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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娘的吓人呐!
将容州城杀的天翻地覆的鄂老头在旁实在听不下去,喊道:“你个兔崽子就知道吹牛,能不能消停点!就你那两下子,恐怕连个常年种地的大娘都打不过,就这还敢跟你大淳哥找茬,真是找不自在。”
二蛋缩了缩脖子,一脸不屑。
自从领略到鄂师傅那天散发出的杀意后,他便不太敢像往常那样跟师傅叫板了,这几天只要鄂老头一发话,他就闭口不言。
顶嘴?
他又不是像以前那么傻。
鄂禅迈步走到床边,大手搭在二蛋丹田处,停了片刻,皱眉说道:“古怪,真他娘古怪。”
正在给缝补衣服的都九江听到他的嘀咕后,抬头询问道:“什么古怪?”
鄂禅坐到他的身边,疑惑道:“那天这兔崽子回来时,我记得他丹田内如干涸枯井,内力被抽取的一丝不剩。可刚才我查探了一番,丹田里竟然已经充盈一二,世间也未曾听说有过这样的功法,在若溪境就能一招抽取掉全身内力,而且不用修炼就能自行修补内力。”
都九江咬掉线头,将棉衣放置桌上,道:“你个杀胚久在军中,不了解江湖玄奥功法也是正常,关键是他的身子可有损伤?”
鄂禅摇了摇头:“这世间大千功法,奥妙无穷,有的功法确实能将内力发挥到几倍的威力,但是最低也得步入四境后才可使用,况且用完后患很大,不单境界下跌,有的还会减少寿元。二蛋那天情急之下,可能出现了类似于这些功法的效果,但是我刚才探查发现,既没有伤到经脉,境界也没有倒退。”
在床上躺着的二蛋,高呼道:“那是俺练功勤奋,功底扎实。”
“扯淡!”
鄂老头和大淳齐齐喝道。
都九江丢给了一个嫌他无耻的白眼。
妞妞则捂嘴轻笑,连木勺中汤水都洒落一些。
鄂禅冲着不要脸的家伙叮嘱道:“你小子以后可别妄用内力了,不然恐怕会遭到反噬,轻者全身瘫痪,重者小命都得玩完。别不当回事,听到没有!”
二蛋赶忙点头应和,牢牢记在心上。
这怕死的家伙,可不敢拿自己珍贵的性命开玩笑。
鄂禅扭头冲着都老头轻声问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都老头手指轻叩桌面,思索片刻,道:“上次推衍,卦象中东南两地呈大凶之势,都不可去,只能往西或者往北。”
鄂老头搓了搓大手,说道:“你说吧,俺这都听了你半辈子话了,不差这一次,反正俺这把老骨头撒到哪里都是坟茔。”
起身踱步,走了一炷香后,都老头都没说只字片语,只是低头沉思。
等到鄂老头都有些不耐烦了,他才拿定主意说道:“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好的丹药,你带他俩去小飞子那一趟吧,他这几年应该经营的不错,能给俩孩子弄点好东西。大淳和二蛋的岁数也能服用炼身丹了,别耽搁了。顺便看看有没有源生丹,别让这臭小子落下什么隐疾。”
炼身丹是各个门派给门下弟子十来岁用的丹药,祛除**杂质,淬炼骨骼经脉。虽然不怎么珍贵,但是每个丹师炼出来的药效不一样,对服用的人来说,丹药效果也是天差地别。
而源生丹则比较贵重了,可以补充气血精力,甚至能延绵寿命。只是炼制丹药的十几种材料都贵重无比,所以这源生丹一出来就到了顶级的世家豪族手里,寻常人见都没有见过。
鄂禅摸了摸下巴银针似的胡须,自言自语道:“北林?”
第二十四章 卓公主()
听闻鄂老头要带着大淳和二蛋下山游历,在娄村长的安排下,村民们摆起了长街宴。
长街宴顾名思义,长,特别长,宴席从村东头直接摆到了西头。
各家各户拿出桌椅板凳,摆放街道中,将家里最丰盛的菜肴端到桌上。只盼着别人过来品尝一下,竖着拇指称赞声:你家婆娘手艺真是不错,你个傻老爷们可算有福了。
山中村民朴实,就算穷的一家人只有一条棉裤,那也得浆洗干净,打上补丁,揣着几个鸡窝里刚下的蛋,烹制好了摆放到桌子上。
这种规格极高的宴席,也只有在婚丧嫁娶和过年过大节时,才会在老村长授意下隆重举行,或者村中有百岁老人过寿,也会照此铺张。可是娄家村近十年来连一位百岁老人都没诞生过,活的最长久的一位,也才活到九十左右,所以这种百岁寿辰大办的习俗,差不多已被村里人遗忘干净。
为了给村民游历而设宴的,尚属初次。
娄大柱已经当了三十年的村长,在村里威望一时无两。中原四国依旧秉承着汉唐的官阶制度,共分为九品十八阶,虽然村长只是位末等不入流的小吏,可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官,坐着就比平民百姓高上三分。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世上,官就是官,民就是民。
这位娄家村中唯一在西风国吏部登录在册的小吏,说话自然是分量极高。
娄村长坐在村东头最为宽大的一张桌子上,和坐在旁边的鄂老头频频举着浅口瓷碗豪饮。这种村民自酿的粗劣酒水,度数不高,连步履蹒跚的孩童,都能随便喝上半碗。不过老村长酒量的确不错,和鄂老头差不多喝了五斤左右,脸上只是微醺,嗓门依旧嘹亮。
妞妞坐在老村长右手边,举着王屠夫特意给她留的猪尾巴,啃得那叫个香甜。
小丫头对别的什么吃食不挑剔,可是也谈不上什么酷爱,单单对这猪尾巴情有独钟,平日里一想起来肥嫩爽滑的劲儿,她就特别爱流口水。
加上她娘亲李大婶的妙手巧施,使这菜肴更加多了独特味道,让妞妞不羡山珍海味,只馋这口饱含母爱味道的红烧猪尾巴。
大淳坐在鄂师傅边上,臂上伤口已经露出粉红新肉,多年习武让他的体魄结实壮硕,伤口愈合比常人快上许多。
少年喝起酒来也是不含糊,陪着边上两位老人不停举碗,刚倒进嘴里,那能盛放二三两酒水的瓷碗就已见底,还得举起酒罐子斟酒,使得他倒酒的速度,比喝酒的速度快了不少。
二蛋这家伙总算能下地了,由于憋闷了许久,此刻犹如撒欢的兔子,在宴席中来回奔跑,嘴里还大声叫喊着:“小爷终于下床了,憋死俺了,憋死俺了!”
村中的牲畜见到他这混世小魔王出现后,纷纷躲避,唯恐这位小爷做出什么吓人的举动。
这其中跑的最快的,恐怕就要数大黑了。
这只村中最为健硕的公狗,自从被那小魔王害的不能“重振雄风”之后,对他就心惊胆颤,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能藏多深就藏多深,甚至都有了去邻村改换门庭的心思。
这些跑的快的牲畜还算庆幸,有的体格大的,比如村长家那头老驴,见到实在无处可藏,就把驴头埋在草垛里,用肥硕的屁股冲着那个祸害,约莫这驴想的是,这打屁股总比打脸强吧。
娄村长挽着鄂老头手臂,沉声说道:“我说老鄂啊,你这次出门啊,可得多玩一段时日,在北林待的腻了,就去东花国转转,东花要是玩够了呢,就去南雨国那边玩玩,实在没的去了,去那海上看看也行啊。要是没钱的话,乡亲父老都能凑出点银两,若是有人敢不掏,嘿嘿,老哥手里拐杖可不是吃素的!”
鄂老头本来陪笑的嘴角有些僵硬。
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哪能不知道老村长话里的意思,肯定是嫌弃二蛋这个淘气的家伙,把村里祸害的够呛。这次老村长知道自家三人出行的消息后,连家里珍藏几十年的老酒都搬了出来,爽快的喝了多半坛子。
可见二蛋这个人见人恨的家伙,是多么不招人待见。
要不然平常抠门的老村长,能像娶了媳妇似的,这么大方?
每个酒桌中的村民都在推杯换盏,脸上笑意连连,为啥这么高兴?
庆祝呗!
都老头并没有参加这场难得的盛宴,听到村民们的邀请,他也委婉拒绝。这时正面目阴沉的坐在自家院中马札上,瘦弱的身躯似乎抵挡不住冬日里的寒风,不住的打着哆嗦。
下这一盘遮天大棋,自然要赔上不少性命。
这下山去北林,便是棋盘上落下的重要一子。
想起十几天前的卦象,都老头的心里,比起被刀子割来,还要疼上几分。
鄂老头脸色泛红,迈着大步回到院中。
都九江被他带来的寒风吹得有些冷,将棉袍裹紧了些,颤抖说道:“回来了?”
微有醉意的鄂禅点点头,脚步踉跄晃悠到都老头身边,一屁股坐在地上,满嘴酒气问道:“大冷天的不去屋里暖和,在外面待着干啥?”
“暖不过来了。”满脸无奈的都姓老人苦笑一声,随后说道:“鄂禅,咱俩认识多半辈子了,这次一别,恐怕再次相见,就得到阴曹地府了。趁着还有点时间,说说知心话?”
鄂禅微微一愣,使劲点了点头。
都九江用树枝在被冻得硬实的土地上,艰难写了个‘死’字,说道:“我一辈子连鸡都没有亲手杀过,更没杀过一个人,但却觉得这手上肮脏的很,你说我要是到了判官那,得下到第几层地狱?”
盯着那个字看了半晌,鄂禅认真说道:“约莫着咱俩还得在一块。”
都九江哈哈一笑,用脚将那‘死’字抹平,豪迈说道:“跟你老鄂在一起,也不算枯燥乏味了,起码每天还能听到如同战鼓齐鸣的呼噜,你要是下山后,我估计头几天还真睡不好。”
鄂禅正色说道:“要不,你跟我们一同下山?”
摆了摆手,都九江笑道:“我自己的身子骨,自己清楚。约莫走到山脚,就得嗝屁喽。”
鄂禅双手插入袖口中,仿佛也有些冷。
都九江挑着花白的眉毛问道:“老鄂,问你个事,看在我快去见判官的面子上,给说个实话,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