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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劳纳不喜欢那种肥料,他在那其中闻到了尸体的味道,有人说他多疑,但老兵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就像他不喜欢影子亲王和他的暴政一样。
都是王八蛋!
他驾驶了约20分钟,穿越了两座农场以及一大片茁壮成长的谷地,直到抵达那斯图玛农场边上。
他猜的没错,他看到了她,一个坚定的剪影,远望着入侵者留下的航迹。
一位罕见的女兵,看起来四十多岁,她在他靠近时点头示意,不过目光却一刻不离那些航迹。
“你好,上校。”
“你也一样,上校。”
他也回应道,站在她身旁。
“你怎么看?”
“看起来像是某种武器。”
“欧克的。”
他表示同意,航迹如今已覆盖整个天空,绿皮显然是来夺取整个推罗的。
“它们会抢走所有东西,有推罗的消息么?”
地区首府离这里大约一百二十公里远,那里据说已经聚集了上百万的难民,布劳纳也帮助过许多从南方逃难的人,他们的惨状当真催人泪下,尤其是丢失了祖祖辈辈耕种天地的农人,他们那种撕心裂肺
的痛苦布劳纳感同身受。
但是呆在推罗华丽宫殿里侏儒们对于欧克的劫掠显然无能为力,布劳纳如今也不指望军队的支援了,但他依然想知道关于其他地方的消息。
那斯图玛叹了口气。
“我刚刚听了广播,推罗对这事只是发布了个警告。”
“外面的消息?”
“马拉盖也没消息。”
那么这个在南边的小镇显然已经完蛋了。
“古尔呢?”
“一片哀嚎。”
不出所料的反应,这是一个稍微大点的市镇,但据布劳纳所知,那里的守军只有一个旅的民兵。
“它们在攻击所有地方。”
“应该是。”
他们在沉默中观望了一阵。
远方,降落的第一声冲击波回响着。
“那么——”
布劳纳低声说到。
“那么——”
那斯图玛也同样回应。
“我可从来不是个好农夫。”
“又有谁是呢?”
他们互相看着彼此。
没错,布劳纳想到,两个绝对不想遇到这种事情的老兵油子,满身旧伤,站直了就会疼痛不已,不过他还做勉强得到。
那斯图玛也是,不过关节炎并没有像他一样折磨着她的背部,但她的手更惨一点,只能维持永久的爪形。
两人都已长出了白发,几乎和皱纹、伤痕一样多,他们的皮肤也已衰老枯萎得如同老树皮一般。
“那么——”
布劳纳重复道。
“那么。”
“我们怎么跟它们战咧?”
那斯图玛一脚踢飞了脚边的一块石头。
“一如既往。”
“绿皮绝对不会知道是谁打死了它们。”
他们互相微笑着,但布劳纳感觉有什么东西卡在他的胸口。
不是因为将来的战争,是死亡的念头,因为那斯图马也快死了。
他们都要死了,欧克到来更加确认了这一点。
“长官,欧克的前锋已经到达奎尔雷特了。”
昏暗的房间内,一个身影正趴在桌子上,桌面是一张铺开的地图,笔、尺子和各种旗子散落一地。
走进屋子里的军官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推推那个沉睡的身影。
“唔”
大衣下传来一阵迷糊的声音,然后屋子里的窗帘被一一拉开。
已经三天没合眼的尤希金坐直了腰,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流浪汉,而非帝国的最高前线指挥官,不管是蓬乱的头发还是杂乱的胡茬都足以成为军人仪表的反面。
“抱歉你刚才说什么,能重复一遍吗,我没有听清。”
“欧克的前锋已经到达奎尔雷特了。”
“奎尔雷特”
尤希金眨了眨模糊的双眼,然后站起来,用手臂扫开地图上的杂物,花了八秒钟找到了那个小镇的位置。
“该死怎么会那么快。”
一瞬间,原本因为睡眠稍微缓解的剧烈头疼再次缠上了他。
自从收到文根河惨败的消息后,他的脑袋就越来越疼,就像里面躲进了一只捣乱的绿皮一样。
那一刻,他甚至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绝望。
“推罗警备司令部的求援电报今天已经是第七封了。”
“求援求援!那帮猪头除了求援还知道什么!”
愤怒的帝国上将一把夺过副官手上的电报,然后狠狠甩到地上。
“我们这里一旦松开,上百万欧克就会冲到他们脸上!”
“可是推罗那边将军!”
看到尤希金忽然一阵摇晃,副官赶忙上去搀扶,门外的警卫也连忙跑进来。
很快,一大圈人就围住了他。
但是尤希金却推开了他们,骂道:
“我还死不了发报!给迪亚哥发报!问问他现在该怎么收场!”
第837章 变节者(上)()
阿兰随着人流穿过地下掩体,人们在赶路的时候从他的身边走过、撞到他、推开他。
但没有人看着他,顶多瞥他一眼,想着这个很长时间没洗澡、留着胡子,还挡着他们路的家伙是谁。
他并不介意,实际上他很享受——只是走着,不需要想要去哪里,让自己的心随意飘动。
有时候他甚至感觉这就像是在他年轻的时候走过混乱的街道,听着小贩的叫卖声和讨价还价的争吵。
他笑了。
但一个带着天蓝色野战帽军官看到了他,他一定觉得阿兰是在嘲笑自己,因为阿兰看到他皱起眉头,于是准备开口。
阿兰却敬了个礼,恭敬地摆了摆头,继续往前走。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但是没有关系,现在这已经是他能够渴求的最好的情形了。
所有人都被困在米希尔山的地下工事里,广播一如既往的播放着某某地方胜利的消息,以及援军不日即将抵达的“喜讯”。
但已经没有人去相信了。
食物配给从一磅面包变成了一巴掌宽的发霉面粉团,饮用水虽然充足但因为燃料的缺乏,大量的饮用生水导致的腹泻成为更加致命的敌人。
让所有人坚持到现在的,仅仅只是因为他们面对的是欧克。
战,或者死。
没有第三条路了,但阿兰知道,士气早已瓦解,所有人只是想行尸一般凭本能继续战斗,希望早已破灭。
“提尔马特阿兰。”
在第一次的时候他没太听清楚这句话,也没费心去回头看。
提尔马特阿兰现在只是个无名小卒——只是一名机枪手,一名投身于威特利尔之战的普通人。
那个名字具有特殊意义的世界已经消失了,这声呼唤一定是他听错了,是从几十种声音和匆忙的脚步声中分离出来的一个有些相似的音节罢了。
“你是提尔马特阿兰。”
这次那声音从他的后方传来,他感觉有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肩上。
在这个时候,他可以伸手去够自己仍然带着的短剑。
“不,不,我的朋友,”
那个声音说道,这一次就在他的耳边,那是一个柔和的声音,带着一股咕噜声,是葛拉玛提亚南部的口音。
同时他感觉有一柄剑的尖端抵住了他右肾上方的皮肤。
“我不想伤害你,变节者,但你一定要跟我来。”
阿兰感觉在他的脑海深处打开了一条缝。
变节者。
自轰炸开始的那晚,就再没有人这么称呼过他。
“你是谁?”
阿兰低声问道,在他周围,士兵、矿工和民兵们匆匆走过,没有注意到这里,也并不关心。
“你一位朋友的仆人,他想要再见到你。”
阿兰感觉剑锋的压力移到了左臂的下方,同时抓着他的肩膀的手松开了,一个人走到了他的身后,靠近他的左侧。
那人把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就好像他们是老朋友了,其他人都看不见那把剑。
当阿兰看向那人时,他不自觉的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那人穿着一件深色的制服,带着黑色的交叉装饰,别着银色的军衔棒。
在尖顶帽下,一张宽阔的、剃净胡须的脸正对着他微笑。
“很抱歉用剑顶着你,但我服务于我们共同的朋友,我不能让你拒绝这个邀请。”
那人的口音突然发生了变化:干脆有力,毫无一点南方口音的迹象。
阿兰能从他的呼吸中闻到淡淡的酒味和浓郁的烟味,就好像他是刚从军官们的牌桌上下来一样。
他的头脑正在高速运转,疲劳与震惊混合在一起,变得模糊起来。
在军队里待的几个月,在战场上的所见、杀戮,并试图遗忘这一切与他一同坠落。
在他的记忆里,他看到一个巨大阴影在夜幕最后一次降临艾文城(不记得的的读者可以往回看看上一卷)的时候,与他一同站在阳台上,站在他的身旁。
那个身影向他说了很多,但是他记得并不太清了。
“我明白了——”
阿兰回忆起自己最后时刻说的话,转过身与那头巨大的野兽四目相对。
“你想要我怎么样?”
记忆淡去,但那张丑陋的脸在他看向那身着黑色军官制服的人时仍旧徘徊不去。
“绿色的朋友。”
阿兰低声说道,似乎有些顾忌。
那个看起来像是名军官的男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跟我来。”
他不知怎么的,就这样跟上了对方,在走了十分钟,绕了很多连他都不熟悉的路之后,来到的那里
房间很小,也就相当于藏在一扇小门后的一个箱子,位于一条安静的走廊的尽头,好像已经被人遗忘。
天花板上用铁丝拴着一个灯泡,泼洒着昏暗的光线,地板上放着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