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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过去,地上积了不少水洼,方才用创可贴简单包过的脚瑟缩了几下,又退回来,真的是不敢动呢。
靠在梯边的柱子上,凉意入侵,重庆总是这样,明明已经到了火热的时节,还要突然降几天温,叫人感受四季变幻。掏出手机来,一想到林佳如今天值班,又把手机放回,打算叫个出租车来接她。否则……真的是没法动啊。
“慕韶光!”
“呃……”是谁在叫她?回头,白车停在眼前,她不认得这是什么名车,只能以颜色来定义。“张总。”
“你的脚怎么了?”张予瀚摇下车窗,脸色有些漠然。
“在办公室的时候……被砸到了。”她靠紧了柱子,那一次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的日子如在昨昔,之后见到他,都是能避则避。
“上车。”他的眼神微微示意。
“啊?”他应该是想送她去医院,她可不敢再同他共处小小的一隅,“不了,谢谢你,我已经打电话给医院的朋友了,她说马上就来接我。”
他一扬嘴角,“江北十院?”
她突然有些气馁,江北十院不在商业区,离她上班的地方更是远。遑论下雨天的路况,处处塞车。
“上车。”张予瀚不再多说,只用命令式的两个字。
“真的不用了,张总,谢谢你的好意……”
“你要我说几遍?”他冷眸微张,露出吓人的魄力来。
“是。”她有些鬼使神差地,竟然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车子平稳地向前,两个人迳直无语,韶光只好扭过头去看路边的景色。
“认得路?”他没有回头。
“不认得。”想了想,又问,“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回家。”又是短短的两个字,他真的是累了,眼睛里布了一半的血丝。
到了红海之约,车子停下来,她几乎是单脚跳下车的。一手扶着车门,一手抓着手提袋,姿势有些滑稽。
“你做什么?”
“不用您送我了,我家就住在对面,我自己可以回去。”韶光一笑,低声答。
“就这样跳回去?”张予瀚皱眉,仿佛极不情愿似的,拉住她的手腕。“我也没有那样见死不救的习惯,过来吧。”他刚刚说的回家,不是回她家,难道是回他家?韶光身子一个哆嗦,双手不由得抱紧了自己。
他住的是复式公寓,装修得别致大方,家具都是进口的原木,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他让她坐到沙发上,“水在这里,要喝就自己倒。”
“哦,谢谢。”越是呆在他身边,便越是觉得冷,他又开了冷气,韶光便捧了一杯开水在手里取暖。
张予瀚进里屋,片刻之后出来,竟然拿了一下医药箱。“把鞋脱了。”
她总是有些不愿意,只觉得他每一句话都是颐指气使,盛气凌人。
“动作快点,我一会儿还要出去。”
要不你先把药箱借给我——原本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她叹了口气,把高跟鞋取下来。露出已经渗透了邦迪的血印子,整个大拇指都肿了起来。张予瀚蹲下,握住她的脚腕,竟然对着受伤的指头——轻轻吹了一下?
如同做梦一般,他嘴里暖暖的热气像在她脚上生了根茎,噌噌蔓延过她的身体,生长到脸颊。她满脸都是红意……
张予瀚却没有关注那样多,快速地帮她消毒包扎,还上了消炎药末,手法熟练得……可以和医学专业的林佳如相提并论!她由不得赞叹,“张总,你的包扎的技术真好。”
“是吗?”他反问了一下,“久病成医吧。”
“久病?你身体不好吗?”她嘟嘴,看上去不像啊,他可精力充沛得紧呢。
“身体不好的是我姐姐。”
“你姐姐?她也在重庆吗?”她一向是八卦的,现在更来了兴趣,想要一问究竟。哪里知道他并没有回答,而把药箱装起来,放到原处,然后就是静静地站在窗边,发呆。
她的问话就这样被抛在空中,无人接应,气氛无端端尴尬起来。她也侧首看他的背影,只觉得天地间一切静止,唯他一人是鲜活而不容惊扰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动了动自己的脚,疼痛感已经去掉很多。
于是站起来,说,“张总,我的脚已经好多了,就先回去了。今天谢谢你。”
他依然没有转身,神游?韶光便只当他听到了,站起来慢慢地往门边走。 突然响起来的手机声音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张予瀚走到客厅来接电话,“喂,是我。”
“对。”
“可以,我七点钟到。”
“好,半小时。”
张予瀚挂了电话,拿起外套就往外面,脚步缓慢韶光回头。他似乎这个时候才想起她来,“外面在下雨,你先呆在这里,冰箱里有吃的,自己拿。”
“张总!”她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消失在门外。
27、他们在孤立她!(4)
七点……七点半……八点。
八点半!
隐歌是极不喜欢看泡沫剧的人,又不爱综艺节目,看电视最是无聊。她起身,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只是饿。果然走到厨房,冰箱里面有玉米、有火腿、有青菜……还有牛肉……
她咽了咽口水,中午食**不好,吃得不多,现在全身都没什么力气。好在厨房里的配置还算完整,她牛刀小试做了一份炒饭。担心着自己吃不完,又分了一碗出来装着,还很不客气地倒了一杯果汁。
吃完是九点二十,她不敢给张予瀚打电话,更不敢不辞而别,只得呆呆在坐着。
终于逛进了书房,电脑在里面,她犹豫了一会儿才去开机,果然要密码,气馁地坐下来。四周都是文件,以及书籍,大抵不是重要的,散乱地放在桌子上,一点条理也没有。
旁边有一个玻璃相框,镀着迎春花的图案,四周都是透明的,只点缀了几颗水晶,背面写着一个日期,3月不就是她与张予瀚初识那一日么?
照片上的女孩子笑容甜美,唇红齿白,不过脸色有些暗,像刚历过大病……再往旁边是一个大大的盒子,隐隐可见木质边框。韶光一眼可以识出,那是一幅画……
以往最喜欢的地方是画廊,一个星期里总会去逛上几次,这样的包装礼盒,见得太多……只是,像这样精致的东西却是极少。人素来是这样,遇着感兴趣的东西,总是忍不住上去碰上一碰,就像是见着商场里的漂亮衣服,不买,拿过来试一试也是好的。
她想也不想就上去搬,哪里知道那样重,她身子重重跌下,相框便哗啦一声摔下来,裂纹遍布。
她只觉得这个声音刺耳之极,双手把它捧起来,照片的女孩子这样看上去,便不那样美丽了。
刚好在这个时候开门声响起,她开着电视,有人进来也没有听见。回头,只见着张予瀚与李子雪两个人都看着她,韶光一惊手一松,相框又落在地上……这次,碎得体无完肤。
张予瀚的表情就那样阴沉了下去,韶光自认识他以来,从未见他这样生气过!她真的是害怕了,他的脸就像是密布的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雨点来,或者……是冰雹?!
慕韶光不敢想象,“对不起……张总,我……我重新买一个……”她知道她赔不起,可是事到如今,她已经无别的话可说。求救似的看向子雪,子雪却也是没有表情的脸,只是微微向她摇头……
张予瀚不发一言,径直过来,将碎片一一捡起来。她能感觉到他全身都是那样入骨的寒意,她真不知道冷酷无情的他会说出什么话来。
一切都像一个梦,她真希望自己从来没有进过这间书房。
张予瀚手里拿着那张被碎玻璃划过的照片,没有回头,对李子雪说道,“送她回去。”
“张总……”李子雪也知道他表情不对,似乎想再说些什么。
“让她走!”他大吼一声,脸上如同六月飞了雪,又一层一层加上霜。
他这是什么意思……韶光一时间懵在那里,想了一会儿,“张总,这件事情的确是我做错了,你要我怎么样补偿都可以。”她想要知道事情的解决方式,绝不可以就这样不明不白……
李子雪在旁边拉她,“我们先回去,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韶光自然能看见子雪的眼色,张予瀚背对着她们,连头也不回。她终于往后退一步,由子雪扶着走了出来。
她住的旧式小区就在对面,据说再过几年就会拆迁,四处的树木都高大而苍凉。子雪帮她开门,然后扶着她坐到沙发上,又帮她倒水。
“今天的事情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以后找个机会……向他道歉吧。”
“他那么生气……”
“不用担心,他把公司与私事分得很开,不会在工作上为难你的。”李子雪想了一会,目光又从窗口探了出去,这里隐隐可以看到张予瀚公寓的一角。“他就是这样,表里不一,人人都道他冷漠……”
“那张照片里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张予瀚的姐姐。”李子雪答得很快。
韶光突然想起张予瀚之前的话来,她同母的姐姐么?倒果真应当如此,两人眉眼之间都有几分傲气。“她现在哪里?”
“死了,两年前的车祸,就在江北,3月那就是相框后面所记录的东西!韶光意外,“连日期都记得?”果然是一个称职的助理呢,对于这些都了然于胸,所以……她才会这样深得张予瀚之心吧。
“09年最大的交通事故317之难,谁不记得?他姐姐去世之后,精神很不好,一度濒临崩溃。直到半年之后才恢复过来,南际分部的业务量也是在那个时候被西华分部分去了许多,两部门才得以平起平坐。否则,张予浩是万没有办法与张予瀚相比的。”
“……”是这样的吗?
“你一进公司就在西华分部上班,自然不会有人同你讲到这些,如果没有那场车祸,长忻集团副总裁的位置非张予瀚莫属。”李子雪脸上是窥破万态的从容。
韶光点点头,跌跌撞撞这样久,她反而不知道应该信谁了,只知道张予浩对她有恩在先,又与人为善。而张予瀚……一想到他浑身便是寒意,他蹲下来捡碎片的样子历历在目,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又是一疼。
3月17号,他们初识的日子,是他姐姐去世两年的祭日。那么那家医院……他去的那家医院也许是她姐姐离开的地方!还有公交车上他流泪的那一幕,她突然就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痛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