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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凤如同一尾金色的凤凰,在漆黑如永夜的宙劫亡柱中一路坠落,通天彻地的宙劫亡柱忽然前所未有地兴奋起来,整轮气柱激动得嗷嗷狂叫,腾阳竞怪吼一声从宙劫壁上一跃而起,满身宙脉张牙舞爪地向聂小凤扑去,上下十方的所有宙劫余脉也纷纷放开下方被困的众神,争先恐后地攻向聂小凤。
“凤儿!”
元瞾公伸臂惨叫,眼看着孙女一头栽入黑压压犹如群虎扑食而来的空亡巨脉中。
咣然巨响,整片西天域轰然大破如同被一拳击碎的镜片。遥远的天际线被上下撕开,浩浩汤汤的金色祥云裹夹着万点星辉,从西天边境浑浑压入九大界坤。
祥云中迅速伸出两只金光巨掌左右拍开漫天空亡,囫囵接住了直线下坠的聂小凤,霸占着首阳山巅的巨大宙柱砰然遭其拦腰掐断。
黑色的宙柱向东、西两旁轰隆坠落,一触地即散作千万条细小的空亡余脉四下流窜,百姓众生的哀叫平地又起。那双巨掌一手裹着聂小凤,另一手向天上的临界阕口处二指一捏,待松开时,阕口已被封上了一块众星铺就的寰宇补丁,剩下的宙劫余脉一时被迫留在了九大界坤内,进出不得。
深居天顶的强光空前盛大,以至观穹神目都无法直视,元瞾神伏羲举起手臂,遮住眉眼。
待两扇金光梵掌向左右撤开后,聂小凤安然无恙地出现在首阳山上空。
她坐卧高天,一脸愕然地东张西望,身下还托浮着一片佛光祥云。周围万里的空亡余脉尽皆无踪,九坤内外处处浮动着一层柔和的梵香。
西天重云之间,疾疾降下一轮金光洇染的雪白人影。来人身沐梵光,立在万云之巅,双臂平和伸起,口中喃喃颂道:
“愆、罪、双、休”。
无数轮金色梵掌从他袖宇间飞出,笼罩向华夏大地、百岛千州,那些金光梵掌指法特立独行,所过之处异风四起,捻、捏、攒、掇间玄机万变,不下半香三刻,便将正在九坤间四处奔逃的漏网余脉纷纷撵至一处,囫囵攥起一拍,薨然散尽。
白衣人的天袍上泻出缕缕梵字金光,洒下被宙劫重创的九大界坤,那些金光埔一沾身,人们满身的伤痕、被空亡吞噬的肢体腿脚便瞬得痊愈,断亘残壁的城池与国家也一座座平地崛起,恢复如初。
天地众生泪流满面,纷纷将手臂伸向西天来人,九大界坤间一时充满了感恩的哭泣与祈祷。
元瞾公伏羲抬头仰视着那道西天白光,心中无比震撼——今日之前,他从不知帝佛如来赐予他们四大元瞾的四字真机,竟有此等驱逐宙劫的妙用!
此人修为贯穿神佛二境,通达寰宇之理,轻易击退宙劫空亡,解下九大界坤燃眉之急,此番神通,早已凌驾于广擎天诸神之上,却会是谁?
冥瞾旷异天、餉神顾铭君、夜瑾王华厚、日瞾腾隐人等广擎神祗纷纷如同凡夫俗子般伸臂遮目,望向高空。西天的光将来人周身笼得严实,灼曜得看不清脸颊,唯见一轮素净的玉像白袍,在天地间如海潮般迎风汩荡。
聂小凤全身僵硬地在首阳山上空站了起来,紧攥的拳头隔着漫天梵光娑娑发抖——方才被那两只巨掌包围时她已有感触,只是不甘相信,正瞪着一双美目欲将来人看个真切,耳畔已传来那声恍如隔世的呼唤:
“小凤。”
聂小凤暴喝出声,摇臂一甩,遥远的大纵天州上空顿时咻地飞来一把同样梵光闪闪的龙舌剑,向西天之巅的罗玄狠狠射去。
未及金身,龙舌剑“嘣”地弹开,跳出十万八千里远。
罗玄凝视着怒脉贲张的聂小凤,不再言语,缓缓转过身去,雪白的袍影在远天尽处爿爿散开,如同一面被齑碎的镜墙。
聂小凤的剑一头插入西域的洛基山脉,兀自颤悠悠梵真大乱,嗡响不绝,彷佛闯了甚么大祸。
第7章。 情之一物()
“梵天遗圣,钦临九坤,帝佛恩照,众神叩首”
广擎唱令官的宏音在一百零八天上空来回响荡,无量瞾都内外一时脚步纷沓,苍寰殿上下熙攘不绝,就连一向遗世独立、纤尘不染的庞古塔,都例外地亮起了十万八千盏朝圣迎尊星。
坤骨剑已化身十倍神皇天舰的大小,高高悬停在无量瞾都的上空。神皇辛天权刚把半数的广擎天神们迁入剑中准备撤离,便亲眼目睹了天降梵光将宙劫空亡驱逐出了九大界坤的奇观,他正思忱着诸天上下除了穆银川谁还有对抗空亡的能耐,便听御神长甫来报曰此人已主动寻来了广擎天,眼下正等在庞古塔中,令“神皇来见”。
辛天权捋了捋准备动身时穿着的素帛天袍,转念一想,双臂扬起,玉身上下豁然换上了紫銮朝亘帝皇服,凭空里万道光芒一转,已至庞古塔前。
高耸沧天的庞古塔外繁花似锦,星灯迢遥,塔内却一派暗漆无底,悄无声息。
神皇暗吸口气,推门入内,提空升至塔内万阶之巅,果见一名极为熟眼的白衣人已候在塔顶的星河殿中央,目测秋寰,背他而立。
辛天权不敢相信自己的观穹眼,脱口而出:“熔。。。。。。罗玄!怎会是你?”
罗玄一径背对辛天权,闻得此言,不由缓缓侧目,眉川微皱道:
“你认得我?”
辛天权心下一惊,这才忆起八年前他在美坚大陆上夺走罗玄的乾坤钢和绘苍诀时,并未被他察觉是自己所为,忙心念一动,试探道:
“当年你行刺元瞾后人夫妇,引得昆仁境和广擎天皆对你布下九坤齑杀令,你隐遁八年,今日突然现身,却是为何?”
“问得好,我若真欲伤害小凤,缘何今日还会出现?”
见罗玄意兴阑珊,语态黯然,辛天权心中更平添了几分把握——看来他确然不知自己便是八年前袭击他和聂小凤的人。
当年与聂小凤分开后,诸天观穹眼都只看到罗玄被异元神钬尊的人从美坚大陆的无底地裂中救走,后来发生了什么便一筹莫展。大纵天州针对广擎天的防御一向禁备森严,无隙可循。
而以罗玄今日击退宙劫空亡的法力来看,他显然得到了大梵天帝佛如来的真传。上古有云,异元神钬尊的异元令拥有进入位于上玄寰的帝佛得道之圣地——净宇慈航的特权,莫非钬尊真的为了这个熔魄孤注一掷,将他送去了净宇慈航,受用八千天佛都无法承用的顶级梵天大法?
辛天权一念至此,忍不住问道:“那驱散空亡的‘愆、罪、双、休’四字真言,可是出自帝佛如来之掌典?”
罗玄颔首:“没错,这八年来我确是在如来的净宇慈航中医治心脉,重塑身骨,增进修为。帝佛如来虽在上一轮宙劫争战后伤重不治,但他早将一生心血和一抹镜像藏在净宇慈航内,等待有缘人前去渉习。”
辛天权神目骤然一亮,罗玄微澜侧目,淡声补道:“承袭佛力者必得身具佛脉,梵天之下,诸神不必多想。”
神皇喉结一顿,立时冷笑质疑:“一派胡言!倘若帝佛如来真有你今日所施展的这般威能,为何他在第一次空亡大战中还会败北而亡?”
“帝佛之力有限,而净宇慈航无穷,自从乾坤元年一战后,慈航便一直漂流在宇宙间吸收寰宇精华,自更自长,孕育出了将天佛之力与寰宇上能相互融合的界外之律,罗某正是从这股界外奇律中受益,才得以全盘击退今日入侵的空亡。”
辛天权愕得退开两步,难掩惊喜道:“如此说来,除乾坤钢外,这世上又多了一种击退空亡之力?”
罗玄颔首,辛天权大喜过望,迈进一步道:
“好!罗玄,今日天地苍生皆欠你一份恩惠,孤可下令,赦免你过往一切罪祸,只要。。。。”
“只要你将聂小凤赐婚于我,罗某当倾尽梵天之力,永保九坤,寸步不离。”
言及于此,一直未曾转身的罗玄拢起长袖,面向神皇辛天权,毕恭毕敬地躬躯一揖。
辛天权心下愕然,万不料失踪八年的罗玄一出现便提出这等要求,如今聂小凤与自己虽名为君臣,但昆仁境的势力却绝非广擎天可任意驾驭,更别提让已贵为天地玺主的聂小凤下嫁她心中的杀夫仇人罗玄一事。
这一对,可不似他承诺穆银川来得那么容易。
当下为难摇头:“你与聂小凤之间的恩怨,寡瞾不便介入。伏羲祖孙恨你入骨,只怕远非朕一纸广擎婚书可予左右。”
见罗玄垂目不语,神皇转念一想,反问道:“净宇慈航尘不沾,自古出得慈航之人都是功德圆满的天佛,你既已成佛,如何还眷恋红尘,溯溯不忘,就不怕大梵天饱施惩戒么?”
罗玄一言不发,面无表情。辛天权再细观他额心处,只见其上一片坦白,并无天佛得道所必现的卍字佛徽印,当下惊道:
“罗玄!你根本修行不满,天佛未登,莫非今日是强行闯出了净宇慈航,只为救她?”
罗玄充耳不闻,低头将腕上透出的一枚碧绿双玉蝉头不动声色地捋回袖内,转身向空中挥射出一轮半丈大小的梵光佛轮,此轮由一枚枚卍字佛经编织而就,轮上金辉川流不息,嗡鸣鼓荡,内中禁锢着一人。
神皇辛天权定睛一看,竟是埔从广擎神狱中释放的前日赫王,腾阳竞。
腾阳竞整具神身浮在佛轮中呈现一派安静沉睡之状,他周身上下飘绕着一层层黑漆漆的空亡宙脉,那些黑脉试图穿轮而出,却在碰到轮上的金光卍字时一次次触电般缩回腾阳竞体内,如此反反复复,无有已时。
辛天权大吃一惊:“怎会如此?宙劫空亡向来见甚吃甚,为何腾阳之躯却完好无损?”
罗玄抬掌轻拨,裹着腾阳竞的卍字佛轮在庞古塔中上下幽幽浮动:
“这说明宙劫空亡已自生进化,达到了能与所噬之物同生共长的境界,今日之后的九大界坤将更加危险,因为不知有多少生灵已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