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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目且冷冽。
第二日一早,岳烬之方才起身,便听闻有人敲门。昨夜一宿未睡,思绪繁多,却也想通了一些先辈的不得已。
他琢磨敲门之人应是宁朝暮,当下心中一暖,唇角不自觉上扬。
开门一看,果然不错。
宁朝暮今日穿了一身月白暗绣团花对襟小袄,领边有貂绒包缀。下身同套厚重流苏窄身长裙,外披一件暗青色挡风大氅。黑丝散下,只用梅花簪子在脑后簪成一处堕马髻,显得格外柔弱可人。面上未施粉黛,丽色天成。
她站在门边,娇俏一笑,倾城秀色倾泻而出,霎时间便冲淡了屋外的冷意。
“还说要带我去看雪景,我左等右等你都洠恚荒芴嵩绻齺硌澳懔恕!蹦貉杂锴峥欤匀恍那樯鹾谩
岳烬之悠然一笑,温言说道:“我怕你昨日过于劳累,便想让你多睡一会儿。洠氲降钩闪宋业牟皇恰!
说罢无奈叹气,向后稍退一步,拱手深深作揖,道:“烬之言出无信,罪该万死,请宁姑娘重重责罚,烬之绝不出一言反悔。”
宁朝暮笑声如铃,伸手牵住他的手腕,拉着他便往外走:“好了好了,莫要这般玩笑了,昨日你说带我看雪景的话还算数吗?”
“自然是算的。”
待得两人从幽云山奇峰之上看罢雪景而下,日头已经颇高。
正有说有笑往东南小筑方向去,却见一平日颇为亲近的师侄运起游龙云雪步往横天殿方向而去。
岳烬之见他行色匆匆,当即便身手将他拦下。
“发生什么事了,如此慌张?”
那低代弟子转头一看,当下便对岳烬之行礼道:“回禀岳师叔,昨日与你们一同回山的那位姑娘与易师叔打起來了,雨师祖如今不在司药殿,无人能管。其余师叔祖们又皆被掌门师祖传召至横天殿商谈要事。我这会儿便是去横天殿请人來主持公道的。”
说罢那人转身便又往去处掠去了。
岳烬之眉头轻皱,暂不言语。
宁朝暮心中颇为疑虑,开口问他:“易师叔是谁?”
岳烬之无奈摇头道:“易小遥。”
第八八章 红颜皆是祸水()
听闻岳烬之一说,宁朝暮心中登时敞亮了。
这易小遥她确是有些印象。
当日头一回來这幽云山求医之时,便与此人有过交锋。只记得她一袭嫩黄衫子,性子颇为霸道娇蛮。
虽那日所遇只是无关痛痒的插曲,如今早已记不得那位姑娘的容貌,可有一件事她心里自是记得清清楚楚。
易小遥对岳烬之有意。
宁朝暮想到此处,不由得勾唇一笑。
岳烬之转眼瞥见,问她说:“怎得乐成这样?”
宁朝暮稍微收敛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清清嗓子,似是什么都洠Х⑸话悖担骸爸惶攀兰溆心凶游桓雒廊舜蟠虺鍪郑辉胩斓刂湟嗍怯心凶尤霉媚锩嵌寄钅畈煌闼担馑悴凰愕镁讶耍俊
边说边摇头,言语之中佯装唏嘘。
岳烬之听她这般打趣,自是不能放了她,老神在在道:“怎能不算?话说在下也曾经遇到过这般争风吃醋的情局记得似是在丰邑吧,不知道因得哪个女子,让在下在颜何安颜兄的目光之下死了千百回,着实是无妄之灾。”
宁朝暮杏眼微眯,寒光暗闪,咬着银牙轻飘飘问他:“请问岳兄,什么叫无妄之灾?可否为小女子解释一番呢?”
岳烬之哂然一笑,说道:“宁姑娘定然是听错了,方才在下所说,应当是天赐之福才对。岳某有生之年能与宁姑娘相遇,着实是天大的气运。”
“哼,端的是油嘴滑舌。”宁朝暮娇俏地瞪了他一眼,心知这人若是打起嘴仗來,那是所向披靡人所不及的。当下便趁着心里甜腻偃旗息鼓,不再与他多费唇舌。
岳烬之朗然笑道:“多谢宁姑娘嘴下留情,在下定当厚报。”
言谈之间,二人便已经走了不少路程。远观之下,已能看到隐隐约约司药殿的穹顶和楼阁。
再走几步,耳畔传來了打斗与娇斥之声,听声而辨,那声势着实不小。
“烬之,瞧你惹得这些祸水。”宁朝暮言语之中颇为幸灾乐祸。
“洠Т恚闶亲钌畹哪翘丁!
温柔与她对望一眼,岳烬之便拉着宁朝暮的腕子,快走几步,到了司药殿近前。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之下,场面真真让人瞠目结舌。
司药殿前空地之上有两女子,一袭桃红,一袭鹅黄。
桃红之人是花夭夭无疑,此次亦是宁朝暮第一次见她的身手。她手执一柄玉叶重柄拂尘,脚下身法步子如若玄影暗换,精妙至极。游走于易小遥身侧,拂尘不时攻向易小遥虚处,招式玄冥细腻让人防不胜防。风吹衣袂,飘然若入尘之妖,眼角眉梢皆是杀伐冷冽。
嫩黄色身影便是那司药殿掌药小师妹易小遥。出乎宁朝暮意料,这易小遥并非不学无术,也是个不好易与之辈。
花夭夭攻势快若闪电,易小遥守势雷霆不动。她手持一柄莲台流夜剑,寒光闪烁,不属凡品。一手梅落五分剑法已至小成,落剑之下连点三分,缓和了花夭夭的凌厉之势。脚下一身游龙云雪步与岳烬之潇洒不羁之相稍有不同,却更与女子身形相符,辗转腾挪之间快慢有致,与梅落五分相合,颇为精绝。
一时之间,这司药殿之前剑影流光,飞雪映寒。周身弟子繁多,却只能远看,到不了近前。
眼见着这两人交手之间愈发狠辣,渐不留余地,岳烬之无奈摇头,当下便欲提气纵身入局,将二人拦下。
却不曾想,此举还未得逞,便被宁朝暮伸手拉住了。
“你内伤未好,不能妄动真气。”言语之间尽是坚定,似是铁了心不让他插手。
岳烬之低声道:“可她们二人招式如今愈发凌厉,若是一时之间掌控不好分寸,我怕”
“那也不行,方才不是有人去横天殿寻师叔伯了吗,想必应该快來了。无论如何,她们死死伤伤与我无关,只有你,不准妄动。”
“哎”岳烬之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虽不忍拂了她的关切,可心里却着实有几分担忧。
宁朝暮此时的拦挡确是有道理的。他自得年前那次内伤未好便与绝杀刃大战一场,为了斩杀他于剑下又用银针强行提升了三成功力。自那之后,内里伤势便恢复极其缓慢,如今即便是动手的话,那也未必能做到不伤自身分毫便能将二人拦下之举。
所幸,岳烬之并未担忧太久。
不过多时,便见一物从人群之上破空而來,自头顶掠过往那战局之中飞去。
只听得“叮当”之声兵刃相击的巨响,花夭夭与易小遥两人便同时跌落于地,面色煞白。那阻人之物亦是悠悠地飞回來时方向,定睛一看,是一柄流光溢彩的短剑。
顺着短剑飞回的方向转身回望,只见一白衣身影踽踽而來。白纱覆面,如若出尘谪仙。
确是雨无华无疑。
在她身侧,却还随着一个男子身影,从头至脚皆隐于黑色披风之内,只能隐隐约约看到瘦削的下巴,看不清具体模样。
待得两人走至近前,岳烬之拱手行礼道:“烬之见过雨师叔。”
“恩。”冷冷地回应一声,目不斜视。
宁朝暮这番是头一回见到司药师叔,对她冷清的性子颇为不解,当下便转言看向岳烬之。岳烬之面色如常,微微向她摇了摇头。
在雨无华与那黑衣男子往前走之时,风停一息。这一息之间,宁朝暮鼻端似是闻到了一丝药香之气,心中顿觉有些熟稔。可这香气若有似无,刚想再品便被山风吹散,紧接着散去了。
易小遥见得师父回山,似乎有了几分底气。她从地上起來,将剑插回剑鞘,几步随至师父身前,张口便欲说话。
可谁曾想,这话还未出口,雨无华便赏了她一个耳光。这一掌之下,易小遥便如惊呆了一般,不敢相信。
虽说雨无华平日性子冷淡,可从未惩罚过她一回。如今这一下,着实是把她打懵了。
易小遥站在当下,捂着脸,声音之中已经略带哭腔:“师父”
“孽徒,这账我稍后再与你算。”
司药殿之前此时已是一片冷寂,惟有风啸之声。
正当此时,自得横天殿一侧行來了四五人身影。居中之人正是玄海尊者。
“师妹,你比师兄所想还要早回了几天。”远远看到雨无华的身形,玄海尊者便笑着说道。
“恩。”雨无华凤目微抬,冷清应声,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那待得我处理完小辈之事后,再与师妹叙话。”
说罢,玄海尊者便看向花夭夭,温言问:“师侄,今日之事究竟为何?”
花夭夭面上妖媚尽敛,言语之中颇为委屈,:“玄海师伯,横天宫的师妹真是好大的脾气。我不过是一早闲逛來这司药殿讨几味药为烬补身罢了,谁曾想却受了这等无妄之灾。还请玄海师伯主持公道,夭夭在此谢过。”
话至结尾已是泫然欲泣。
“你这妖女”易小遥听她这般言语,当下便又要发作,却被雨无华冷冰一眼瞪了回去。
“小遥,花师侄所说之事可曾属实?”玄海尊者转头问道。
“确是如此,可是”易小遥语调拔高,但旋即又被玄海尊者打断了,“既然如此,那确是我横天宫管教不严,失礼了。花夭夭花姑娘是花谷的传人,如今來我横天宫,身份与嫡传弟子相若。平日里皆照拂些许,莫要失了礼度。”
“只余易小遥,便由师妹你代为管教吧。”
此事至此算的是已经尘埃落定。
原本事情的起因便与花夭夭所说无异,她本想及早起身寻药为岳烬之熬些药膳,给玄海尊者添几分好印象。可不曾想,这易小遥亦是对岳烬之情根深种。一來二去之下,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