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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御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这样度过漫长的岁月,如果不是因为所经历的一切太过真实,他会以为这一切只是一个梦。
数万载岁月,对于他来说是怎样一个恐怖的概念而他却真的就在星河之间,漫步了数万载的光阴。
之所以重新计算时间,是因为当他的实力攀升到一定的境界之后,就没有再继续升拔过,之前虽然很慢,却依旧在以恒定的速度增长,但是这数万年间,始终没有任何的进步。
失去了动力和意义,以这些力量维持的平衡就会被打破,之前所拥有的宁静和平和,也开始渐渐湮灭。
萧御很不喜欢心境的紊乱和反复,所以始终全力维持着一切,但是在这数万年间,他仍然有很多次几乎彻底崩溃,虽然每一次最终都成功恢复过来,但是谁也不知道这种恢复对于他来说,究竟是幸运还是悲哀。
无涯的岁月中,有一种感觉对于萧御来说,是至为真实的,那就是挫败。
之所以感觉到挫败,是因为数万载的光阴,他竟然没有找到生命存在的新的意义,纵然这个过程中,他做出了无数的尝试,却始终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这对于他来说,当然是一种彻底的失败。
在这种挫败中,萧御开始不停的反思,他和天神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远,曾经面对魔尊还是封神时,他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冷静和从容,在某一个瞬间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接近那个境界,但是在这里历经无边岁月之中,他终于明白自己犯了怎样的错误。
封神,是三界至高无上的高手,无边岁月之中化生的神明,他以仅仅数十载的人生,去测量封神的境界,真的是何其幼稚和无知。
萧御摇了摇头,无论是怎样的自嘲,依然都让他感觉到脸上如同火烧一般的赤红,即使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那种感觉依旧如此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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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六百章零七章:宇宙洪荒倚剑吟(三十二)()
也许,在这里认知到自己从前的无知和幼稚,在某一个层面上了解到三十三重天封神的境界,也是一种收获吧。
一念及此,萧御心中恍然一动,难道这就是虚无天神对于他的一种考验?
之前萧御一直不知道虚无神天的考验是什么,现在回想起来,他所经历的一切,分明就是一种考验,无论虚无天神这么做是出于什么目的。
默然沉吟许久,萧御的心境再度平复下来,纵然事实未必如此,这对于他来说,仍然不失为一种存在的意义。从前只知道封神的强大,却不知道身为三界神明,所承受的究竟是什么,只有对他们有足够的了解,才能够形成更完整的认知,做出更准确的判断。
想到这里,萧御渐渐开朗起来,原本郁结于心的迷惘,忽然变得疏淡了许多,既然这是一种考验,那么就看在这种考验之中,他究竟能走到什么地方吧。
十万年一瞬即逝,百万年轻纵于执掌之间,千万载岁月如同横波点点,印刻于无涯的生命之中,萧御漫步于星河之上,悄然间走过亿万年时间。
这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当萧御立于星辰之上,回望过去所有的岁月,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曾经经历的一切,似乎都以某种形式印刻在了他的生命之中。
无涯的行吟之中,萧御已经知道,这一切终究只是虚无天神设置的考验,也许他会一直被困其中,但是有朝一日他若是醒来,所有的一切依旧不会有改变,只是亿万年孤独的岁月,终究在他心中留下了无数的痕迹,也对他形成了无与伦比的影响。
神通所至,竟然可以创造出这样的幻境,构建无边的时间和空间,他自问精通“宇”、“宙”两重法则,可是在虚无天神面前,当真如浮云一般。
无边的岁月中,他已经改变了许多,没有任何人在历经这一切之后,依然能够和从前一样,即使萧御知道这不过只是一重幻境,也同样不可能做到。
只是,这种改变究竟有多大了……
萧御不知道,他所能做的,只是紧紧护卫住心中那颗种子,有一些他愿意成长,有一些则被他有意摈弃,倘若有一天,当他真正回去的时候,萧御希望许多东西依然没有改变。
目视漫天星河,萧御的思绪越来越远,也越来越缥缈,三十三重天上的封神,孤立于世数十亿载,他们所承受的又是怎样的孤独与寂寞,当他们真正走过这一切,最终停留于心的又是什么。
岁月于封神而言,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而他们统御三十三重神天,又将履行怎样的指责,或者说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将会保持怎样的心态……
萧御从前并没有思考过这些问题,封神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被简化的存在,或许是因为这样可以让他更加接近这些三界神明,他对于封神所有的了解,都只停留在片面,现在经过了这亿万年的岁月之后,许多的想法终于发生改变,他对封神的认知,已经远远不再停留于此。
所有的经历对于他而言,如同一把双刃剑,既将他封禁于炼狱之中,又让他得到了某种成长,只是无论结果如何,这样漫长的经历对于他来说,都是悲凉的,不仅仅是独自枯守亿万载的岁月,更是当他回到现实之后将要面对的一切。
一念沉吟,横绝万古,当萧御再度睁开双眼时,眼前天地素白,静谧宁和,曲水东流,孤舟横渡,无垠的天地间,只有他一人、一船,一天、一地。
萧御长长吐出一口气,这片天地距离他已经有亿万载的光阴,但是当他再度看到这幅画面时,心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陌生,反而依旧如此清晰,一如昨日。
清幽的风自掌心升起,缓缓流转全身,恍若唤醒一切,种于体内的那颗种子,在漫漫月辉之下,悄然破土而出,无边大地之中,尽数储存着萧御封印的记忆,那颗种子吞噬着无边的记忆,在大地之上飞速成长。
许久,萧御终于缓缓抬首,目视无边虚空,他知道虚无天神一定就在这里,“衡师,我回来了,在你构建的幻境之中,我究竟停留了多长的时间。”
云天之外略一静默,随即响起虚无天神的声音,“你被封禁于虚无之境这么久,竟然还能保留着当日的记忆,而且还如此清晰么……”
萧御沉声道,“因为我无时无刻不告诉自己,我依然存在于现实之中,属于我的命运正在展开,而绝不会在那里结束。”
“这样么……”对于萧御的表现,虚无天神似乎有些意外,“你的确比我预想的还要厉害,难怪太皇会对我说,你或许有机会主宰三界的命运。”
萧御一震,没想到太皇天神对他竟然会有这么高的评价。
“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事情担心,只不过我能给你的答案却并不完整。”
萧御双手微微一拱,“请衡师名言。”
虚无天神的声音淡淡传来,在萧御耳畔清晰响起,“这里是虚无神天,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虚无,包括时间和空间在内,所以时间依然停留在你进入虚无神天的那一刻,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萧御早已经猜到会会是这个答案,不过听到肯定的答复,还是轻轻松了一口气。
“至于她的下落,我只能告诉你,她已经进入另一重神天,始源天神留下的力量,并不是我区区一重神罚能够相比的,她进入神界之门后,将纵横三十三重神天,修炼无上神通。”
萧御听到这里,神情一瞬间黯淡下来,失去了所有的光华。
虚无天神淡淡说道,“她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得到强大的力量,而只是为了让你能够更好地背负自己的责任,何况在虚无神天之内,你们也不可能强行在一起,等你做完该做的事情,也许你们很快就会重逢。”
萧御轻轻垂首,“我知道,只是……”
一千六百章零八章:宇宙洪荒倚剑吟(三十三)()
“没有什么只是,身为男子,眼界却还没有她宽阔,我虽然欣赏你对情感的执着,但是就像你在虚无神天中做出的选择一样,有些东西可以坚持,而有一些却可以适当地放弃,如果你将所有的一切尽数封印于心,那么当你走出虚无神天的时候,就早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你了。”
萧御聪敏无双,自然明白虚无天神所言,即使心中仍有无尽的不甘,也只能尽数储存于心。
“说起来,我也感觉有些意外,你在经历亿万载的岁月之后,竟然念念不忘的还是她。”
萧御平静道,“如果换作是凌月,结果也一样如此。”
“或许吧,在你进入虚无神天之后,我也将她带入了另一重时空,在那重时空里,我告诉了她你将要面对的一切,并且问他是否会后悔和担心,你猜她如何回答。”
萧御沉默片刻,终于说道,“凌月说过,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都不能阻挡我们,所以她最终的答案,一定是不担心。”
“不对……看来你虽然聪敏,却终究不懂女人的心。”
萧御心里一跳,听虚无天神接着说道,“她想了很久,最后告诉我,她会担心,谁也不知道漫长的岁月究竟会改变什么,尤其是在全然不知的情况下面对这一切。只不过她同样对我说,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一定不会后悔,因为这是她能做出的最好选择。”
萧御心中一痛,仿佛被某种东西刺中一般,他能够想象到,当风凌月说出那番话的时候,究竟是怎样的心情。
“我曾经以为,在经历这一切之后,你一定会发生彻底的改变,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我从你的身上的确看到了很多的不同,但是本源依旧和昨天一样,所以我才会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萧御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也许你能给我一个答案。”
“我么。”
萧御颔首,“是,除了衡师之外,也许没有人能够给我这个答案,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