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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完了拿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绮霞,她闪亮的黑眸子就像无价的黑玉,那薄薄的嘴唇如娇艳的玫瑰花瓣,让他忍不住想深吻下去。可是他不能,就这样克制着,一碰也不碰她。
绮霞被他看得直发窘,索性也拿一双眼睛瞪着他,说道:“我的意思是说,等有一天,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神君落寞了,没人理了。我再陪神君说话,给神君敬酒。”
“真有那么一天,你会理我吗?比如说我失了法力,失了一切。”紫翌这么说着,也觉有趣;他,堂堂的紫翌神君,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怎么会失去一切?只有他让别人失去一切才对!
绮霞淡定的说:“我会给你敬酒。”
紫翌看着她淡定的眼神,心里觉得暖暖的,一句话冲口而出:“绮霞???你???嫁给我吧,我???????。”他想说从此我只对你一个人好,但马上又想起了怀孕的清宁,不禁住了口,烦恼的皱了皱眉。
今天他不知是怎么了,竟然有勇气说出这句堵在心口上的话,也许是他太害怕失去了,如果不说,怕是永远也没有机会了。
“神君你喝多了,你还是娶清宁姐姐吧,她怀了你的孩子。”绮霞一下想起了涂山良娣,看着眼前这个英俊潇洒的男人,她退后了两步,紫翌今天的举动让她有点害怕。
“绮霞你不要躲着我,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娶你为妻,也许现在???还不合适,等我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了再来娶你。”
停了一会儿他又道:“我会把这些人都遣散了,从此一心一意只爱你一个人,你知道,这是我从前的生活,那时不懂什么是感情,直到你出现了,我才知道,爱情只能容得下一个人,那就是你。”
紫翌口中呼出玉露酒的香气,这气息让绮霞一阵一阵的晕眩。
他清俊的脸庞溢出焦灼的神采,绮霞不说话,他越是焦急:“绮霞你认真考虑一下好不好?我爱你???也有几千年了,我怕。这颗心会碎成齑粉,绮霞!”
他把初见那幅画像的日子也算进去了,绮霞想,那时,自己只是一张涂了油墨的纸。
紫翌终于把双手攥住了绮霞的手,绮霞用了用力,根本挣不脱。她把头转向一旁,两行眼泪流下来:“已经晚了,我心里有别人了。”
紫翌听她说出这样的话,根本不能接受,他大叫:“绮霞你爱上墨隐了是不是?!你们俩个??????不合适的!你?????不了解他!刚才我的话你认真考虑一下好不好?!求你了,绮霞!”
绮霞默默不语,半晌道:“我知道自己的心,半点也不能勉强,神君,你就??????忘了这件事吧。”
紫翌颓废的坐在椅子上,他拿起茶壶来摇了摇是空的,没倒出一滴水来,心里更加烦躁,拿壶的手微一使劲,啵的一下就破了,碎瓷片洒了一地。还带着酒劲连连咋呼:“人都去哪儿啦?快给本君倒茶!再拿壶酒来!”
外面侍女云奴一迭声的应着进来,手里端着一个大茶壶,麻利儿的给紫翌倒上茶,又飞快的把地面收拾好。
绮霞诧异她怎么来的如此快,像是就在门外候着似得。平时绮霞是不用这几个宫人的,凡事她都自己做,别人也都乐得清闲,只有这个云奴刻意比别人殷勤,早茶晚奉的,不辞辛苦。绮霞说了她几次,她也不听,还是依旧如此,也只好由她了。
只是今日,今日??????,这云奴莫非一直就在门外站着?
绮霞没有再多想,看着紫翌把一碗茶一气喝了,又给他倒了一杯。
顷刻云奴端着一壶酒进来,绮霞忙拦着道:“不能再喝了,拿回去罢,神君的醉话你也当真?”
紫翌一拍桌子:“拿进来!绮霞你坐下陪我喝!”
她只好坐下,又吩咐云奴整治几个小菜。
紫翌举起酒杯来,那酒杯是琥珀制成的,有鹅卵那么大,是个箕斗形,里面装了陈年的杏花醉,颜色红澄澄的。
他也不说话,一饮而尽。这酒后劲极大,绮霞有点踌躇,看紫翌拿一双星眼盯着自己,一咬牙也干了。
“你说我不高兴的时候会陪我喝酒。从来没这么伤怀过,今儿,我是真的不高兴了。你究竟为什么???????!嗐!我们真的无缘么?”紫翌定定的看着她,眼睛起了一层水雾。
“既然你不高兴,我就陪你喝酒,说的话要算数。”绮霞低下头,她不敢看他灼热的眼睛。
“绮霞,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他拿眼睛看那冰晶灯下的光火,双眉微蹙,慢慢寻思着:“还是我以前太不在意你的感受,我从来没问过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我以为我给你的,就是世间最好的。
绮霞蓦地流下泪来,她从来不知道这位高高在上的神君会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
他总是孤傲的,凛然不可冒犯,走到哪里都有人捧着他,像捧天上的星月。
不,他比星月还高贵,日月星辰见了他都会低眉敛首,天上的天帝都得让他三分,他确实是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了。
可是一切都无用了,绮霞的心已被墨隐这个人塞得满满的,再也没有一丝缝隙留给别的人,纵使这个人是紫翌,驰骋天地尊贵无比的神,她也没办法留给他一分。
这酒喝的极是伤神,紫翌的心像一盆碳火在燃烧,却被绮霞三言两语浇的冰冷。
他有点发狂,冰凉的酒一杯接一杯灌下去,那酒在肠胃里瞬间又燃烧到喉咙,整个胸腔都燥热不堪。
他想把看见的任何东西都摔破,又想冒着冰冷的夜气往外面狂奔而去。可是他什么也没做,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绮霞姣美的容颜,她低敛了双眸安然的坐在那里,像一尊女菩萨。
那一个夜,月光如银。透过茜纱玲珑窗望出去,满天的星子又密又芒,满地下重重树影,遮挡着无尽的心事。紫翌终于醉的不省人事,将要天明,才提着一壶酒脚步凌乱的踉跄而去。
绮霞纠缠着的心还是不能放松下来,她的心犹如一片薄薄的膜,紫翌的悲哀或欢乐,都足以让她的心起应和颤抖,自己这是怎么了?!这得不到和已失去难道都应在自己身上了吗?
天光大亮的时候,她终于沉沉睡去。
那个夜却让她往后的每个日子都过得沉甸甸的,再也不能那样轻盈,那样如飞羽般的轻快自在。
她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到底在何方?那是怎样的纠缠着的一幕戏剧?她的爱,似乎埋在心底融化进血液里去了,那个有着浓密长睫毛的男子,到底何时才会踏着五彩祥云来接她?
第二十三章 香消()
春天姗姗来迟,日光冰冷且清寒。
紫翌这些日子忙的脚不沾地,有天上地下好几处的人,都携了重礼登门叩首,请他去行医。
医者父母心,一般紫翌是不会拒绝这些求医的人。况且能找到他门上的人,必定也不是普通的病。那些通常的病症,派红莲去就足以了。
绮霞却一日比一日消瘦,心神恍惚,渐渐的不思饮食。
她知道自己是相思成疾了,怎么这么脆弱?
她有点恨自己的痴情。
明明人家也没对自己说出什么许诺的话,自己就这样了。可不是自作多情么?
这一日她独自坐在殿前那些许日头下面,想寻找一些儿温暖的春光,却怎么也暖和不起来。
这接近一年墨隐都没有消息,他是把自己忘了么?
想着她便烦躁不安,似有一个人攫去了她的灵魂,让她在苍茫天地间无去无从。
自己是这样微小,卑微到只求一个人的怜悯;他能来看她一眼,给她一个微笑,她就能雀跃起来,让乌沉的日子变得明媚。这便是爱一个人的心思罢!
雀儿也不能说话了,这样的心思无人可以诉说。
那些人生是神君的人,死是神君的鬼,自己这样忤逆的心思怎么见得天日呢?
正恹恹的想要转身回屋里去,红莲的侍女雨荷端了一盅汤过来,绮霞淡淡的露出一丝笑曰:“怎么想起送一盅汤过来?多谢你们仙子了。”
雨荷微笑道:“姐姐快趁热喝了,这是莲参贝子汤,最是滋养健胃,今儿喝了,明儿还给您送来;红莲姐姐说你太瘦了,应该好好调养。”
绮霞忙谢了,走进屋里端起来一饮而尽,温热的汤口感鲜滑,喝在胃里很是熨帖。
雨荷把器皿收了,笑吟吟的道:“姐姐快些儿歇着罢,别再出去坐着了,热汤喝了躺一会儿会生受些。”
绮霞看她慢慢去了,心里有些触动,眼泪不听使唤就溢满了眼眶,痛哭了一会子,和衣在床上睡了。
中午云奴端进来一碗清粥,两碟素菜。绮霞看那鲜菜叶儿清亮可爱,豆腐丝也拌的匀亮,似乎有了几分胃口;就喝着粥,吃了多半碗菜叶儿,豆腐丝几乎全吃了。
云奴进来收碗碟,看绮霞进了不少,笑道:“红莲姐姐的汤真是好,这一盅汤喝下去就有了胃口,真是神药!”
自那以后,红莲每天安排雨荷在午前送一盅汤过来,绮霞喝了十几日,渐渐的气色也好起来,中午能吃半碗饭。
过了几天天气转暖,她在院子里看那株金弹子树冒出了绒绒的小绿芽头,心里也卑微的升起点希望,想着过一天就离他来的日子又近了一天,自己要好好的,爱惜着自己才能让他看见也怜惜。
快近中午,照常雨荷又笑吟吟的端了汤过来,绮霞坐在桌前一饮而下。
雨荷就站在边上看着她喝,见她喝完赶紧拿木漆托盘把汤盅收拾了,临走还嘱咐了一句让她多加饭。
绮霞坐在那里只是摆了摆手,没站起来,看着雨荷微笑着去了,??????渐渐的神智有些昏聩,五脏开始麻痹,接着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最先发现的是云奴。
她送中午饭进来,看见倒在地上的绮霞不禁大叫。
诸人都闻声赶来,红莲住的不远,是以来的快,她仔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