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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
但是所有人,都以为她应该是昆仑山上的仙女,毕竟昆仑山永远有着神话的色彩。
上官金虹自命是天下第一高手,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绝不会多瞧任何人一眼,他找上姜希夷,因为她是天下第一剑,还因为他时常觉得,这个人太过于神秘,太过于不稳定,太难以掌握控制,不如除去。
仅此而已。
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输。
江湖中的消息总是传得很快,近来又有一颗巨石投入湖中,掀起轩然大波。
百晓生兵器谱名列第二的龙凤环上官金虹,约战天下第一剑剑仙姜希夷,于十二月初一。
这消息已经精确到了时间,却没人说出地点究竟在哪里。
兴云庄后墙弄堂的小巷中,今天又迎来了两个客人。
一个是满头白发苍苍,手里拿着汗颜的蓝衫老人。还有一个想必是他的孙女儿,梳着两条又黑又亮的大辫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比辫子还要黑,还要亮。
李寻欢和阿飞依旧坐在角落的桌子边喝着酒,依旧是七壶酒,不过却是两人对饮。
两个人喝酒,可比一个人来得畅快多了。
李寻欢的酒依旧喝得不快,今天他的眼睛总是不经意看向那一桌爷孙,阿飞见到他的视线,也转头看了一眼,轻声道:“这两人不简单。”
对大多数事,阿飞看得比别人透彻,也比别人清楚,他的感觉总是非常敏锐,这是他多年来一人在关外,同兽群为伍时得到的宝贵经验,并且这经验伴随他至今。
李寻欢点了点头,他看人一向不差,自然也看出了这两人看似是简单的食客,不过身份必然不凡。
那大辫子姑娘眼波流转,视线刚好跟李寻欢看来的视线相对,她低头一笑后,对那蓝衫老人笑道:“爷爷,这边有两个在喝酒的人,不如你说一段书,我们也好赚几个酒钱。”
老头子喝了一杯酒,再吃了一口菜,拿起烟管,眯着眼睛抽了口旱烟,极为享受的模样,终于开口道:“你可听说过姜希夷这个名字?”
阿飞和李寻欢听到“姜希夷”三个字,抬起头来,对视一眼后,又低下头,各自喝酒吃菜。
辫子姑娘道:“爷爷,你忘了,这个人你说过了吗?”
老头子道:“没错,不过今日我们要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辫子姑娘笑着好奇道:“莫非这位剑仙又有比试了?”
老头子“呼”的一声将烟喷了出去,道:“正是,自从她跟胡不归秀野桥一战后,上官金虹又与她相约在虎丘剑池一战。”
阿飞和李寻欢两人心中疑云渐生。
上官金虹和姜希夷约战?这一点他们都知道。
他们相约在虎丘剑池?这一点恐怕除开他们两人,就只有荆无命才能知道。
可直觉告诉他们,那爷孙俩确确实实说得都是真的。
他们看起来依旧在喝酒,不过耳朵却仔细听着那对爷孙的对话。
接着,辫子姑娘道:“可是,她同胡不归一战不是取消了吗?莫非两人又有一战?”
老头子道:“她此次下山,为的就是胡不归的剑,那比试并不是取消,而是延期了,就在冬至那天,依然是在秀野桥。”
在喝酒的两人暗暗点头,他们说的是真的,可奇怪的是,冬至一战明明知道的人极少,可为何他们会知道?
辫子姑娘继续道:“听说,姜希夷的剑如风似电,成名至今最差战绩不过也是平局,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真的,或者是假的?”
老头子淡淡道:“你若不相信,不妨去问问松江府薛衣人、嵩阳铁剑郭嵩阳、和银戟温侯吕凤先。”
辫子姑娘道:“可这些人不是退隐的退隐,渺无踪迹的渺无踪迹吗?”
老头子道:“但他们都输给过同一个人,就是剑仙姜希夷。”
辫子姑娘道:“莫非上官金虹与她约战,也是因为慕其大名,想见一见她?”
这姑娘话说的天真极了,但阿飞和李寻欢都没有笑,因为他们在等老头子的回答。
老头子回道:“不错,上官金虹找上姜希夷就是因为她名气大,因为她是剑仙,更是天下第一剑。”
接着老头子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她这样的天纵奇才,此次也是在劫难逃了。”
辫子姑娘愕然道:“为何?她打败了那么多厉害的人物,为何此次在劫难逃?”
老头子道:“只因为此次与她约战的人是上官金虹,那么此次她注定要以一敌二。”
辫子姑娘疑惑道:“以一敌二?”
老头子道:“你可知道荆无命是谁?”
辫子姑娘反问道:“他是谁?”
老头子道:“他就是上官金虹手下的第一号打手,虽然出道不过一年多,但却是武林中年轻一代的高手中,最厉害的两人。”
辫子姑娘道:“两人?那还有一人是谁?”
老头子道:“就是飞剑客阿飞,他们两人用的都是剑,出手也一样,又狠、又准,又快!除此之外,这人还有一样最可怕的东西!”
阿飞喝酒的手一顿,突然他再也假装不下去了。
辫子姑娘还在问道:“什么东西?”
老头子道:“那就是这人不要命,不怕死,他只要和人交上手,就连自己的姓名都不要了,所以他才自称荆无命。”
辫子姑娘叹了一口气,道:“莫非此次姜希夷绝无生还可能?”
老头子道:“在这两人夹攻之下,绝无一人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不过却还有一个办法能够救她。”
辫子姑娘撒娇道:“什么办法?爷爷,你快说啊。”
老头子缓缓道:“就是找一个实力强劲的人,为她掠阵。”
辫子姑娘道:“可谁又能为她掠阵?”
老头子道:“这,恐怕我也不知道了,红儿,这天看来要变了,我们还是早些走吧……”
话刚说完,这爷孙俩如何进来的时候一样,相持着离去,似乎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段话。
阿飞握着酒杯一动不动。
李寻欢在等他开口。
阿飞忽道:“虎丘在哪里?”
李寻欢道:“你要为她掠阵,对付荆无命?”
阿飞道:“是。”
李寻欢道:“你知道她有十三个实力不凡的家人吗?”
阿飞道:“我知道。”
李寻欢继续道:“你知道她的家人出手,对付荆无命绝不在话下吗?”
阿飞道:“这我也知道。”
李寻欢道:“但你依然要去。”
阿飞道:“不错,但我依然要去。”
李寻欢道:“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阿飞道:“因为这世上唯一有资格为她掠阵助威的人,只有我。”
李寻欢疑惑道:“为何?”
阿飞看着李寻欢,一字一字道:“因为我的剑,就是她教的。”
这次李寻欢真正的大吃了一惊,他看着阿飞半晌无语。
阿飞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坚定。
李寻欢露出了一丝微笑:“虎丘在姑苏,你若今日日夜兼程赶去,还能在下个月初一前赶到,这一战之后,记得将她带回来,她还欠着一顿酒。”
阿飞也笑了笑,道:“当然。”
李寻欢道:“不过,在去之前,你还差了一柄剑,一柄阿飞的剑。”
第89章 贰拾叁()
海碧山,也名虎丘,在姑苏阊门外。这座山并不高,但却充满了一些美丽的传说和神话,自古以来,就是才子骚人的必游之地。
姜希夷他们一路到了姑苏,并没有在城外绕过去,而是穿城而过。
姑苏以美丽闻名,被姑苏的风吹着,任何人心里都不禁泛起一种温柔之意,清洁的街道上,站着几个美丽的少女,长长的辫子随风摇动,不经意间展露的温柔一笑,都在诉说着这个城市的温柔。
江南的姑娘是不是都这样温柔如水?
姜希夷不知道,不过一瞬间,她想起了阿碧,那个一身碧色衣衫,皓腕凝霜雪,在太湖上撑着一叶小舟,用吴侬软语唱着小调的小丫头。
不知道她后来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是一样在太湖上快活地泛舟采莲。
突然,雨从天上倾泻下来,一粒一粒撞在了青石路上,又化作了无数的水珠,溅在更远的地方,路就这样被一滴滴的雨打湿了,没有一寸能够躲避的开。
这雨来的似乎没有一丝预兆,姜希夷他们就在这路上慢慢走着,马就在他们身边,马蹄的走动溅起了积在不平的地方的水,奇怪的是,他们鞋面上居然没有一点变脏的痕迹。
他们没有一人撑伞,任由雨水一点点淋湿了他们,落在他们的脸上,也没人抬手去擦掉。
不知名的朦胧薄雾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来,掩盖了雨水落下的痕迹,也给姑苏城平添了一丝美感。
城外七里,才是虎丘山。
但一出城门,便可遥遥望见那像一只猛虎盘踞在那里的山势,生机勃勃,头尾岸然。
他们牵着马徒步穿过姑苏城,这时又各自回到了马背上。
待得入了虎丘山门后,再行得几程,凄凉的山风自他们身后吹来。
这风稍稍吹乱了姜希夷的发髻,令她发间那一根白玉簪被发丝遮得若隐若现,她飞舞的衣袖,令她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将要乘风而去一般。
快到剑池时,众人翻身下马,只见四面林木森森,木叶萧萧。
一道木桥如彩虹般横卧在池上,池水青绿而冷冽,上面浮着片片落叶,底下还沉着一柄剑,姜希夷认识那柄剑。
她可能记不住每个跟她比试过的人,但是她能记住每一柄剑。
那是帅一帆的剑。
姜希夷站立在池边,便觉得一股清寒之风扑面而来,这青碧平静的池水中,竟像是隐藏着阵阵杀气,闭上双眼,还能听到有剑鸣之声,她腰间软剑似乎是找到了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