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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衣阎官率先反应过来,语调轻去,向黑阎官道:“他怎地醒了?。。。这都炼了五十六周天,他不但未被熔去,却还醒了?不知这熔神瓮,对佛曌中人究竟行得通么?”
黑阎官闻声瞪他一眼:“行不通又能如何!用都用了,他既然醒了,那今日必得问出个长短来!”
抬头便向罗玄喝道:“堂下听着!我查过你浮生录,你在阳世为医,回魂无数,本筑下无量功德,缘何日前却突闯幽冥地界,先破生冥曌璧,又毁千魂鼎和九座浮图转生塔?浮生录显示你本规行矩步之人,突筑此等弥天大祸,必有其因,你若从实招来,我冥原亦有好生之德,必会究因量罚,不致冤刑成屈。。。”
白阎官此时用手中烟斗碰碰他肩膀,道:“女人。”
黑阎官闻言愣住半秒,怒了:“你怎不早说?那便是欲戒!直接发去浸身狱即可,还费去你我这多时间等讯!”
“孟婆早已交待了原委,你当时缺勤故不晓。你不知他出处,户名界籍皆无,如何判刑?若是草率定罪,回头给十殿阎神知道,又该责怪你我敷衍结案。”白阎官慢条斯理,低头拨弄手中那竿辊金烟斗。
罗玄听得二人交谈,心下只担忧会否将聂小凤牵扯进来,想到她如今与媚娘在这冥原上生活,只是一对母慈女孝的普通百姓,却是半点也受不得这刑狱典判的牵连,当下便道:“生冥曌璧非我所破,千魂鼎和九塔之祸我认,你们爱如何判便如何判,所有罪孽皆我一人所犯,与旁人无虞,我一一承担便是!”
“生冥曌璧非你所破?那会是何人,竟能破得释迦牟尼佛亲自布下的生冥曌璧?莫非这冥原之上,还有一名孽佛?”白阎官面上一片奇色。
黑阎官却早已不耐烦:“与他说这多作甚!他既已毁去两大冥界神器,多认一桩又如何,快快让他画押定罪了罢!不然你我还得去另寻破曌璧之人,那又是猴年马月之事?此人既能破得曌璧,难道还会给你我逮着?后日便是向十殿阎君呈报之时,不用他,你还有何人可用?”
“不妥,毁去两件冥界神器固然可送与十九层刑狱服罪,但毁去生冥曌璧却事关大梵天,必须送去佛界询证,届时佛陀一问便知真伪,你我岂非自曝所短?且将此事闹出冥界,更加得不偿失。”白阎官听他一席话,却是连连摇头:“再说,他若当真还有一名同党流窜在此冥原,你我今日草率将他定罪,恐会旁生枝节,此事还须妥善计议。”
“那你说,该如何是好?”黑阎官看着同伴,他二人间关系甚是奇怪,仿佛向来都是此黑阎官动怒,白阎官动念。
罗玄见那白阎官的一双死目麻麻地看着自己,忽觉胸中一动,低头看去,竟是藏于自己襟怀间的聂小凤的转生册,正汲汲地向外钻爬。
他一惊,手脚动弹不得,慌忙运气去堵,那白阎官见状,顿时笑道:“果不出我所料,解铃还须系铃人。”
聂小凤转生册已从罗玄怀中脱飞而去,白阎官空中一接,看开一页页细看,嘴角的笑容越看越深,他回头向黑阎官道:
“这才成理!此女在阳世为非作歹,涂炭生灵,死后入我冥原,非但不安分守己,反私结孽佛,日前偷去阳世同他行那苟且之事,引得孽佛追来冥疆,破去曌璧,又连毁冥界二法器,都为阻她转世投生,如此一来,二人便成那‘勾欲煞’,按九界通典可先斩后奏,跳过冥曌法审讯,直接送入销魂狱双双熔去炼作灵元,置于望乡台以警众生。如若你我这般报上,则后日呈报十殿的名录可满,望乡台的赏罚灵元亦增,你我本月业绩便定,即使他同党找来,也是销无对证,亦省去了惊扰大梵天,佛界即便想过问曌璧之事,因九界通典也无法深究,你看,这样如何?”
那黑阎官的巨大花脸上也立刻笑逐颜开,他连连竖起大拇指道:“还是老白你有主意!便这么定了,我这就将那女子魂魄也勾来,立时便送他二人去销魂狱行刑!”
见他伸出一手便朝聂小凤的名册中抓起,转生名册中顿时传出一阵惊叫,罗玄一听,竟是聂小凤的声音!
他心中的大怒大骇一时此起彼伏,却不料这两名冥间大宦竟这等渎律枉法、草菅人命,先是不及审讯便欲将他烧毁于熔神瓮中了事,现在又要将无辜的小凤提来充数!
眼见那黑阎官已揪着一条雪白玉臂,生生欲从名册中将聂小凤拽出来,罗玄大喝一声爆破而出,熔神瓮片片炸开,四方飞溅,他纵身跃去,当头一掌,来势凶狠,黑阎官躲闪不及,怪叫一声已在满殿金辉中化为了一团灰烟。
聂小凤的转生册掉向地面,罗玄躬身一勾,接起看去,却从名册中看见聂小凤正缩在家中檐屋的一角,抱着膝盖瑟瑟发抖地望向空中,显然是被黑阎官那突如其来的凭空一拽给吓散了魂魄。
他忙闭目搜出银川日前渡入脑中的血魄封印大法,当下咬破中指将她转生册前后、册脊满满涂上,暗运真念,掌中金光攒动,施下封印。
从今往后,便是除他罗玄以外,再无人能打开她这本转生册,再无人知晓她在阳世曾经的种种作为。
将转生册收回襟内,却见那白阎官已迅雷不及掩耳地向深处十殿逃去,罗玄提身上前,瞬间便紧贴他身侧,白官一见来人,吓得话都说不出一句,瞬间二人已退至阎罗十殿之底,罗玄沉声道:“这冥原万魄,府底众魂,便是有多少已遭罪于你二人之手?”
白阎官面似苦鬼,奔跑中连连哀求:“佛曌饶命!我二人位列冥仙之首已近三百年,日日功高劳苦,后天呈报十殿时,若功绩斐然便可登上仙,同十殿阎罗齐位共享人间香火,今日实是一时糊涂,也是因偏生在这节骨眼上出了曌璧及两大法器被毁之祸。。。我与黑山实是被逼无奈啊!”
罗玄心下一沉,他说得没错,若非自己一意孤行破坏了两大冥器,他二人或确然不至悖行若此。但想到他不仅思维缜密、且生性歹毒,只需他念起,祸害苍生必不会犹豫,当下二指便朝他太阳穴点去。
白阎官见罗玄指来,周身却已被金轮罩住不能动弹,目中一团惊恐绝望。念及聂小凤刚才也是被他的阴谋诡计吓得这般失色,罗玄心头怒火焖烧,指间佛光暴涨,电火一闪,穿透了他头颅。
白阎官应声倒地,身体溯地化散白烟而去。
却闻十殿那头传来沉沉怒喝:“孽佛!你毁我生冥曌璧,踢翻我千魂鼎,铲平我冥生浮图塔,今日又连杀我二名进阶冥仙,我十殿阎罗若不同你拼上一拼,恐怕千秋万世都要看我的笑话了!”
但见远殿那头,光亮突然熄去,吞没万物的黑暗一殿一殿袭面而来,深如鬼吞隧道。
罗玄扬身亮起金光曌,十殿之间立刻又被点亮,眉目间闪烁着一轮弯月的冥界掌御上仙——十殿阎罗君,已飞至他面门。
只见那阎罗君,身披神光铠甲,手掌长齑钢矛,矛头上的樱红流苏夙夙飘起,向自己攻来。罗玄左右看去,原来身前身后皆已被围得水泄不通,正是另外九殿中的阎罗真君,个个手持看家法宝,杀气腾腾。
“你两名手下以权谋私,草菅人命,今日落得此般下场,皆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罗玄闲闲看向那位面带新月的阎罗君,见这十殿阎罗目透清辉、眉间现月,倒确是一名得道真仙,他决定好言相劝。
“呔!你这孽佛轻易犯下杀孽,倒会自圆其说!若非你破坏梵天与冥界三大法器,他二人又岂会被逼上如此境地?你可知生冥曌璧一毁,冥疆便成那九界战野之地,各方妖邪异灵须臾会侵入,冥界上古以来的安逸日子也将一夕毁去,天魔亦随时会攻,届时更是生灵涂炭! 你为一己之私,置苍生于不顾,早已愧对你头顶上这鐏三丈佛曌!”
十殿阎神在空中定身指向罗玄,他手中枪锋凌厉,目露精光,一派振振有词,铿锵不让。
罗玄知他所言句句属实,顿时隐淡了身上金轮,他落去十殿底部立定,向空中的十位阎神拱手揖道:
“诸位阎神请息怒!在下罗玄确实身犯摧毁转轮塔、千魂鼎之罪,但生冥曌璧的毁去,实不属我份内。如今只需各位阎神答应,不追究在下所为之种种因由,则在下甘愿领罪受罚。”
“呔!我早从孟婆处得知,你此番倒行逆行皆为阻止一名女子转世还阳,这女子名唤聂小凤,是你阳世情人,好!此事中她无辜受累,我可不予追究,你便须谨守承诺,速速伏法,莫待我法器生威,斩你于这三丈伏魔刀下!”新月阎神高高应道。
得他承诺,罗玄心头不再焦虑,当下单膝入地,敛去了周身曌华。
重回十殿拷魂厅时,十殿之主——新月阎神高位正坐,缨红大枪由身旁冥仙持候,侍立一旁。以他为尊,周围一圈方方围坐了九殿阎罗君。
新月阎神目光凌厉地看向殿下,见罗玄一径站立在中庭,沉默不语,他对左右沉沉吩咐:“入刑!”
冥疆十九狱刑罚一一试来,卷地刑,拔舌刑,钉刑,汤毂刑,刮骨刑,剥体刑,抽刑,噬刑,诛心刑,林林总总,一一加身,冥卒们累得气喘嘘嘘,罗玄却因佛曌护体,未加刻意便已不受所侵。
一时众人皆面面相觑。一名弱冠小生此时从十殿之外匆匆赶入,立在首殿阎罗身侧,垂目不语。
罗玄却一眼认出他便是那日在岳飞府上所见的那名贪睡偷闲的议政堂书僮,心知必是岳飞差人前来督刑观审,以免再生枝节。
新月阎神见普通刑罚皆奈罗玄不得,眉目一动,突地问道:“罗玄,你为阻这名女子还阳,甘愿身冒天下之大不韪,她于你必定非常重要,你今日在此受刑,为她种种,缘何她皆不受感动?你于那望乡台上,言她与你在阳世有婚姻之约,却为何又迟迟拿不出她的姻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