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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已。”
“毁灭。”
“只有。”
“残骸。”
“那也带俺去,俺得亲眼看看!”
“在地下。”
“很深。”
“少废话,现在就走!”
说完,古克就提着莫格卓根走出了黑石,带上一大群近卫和凑热闹的巴特卡,朝着莫格卓根所指的方向一路深入地下。
在另一个地方,某个男孩在黑暗中等待着。
仅有的光亮只会在他们给他食物时由打开的观察窗短暂透入,那亮光是那么温和,以至于他看过去时绝不会造成目盲。
在观察窗关闭后,他顺着气味找到食物,触摸着将它们吃掉。那光亮和食物是他室中时光的仅有参照。他一直在脑中对它们俩记着数,他已经吃了一百三十二次,并看了一百三十二次光亮,只有六次观察窗开启但却没有食物传入,这在他看来有些特殊的意义。
或有眼光从其中窥视于他,或许有其它的含义,或许真的毫无意义。
他等待着,期间不是睡觉就是探查黑暗的边际,地面、围墙和房顶是金属的,铆钉排列而成的线条勾画出构成地板的板材边界,一共有六百七十八个铆钉,他已经摸着将它们数遍,没漏过一个。
房门是在外面铰接。那窄窄的观察窗封固处没有任何裂痕和缝隙,这房间是个正方体,每一侧都有他身长的两倍。
有俩个很小的栅栏口开在房顶上。一个涌入缓慢的气流,带着浓重的油料和机械糊味。
另一个遮挡着照明,至少他猜是,这些细节从未改变过。
唯一改变的是围墙的歌唱,有时那歌声是一阵低沉的隆隆声,如同机械的震颤,有时围墙陷入沉寂,有时它们抖动的如同浮于激流中的船板一样。
每首歌传来又逝去,有时仿佛将延续一个纪元,有时迅速的升高跌落。
歌声传来的第一次时,他捶打过房门大声的吼叫,没人应答,最后他累垮跌落在地板上,当他再次醒来时歌声已经改变,他倾听着等待。
当他吃过一百三十二次后,围墙的歌声已经几乎成了他生活下去的依赖,但它们如今已经沉寂,观察窗在它们最后一次歌唱后已经开启过了二十次。
他吃掉最近这碗食物,在寂静中陷入沉睡中。
但是,当他醒来时不再独自一人。
一个男人靠着对面的墙壁坐着,一个破旧的金属碗和一根蜡烛静置在他双脚边,一块破碎的面包残片躺在那碗中。
他身形消瘦,皮肤上遍布烧灼愈合起的疤痕包裹其上。白色的头发垂挂到颈间,透露出灰败的苍老气息,他看起来疲累不堪,但依旧坚强,仿佛一柄急需打磨刃锋,但却依旧锋利的老刀子,他看起来又像是那些男孩最为讨厌的教师中的一员,他看起来像来自他被带离的家园。
“你不害怕?”
那男人说道,他的声音嘶哑着表明声带所受到的损伤,紧接着他抬起头,露出满是皱纹的脸,这人意外的竟然比男孩的爷爷还老一些。
男孩摇了摇头,不太肯定那男人是否在提问。
“警惕又敏捷。”
他说着呼出一口气。
“你是个骗子。”
男孩小心的说到。
“也许,”
男人耸了耸眉毛。
“某种意义上来说那的确是我。”
“你们想怎样?为什么我在这?为什们他们派你来?”
“他们想让你成为某种你绝对想不到的东西”
那人柔声道:
“并且没人派我来,我来这里是因为我想确认我的选择是对的。”
他看向那男孩点着头道。
“依然不害怕?”
“不怕。”
男孩仰起头,并且头一次有一种反叛从他的声音中透出。
“每个人都有些东西好怕。”
“我不会屈服!”
男孩以低吼到,那人微笑起来,在皮肤的扯动下他太阳穴附近的微微抽动着。
“这就是为什么我选了你。”
那男人抬起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右眼,流体状的淡蓝色火焰缕缕交错在他的手指上。
“还真行,不会害怕,但恐惧也有好处——让人活着,让人专注,你得知道什么是你真正需要害怕的,那就是力量。”
男孩试图尖叫,淡蓝色的火焰涌入了他的眉心,他的五官都绽放出诡异的色彩,仿佛他的颅内就充满了那些蓝色的火焰。
“你合格了,亚历克斯,作为即将沐浴黎明的一员。”
第164章 告别()
迪亚哥行走在紫色帷幕装点的回廊中,他沉重的脚步声就像鼓点,吸引来一撮撮或好奇或怀疑的目光,宫廷内的近侍、女仆和卫兵纷纷侧目,但他们始终只能将一切压在心里。
毕竟整个帝国,只有这个男人可以随意的出入尊贵的紫宫,也只有这个男人,可以不经任何通报及检查,直接面见这个大帝国最尊贵也是最神圣的那个人。
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画室外,迪亚哥轻轻叩响的门扉,稍后里面传来了叹息般的回应。
他轻轻推开华贵的木门,看到一身常服的皇帝正瘫坐在椅子上,用手不断的揉着额头,笔和颜料散落在他的周围,一副未完成的油画倒在地上。
迪亚哥面无表情的将门合上,走到米奈奇三世身边,右手轻轻按住他的肩膀。
“我没事,叔叔。”
皇帝长叹一声,睁开双眼,他的两鬓已经花白,整个人看起来比上一年老了一倍。
迪亚哥有点怜悯自己的这个近亲,繁重的国事几乎压垮了他,漫长的平叛几乎榨干了国库里最后一枚钱币,货币改革虽然初见成效,但依旧波折横生,就在一切似乎都快要消停的时候,欧克又来了,而且比上一次还有凶猛和麻烦。
当得知阿斯旺要塞消失的情报后,皇帝几乎不敢相信秘卫们传来的这些消息,一个神明突然出现毁灭了一个要塞,这可不是几个绿皮冲出来打打杀杀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还是迪亚哥第一个提出来进行封口的,当时皇帝已经有点乱了方寸,这件事甚至没办法去和大臣们讨论,所幸迪亚哥刚好结束了外面的任务,能够在第一时间对他进行帮助。
可这并不能完全解除他内心的压力,要塞毁灭了,欧克就可以像进自己家一样涌入再无屏障的阿克苏姆行省,甚至于涌入帝国的粮仓葛拉马提亚行省,如果要阻止这一切发生,就必须重新组建新的阿克苏姆军团,接下来又是新的防御工事的修建。
而这一切,绕来绕去,又将绕回到钱这个问题上。
迪亚哥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皇帝的绘画水平一天比一天差,他甚至已经没办法完整的画出一幅简单的风景画,迪亚哥不是艺术家,但他知道创作的行为是创作者内心的反应。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帝国还需要你。”
这样的话甚至算不上安慰,但迪亚哥也没有什么更好的说辞,他本身也不是那么擅长安慰人。
“谢谢,我只是希望霍诺留能早点成长起来。”
听到这个名字,迪亚哥有点烦躁,原本他不应该对帝国的太子产生这样的情绪,但说实话,如果帝国交到他的手里,那么一定会出现更多的烂摊子。
那是一个暴躁,自大甚至有点恋母的十五岁巨婴,他的母亲是皇帝的第二任妻子,是所谓神圣加勒曼尼帝国的公主,就迪亚哥看来,这是一次不算成功的政治联姻,曾几何时以凯尼亚正统自居的帝国,也得向过去的蛮族酋长们卑躬屈节,仅仅只是为了某些外交上的许诺?
新皇后精明而毒辣,她一直试图控制整个宫廷以至于整个帝国,当发现迪亚哥这种阻碍后,转而控制起自己的儿子,导致迪亚哥甚至没有和这个家族成员产生过太多的交流。
也许是觉察到了身后之人那种油然而生的厌恶情绪,米奈奇三世轻轻按住对方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低声说道:
“迪亚哥,你是王朝的守护者,我恳求你,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一定不要抛弃他。”
“这真是一个沉重的恳求啊”
“你是这个家族付出最多的人,如果霍诺留真的无法辅佐,你可以”
迪亚哥将手抽了回来,表情有些阴沉。
“我有我的誓言,永不戴冠,永不生子。”
皇帝没有说话,而是站了起来,弯腰将地上的画笔和颜料拾起,迪亚哥也走上前帮忙。
“欧克那边我会处理的,既然是我弄出来的麻烦,我就一定会解决。”
帮助米奈奇三世将东西收拾好后,迪亚哥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但是临走前有些话我必须要说。”
“是什么?”
“最近这段时间,孤儿院频频发生儿童失踪的案件,还有贫民区和街上的残疾乞丐,流浪汉和流浪儿也开始大量失踪。”
听到这样的话,皇帝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竟然发生这种事情?我一点消息都没有。”
“当然,这些都是不容易被注意到的人,所以这才是最可疑的,某些人试图避开人们的视线去做什么。”
“会是什么呢?邪教徒?还是”
作为皇帝,他当然了解一些神秘世界的内幕,一般大量人口失踪的案件90%都与邪教有关。
“不确定,我已经让暗剑去查了,目前还没有结果,但我希望你要多加留意首都内的情况。”
“明白了。”
迪亚哥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拇指大小的红色石头,交到皇帝的手中。
“如果遇到什么危急情况,你就马上弄碎它,我会第一时间赶回来。”
皇帝收下了石头,开口问道:
“迪亚哥,你要去什么地方?你难道要直接去找那个古克吗?”
“不,我得先去另外一个地方。”
“是”
“我母亲的故乡,隐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