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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尔萨娜摇了摇头。
“那算了。”
“什么事?”
“多鲁在地下发现了一撮虾米,挺多的,问老大要不要亲自处理。”
“那——”
“老大不在,俺就让他直接炸了完事。”
说着,神经小子一摇一摆的走了,这时奎尔萨娜才注意到对方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串骇人的饰品——用铁线串起来的断手,大概有十几个,而且看颜色和大小,似乎都是女性
鹰身女妖转过身,拍了拍胸口平复下翻滚的心情和胃,虽然自打来到高夫之后她的胃口就没怎么好过。
但她总以为自己能够有适应的一天,可是现在看来,并不那么容易。
奎尔萨娜转身来到花园的水池旁,不大的池子里飘满了尸体,他们中的很多并非是被残害致死,而是自己投入了水中,萦绕于此处的绝望让奎尔萨娜的每一瞥都感到战栗。
她虽然不是一个正式的祭司,但依旧是一个感灵者——这是女妖们对天赋不强的施法者的称呼。
在池子的边上,还有更多的尸体,奎尔萨娜沿着那一排排死尸行走,注视着他们僵死的脸庞。
忽然,她停下脚步检查一个身着华丽长衫的年轻男孩,他的躯体在战斗中没有遭到过于野蛮的破坏。
感灵者的天赋让她能够看到很多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他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痕迹只剩下了恐惧,愤怒和困惑——对于自己即将葬身于此的恐惧,对于这些非人的入侵者玷污他们家园的愤怒,以及困惑源自不明白为何会如此的困惑。
最后这种情感让奎尔萨娜十分惊讶。
他怎么会不明白欧克为何要向这个世界开战?难道本笃帝国的官方从来没有和他们介绍过这种近在眼前的威胁吗?难道他们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头顶就悬着一把利剑吗?
奎尔萨娜仔细端详这死者,发现他的长衫下是紧贴躯体的轻质铠甲,优雅地展现出他高挑而过于纤细的身材。
他也是一个战士吗?或者说穿上这身铠甲只是为了增加勇气?
这里的大部分人都体型优雅,骨架精细,他们的面部容貌尖锐而富有棱角,如同他们所居住的府邸的雕像一般,奎尔萨娜判断出他们应该是本笃帝国的军事贵族,来自帝国的西部某个行省,也许祖先曾经是数百年前的征服者中的一员。
但是现在,他们只能瞪着无声的双眼,带着嘴角残留的黑色血迹躺在十多代人生活的家园中。
他们都是吞服毒药而死,宁可自我了断也不愿意去战斗。
奎尔萨娜感到有点悲哀。
“你为什么盯着这些?”
声音刚到,奎尔萨娜便闻见热烘烘的汗味,察觉到欧克标志性的蛮荒气息。
鹰身女妖转过身,发现自己正面对着一张张满是利齿的巨口,以及数对仅仅将他视为食物的琥珀色眼睛,在三只大跳跳身后站着的是格拉克,他肩膀上还扛着那柄恐怖的战斧,上面犹挂着鲜血和碎肉。
军阀走了过来,一脚把那具年轻人的尸体踢进池子里。
“他们无法给予你任何东西,除非你能和尸体交谈?”
“我不是亡灵巫师。”
奎尔萨娜摇了摇头,他看到了格拉克眼睛里的困惑。
“死者的秘密无人可知,只有生者才能帮助我们扩展对于这些世界的了解。”
“有什么值得了解的?他们反抗,俺们就杀,他们不反抗,俺们也杀,仅此而已,你把事情复杂化了,鸟儿。”
“或许吧。”
奎尔萨娜不愿争辩,她遥望远方,将目光投向天际,那些哭喊和屠杀在她视野之外,却无比真实。
第662章 破城者(四)()
艾文市是一座罕见的山城,在整个葛拉玛提亚行省,只有这座城市建立在起伏的丘陵与高山上,但是现在它却被浓烟所遮蔽,仿佛戴上了一顶烈焰皇冠,平静的铁螺湾就在东方的十公里之外。
整个城市自凯西多峰山腰以下,城区呈阶梯状分布,那些由玻璃制成的壮丽尖塔与飞扬桥梁看起来如同丝线般脆弱,丘陵覆满了优雅的楼阁与花园,蔓延开的白色民宅在明亮的阳光中如同冰锥般闪耀。
夹在立柱间的宽阔大道从下方那些阴影笼罩中的峡谷一直延伸到山体里,它们被爆炸和黑烟所包裹,艾文市作为葛拉玛提亚行省第三大城市,不仅仅是一个文化与艺术之城,还是一个工业城市。
它的工业主要是纺织业和小型制造业,整个行省60%的火柴和蜡烛都产自这个城市。
但此时,来自天空的袭击正为它套上逐渐收紧的绞索,风暴小子和火箭同时投入战斗,而血斧军团的步兵以及怒兽战帮的火炮与重型装甲则在围攻城市的下层。
璀璨的山城遭到了来自下方和空中的双面夹击。
“上下皆然”
卡蜜尔低语道,手指轻轻划过耳畔的发梢。
三千多名风暴小子怒吼着穿过暴雨般的防御炮火,粉碎了敌军残存的希望,掠向人类最后的壁垒。
冲动的摩托车队以最大速度接近城市顶峰,而相对笨重的战争卡车以及史古格巨兽则朝着底部前进,她在记录中将这样的突袭比作一个活体生物,具备生物那样完美的协调与配合,而军阀贝鲁夫那令人敬畏的力量便是它超乎想象的强大思维。
军阀指引着攻势,神经小子是他的感知,远程火炮是他的盾牌,装甲与步兵是他的拳头,鹰身女妖侦查队则是他的眼睛与耳朵。
在来到血斧之前,她一直坚信欧克只是一群依靠数量乱糟糟战斗的蛮子,但是贝鲁夫颠覆了她的意识,他是一个真正的战士,也是一个真正的将军,和他的同类相比,他简直就是个哲人。
也许大多数欧克都鄙夷这些东西,纪律,训练,甚至是仪表,可是在欧克之外的人看来,这也是一种力量,超脱肉体的力量。
卡蜜尔自打从烈焰高原来到自己的目的地后,便被这群欧克所具有的神秘气质所深深吸引了,她非常迫切的想知道究竟是什么铸就了如此突出且怪异的群体。
不过直到现在,她也没有什么头绪,单纯用天性或者后天训练显然难以解释这个问题。
或许她还需要更多的观察。
值得庆幸的是,在一个十分“理智”的军阀身边做事,至少她认为自己是最安全的,相比被派到红色屠夫去的那位来说
轰!
脚下的巨型装机车猛地一晃,同时一阵爆炸在震耳欲聋的金属轰鸣中敲打着履带,卡蜜尔感觉一阵反胃,但她很享受这种经历。
“鸟,和你以前看的不一样,是吧?”
驾驶员在车的另一头喊道,露出他那脏兮兮的獠牙。
“不一样!”
卡蜜尔强颜欢笑地喊道。
“棒多了。”
她并没有撒谎,虽然她在惊恐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脏在胸膛里狂跳,但她从未感觉过如此富有活力。
亲眼目睹欧克有组织的大规模攻势,这是个独一无二的机会。
她身处的是战斗区域,在这样的地方没有任何事情是绝对的,一枚巧合的流弹,一发打偏的火炮,很多东西都能在一瞬间里将她的生命抹消。
但另一方面,如果她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安全区,亲眼看一看历史的血腥刀刃上到底在发生什么,那么生命又有何意义?
她是天空的女儿,不是地上那些娇滴滴的两足雌性,冒险的血液让她无所顾忌。
“我们还有多久抵达?”
她高声问道,尾声被另一股爆炸所掩盖。
“快了!”
司机简短的回答,让另一个欧克掌柜方向盘,然后他与自己的助手,一位叫做本比的技工,并肩走向车尾部,确认这架装甲车所运载的货物已经准备就绪,可以进行部署。
“你确定你想看?”
“我准备好了。”
卡蜜尔向他保证。
“我想看。我是个记述者,如果我想让自己的作品具有任何价值的话,我就必须亲眼目睹。”
“好吧。”
司机点点头。
“记得躲在后面,不要挡俺的路,因为如果你惹麻烦的话,俺没有责任保护你。”
“别担心——”
卡蜜尔举起她戴着手套的双手。
“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司机点点头,转身面对那个喋喋不休的技工,他正挥舞着一把扳手和一个焊机,对那些寂静乘客进行最后的调整。
一个古怪甚至丑陋的两足机器正伫立在后舱,比卡蜜尔还要高上一倍。
这些被司机称为屁精杀人罐的战斗机器人散发出润滑油与混合动力电动燃料的气味,它的桶状身躯覆满装甲,厚重的钢板保护着由活塞与齿轮驱动的肢体。
它们的涂装是亮丽的蓝红两色,头颅和身体融合在一起,深红色的目镜低垂在胸膛中央,身后的烟囱仿佛突兀的山峰,它们雕琢而成的面孔如同小丑的面具,又或者是欧克族群中最常见的屁精?
机器的双臂各有一门长管机炮以及一个大得夸张的剪刀,另有一枚火箭挂在它身后,卡蜜尔猜测在需要开火的时候,这种武器会由背部的轨道滑到肩膀上。
但她能从这样一个静止的金属巨人身上感觉到什么?它的钢铁之躯将拥有何种纯粹客观的记忆?
卡蜜尔摘下一只手套,谨慎地伸出手触碰它冰冷的臂膀。
“滚开啊!臭鸟!”
忽然,机械后方跳出来一个挥舞扳手的绿色小畜生,这个屁精一边怪叫,一边作出侮辱性的手势。
“别理它们。”
技工嘀咕一声,直接一扳手把那个屁精砸到舱壁上,那家伙像一坨烂泥般贴在了上面。
随着机器的启动,新的生命被注入它血管般的缆线,卡蜜尔追踪着那涌动的能量,回溯到源头。
她不仅仅是一个学者,还是一个祭司,有着高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