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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嵩阳道:“远远不止。”
胡不归道:“怎么说?”
郭嵩阳道:“用高手形容她,远远不够,面对她的剑的时候,不能出守招,也不能出攻招。”
胡不归嘶了一声后,拿下那顶破旧的毛毡帽,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让头发看起来更乱了一些,道:“你这话说得不明不白,不能出守招我懂,因为人只要出了守招便是处于下风,不仅是剑上落了下风,心中也落了下风,如果一个人认定自己不能赢,那就是输了。不过不能出攻招又是为何?你要把这话说明白些。”
郭嵩阳道:“不能出守招的道理你说的非常明白了,不能出攻招则是因为面对她无论你出什么攻招都会不自觉变成守招。”
胡不归道:“奇怪,太奇怪了!按照你这样说,难道就只能等死算了?”
郭嵩阳苦笑道:“也许有其他的办法能赢她,不过我确确实实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想到。”
胡不归道:“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跟她打一场了,既然你都过来替她传话,就替我传一句话,三个月后月圆那日,在松江府秀野桥外一战,备好酒菜,至少也不能饿着肚子比剑!。”
郭嵩阳道:“松江府秀野桥?那不是当年她同薛衣人一战的地方?”
胡不归伸了一个懒腰,长舒一口气,道:“对,因为那个地方她熟,我也熟。”
第73章 柒()
夜。
一盏孤灯亮在屋内。
一女子坐在桌前灯后,漆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发间只簪着一只白玉红蕊花玉簪,这根由极好的羊脂美玉雕成的簪子在她头发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动人。与她一头黑发相对的除开那根簪子,还有她一袭白色衣衫,皎洁胜月,却比昆仑山上最干净的一捧雪看起来还要轻,还要白。
她穿的并不是什么特别华丽的衣服,但就这一身简单的白衣,却足够叫人拍案叫绝。
她的脸上更没有擦脂粉,因为脂粉对她而言都是多余的。
世上美人虽多,但大多都是世俗的美,最多令人沉迷,而她的美,带着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直叫人想跪下膜拜。
许多男子夸美人,都喜欢说她们就像画中的仙子一样,可她却比画中仙子还美,因为即使是天下最好的画师,也画不出她十之一二的神韵。
她就静静地坐在哪里,在这黑夜之中醒目至极,却又溶于这个黑夜。
忽然一黑衣人在门外,抬手敲了敲木门,敲门声打碎了这一片安静。
在屋内静坐的姜希夷道:“请进。”
吱呀一声响,木门被从外面推开,在灯光的照耀下,才令人看清,原来那黑衣人就是郭嵩阳,他冷冷道:“答应你的事,我办到了,他说三个月后月圆之日,在松江府秀野桥一见。”
姜希夷疑惑道:“松江府秀野桥?”
郭嵩阳道:“对,就是松江府秀野桥。”
姜希夷算了算,眼下是时节是暮春四月,三个月后月圆之日便是七月,她眼波一转,笑了笑,道:“三个月后月圆之日,不就是七月半中元节吗?希望那日我在秀野桥能见到的是人,而不是鬼。”
郭嵩阳道:“他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去。”
话罢,郭嵩阳转身就要走,姜希夷的声音从他身后穿来,她说道:“上一个被我拜托去找他的人也是这么说他的,不过当时那人说的是‘既然他说不来,那就一定不会来’,突然我倒是很想见见胡不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郭嵩阳脚下一顿,侧了侧头,道:“在我之前,你还找过别人去找他?”
姜希夷道:“没错。”
郭嵩阳道:“你用的也是这种方法?”
姜希夷知道郭嵩阳说的是,用的也是跟对付他一样的方法去对付那个人,想了想后,姜希夷道:“差不多。”
郭嵩阳反问道:“差不多?”
姜希夷道:“不错,因为那个人又不是用剑的。”
郭嵩阳继续问道:“那个人是谁?”
姜希夷道:“他说他叫吕凤先。”
郭嵩阳闻言眉间一皱。
吕凤先,这确实是个显赫的名字,足以令任何人耸然动容。
郭嵩阳确实觉得意外,银戟温侯吕凤先成名已久,他的银戟在百晓生兵器谱上更是高排第五,可在多年前却销声匿迹,极少有人知道他到底去哪里了,即使有人知道,也不会声张。
他问道:“那人可是银戟温侯吕凤先?”
姜希夷想了想,道:“我想应该不是。”
郭嵩阳道:“为何?”
他实在是想不出,这世上还有另外一个叫吕凤先的人。
姜希夷道:“既然那个人叫银戟温侯,那么他一定是用戟的好手,可我见到的那个吕凤先却不是用戟。”
郭嵩阳当年是见过吕凤先的,他回忆了一下吕凤先的相貌长相,却发现只记得他一杆银戟和一身白衣,他稍稍迟疑后,道:“那人可是穿着一身白衣,一尘不染,就跟从熨斗下刚刚拿出来的一样?”
姜希夷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你说的那样。”
郭嵩阳沉默了。
因为他知道,只怕那人就是吕凤先。
吕凤先是个很骄傲的人,即使不说话,一言一行都是满满的骄傲。
百晓生作兵器谱,品评天下兵器,将他的银戟排在了第五,这事情对别人来说也许是莫大的荣光,可对他这种人来说,一定将此事认为是种奇耻大辱。
他绝对不能忍受屈居人下,但百晓生在江湖中的声望地位又不敢让他怀疑他会看错。
既然百晓生没有看错,那么就是他确确实实不如在他前面的人。
郭嵩阳很懂他的想法,因为在某种程度,郭嵩阳和吕凤先是同一种人。
嵩阳铁剑名列第四,小李飞刀排第三,郭嵩阳想找李寻欢一战已经很久了。
不为别的,只因为小李飞刀在嵩阳铁剑之上。
但吕凤先却比郭嵩阳还要傲。
他现在不再用银戟,只能说明一点——他将自己成名的兵器给毁了,而去练了其他可怕的武功或是兵器。
姜希夷问道:“吕凤先到底是谁?”
郭嵩阳道:“你知道百晓生兵器谱,却不知道吕凤先?”
姜希夷道:“兵器谱是百晓生品评天下兵器而作,吕凤先又没有用兵器,为何我要知道他?”
郭嵩阳双眼大睁,道:“没有用兵器?他没有用兵器是如何与你过招?”
姜希夷道:“他用的是手。”
沉默。
又是沉默。
郭嵩阳再次沉默了。
这沉默就像是一双手,能扼住人的咽喉,令人窒息一样。
在这段时间里,似乎空气凝固不再流转,连时间都停止不再走动。
姜希夷和郭嵩阳两人没有一人动过,他们一个人在想,一个人在等。
良久的沉默之后,郭嵩阳才缓缓道:“看来银戟温侯已经死了。”
姜希夷道:“那吕凤先呢?”
郭嵩阳道:“吕凤先还活着,但是他再也不是银戟温侯了。”
姜希夷刚想说些什么,郭嵩阳继续道:“但嵩阳铁剑还在!郭嵩阳也还在!”
话罢,他没等姜希夷回话,而是走出了这房间,一步一步落地无声,却又走的很稳。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很坚定,充满了希望,充满了自信,即使他是背对着姜希夷的,但姜希夷能想象出,在那一瞬间,郭嵩阳双眼中迸发出的光,一定耀眼无比。
因为他不再迷茫,他知道自己下一路到底要去哪里了。
下一路要去哪里?
这也是姜希夷要面对的问题。
离秀野桥之约还有三个月有余。
她已经见识到了兵器谱上的第四名,按照郭嵩阳的话,只怕第五名也见到了。
那么百晓生兵器谱上前三人到底是什么样?
次日,姜希夷众人离开了此处,往保定走去。
路上,天同问道:“庄主为何要往保定去?既然同胡不归约好时间,难道不是应该往秀野桥去吗?”
姜希夷道:“因为我想见见兵器谱上名列第三的小李飞刀。”
天同道:“可江湖中不是都说,李寻欢已经不见了,或者是回关外了吗?”
姜希夷道:“我只是想去他曾经的家看一看,如果见不到也没什么。”
天同道:“家?江湖人都说李寻欢是个浪子,浪子也有家?”
姜希夷闻言顿了顿,道:“当然,每个人原本都是有家的,能让人感受到归属感的地方就是他们的家,要找一个人去他们家找总是错不了的,当初不也是朱藻告诉了我们铁中棠的家在哪里,我们才找到的吗?”
天同嘶了一声,皱眉疑惑问道:“朱藻和铁中棠是谁,我们曾经见过吗?”
天枢突然截口笑道:“你才多大,连事情都记不清了,回去后叫天璇给你吃药。”
天同语气慌张道:“不行不行!天璇的药闻起来都苦的不得了!”
天璇缓缓道:“你愿意吃,我还不愿意给你弄,免得浪费了庄里的药材。”
其余人闻言皆轻笑出声。
夜晚。
保定,兴云庄。
这座巨大的宅院说着以前的辉煌。
但再辉煌都已经是过去。
两扇朱漆大门似乎许久都没有被人打开过,门上的朱漆已经剥落,就连铜环上都生了锈。
墙内听不见人声,只有虫鸣鸟语衬得这宅院更加寂寞和萧索。
大门前还挂着两幅门联——
‘一门七进士,
父子三探花。’
这里是兴云庄,曾经也是李园。
是李寻欢成长的地方。
不过现在看来,这里实在是没有人住了,就算有人住,也不好从大门进去,姜希夷手一扬一挥,示意众人将这宅院绕一绕。
在兴云庄后墙外,有一条小小的弄堂,起风时这里尘土飞扬,