数息之间消散了不少，纵然尽数爆发，也不足以形成致命的威胁。
“竟然可以在刚才那种绝境中，重新掌控自身的能量，第五火名列九霄神殿第二，果然名不虚传。”
星蕴的语气中颇有几分喟叹，嫣然虽然年幼，但面对眼前险峻的局势，明亮的眸子中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
“可是，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了。”
星蕴微微一怔，随即苦笑着摇头，“师姐也不知道，和他相比，师姐不如。”
虽然第五火一直出于绝对的劣势，至始至终被无相天书牵引，但他的表现依然令人钦佩，至少面对刚才那种绝境，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像第五火那样。
萧离眸光明澈，却隐隐露出担忧之色，“虽然开始重新夺回了对本身的控制，但真正消耗的都是他自身的力量，即使可以避免最坏的结果，恐怕依旧不能应对天书接下来的攻势。”
星蕴默然颔首，无相天书所引导出来的都是第五火潜在的力量，现在火焰爆裂，对第五火来说显然是一种巨大的消耗，天书之力流转不绝，第五火纵然可以暂时应对这种局面，也很难面对接下来的天书的攻势。
“轰！”
“轰！”
“轰！”
“轰！”
“轰！”
爆裂声此起彼伏，每响一次，火焰之势就为之一弱，到最后竟然再度回复到最开始的状态，漫天风势再度凝结。
局势的变化让众人喜出望外，但高兴的同时也都暗暗担忧起来，虽然天书墓中高手如云，却没有人有解决之法，面对天书的攻势，无论是阻挡还是反击，都会招致身死命殒之险，天书简直就是无解的存在。
问秋水眼中忧色更甚，在消耗如此巨大的情况下，第五火的败局已经近在眼里，问秋水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第五火能够尽可能的保全自己。
“呼呼——”
烈烈风势凌天而起，瞬息之间，已经将第五火完全席卷，犹如幻化万重风刃，纵然相隔千丈，依然让众人感觉到森然的锋锐之气。
滔天风势中，第五火目光如炬，仿佛根本不是身处于绝境之中，所有的一切，依然为他所掌控。
漫天风势之中，一道火焰自第五火掌心幻化。
火焰呈明亮的橘红色，不过只有一寸方圆，但面对千风纵横，却如神火降世，巍峨如山，隐隐有天地不能摧折之势。
“虚无焰！”九霄神殿弟子叫道。
虚无焰就是第五火当初吞噬的源引，这道源引被供于九霄神殿万年之久，最终却在机缘巧合中，被年仅九岁的第五火吞噬，化为自己的本命神焰。
虚无焰既名虚无，自有鬼神莫测之变化，虽然外有千风烈烈，始终稳立第五火掌心，纵然天书幻化万象，也没有看破虚无之焰。
此刻第五火祭出虚无焰，沉郁许久的天书墓中，终于惊起重重欢呼，能够屡次在绝境之中翻转，即使是第五火的对手，也对他由衷地生出欣赏和敬意。
对峙良久，仿佛被虚无焰强大的气场所迫，万重风刃嗡然一声，尽数散于天地之间。
“二师兄成功了？！”
九霄神殿一众弟子愕然，天书就此幻灭攻势，是否意味着第五火已经成功击破了天书？
问秋水沉沉摇首，“还没有，第五火至多只能算挡下了天书一重攻击，还远远算不上成功击破天书。”
众人微觉失望，但仔细一想的确如此，第五火还没有做出任何的攻势，自然谈不上攻破，方才第五火看似和天书交战良久，其实也不过片刻时间而已。只有片刻时间却斗到如此激烈的程度，即使是见惯了无数大场面的这些天纵之才，也暗自惊叹不已。
“那么，你会怎么选择了？”问秋水的目光沉沉落在第五火身上。
天书寂然不动，似乎在等待第五火的攻势，然而第五火始终没有任何的动作，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冥想，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第五火终于缓缓落下双掌，掌心虚无焰瞬间湮灭，没入第五火身体之内。
“你的确很强，以我今时今日的力量，还远远不能胜过你，既然已经从你身上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又何必一味执着。”
第五火似乎是在对无相天书说话，又似乎在喃喃自语，等他说完一切，身上的火焰也尽数化为实体，第五火望空一迈，一步落在大地之上。
众人怔忡了半晌，才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第五火在与天书力斗良久之后，竟然主动选择了放弃。
这个结果的确让人感到意外，但又让每个人都能坦然接受，败于天书手中，并非是一件可耻之事，何况第五火还算不上失败。
“天书远胜于我，但你的天赋和心性都在我之上，自我一战之后，或许能找到击破天书的办法。”
第五火落在问秋水身前，缓缓说道，虽然经历了一次挫败，但他非但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焦躁，反而更加沉静从容。
问秋水沉吟良久，终于摇首一笑，“我不能。”
第五火同样默然，如果放在从前，他一定会笑话问秋水还没有尝试就轻言放弃，但真正经历过与天书的一战，问秋水的回答只会让他感到睿智。
“明知不能胜，却又不能给自己预先留后路，恐怕你的处境会比我更危险。”
无论是否能胜，问秋水都一定会与天书一战，但在亲眼见识第五火于天书一战之后，再上去的人一定会预先想到后路。但越是如此，越难以施展出全部的实力，心中的负担也会越多，反而不如第五火能拼尽全力，心若不澄澈，危险也为更深。
第六百五十九章：天书墓内天书吟（八十一）（）
问秋水沉吟不决，似乎在思考第五火所说的话，素日澄澈的目光始终明灭不定，“我一直以为自己比你强，现在才发现我错了。”
“哦？”
第五火没想到问秋水竟然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微微露出意外之色，“这样的话，恐怕这一生我也只能听到这一次，所以我一定要听的很清楚。”
问秋水抬首，目光直视十重混元镜之上的无相天书，语气疏淡的犹如天外兀立的孤云。
“从前我以为自己比你强，是因为我能看到你所看不到的，但现在你却做到了我所不能做到的事情。”
“何事。”
问秋水缓缓吐出一口气，“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自己所要的是什么，而我却直到此刻依然不清楚。”
第五火默然，问秋水说的不错，他的确知道自己所要的是什么，无相天书固然是旷世机缘，但能坦然与天书全力一战，同样千载难逢，第五火本心澄澈，原本想要的就是在于天书的一战中有所突破，现在他的确做到了。
而问秋水则不同，他心中所想的要复杂很多，对于一件事情想的更周全更深入原本没有错，但面对包罗万象的天书，却让自己预先陷入了迷障之中。
如果说问秋水率先与天书一战，或许不会那么复杂，但在第五火一战之后，所有人对天书的认知和感受都全然变换，原本简单的事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第五火果断选择第一个出战天书，竟在意外中变成了最正确的选择。
“但是，你仍要一战——”
问秋水默然许久，眼中终于神光湛然，“无论前程如何，这一战都避无可避。”
一语未落，问秋水的气势骤然上升，不过瞬息之间已如孤峰凌云，贯穿九霄天宇。
天书墓中，三千高手，都在瞬间感知到了问秋水所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没想到在第五火一战天书之后，第二个出手的，依然是九霄神殿。
然而并没有人感到失望，因为问秋水在朝帝大陆上的名声，绝对不会比第五火低，尤其是在他们这些绝顶天才中，简单来说，能够将天纵奇才的第五火稳稳压制，始终立于九霄神殿之巅，就足以说明他的实力。
所以能看到问秋水一战，无论如何都是值得欣慰的事情，在见识过无相天书的实力之后，无论是四大圣地还是天灵塔的高手，都暗自举起不定，问秋水的出手，来的很是时候。
就在问秋水运转源气，吸引所有人目光之间，天穹之下，忽然走出一道身影，缓步向十重混元镜走去。
“什么人！”
众人纷纷错愕，在这种情况之下，怎么还会有人这般愚蠢。
虽然问秋水还没有真正出手，但他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已经表示的很清楚，就算是三大圣地和天灵塔的最强者，也会静心等待问秋水，竟然还有人会抢在问秋水之前出手。
这是何等的愚蠢——
那道身影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众人异样的声音，依旧稳稳走向十重混元镜，挺拔的身影，宽厚的肩膀，以及眉眼间和年龄不相符的成熟，都清晰地映入所有人眼中，即使是问秋水也停止了气息的运转，缓缓睁开双眼。
有些人原本准备出言呵斥，但看到四大圣地没有任何一人说话，甚至连问秋水都没有任何的表情，于是也都将想说的话吞了进去，唯有眼中的疑惑之色更甚。
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少年究竟是谁，而为什么他的修为竟然可以低到这种程度——
御皇四重！
萧御仿佛走了许久，终于来到十重混元镜下面，静距离地感受着十重混元镜的气息，如果不是因为在天书墓中都是朝帝大陆最绝顶的年轻高手，他的耳边一定会响起漫天的辱骂声。
不过现在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安静到近乎有些诡异，或者说换作另外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