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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从东边顶着交叉火力推进至此,我暂时从天空落了下来,因为浓烟已经遮蔽了大地,也让观察变得极为困难。
随后,我首次遭遇了那些怪物。
情报中从来没有关于这支军队的记录,他们就像是凭空出现的阴影,横亘在欧克尖锐的矛头前。
起初他们出于某种原因止步不前。
那并非恐惧,或许他们为了取得某种优势的战术计谋,又或许源于某种克制。
他们披着边缘镶金,冷酷怪形的黑色战甲,头盔鼻梁位置覆有类似毒蛇的标志性装饰。
虽然在轮廓,体型和装备方面他们与黑色军团战士看似无异,但事实上他们之间有着天差地别。
他们的行动方式便有所不同。
欧克奔驰腾跃,他们则步履稳健。
欧克埋头疾行,他们则昂首阔步。
欧克高声呼嚎,他们则沉默不语。
我站在那片焦灼草坪中间,看着两条敌对战线相互交汇,狂野的铁灰身影向黑色的战士猛扑过去。
那声音如雷霆般震耳,两支大军像神话里的撞岩一样轰然相遇,其中又有金铁交鸣的锐利声响,这听起来恰似烈焰高原巅峰的可怖滚雷,在极高海拔位置由翻卷乌云所引爆。
在只有天神及其半神行走于地面的亘古年代,战争想必正是此般光景。
诸多威武巨人披挂着高贵铠甲,其中一些身覆战旗的灰暗武士更是如同神话里的天空众神。
双方都施以重手,一位位战士在枪炮与刀剑下伤痕累累,殒命当场。
轰鸣的链锯切入毒蛇形的战盔,怪形手枪的重击穿透粗糙的铠甲,两条阵线在迎面冲撞之后都丧失了各自的凶猛势头。
随后,霸主近卫的狂怒仿佛便要将这支神秘军队彻底吞没。
第682章 日记(下)()
欧克们正是在此刻开始遭受创伤的,我也正是在此刻开始目睹惨烈伤亡的。
神秘的黑色军队释放了他们的恶灵,他们血脉中的毒素。
暴烈电流在权杖和指尖上跃动,虚空邪光般的肮脏辉耀从双眼与掌心里奔涌而出,冲在最前面的近卫被他们的战斗魔法撕成碎片,抛入半空,扭曲或焚灭。
还有一些在剧痛中固化成轻烟四散的焦灼火柱,敌人的武器上充盈着巫术之力,喷薄出地狱火烟与邪秽光芒,那些受诅咒的士兵随即突入欧克的进攻阵线。
大批生命像镰刀下的玉米般瞬间断离。
有些生命不仅仅被斩断了,它们彻底延烧成灰烬,让那些战士昔日的生命也不复存在,遭到遗忘。
有些近卫尸首无存,只剩下一滩血迹或是难以辨认的残躯,有些则被无形幽魂和气态恶灵五马分尸,有些则变成了零乱白骨与焦黑甲片。
我算是最熟悉的一个近卫便葬身于此,他被一个巫师在指掌翻覆间开膛剖肚。
我也看到某个爱喝酒的家伙被一柄隐形巨刃劈作两半,他的鲜血从体内猛然喷射出来,就像压缩容器中涌出的液体。
还有被困在盔甲里被烤焦,还有血液被抽干,还有双目失明,被碾成肉饼,还有被扭曲成一团全无人形的残骸
太多了,太多了!
我感觉到义愤填膺,天空圣殿教导我们要远离哈南邪力的诱惑,那是一种毒药,害人害己,只可利用而不能沉沦,本笃帝国却毫无顾忌的使用这样的力量。
但我也感觉到了恐惧,因为我不相信我能够活下来,更遑论取胜。
纵然近卫们怒火滔天,战技超群,依然可能会全军覆没,并由此证明布罗卡的神秘军团乃是怪物与巫师的结合体。
我因此犯下了记录者最不该犯的错误。
我停止了观察,我将视线移开,不愿亲眼目睹这一队近卫的覆灭,想要远离此地。
于是我便错过了胜利的降临。
我没有立刻发现那些从残垣断壁之间涌入战场的欧克疯巫师,他们的双眼明亮夺目,他们的武器喷吐着脉动光束。
疯巫师身上的狂乱气息席卷双方阵线,恶灵的毒云立刻消逝殆尽,如同夜风面前的薄雾。
邪恶的术士们在施展邪咒时突然张口结舌,他们口中的秽恶吟诵戛然而止。
我看到他们蹒跚后退,双手攥着自己的喉咙,不住抓挠头盔的颈部密封。
我看到他们的头盔里血如泉涌,铠甲缝隙里渗出一条条猩红粘稠的血线,我看到行使巫师的双手骤然痉挛僵死,如同致残的爪子。
这可怖的冲击让神秘的军团措手不及,那些疯巫师则接踵而至。
他们穿过散乱阵线涌向敌人,开始用手中金属长棍大开杀戒。
他们的突袭中交织着狂乱与愚笨,每一次劈砍,刺击与转身都彰显出他们低劣的战斗技艺,而那源动力又是一股失心狂热,一种对于毁伤和杀戮的沉醉。
但是这种笨拙的攻击依旧造成了可怕的杀伤,金属棍砸入头盔,将里面的脑袋一齐打烂,绿色的闪电和旋风在人群中跳动,将一具具血肉烤焦在自己的铠甲中。
近卫们同样倾尽全力。
在攻势如潮的强悍巫术消散之后,他们立刻与疯巫师并肩作战,毫不示弱。
这场战争回到了物理层面上,它依旧是凶猛冲击,隆隆震荡,飞溅鲜血与炽烈爆炸。
残存的草坪被染成一片猩红,空中飘扬着浓浓的血雾。
超重装近卫随后和疯巫师一同出现,他们的银色铠甲在鏖战的漩涡中熠熠闪亮,离开平日的肃穆岗位踏上战场之后,他们和普通近卫一样势不可挡,特制的长柄战斧的锋刃渴求鲜血——
他们步步紧逼,敌人朝布罗卡那些宏伟的广场和建筑不断退却。
流星雨一样的火箭穿过污浊天空轰然落地,光线很糟糕——我不是说光线太弱,我是说白昼的阳光像鲜肉一样恶化变质了。
大地已经惨遭蹂躏,破碎不堪。
大部分街道早已难辨踪迹,各处的建筑和纪念碑只剩下一地瓦砾,焦黑的碎石与残骸在整个城市里交错纵横,有些堆积成了陡峭山脊,也有些被巨型火炮轰作深坑。
尸首横陈,弹坑与沟壑里积满了鲜血,破损管道和坍塌楼宇间奔涌着猩红的汩汩溪水。
血肉模糊的残骸散落四周,这便是那些故去灵魂仅存的痕迹。
在每一个突击阶段里,我都要爬上一座新近出现的山丘。
碎石组成的陡坡覆满尘埃,难以安稳立足,空气中充斥着暴烈的能量,横飞子弹与呼啸火箭。
细碎残渣一刻不停地挥洒而下,让倾盆大雨也变得粘稠油腻,那是被轰炸抹去的池塘重新落入这片残破土地。
涂满了烟尘与水痕的战争机械轰鸣着碾过遍地瓦砾,毫不停歇地喷吐着死亡,重型火炮每次发射弹药时都狠狠砸回底座里,主炮塔的震耳咆哮如同是全体欧克的怒吼。
成群结队的骑兵就像一心归巢的飞鸟。
我紧跟在这队近卫的背后,爬上一道残骸山脊,我竭尽全力追上他们的迅猛步伐。
当我们抵达丘陵顶端的时候,西边一座宏伟的钟楼恰好开始崩塌,骤然绽放的炽烈光芒缓缓扩展膨胀,将那壮丽建筑渐渐吞没在多彩光辉的怀抱里。
欧克的齐声嚎叫再次回荡于空中。
那声音盖过了战场的轰鸣,甚至盖过了楼宇的坍塌,让这行将焚灭的城市彻底淹没其中。
那既是尖嚎,又是低吼。
未来的阅读者们,我或许只是一个外来者,但我要告诉你们,那是整个世界最令人胆寒的声音。
那是与死亡相伴的原始咆哮,任何听过的人都不会忘记,少有听过的人得以幸存。
它昭示着毁灭的降临,它表明谈判与投降都已经太晚了,它是断命者的可怖声响,让热血冻结,将意志融解。
实话实说,纵然作为帝国精锐的黑色军团能够对抗这种恐惧,但我相信他们听到这个声音后,依旧会感到慌乱无措。
他们令我惊惧,会令所有人惊惧。
第683章 努坦斯的困惑(上)()
没有一扇窗户保持完好,每一寸地板上都布满了灰尘与碎片,大教堂的壁挂被悉数拆掉,其中许多已被烧得面目全非。
祭坛的桌子也都被毁坏了,它们被用作建造石质或木质的路障。
中厅和走廊之间用于忏悔的屏风被推到,它们挡在了通往上层的通道入口处,怪诞的雕像四散在地板之上。
在大厅尽头矗立着一尊雕像,有四个成年男子那么高,无目地怒视着这一切。
那是一个身穿华丽铠甲头戴兜帽的形象,面部被隐藏起来,一柄巨剑紧握在双手之中,其尖端立于雕像的基座上,这个形象来源于凯蒙教会的创始人——圣父凯蒙。
但长袍的褶皱已经被炮火砸得粉碎,白色的大理石上沾满了灰尘与血渍。
这片区域在被欧克占领期间,绿皮觉们也许是得这尊雕像上缺乏色彩,所以在上面涂抹了大量的符号与红漆。
努坦斯对这一在战斗中完整幸存的东西没有在意。
自从三天前欧克们第一次进攻教堂时,他就一直忙于争夺这里的控制权。
完全没有时间进食或睡觉,这段时间全凭信仰和意志力在支持,他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疲劳的迹象。
战斗损伤了他装甲内的几根纤维束,尤其技术员之前帮他修复的地方,只要快速伸展肘部就会产生令他恼怒的延迟。
他头盔内还有一股苦涩的味道,这表明过滤系统需要进行清洗维护了。
夜刃领袖之一的,血管中还残余着一天前注射的兴奋药剂,这让他的内脏隐隐作痛,主要是因为他体内的器官正在努力排除血体中的杂质,他向来比较抗拒使用这种成瘾性极高的东西,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在激烈的战斗中,它们非常好用。
尽管有些不适,努坦斯仍如往常一样敏锐。
他扫视着被毁坏的门廊和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