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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曹一方躲在一处凹地中,崔观海手中抱着一个襁褓洋娃娃,还傻不愣登的往浓雾之外探头,曹一方此刻状态良好,至少有三四成代入角色之中,他以己度人,从杨过的角度考虑,如今他们被金轮大王追进山洞之中,金轮在外头放火扇烟,眼前一片混沌,万一他们探头张望,说不定迎面而来就是他的那几个破轮子或是其他暗器。
很自然的,看到李师伯这种在实战中蠢萌到智熄的表现,他又好气又好笑,赶紧一把将她拽了下来,一起蹲靠在一块岩石之后,挡不住他们全部的身形,至少大小算个掩体。
和好演员对戏,只要别是太纠结的戏份,真是一种极其享受的体验。
崔观海在体验派的路上走得比曹一方要深,她对角色的代入度非常高,几乎不用考虑,似乎完全在凭本能表演。
“别给我动手动脚的,你师父没教过你规矩吗!”
在被杨过这小子拽下来后,将将跌坐地上,一贯重视自身形象和风范的她,第一反应就是眼神入刀的剜了他一眼,紧接着又担心怀中婴儿,低头拨开襁褓,看着怀中其中的洋娃娃,像是真看到了婴儿无恙,她表情顿时柔和了些。
“你……”曹一方的反应也接得自然,好心被当驴肝肺,以杨过的性子自然不忿,但眼看着情况危机,他咽下委屈,摆了摆手:“算了算了……”
崔观海瞪他,还想再说,但烟雾浓郁,两人忽然一起咳嗽起来,都用袖子遮住了口鼻。
崔观海饰演的李莫愁,在这个当口,母性情怀爆表,几乎每隔几秒钟就担心得看一眼怀中婴儿,表情焦急。
“罢了罢了。”
不复先前冷艳霸道,崔观海惯常高冷的面容上,此刻满是不耐和疲惫,她看着怀里的婴儿,咬牙道:“金轮和我无冤无仇,无非就是要这个孩子……我给他便是!”
曹一方演的杨过,戾气邪气狂傲之气都颇重……或许是他内心深处的阴暗面吧。
剧本上这处,写的是,杨过料想这李魔头为求自保,真要将婴儿交予金轮之手,惊而抢之,不得,观其浓雾,忽而心生一计。
但此刻的曹一方,顺着他设定的角色心理去思考,却是杀气陡升,他的念头很简单偏激,若是这李莫愁真要铁了心交出孩子,那干脆趁其不备将她打成重伤,抢过婴孩!
念头起,杀机现。
他此刻还以手臂掩面,虽然摄像机拍不到他全部的表情,但他手臂遮挡之下,面上紧张惶恐之色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酷冰寒的决心。
崔观海像是察觉到了,身子警觉的微微挪开些许,剑眉蹙起,看向身侧之人。
老辣的目光碰上年轻的凶芒,顿时迸发出无形的火花。
邹润秋在监控器后头看着这一幕,几乎不存在的眉毛拧在一起,突然感觉莫名很爽。
就像一种隔着皮的痒,怎么都搔不到,突然那处被泼了一把开水,剧痛而又巨爽。
被崔观海眼神一盯,曹一方顷刻间清醒,思路很自然的回到剧本,心生一计。
杨过偏激而聪敏,有时候容易发昏,但只要情绪没失控,也很快就会回归理性。他想杀李莫愁,但面对金轮的威胁,只有他们两人合力才能突围。
既然想杀她如此合理……不如做一场戏给外头的人看。
他忽然贼笑起来,这一笑之下,先前的冰霜立时溶化,只剩一点阴险和狡黠:“李师伯,先不忙交出孩子,我有一个法子,可以保证我们全身而退。”
……
这一场戏结束后,曹一方和崔观海都觉得很痛快,这场戏平稳横推,本来是无惊无喜,但他们俩在剧本以外,完全让角色性格进行碰撞,居然让整场戏的层次显得丰满了那么多。
他们自己都很满意。
但是邹润秋不满意。
或许是为了保持导演的主观能动性,邹润秋面色不善,对他们说:“我知道剧本这里写的比较单薄,我也允许你们一定程度的自我发挥,但你们自己临场发挥的台词是不是太多了一点?你们随意篡改台词,我不会同意,编剧也不会同意。”
他没说原著作者……因为在影视剧中,原著是注定要被改编的,但编剧最后的成品,在原则上是不允许由演员来改的,要改也是编剧改。
之所以说是原则上,是因为在实操过程中,演员才是影视剧创作的终端。大牌演员有时候为了加戏,甚至会自己带编剧进组,任意篡改剧本,如果有好几个演员都如此,最后就会导致故事被搞的逻辑混乱,又臭又长。
曹一方他们当然不是这样的人,他们完全是为了丰满这部分情节,才多了些自由发挥的部分。他和崔观海虽然没有说,但是他们心知肚明,这是许多优秀表演者的应有之义,这里的剧本太单薄的,完全照着演,效果只会非常干,哪怕面对压力,他们也得把自己的想法演出来。
因此崔观海倒是开始跟导演据理力争,他这个主演则没有说太多……眼看着崔观海和邹润秋争得越来越大声,曹一方反而有点兴奋。
任何团体合作的创作,都是需要争论的……甚至是争吵。
绝对的权力带来绝对的腐败,放在影视创作上,或许没那么夸张,但权衡各位主创者的思路,三思后行,完成的作品或许不是最惊艳,但绝对的一言堂,带来的结果往往容易最糟糕。
这段剧情的争议了十来分钟,最后曹一方和执行副导廖兵也参与了讨论,本来总编剧田安邦也应该讨论,但他没来这个拍摄点,被连续拒绝后,此刻正在先前的拍摄营地里郁闷的练字玩……邹润秋嗓门最大,没办法,崔观海和曹一方按照他的说法,又来拍了两遍。
结果,这个自命不凡的邹老虎,在反复对比了这几遍的拍摄效果后,突然憨憨的笑了起来,对他们说:
“你们说得对……还是第一版好。”
崔观海和曹一方像难姐难弟,相视一笑。
狗日的甲方。
……
很多人围观了他们俩的表演,尽管没有自己的戏份,对于这两个人的对手戏,好奇者还是非常多。
一个是八零后大满贯女视后,另一人是九零后第一位视帝,这两人的新闻性都是杠杠的,娱乐版面随便一搁,点击率都能疯涨。
因此,也有狗仔打通关节,混了进来,偷拍了几张剧照,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邹润秋不是不知道,不过这又不是电影,也不是保密性特别高的影片类型,权当他们帮自己宣传,压根懒得理睬。
几个小演员看不出来什么,只觉得他们表演得异常自然生动,然后表示倾慕。杜若姮在看完后,却陷入了一段自责的情绪里,她先前总觉得越是自然的表演就越优秀,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止如此。
她和曹一方的表演缺乏火花,这八成是自己的问题……自己可能……演得太顺了,有些地方,该用力还是要用力,哪怕是有浮夸的亮点,也比庸庸碌碌的自然要好。
另外一边。
陈玄祎看起来确实跟王治坤很熟悉,他们看完了这一段表演,在栈道边上闲谈。
“这部剧是邹导和崔观海的人生转折点。”
陈玄祎道:“听说这是他们俩最后的一部电视剧,崔观海愿意来饰演个配角,也是因为邹导已经答应了她,自己的大银幕处女作,女主角就用她。”
“观海的表演确实已经炉火纯青。”
王治坤还是黄老邪的扮相,大袖一摆,迎着身前山渊雾气,看着真道骨仙风,“她以前不是没机会去拍电影,但是她有心病……我们武侠一点,说心魔也行。”
陈玄祎问道:“怎么个意思?”
王治坤呵呵一笑:“她不能接受演花瓶……她甚至还觉得,长得好看成了自个的原罪,事业的绊脚石。呵呵呵……我见过不少她这样的女演员,这就是心魔,麻烦得很。”
或许是太熟悉,陈玄祎对这老同学兴趣不大:“那曹一方你觉得怎么样?他们俩演技……孰优孰劣呀?”
按理说,他不该把曹一方和崔观海做对比,毕竟无论是年纪还是资历,他们目前都不在一个等量级。
但王治坤却并不觉得奇怪,很认真的思考了半晌,说道:“就这段表演,看不出太多,他们都没到极限,这两个角色,和他们自己相似度很高,难度不是很大……我只能看得出,曹一方的台词功底,好像比观海还要高一点。”
陈玄祎有点小惊讶,“真的假的?”他这老同学,在台词功底这方面,可是被业内无数大佬重点褒奖过的……当然,不包括王治坤。
“我的眼光那还能有假?”
王治坤说着,表情也有点费解:“其实这个小伙子让我觉得挺震惊的,我总觉得他的演技……特别不像是科班出身的那种表演方式,你说他是什么流派吧?都有一点,但味道都不重,控制力极佳,他反而特别像是……”
抿着唇,回忆了片刻,他道:“像是早年间,港岛那几个影帝,在烂片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演技,你要他快,他就能刹那间拿出一系列成熟模式,套上就能演,你要他走心,他也能代入角色给你惊喜……说白了,就是个熟能生巧。”
“那是挺奇怪。”陈玄祎道:“他才二十五岁,刚拍过两部戏。”
“这就没得说了,还能怎么的。”王治坤颇为无奈的笑了笑:“生而知之,天纵其才呗,只希望以后不要被名利冲昏了脑袋,最后泯然众人矣就好了。”
……
这几天的拍摄很顺利,可能导演发现剧组磨合不错,时间也远远来得及,所以不再那么争分夺秒,强度也慢慢的降下来了,曹一方终于开始有较为充足的休息时间。
先前吴玉提的建议,他最近开始着手去做,将自己已经写好的成品剧本,重新拆解还原成短篇,某些地方添砖加瓦,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