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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李鳞脸上露出难得的脆弱之色,将军心有不忍,但还是按照肃元帝的旨意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皇城传来急报,刘琉行刺陛下失败,被陛下关到了大牢,瑞玉公主前去探望,却被她气倒了。太医诊断瑞玉公主就是一两个月的光景了,公主府已经开始筹备丧事,陛下震怒,决定在战事开始前处决刘琉,用她的血来祭祀。奉陛下旨意,今特放你出营,许你返回皇城,送瑞玉公主最后一程。”
“嘭——”李鳞脚下不稳,往后退了好几步,撞上身后的屏风才停下,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看到将军的表情时,她猜测了许多种情况,唯独没有猜到刘琉竟然行刺了肃元帝,不但如此,刘琉还气得瑞玉公主病危,随时都有可能逝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琉一个吞服五石散身子已经废掉的人如何能行刺得了肃元帝,好端端的瑞玉公主又为什么要去看她?刘琉,她的刘琉要死了,要被肃元帝杀了祭祀?
还有瑞玉公主,瑞玉公主,她的外婆,从小就最疼她的外婆活不过两个月?
“不,不可能的……”李鳞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去承受一切磨难,却在这一刻彻底的认清了自己,她还是没办法面对现实的考验,在意外来袭前,她依然是怯懦无助的。无力的坐在地上,李鳞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像是要把她一直忍在心中的痛苦流干净似的,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找回了一丝丝勇气。
爬起身,李鳞把眼泪一抹,冲将军点点头,道:“小的请求立刻出营!”
将军正在纠结着该怎么安慰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时候,就见李鳞像是没事人一样站在他面前,先是一愣,而后点头道:“去吧,到调度营那里领走第三支队。”
李鳞知道这是将军安排给她护卫她返城的人手,也不推拒,大步往外走去。
晌午刚过一点,李鳞就带着一支军队往小门出发,前往皇城了,军队后方跟着一支镖队,是护送清颜回城的“七雅”酒楼的镖师们。李鳞不是第一次带队出城,却是第一次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到皇城,却又不得不控制自己。毕竟还有游牧民族这个危险,她只能带着人往另一条密道走,这条密道隐蔽性强,却阻碍多多,稍有不慎就会把命搭上。李鳞不能不顾队友的性命,必须得冷静下来。
清颜坐在马车里,一颗心就像是停不下来的战鼓一般,晃得厉害,李鳞没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有预感这事和刘琉有关,不禁恨起自己为什么要离刘琉而去。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毕竟李鳞要回去了,刘琉的折磨也快要结束了。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赶车的车夫悄声隔着车帘对清颜说道:“不要出声!”
清颜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害怕自己给李鳞他们添乱,安安静静的窝在角落。
“把车上那位佳人留下,你们就可以离开了。”拦在李鳞面前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游侠,一双眼很是不正经的扫了马车一眼,微微一笑,道。
“痴心妄想!”李鳞毫不犹豫的说道,在游侠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拔出了利剑,道:“废话不必多说,你想要人就得先赢过我手中的这把剑,实力为尊!”
“好,痛快!”游侠大笑一声,竟是想也不想的答应了李鳞一对一的对决。
清颜听着车外的动静,第一次恨起自己的容貌,若她没有这副美貌,又怎会给李鳞添这一桩麻烦?李鳞要为了她和人决斗,而她却只能坐在车上不成?
“请等一下,目标是我的话,何不让我出题来考一考你?”清颜探出了头。
第二百三十九章 轰然而逝()
在清颜出题考游侠的时候,肃元帝正守在药炉边,亲自监管药物的熬煮,旁边伺候的奴才皆跪伏在地,无人敢抬头一睹圣颜。太医和药童们在一旁忙碌,一个个是胆战心惊心惊胆战却不敢露出一丝异样,生怕招来肃元帝的怒火,给拉出去斩了。最淡定的人要数国师子酒了,他正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自酿的酒,不时地指点一下太医们的动作,看样子并不为肃元帝的情绪影响,也不惧帝王之威。
能得肃元帝如此上心的照顾,出动了整个太医院,连国师也来了的人,除了皇后外,就只有一个瑞玉公主了。瑞玉公主于肃元帝而言,不单是同胞亲妹,还是如师如母一般的存在。她看似娇弱,实则坚强难摧,心智手段皆胜他百倍,幼时相依为命,本该是身为哥哥的他守护瑞玉公主,却反过来是瑞玉公主守护着他。
肃元帝幼时顽劣,不辨善恶,可谓是蠢人一个,若不是瑞玉公主严防死守的盯着他,他早就把小命玩完了。而在瑞玉公主替他喝下当时风头正盛的三皇子送来的一杯清酒险些丢了性命后,他才开了窍,为争储一事谋算起来。他变得不择手段,心机深沉,卑鄙阴险之事,做尽做绝,以致于差点忘了自己原来的样子。
但他终究是回不去了,只有看见秦婉芷的时候,他才能得到一丝安慰,至少在他面目全非的时候,还有这么一个人肯信他爱他。每当这个时候,他都庆幸自己不管不顾执意娶秦婉芷为正妻时的执着,若他那时退了一步,必将终身悔恨。
秦婉芷于他而言,是心中唯一的救赎,瑞玉公主于他而言,却是感激与忌惮的存在。她对他实在是太好了,几度生死徘徊,更为他放弃了青梅竹马的恋人,转而嫁了当时备受帝宠的安宁侯的世子,受尽了那个狼心狗肺的玩意的欺凌。
虽然他登基后就寻了由头抄了安宁侯的家,灭了他们的族,又给瑞玉公主娶了一直痴等她的青梅竹马的恋人,但还是无法还清他欠下的债。而他竟疑心起了她,毕竟她心智手段都不输给他,甚至可以说远胜他数倍,为什么她会不想登基为帝?难道真如她所言的那样,不愿承担帝王的责任,只想与相爱之人相守到老?直到慧元郡主出生,他将这孩子接到身边养着,才渐渐找回了自己的初心。
他的初心无非是问鼎至高之位,让心爱之人和唯一至亲再也不受任何人的威胁,又怎能在愿望实现之后,做那个伤害至亲的人?相处多年,他难道还不能看清瑞玉公主的心吗,她若是有心争位,早就可以登基千百次了,又怎会拖到他登基后?而在他和秦婉芷感情越来越深,非卿不可的时候,才懂了瑞玉公主的情。
瑞玉公主为他付出的一切,牺牲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万死不能报答其一。
但他终究是欠了她,让她与最疼爱的女儿阴阳两隔,更间接造成了她病重即将离世的结局。悔吗,不悔,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因为取舍从来都不能犹犹豫豫。便是上天要惩罚他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他也不会后悔,因为他要确保江山传到太子手上时是完整的,他要把最好的一切交给他和秦婉芷的嫡长子!
“嗝……”子酒打了个酒嗝,引得众人纷纷把视线放在他身上,但仅是一瞬的工夫就移开了。子酒摸摸肚子,看了肃元帝一眼,以为他会发怒,谁料肃元帝半个眼神都没给他。肃元帝无暇顾及其他,只一心盯着药炉,便是他看到了子酒的样子,注意到了子酒弄出的响动,也不会动怒,最多是回去的时候揍子酒一顿。
子酒一直都是这个鬼德性,除圣物异变时有了不同以往的紧张感外,其他时候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欠揍样。且在子酒眼里,瑞玉公主已是个死人,为无可挽回的人伤心难过是不必要的,放手让她离开,接受天命安排才是他的处事作风。
药熬好后,肃元帝小心翼翼的装了一碗,给瑞玉公主送去,走在回廊上的时候,他盯着药碗,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心里掀起一丝波澜,却又很快的恢复平静。走进寝室的时候,肃元帝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被妹夫牢牢地握在手里的那只手,好像昨天才是白白嫩嫩的小手,却一夕之间变成了垂暮老人的干枯的手,岁月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听见动静,瑞玉公主的夫郎只动了下,就没有任何反应了。
“阿妹,先把药喝了吧!”肃元帝上前,示意妹夫把瑞玉公主扶起来,两人合力伺候着瑞玉公主把药喝完后,肃元帝就把妹夫给赶了出去,要与瑞玉公主独处。瑞玉公主这段时间一直迷迷糊糊的,这会喝了药恢复了点精神,就抓住了肃元帝的手,嘴巴张了张,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起。肃元帝知道她想问什么,不由得低下头,等着她开口的那一刻,等着她撕裂一切的那一刻。
瑞玉公主有些呼吸困难,将肃元帝的手抓得死死的,挣扎了半晌,到底是开了口,道:“阿立哥哥,你告诉我,我只要听实话,慧元究竟是不是你杀的?”
“是!”肃元帝毫不犹豫的答道,却不敢对上瑞玉公主的视线,怕看到她眼里的失望与绝望。瑞玉公主却是一笑,讽刺的道:“哈,母皇曾对我说过一句话,无论是仁者为皇还是圣者为帝,坐上龙椅的那一刻,都会变成一个六亲不认的残暴君主。不过是有的人会遮掩,有的人不懂遮掩罢了,就是你也不会例外。”
“实话告诉你,母皇在对太子失望后,是想培养我成为储君的,但我拒绝了母皇,我说你比我更合适这个位置。因为我已经失去了为帝者最该保留的一丝仁心,而你还有,你比我更懂得平衡,所以这个龙椅你坐最合适。”瑞玉轻笑着道。
肃元帝抬起头看了瑞玉一眼,又很快低下头,是他让她失望了,他对不起她。
瑞玉深吸一口气,将即将涌出的泪水忍了回去,道:“到底还是母皇看得透彻,你果然还是成了个六亲不认的残暴之君,杀了我的女儿,你一手带大的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是慧元,她不是早就脱离了这一切吗,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她?”瑞玉侧过头,死死地盯着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