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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换做寻常街坊,这些饿急了的汉子肯定会上前敲门,问问主家究竟做得什么好菜,哪怕讨不了几口肉吃,也可暗暗记下让婆娘仿制。
可在天哥儿的家门口,众人可没敲门的胆子,只有刚向天哥儿买了头大肥猪的老街坊六婶单手捧着装有饭菜还盖着块大猪肉的海碗,走了过来。
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街坊,众人一看到六婶便围了上去。
对于男人们来讲,天哥儿是曾经东市口青天帮的大佬,虽然如今青天帮解散了,但天哥儿威望犹在,哪怕天哥儿待邻里向来和睦,他们也是敬畏居多。
但有些老娘们仿佛天生胆大,或是说直觉敏锐,她们能明确感受到,那些人是真正对她们有威胁的,平时哪怕见到个泼皮无赖也吓得不敢低头,但对于天哥儿这种威风更甚的帮派大佬倒是没什么畏惧的情感。
相处起来倒是比一些五大三粗的汉子还要自如,是不是还会上门走动下,在东市口胡同的众人眼里,六婶就是这样一个老娘们。
所以一看六婶到来,众人便七嘴八舌地问道:“六婶子和天老大最熟,可知道这香气是个什么由来啊?”
“婆子也纳闷呐!”来送饭的六婶抽了抽鼻子,闻者院内传出的惊人香气不解道。
三百七十六章:肉香不怕巷子深()
昨天来敲门,还是因为天哥儿在院里煮下水,那味道就跟煮屎差不多。
相处这些年,六婶知道天哥儿是真正面恶心善的好人,虽然青天帮大佬名头吓人,但青天帮却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天哥儿更是急公好义,仁义当先的好大哥。
纵观朝昌街面、码头,明的暗的帮派数不胜数,可那些帮派中人又有几个能和青天帮众那般能得善终。
从来将义气挂在嘴巴上的帮派大佬,全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只是很多因为风光与义气投靠帮派的年轻人,只有重伤残废之后才能明白这个道理。
这么些年,只有青天帮的云老大,真正做到了把义气放在心里,即便在帮派解散之后,也经历看顾曾经的兄弟。
这些人有的混的极好,在菜市口当档头,继承家中商铺当掌柜,弄了条小船开始跑商,就算是混得不好,也被塞进了什么酒楼、商行学习一门安身立民的手艺。
如果朝昌的帮派都能做得跟青天帮一样,那么老百姓自然不会对帮派有什么抵触,只是如今朝昌的帮派,全都是些干些行钱收债,逼良为娼,开设赌档的阴损勾当,挨着边就弄得百姓家破人亡。
偏偏警备所只会去打压如青天帮这样背后无靠山的帮派,对于那些真正有后台的帮派,却视若罔闻。
在这种情况下,天哥儿虽然名声甚拢,可财政状况却好不到哪儿去,偏偏这还是个心高气傲的主。
前些日子皇甫商队大败而回,很多人便心中暗自猜测天哥儿的股钱估计打了水漂儿,就菜市的档主说,天哥儿已经好些天没去了,结合昨日问到腥臊的下水气味,六婶儿判断,天哥家应该是断粮了。
所以今天跟自家男人商量了下,便端了碗大肉饭往天哥儿家送,对着香气也是莫名其妙啊。
正在众人议论时,天哥儿家的院门突然打开,如雾的香气轰得一下拱出来,众人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诸位街坊围在云某人门口,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呀?”
满脸的笑意的天哥儿迈步而出,朝着众人明知故问道。
可嘴馋贪香这种事儿,面对普通的邻里街坊倒是容易说明,但对着明眸皓齿天哥儿倒不是那么容易宣之于口了,众人支支吾吾,谁都不想第一个露出心意,反倒是身为女子的六婶没有这些包袱,垂涎地问道:“天哥儿,院里这是煮得什么,怎的香气这般浓郁。”
六婶一边询问着,鼻头还不住地抽动,更是踮起脚尖往屋里头打量,仿佛想要穿过天哥儿的肩膀将院中那口翻腾着热气的大锅看个究竟。
“昨儿不是和六婶说了吗,里头煮的是猪下水!”
天哥儿微笑着让过身子,好让六婶儿能够看得更加清楚。
而众人一听锅中煮的是下水,皆是不敢置信,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天哥儿说笑吧,朝昌的猪本就腥臊味儿极重,猪下水更是臭不可闻,往年饥荒的时候倒是煮过几次,但吐出反倒比吃进得更多!”
“没错没错,早几月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我也去猪栏捡了几块猪肺回来,洗了整整十几桶子水,这猪肺的腥味还是一点儿没少,吃了两口便没吃了。”
能想到猪下水的可不止天哥儿一个,下层人民早就将主意打到了这些别人弃之不食的肉类上,但任凭如何晾晒,冲洗,爆炒,煮沸,这下水的腥臊之气就跟跗骨之蛆般除之不掉。
这就是朝昌人不吃下水的真相,别说人不爱吃,就连畜生都受不了下水的腥臊之气,只要误食便干呕不停。
可如今众人闻着院内那锅冒着香气的红肉,哪能相信这就是臭不可闻的猪下水。
早就想借着街坊邻里口碑打开市场的天哥儿一看众人被吊起了胃口,便借坡下驴道:“这真是猪下水,昨天煮了一大锅,正好分给大伙儿尝尝?”
“哎呦,那感情好!”丝毫不知矜持为何物的六婶儿咽了咽口水道:“这味道可真是香惨了,正好带回去给我家男人尝尝。”
出门讨食都不忘男人的说辞让众人一阵哄笑,而天哥儿则是转身回屋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只只小瓮,拿着大勺连肉带汤的装进瓮里。
大铁勺每在锅中一翻,香气便朝外一卷,只听见门外此起彼伏的唆啰咕咚声,全是受不了香气而吞咽的口水。
就是为了让门外的人记忆深刻,天哥儿的大勺每次从锅里捞起,都要抖落抖搂,让众人看清楚浑身浸满卤汁的肉块那威严的模样。
等到天哥儿慢条斯理的将小瓮一个个装满,屋外的街坊眼睛都已看直。
刚拿到小瓮,也顾不得烫手,便要探手去抓,煮沸的卤汁和滚烫的肉块烫得门外一群人鬼哭狼嚎。
但被诱惑许久,此时美食当前,哪还有人顾得上体面,一个个化身无情铁手,就想尝一尝这泛着神仙香气的下水究竟是个什么滋味。
如果说世间真有极乐的话,那么一定是劳累一天后,将鲜美食物送入口中咀嚼的那一秒。
天哥儿特调的卤汁加上火候精准的管控,处理得干净清爽的下水们有一种独特的口感,这种前所未有的奢华体验,让捧着小瓮的汉子们都愣住了。
“便是圣地之主,每日吃得饭食,也不过如此吧?”
每个人心中都不由得对着瓮中的下水做出这样的评价,而天哥儿一看众人的表情,便知道,他这卤味生意,稳了!
把街坊门送走,关上院门,兴奋的天哥儿蹦蹦跳跳便往柴房走,迫不及待的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家小弟。
“不出三天,这卤味的名声便会传遍东市口,到时候,会有大批商人上杆子来给老大送钱!怎么样,服不服!?”
天哥儿昂着头,朝着床上的唐罗骄傲道。
“厉害厉害。”全身无法动弹的唐罗挑了挑眉对天哥儿表示赞许:“所以您是打算,将这儿配方卖了?”
。
三百七十七章:小算计()
“卖配方?不不不。”天哥儿眯眼笑道:“我要卖生意!朝昌的商人们精得跟猴一样,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这去腥除骚配方的真正价值,到时候等着收钱就好!”
人在不一样的位置,能看到的风景也是不同的。
东市口弄堂的街坊只能想到天哥儿能够将猪下水除腥去骚,一些小商人则会想到如何能够将这去腥除骚的配方弄到手,或是与天哥儿合作,则可以打开一片空白市场发财。
而站在更高位置的商人们则会考量,这药液既然能够给朝昌长毛猪下水这样重味儿的肉块除味,是否也能应用在别的灵兽猛禽身上。
要知道,越是强壮的兽类,身上的味道就会越重,以往药师研发除腥去骚的秘方,成本十分高昂,很多时候为了完全去腥,药草甚至比肉料价格更贵。
而这种类型的药液,大多都在世家豪门的后厨里,也只有这些家庭能够负担得起,为灵兽猛禽除骚去腥的开销。
试问,这样珍贵的药液又哪里会用给猪下水身上呢,毕竟豪绅贵人们,也不吃这种下贱的食物啊。
在天哥儿的有心宣传下,整个东市口都知道了天哥手中有可以祛除猪下水腥臊气的秘方,还有那美味的不可方物的卤肉。
这天,天哥儿正在院里煮肉,院门便被敲响,打开一瞧,正是贼眉鼠眼的胖子刀术。
一看是自家小弟,天哥儿翻了个白眼扭身便走,还嫌弃道:“不好好在后厨呆着,偷什么懒?”
“是刘胖子让我来的!”胖子刀术灵活的闪身进院,把门带上的同时还理直气壮道:“昨日刘胖子听说天哥儿你这有去腥除骚的秘方,今儿一早便来了厨房把我单独叫去,说是我和天哥儿关系好,让我想办法将秘方套来,只要套出来就给我长奉,九百金一个月,胖爷我呸!”
转过身的胖子一脸谄媚,灵活得像个肉球,几下滚到天哥儿身边道:“那蠢货也不想想小刀和天哥儿是什么关系,区区三百金,就想让胖爷把天哥儿卖了,真是白日做梦!”
继续在锅里搅肉的天哥儿丝毫不为所动,专注的目光只盯着锅中,仿佛没有听到胖厨子的话。
而一看天哥儿居然没有动容,胖子刀术自顾自尬笑一声,抽了抽鼻子又道:“天哥儿,这锅里就是那神仙肉吗?不是说响起扑鼻,能将整个东市口都盖住,怎么小刀闻不见味儿啊?”
仔细朝锅里看才发现,之所以没有香气,是因为锅中蒸腾而出的热气全被天哥儿收入袖中,胖子眼睛一转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