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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事。
床上男子呕血不止,妇人和旁边坐着的女子上前,在场之人每颗心都紧紧揪着。许相梦二话不说将钱袋掏出来给夜央,着急说道:“夜师爷,你送这大哥去医馆,我现在就去找鲁员外讨债!”
许相梦说罢便往屋外跑了出去,床边的女子也随之跑了出去,道:“我也一起去!”
许相梦连同女子回到鲁宅,许相梦满目怒火势如破竹,根本无人敢横加阻拦。许相梦从家丁口中得知鲁员外一回来便去了帐房算账,许相梦二话不说,奔着家丁所指帐房的方向就去了。
帐房门前,两个保镖守在正门前,成城也在。许相梦冲过去就想破门而入,却被两个大汉保镖阻挡坐在了地上。
“你们居然敢对本大人无礼,反了你们!”
许相梦满目怒火从地上爬起,成城过来扶起她,问道:“大人,怎么就您一个人回来了,夜师爷呢?”
“夜师爷他……”
许相梦正开口一答,蓦地回头,真见身后空空无人,她跑出那墙门,左右走一趟,四处张望一周,不禁疑惑那妹子跟着她走丢去了哪?
“人呢?”
许相梦心头正有疑惑,她从来没有往那一个方向想,只听到房门紧闭的帐房内传出鲁员外一声夺命喊。
许相梦刹那回神,成城即刻破开帐房正门,保镖跟着跑了进去。许相梦惊滞一刻往回跑,就在转角往帐房院里跑进去的门处,与身手带血的女子狠狠撞上,刹那感觉,许相梦再一次摔倒在地。
“哑巴?她!”
许相梦惊愕一脸,望着女子远跑的背影,自己的身上也沾上了血迹。成城查验了趴倒在桌上的鲁员外已然断气,左肩背处,一刀夺命,狠准残忍。
成城从帐房里出来,却已然看不见许相梦的踪影。
“大人!”
另一头,夜央帮助妇人将她丈夫送到医馆,大夫医者仁心自然先行做紧急救治,夜央和妇人在外面静静等待。
大夫出来,虽然男子命救了回来,但大夫还是实话实说,若没有笔足够的费用用以购置稀贵药材,男子的性命还在鬼门关飘荡,随时丧命。
“夜师爷,请恕民妇无礼,今日遇见您和大人,我丈夫捡回一条命,但如果大人无法从鲁员外那里取到钱,民妇实在无路可走,甘愿用自己的性命求大人和夜师爷救我丈夫!”妇人蓦地跪地哭求道。
夜央赶忙上前扶起年轻妇人,在为她一家的遭遇之事心头感伤的同时,他也察觉到不对之处,从一开始到此刻,他和许相梦何时表露过身份?
“大嫂,大人她一定能做到的,我们一定要相信她。”
妇人情绪稍稍稳和下来,夜央也就开口问道:“大嫂,你是如何知道大人与我的身份的?”
“是小妹说的。”
妇人说的小妹,夜央当然能想到是在她家所见那个年轻姑娘,当时见她,无论是许相梦还是夜央,皆是自然而然就认为她是那家的妹妹,此刻想来,莫非她有所疑?
“她是你丈夫的小妹还是你的小妹?”夜央问。
“不是,都不是,前两日日我去鲁员外家要求赔偿无果被赶出来,在往家回来的路上遇见的,她说她叫小妹,又告诉我说过两日知县大人和夜师爷会来,让我用这种方式求你们主持公道。”
妇人的话说得清清楚楚,夜央一下明白了所有,但此刻,他担心一切为时已晚,更担心许相梦的安危。
夜央跑出了医馆欲前往鲁宅去,却看见当街那头,许相梦追着女子也正往这边跑来。许相梦远远地看见了夜央,便大声求助,喊道:“夜师爷,快抓住她!”
夜央疾步往前,奇怪的是,一条街有多处巷道,那女子明明就可以从小道逃跑,可她偏偏就朝着夜央跑来,无论是脚步还是目光都是坚定非常。
女子一掠而过夜央身边时,她没躲开夜央的擒拿,自然被逮住,手上握着的带血的满满一袋钱也掉落地上。
女子侧目反视夜央的目光似有所求,但她的嘴确实强硬不说,夜央一看地上的钱袋,又联想她方才奋不顾身往某一个方向的行为,他心里默默有了一个想法。
路上围观之人越发拥挤,许相梦好不容易挤了进来,见夜央已然擒住她,这才松了一口大气。许相梦又拾起地上的钱袋,不明地嫉恶如仇,说道:“杀了人还偷钱!”
“你是想把这些钱给他们夫妇?”夜央突然说道。
女子手上的反抗力度明显减小直至消失,许相梦还有些不明所以。夜央从一旁的百姓手里取来麻绳将她捆束,又将绳索头交在许相梦手上,再取过她手里的钱袋。
“你应该不希望他们看到你这满身血迹吧,不管是因为什么缘故,你都是在利用他们。”
许相梦紧紧抓着绳索这头,看着夜央往医馆那里走去,她还不太听得出夜央话里的意思。那女子却就地瘫坐下去,一阵笑声,苦涩,悲痛,绝望,丝毫没有欣喜和畅快。
第二百四十六章 月光村行()
终究,许相梦猜中了一切却没有能力控制一切的发展方向,她始终只是一个凡人,世间的生死命定,她只能眼观而插手无用。
三件命案,纵使许相梦抓捕了凶手归案,帮戴子卓洗脱了冤屈,但这事她却无法用来吹嘘自己的本事,反而悲叹。三条人命,尽管他们多多少少,大大小小有错,但他们的死,却是最残酷的命运。
一场公开审讯,凶手对罪行供认不讳,坦白所有犯案经过,承认她就是施玲玲,既为复仇而来,便不求活着脱身。
审讯结束,施玲玲被押返牢房。
“他们都该死,我恨了他们五年,现在就算我杀了他们,也无法解我心头之恨。”
施玲玲每个“恨”字中所饱含的都是苦悲,许相梦默默在心头为她抹了一把眼泪,许相梦从来都认为自己此生不幸,但她终究开始明白,人各有不幸,只是彼此不一。
许相梦不禁设身处地,将自己的意识带进施玲玲的生活,面对那样无情无义的禽兽父亲,见钱眼开的老鸨,仗着钱财欺人的鲁员外,她会如何选择,不甘仍受之或是奋起而反抗?如果她像施玲玲一样对几人恨之入骨,她又该做何抉择,默默忍恨还是杀之后快?
许相梦无法做出任何选择和抉择,她终究不是施玲玲,只是经过她的故事,以知县大人的身份制裁她,又以许相梦的身份悲叹她的遭遇。
几日后,天空又飘落雪花,更胜那夜纷繁。知府派来人将施玲玲和认罪状带走,许相梦虽说可怜施玲玲的不长一生悲惨太多,但她无能为力。
空荡荡的大堂前庭,许相梦伸手触到雪花冰凉,今日的大雪,注定会淹没明日的一切。
高涯县东北衡都内,一切早已掩埋在一片白雪之下。央宸独立高阁,这个冬日对他而言,漫长更胜十年。
大雪纷纷扬扬数日,终于消停。一日阳光,照得世间柔和温暖。
许相梦薅起斑斑残雪,在院中石桌上堆起小雪人,两个小巧雪人,紧紧相倚,两手相牵,白雪不化,此景不变。
“雪人夜师爷,你可要好好听雪大人的话,不然就把你扔进水缸化成水!”许相梦指着其中一个雪人,故意说得很凶。
许相梦触碰玩弄着小雪人,竟没察觉身后夜央走进来,夜央站在许相梦身后,看着她手边的两个小雪人,突然开口,问道:“这两个雪人是大人和我吗?”
没意识到身后有人的许相梦被夜央这一出声狠狠吓了一跳,她猛地一颤一顿,转头一脸怨气地盯着夜央,说道:“夜师爷你以后走路能不能出点声。”
“我,尽量。”夜央回道。
许相梦转过去继续玩着小雪人,对这两个小玩意儿是爱不释手。夜央绕到许相梦身边坐下,不由得伸手去触碰小雪人。
“怎么样夜师爷,我做的不错吧?”许相梦得意道。
“大人是希望你我二人能够像这两个雪人一般执手不分离吗?”夜央道。
“谁说这个雪人是夜师爷和我了!”
许相梦嘴上否认着,心里却甜滋滋的,和夜央执手不分离,那自然是她此生最美的愿望了。许相梦稍稍低眸注视眼前的两个小雪人,抬眼又见夜央,她的指头爬过石桌面,撩过夜央一根手指,进而抓住他整只手掌。
“夜师爷,我可是赖上你了,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许相梦稍带刁蛮的傲气说道。
“我也不会放开大人的。”
夜央将许相梦发凉的手掌紧紧护在两掌心之间,他掌心的温暖便是他心头的爱意,所给的呵护,最小也最暖心。
“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去一趟你的老家?”
“真的要去?我家里都没人了,只有一间小破空屋。”许相梦目光里略有犹疑,但又一想,回道:“去也行,反正闲着没事,就当出去游玩了!”
许相梦淡淡一笑,笑容里融化的思绪却蓦地微凉,她能幻想她老爹的一方坟墓,或许已是杂草丛生,墓碑不见。
许相梦和夜央找了一个外出的理由驱车离开县衙,金劲和成墙站立县衙门前,成墙的目光略带不舍,金劲则是一脸故作平淡。直到马车奔走不见,金劲乍一下跳喊起来,道:“太好了,大人不在我又可以自由一段时间了!”
成墙漠然一个眼神朝欣喜失常的金劲瞥去,略带鄙夷之光,说道:“金劲,你就这么不喜欢大人吗?”
“我一个纯爷们,干嘛喜欢男人呀,而且大人不是夜师爷的人嘛!”金劲说得一副决断神情。
“金劲你又胡乱说大人的坏话。”成墙为许相梦抱起不平来。
“我可没说。”金劲又一副得意没人管的表情。
月光村,许相梦和夜央到时确实阳光明媚,冬日鲜有的温暖,村中小孩在各家屋院之间嬉笑玩闹,见有陌生来,或躲进了家中,或趴着篱笆门偷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