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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相梦尽管觉得这药甜姜茶味道怪怪的,但她不怀疑夜央一切的好意和关怀,喝着喝着,许相梦还觉得这rela又甜滋滋的味道其实还不错。
许相梦喝得一滴不剩,暖意沁透身体,腹侧的疼痛也渐渐缓减。许相梦喝完便抱着膝盖腿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她总是不由得想起自己对夜央的发疯一般的狂怒,还有那些胡言乱语,实在是再也抬不起头见夜央了。
“夜,夜师爷,我我为什么会流血呀?”
夜央心里慌乱她只知道世上有男子和女子之分,也在混迹时明白一些男女交合之道,可对于女子月事这种私密之事,因从记事以来就没有娘亲,她便从不知晓。许相梦模糊记忆里的四五年前,她却又少量落血,也稍有疼痛,但当时她只当是打架出的内伤罢了。
夜央对这事倒是略懂一二,但他却不知该用如何方式说出,才能让许相梦听懂。
“我不会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病,血流干了就死了吧?”
许相梦越胡思乱想就越觉得可怕,毕竟是鲜红的血液流出,而又有亲身感受的痛不欲生。
“不是的,这是女子长大的标志,是每月例行的身体规矩。”夜央解释道。
许相梦靠着自己保持蜷坐的姿势,侧过头去听着夜央的解释,说实话,她一点都听不懂。
“反正就是,我不会死吧?”许相梦只要确定这个事,她便能一万个放下心。
“大人当然不会死,我们还有很多事没有做,我怎么可能让你死。”夜央的笑容暖得许相梦松了心。
“做,做什么事呀?”许相梦眼神恍惚着,又肆意幻想起来。
“大人这几天只管好好休息就够了。”
许相梦还是对这事抱着一万分的好奇,追问夜央许久,而夜央,十分有耐性地给许相梦解释,凡是他知道的,便跟许相梦毫无保留。
“啊,要在床上躺好几天,这我怎么可能做得到?”许相梦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说道:“真是太讨厌了,能不能把它弄没了呀?”
许相梦实在不明就里地恨月事,如果以后月月都会有几天痛不欲生,不得自由的话,对她来说当真是生不如死。
“为什么我要经历这种事,还是当男人好啊!”许相梦忍不住哀叹道。
“大人如果是男子,就不会来月事,但若是不来月事,那就不会有孩子了。”
夜央一脸沉静地解释着,尽量用最浅显易懂的话说清楚这道理,但许相梦仍然听得脑子里糊涂,一脸茫然。
“孩子?孩子这玩意儿不是那个那个才有的吗?”
许相梦也不太敢说出口有关男女之间繁衍子嗣后代的行为,随便绕几圈指头问得依旧有些不好意思。不仅仅是许相梦,夜央跟许相梦从月事解释到孩子,心中确实也略有羞意。
“这……”
夜央当真不知再如何出口,而许相梦却一脸好奇的求知模样,即便问得脸颊微红,两只眼睛依旧放光盯着夜央等候答案。
“这些事急不得的,等以后我们成亲了,大人就会慢慢懂了。”
夜央的答案听得许相梦又懵又惊,他所说的以后也是她期盼的,可这会儿,她怎么就觉得心里滋味复杂,不反对几句就不爽呢?
“谁要嫁给夜师爷你啊,我不要!”许相梦故意翘头拒绝,却是满脸藏不住的笑容。
夜央当然不会看不出来许相梦是故意这么说的,不知怎么,或许是跟许相梦在一起受她影响,夜央对许相梦这些任性的言语也有了对策。
“那大人如果要嫁给别人的话,也还是会懂的。”
夜央一句话听傻了许相梦,她才不想和夜央之外的人一起去懂这些事。
“哼,所以夜师爷也想跟别的女人一起懂喽!”许相梦一脸委屈地朝夜央小怒道。
面对许相梦的小发脾气,夜央实在忍不住小笑出来。许相梦正怨着呢,夜央却突然靠近她将她轻轻换抱住。
“大人,这辈子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面对所有未知之事,我明白你的心里也一定是这么想的,所以,你所有的赌气,小脾气,玩笑话我都懂,以后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拘束,不需要隐藏,只要做你自己,那就是我最爱的大人了。”
夜央又一次暖到许相梦的心,确实如此,在感情信任的道路上,太多人都是明面上看得一清二楚,而心里却瞎了。
许相梦和夜央在这条路上摸索许久,困难重重,更有误解无数。走到如今,夜央已然摸懂了许相梦的心,而许相梦,不如夜央谨细,一切光凭心情和直觉,自然半知不觉,这才闹出分不清月事和初夜落红而对夜央悲愤交加的哭笑剧。
此刻,许相梦仿佛听见彼此契合的心跳,夜央一直在试着跟着自己的脚步,自己若是继续一如既往,那便是将所有的爱的负担都撇置夜央身上。
“夜师爷,我以后也会相信你的,不会再对你有今天这种误会了。”
爱让人幼稚,那是人心底最纯真的情感;爱更使人成熟,叫人从自我懂得彼此。
三日后,最后一波秋落叶肆意横行世间,掀起阵阵冬日之前的秋凉,暗藏冬日凛冽。
许相梦终于恢复了自由,像是脱困的小野兽,她疯狂游荡在街头巷尾,将几日以来积蓄的脚力全使出。
许相梦犹记得来时万花盛开,如今已是树叶落终,尽管眼前所见的一副副面容并非全然熟悉,但对脚下这片土地,她已然对它有了视若故土的感情。
许相梦游遍了县城的每一个角落,玩乐了,也吃尽兴了。
许相梦抱着大捧大捧的吃食准备回县衙,路上遇见了例行巡逻的成城和成墙,几句闲扯,许相梦将最爱的点心分与他二人,一句“成捕头和成墙都辛苦了”,简单而不失暖心。
回到县衙,她又看见看门的金劲靠着柱子偷懒打盹,许相梦悄然靠近,抓起一把花生瓜子从金劲头上洒下去,吓得他乍一醒来,散了魂魄一般僵住。
乐得不能自已,许相梦又绕到了厨房,跟毛小猜讨论起她今日才发现的美味吃食,她带了一份给毛小猜,幻想得一脸幸福美好,说道:“小猜,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吃了它,然后研究出来它是怎么做的,到时候不仅我们自己可以吃,还可以拿出去卖赚钱,然后我们就可以买更多吃的了。”
许相梦从厨房走往自己房间,路经夜央居院,许相梦边缓缓而走,边朝里面看去,竟看见夜央在晾晒洗好被褥。
许相梦脚下一顿,嘴角蓦地一抽抽,心中顿时明白了一切。
许相梦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夜央正张来了晾架,相隔一个晾架的竹竿长度,许相梦一脸尴尬的笑容注视夜央,说道:“夜师爷,我来帮忙!”
许相梦说罢又冲撞进夜央房间,将所买的一大捧吃食放在桌上,火急火燎地又飞跑了出来,完全没有了前几日不死不活的影子。
夜央未拒绝许相梦的好意,他将洗净后的被褥放在晾架上,一人一边往两侧拨开,许相梦手上拨弄着,目光却从被子上转移到夜央脸上,找不到一点瑕疵不足的俊美脸庞,做大事小事都认真得吸引人的模样。
许相梦光顾着心里得意自己拥有了这般完美的夜央,只听见“啪啦”一声,许相梦的好心终究办了坏事。
“夜师爷对不起!”
第二百二十九章 衡都之冬()
冬日愈冷,无论是衡都还是高涯县,凛冽寒风同样刺骨。衡都内,一处荒旧宅院,宅门前无论是悬挂的灯笼还是侍卫都在寒冬中颤抖不止。
“这才刚入冬,看来又会是一个冰天冻地的冬天,唉!”年纪稍大的侍卫首领叹气说道。
“是呀,这冷得太可怕了!”
“我们最惨啦,这么冷还要受冷风受冻。”
偌大宅院内,仆人和丫鬟就几人,没有华丽装潢,空有一座大骨架。残留枯黄杂草的一片空地,走着十数只清闲的鸽子。那一头台阶上,坐着一个男子,半垂着眼皮,唇角平落,着装不高贵气质却也不像普通老百姓,他一整个看似丝毫没有活气。
男子手上一把谷粮,蓦地朝那十几只鸽子甩了出去,一阵扇翅声,所有鸽子飞起往谷粮落下的那片地方。
“四年了。”
家仆前来同传,宫里有旨传来。男子甩袖而起,一路走过冷静空寂的院道,寒冷冬风撩不动他的表情与心思。
“央宸,四年了,你居然还记得我这个弟弟吗?”
宅门前,众人跪膝俯身静听皇帝旨意。
数年前,衡都内最放荡不羁的王爷当属先皇三儿子暨当朝皇帝的三弟,睿王爷。他空顶王爷的尊位,不协国事,只流连烟花之地。
那年,衡都闻名天下的烟花场所名为万花楼,最美花魁媚颜,一曲轻歌碎泪肠,一舞拂袖别离殇,一笑回眸倾国城。
央睿在万花楼一杯酒之后,再不光顾其他此类场所,而是每日必到万花楼,日日坐在同一位置饮酒,或能有幸再见媚颜绝世容颜,从年夏到来年秋,央睿全心系于媚颜,不相见不相识,只求远望安好。
四年前那个秋后,央睿一如既往在黄昏时出门前往万花楼,夕阳红如火,像极了染了遍地的鲜红血迹。
路人不知为何尽往衡都城门处争相涌去,央睿本无意此事,却在反行街上听见路人所说的话,整颗心吊起悬空。
“是真的吗,万花楼的花魁媚颜在城墙上要求死?”
“我也是听说呀,去看看就知道了。”
央睿的心跟着路人的每一字每一句震颤跳动,他转身往人群涌向的城门跑去。
“让开,让开,让开!”
央睿每一步都如同踩着自己烧着的心一般,终究,他转过街角,离成墙不过百步。他看见媚颜果然如百姓路人所说,高高站在城墙之上,央睿清楚地看见她面容憔悴,双目空洞,如同一具被夺了魂魄躯体。
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