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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华世忠看他闲的实在无聊,就带他去打猎。
这种打猎,和娄家村里那种拿着弹弓射鸟玩的打猎不一样,前面有豪奴领路,胯下均是良驹,手里拿的是制作精良的猎弓,实在是让大淳和二蛋过足了隐。
二蛋对于华世忠这个哥哥,也热络起来。
华世忠被几片雪花飘入脖子,打了个冷颤,双手揣入袖口,笑道:“这大冷天的,去打什么猎,又是喝风又是磨蛋的,要是想吃啥新鲜玩意,你尽管开口,我去给你弄来不就完了。”
二蛋虽然不冷,但还是像他一样双手入袖,叹气道:“这几天吃是吃好了,可就是觉得闷得慌,这院子再大,也没啥好玩的啊。不如我们那里,大山里跑来跑去,多自在。”
华世忠一勾他的脖子,神情古怪说道:“想去找好玩的地方?”
二蛋挑眉道:“你知道哪有好玩的?”
看了看四周无人,华世忠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玉春楼里好玩。”
挠了挠头,二蛋不解说道:“那里有啥好玩的,莫非有长着翅膀的老虎?”
华世忠坏笑道:“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母老虎。”
琢磨半天,二蛋终于回过味来。
满面涨的通红,双手连连摆动:“不行,不行。”
华世忠俯下身子,歪着脑袋,离二蛋的小红脸蛋不过几寸远,笑道:“呦?还是个正人小君子,是不是第一次,害羞?别怕,有我在呢。给你找个岁数相当的雏儿来,不会让你吃亏。我说你也得有十三四了吧,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不知道睡过几个漂亮小妞了。”
这华家大少爷其实也是在吹牛。
华老爷子对他看管极严,平日里不是让他看兵法韬略,就是督促他习武,根本没有留恋花丛的机会,连他院子里伺候起居的下人,也从相貌俊秀的少女换成了手脚麻利的少年。
那玉春楼他也只是背着父亲妻子悄悄去过几次,尝得其中快活愉悦后,便食不知味,花尽心思想着再去巫山**一番。
这次少主一来,可就有了扯着虎皮干坏事的机会了。
二蛋听到他的话后,低着头,不发一言。
坏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唯有这男女之事上,还颇为害羞。
华世忠为了自己的小算盘,继续劝道:“怎么了,舍不下脸面?不打紧的,早晚都有着一回,你要是不喜欢岁数小的,我给你找个会伺候人的姐姐,保证你舒坦的和神仙一样。”
二蛋扭扭捏捏小声说道:“俺俺有媳妇了。”
“啥!”
华世忠瞬间瞪大了眼珠子,随后大笑道:“哈哈哈哈,不愧是少主,这么小就娶到媳妇了,真是厉害呐,是哪家大门大户的闺女,这么有福气?”
二蛋颤声解释道:“没娶是订了。”
华世忠一拍他的肩膀:“那更没事了,哪个大老爷们还没个三妻四妾,更何况你身份这么尊贵,注定以后美人成群,我先带你熟悉熟悉环境,在世忠面前丢人,不比在你妻妾那里丢人强?走走走。”
说着说着,就拉着二蛋手腕,使劲拉着他往前走,二蛋拼命往回拽,却没他力气大,再加上地上雪滑,被他一点一点抓着朝着大门溜去。
“你个不孝的家伙,干什么呢!”
一声惊雷声音炸来。
华世忠看见华老爷子正离他不远处,须发皆张,饱含怒意,那尸山血海里打磨出来的杀气犹若实质,如同大宁笔枪悬于颈间,锐利无匹。
虽然是这数九隆冬,华世忠还是瞬间出了一身白毛细汗,赶忙松开二蛋的手,作揖道:“父亲。”
华老爷子快步走了过来,冲着二蛋抱拳鞠躬,一脚将他踹的滚出去几丈远,呵斥道:“你个王八蛋,拽着少主干什么,还知道不知道尊卑有别!”
华老爷子蹲下看了看二蛋的手腕,满是歉意柔声道:“少主,那混小子没弄疼你把。”
二蛋轻轻一笑:“没事”。
翻了几个跟头的华世忠捂着摔疼的腰部,龇牙咧嘴道:“我我拉着少主想去练功,可他不愿意,我这不就拽着他,想传授给他咱们家的大宁笔枪的招式。”
华老爷子狠狠瞪着他:“此话当真?!”
华世忠望向二蛋,眼神中尽是哀求。
二蛋知道华世忠并无恶意,便替他开脱道:“世忠哥说的正是,俺平常就不爱习武,为了让俺学习您家的枪法,他才想带俺去练功,想教俺几招枪法。”
华世忠站在远处,隐蔽的连连拱手,一付大恩不言谢的意思。
听了他的话,华老爷子那阴沉似水的脸色总算柔和下来,冲二蛋语重心长说道:“少主啊,花家是以武起家,不学什么也不能不学武功,懒惫可不是什么好事。鄂将军刀法威猛无匹,乃是军中不可多得的玄妙刀法,得勤加练习。少主人中龙凤,哪怕付出比别人多一点的努力,都能纵横于天下。”
瞠目结舌的二蛋喃喃道:“能纵横天下?”
华老爷子长叹一声,深深点了点头。
第四十一章 多宝阁()
泾州城终于停了风雪。
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在泾州城内缓缓前行。
车厢看着毫不起眼,和寻常人家的没什么差别,可在前面驮着车厢的两匹马,瞅着就有些不凡了。
两匹马体型硕大,均为漆黑,全身没有一处杂色,鬃毛在阳光映射下,如绸缎般油亮异常,四条腿每次踏出,将肌肉轮廓凸显出来,一望便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上好良驹。
在街道中行走的百姓,见到这辆马车都驻足避让,有的还露出谄媚的笑脸,盼着车主人能掀开窗帘,看到自己的诚意来。甚至有队巡城的兵士,见到后也不再在街道正中并行行走,纷纷立于街道两旁,略微低下本来趾高气昂的头来。
鄂禅斜坐在车厢内,身体舒服靠在软垫上,挑起窗帘一角,缓缓道:“你这华老爷子的架子,可是大得很呐,连这行伍的丘八们,都给足了你的面子,啧啧,看来我老鄂要多沾沾你的光喽。”
对面正襟危坐的华老爷子讪讪一笑:“鄂大将军又拿卑职开涮,您老要是回到东花,不比卑职的排场大出百倍?只怕百姓们鸣锣敲鼓,跪迎您这大英雄。没准还有几个仰慕您威势的黄花闺女,献上清白身子那也说不准呐。”
“滚蛋。”
鄂老头笑骂一句。
军中生涯枯燥无味,抠着臭脚丫子的猛汉们,除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就是喜欢说些上不了台面的荤段子。华云飞和鄂老头同在军中几十载,也早就习惯了这种无伤大雅的粗鄙玩笑。
命都卖与帝王家,还不让嘴上图个痛快?
看到城中繁华景象,鄂禅正色道:“几十年前从这泾州城路过时,还记得城中荒凉萧条,怎么这么些年过去,倒是有了几分中原富庶之地的味道,难不成这泾州刺史,还是个经国济世的大才?”
拿起手中银质酒壶,华老爷子先给鄂禅倒上一杯,自己只满了半杯,略有所思道:“这刺史不过是通晓官场圆滑的膏粱子弟,托了家族的福荫,才爬到泾州刺史的位置,若论才学,只能说平平。说起泾州的繁荣,和它的地势有着一定关联,这里南北折冲,乃是交通要道。之前所以荒芜,是因为战祸荼毒,这些年日子太平了,做生意的也就多了起来。当年九江先生让云飞在此扎根,为少主积攒钱粮,也是算准了这里日后必为商贾兴旺所在的潜力,果不其然,哎!九江先生不愧是咱们东花的无双国士,一眼看透就了泾州日后必成昌盛之城的景象。”
似乎想起来都九江不久将要离世的消息,华云飞将半杯烈酒一饮而尽,又倒满一杯,再次灌入喉咙。
杯中酒名曰烧刀子,入口辛辣,回味稍苦,算不得什么佳酿,也卖不上几个铜板,和华老爷子的身份有些不太相称。不过北林国常年寒冷,百姓们不喜欢喝那种温吞如水的玩意,大多钟爱这种直爽烈酒,达官贵人也概莫如是。
鄂老头继续挑着帘角,观望泾州街道,声音渐沉:“我进城时仔细查看过,这泾州方圆几十里并无城池可做犄角,附近也多为平原,高木丛生,若有战事爆发,恐怕这城坚持不了三个月就要被攻陷。你在这里生财可以,但切勿将粮草钱粮屯于此城,一旦开战,你驮着那些东西,能跑得过从小在马上长大的精锐骑兵?”
鄂禅平时看着大大咧咧,满嘴胡言乱语,但他几十年戎马生涯,带领大军为东花国列土封疆,又身为抗蛮四大名将之一,岂是外表看起来粗俗无比的莽汉?
华云飞神色恭敬,抱拳道:“大将军一语中的,云飞受教了,明日起就将东西转移别处。”
行驶平稳的马车突然猛震一下。
车厢内的鄂禅,将面前造型典雅的小木桌一掌拍烂,木屑纷飞,咬牙切齿道:“蛮子!”
华云飞急忙顺着窗外望去,只见两名穿着长袍的人正在街边行走,仔细观望,这俩人戴着狗皮帽子,露出后面一撮小辫,体型粗短,胡须浓密,戴着硕大的耳环,光看身材相貌,就是典型的大夏国人。
看着鄂禅要下车杀人,华老爷子赶忙将他拦住,轻声道:“这些只是蛮子商人,泾州城和大夏国离得近,也多有商贸往来,所以见到蛮子也不稀罕,大将军不必动怒。”
鄂老头瞠目切齿,狠狠瞪着他道:“小飞子,你他奶奶的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蛮子就是蛮子,什么他娘的商人不商人的!当年铁骑践踏中原时,你知道那些奸淫掳掠的王八蛋都是做什么营生的?!要你东西时是商人,要你命时就是他娘的畜生!”
被骂狗血淋头的华老爷子满脸愧疚,赶忙说道:“大将军请息怒,现在光天化日人多嘴杂,到了晚上动手不迟,小飞子保证给您一个满意结果。”
华老爷子敲了敲车厢。
眨眼间,露出了驾车马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